軒轅墨歎了口氣,撇開話題問道:“婢女說你不肯服藥,為何?”她雖未叫痛一聲,但蒼白的臉和因為忍痛而緊蹙的眉頭,以及額頭滲出的細汗可以看得出她此刻很痛。


    顧梓菡眼簾微低,“越痛,我便越能記得他給予的一切。”她永遠不會忘記昔日的鞭打,今日的剜肉之痛。


    軒轅墨眼裏閃過一抹疼惜,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如若他早些認識她該多好。也許是八年前或是更早,她便不會受這些痛。


    兩人沉默不語。


    半響後,顧梓菡抬眼看著軒轅墨突然問道:“王爺,鳴鳶去哪呢?”


    軒轅墨微怔,未想她會突然問起鳴鳶。心裏思量該如何告訴她。


    見他半天不語,顧梓菡眼眸微眯,“王爺能將我從兵部救出是因為鳴鳶?”軒轅墨對四爺的保護不比自個輕,如若不是很篤定帶她迴來不會連累四爺,該是不會帶她離開兵部大牢的。


    軒轅墨歎了口氣道:“鳴鳶去大理寺承認自個是細作。”


    顧梓菡瞳孔微緊,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是王爺讓鳴鳶去的?”她低冷的聲音淡淡道。


    軒轅墨微愕,而後嘴角一扯道:“本王該讓她去的。”方才皇兄問他為何如此容易解決的事卻讓他鬧得如此。讓鳴鳶頂罪他早便想到,但是,如若他如此做,她恐不會原諒自個。別人眼裏她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菡姑姑,但相處這些日子,他知道她不是。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為救自個而死的。便是這份擔憂,所以他亂了分寸。


    顧梓菡微驚,不是他。哪會是誰。即便是鳴鳶自己去大理寺認罪,如若背後沒有人幹預,宜妃和呂榮那恐不會如此收下鳴鳶的罪狀。


    而鳴鳶,為何又要去擔了所有的罪呢?是被迫嗎?


    深夜,大理寺大牢裏——


    鳴鳶抱著腿坐在地上。


    突然牢房大門打開,一名帶走鬥破的兩名女子走了進來。


    其中一名將手裏的金子遞給獄卒道:“這是娘娘賞賜給你的。”


    獄卒貪婪地接過金子道:“謝娘娘。小的在門口替娘娘把風。”


    鳴鳶起身戒備地看著木欄外。


    獄卒退了出去。


    兩名女子走到下台階,女子解開鬥破。鳴鳶微愕,既然是呂梓惠。


    呂梓惠看著木欄裏的鳴鳶諷刺道:“本宮一直以為你不過是那菡姑姑身邊的一條走狗而已,卻未想還是一條忠狗。”


    鳴鳶冷臉。


    呂梓惠看了身旁宮女一眼,宮女從懷裏拿出一張紙走到木欄前。


    呂梓惠命令道:“簽了它。”


    鳴鳶看了宮裏手中的紙,是供證。裏麵的內容大概便是她承受自個是靖國的細作,而後買通了夫人搭上了四爺。


    鳴鳶搖頭,“這東西我不會簽。”


    呂梓惠寒了臉,“賤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鳴鳶冷聲道:“你們真以為如此簡單便能陷害夫人和四爺嗎,你們休想。”


    呂梓惠冷了眼,一個眼神,宮女突然袖子一揚,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向鳴鳶。鳴鳶不妨,盡數吸了進去。


    鳴鳶後退了幾步,咳嗽道:“咳——咳——這是什麽?”


    呂梓惠嘴角微揚,“放心不是毒藥,不過是十香軟筋散而已。”


    十香軟筋散!鳴鳶瞳孔微緊,接著便感覺周身頓時被抽了力道一般,癱倒在地,一絲內力都使不出來。


    呂梓惠冷笑,對著宮女吩咐道:“把牢門打開。”


    “是,娘娘。”宮女拿起一旁掛在牆上的鑰匙打開了牢門。


    呂梓惠走進牢門,走到鳴鳶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鳴鳶,而後用腳踢了踢鳴鳶的腰。卻見鳴鳶無一絲反抗的力道。


    呂梓惠道:“看來這藥果然是管用。”這鳴鳶的身手自個見過,自然無萬全的準備不會冒險。


    呂梓惠俯視著鳴鳶道:“本宮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招還是不招?”


    鳴鳶但就冷哼一聲不語。


    呂梓惠眼眸微眯,露出一抹兇狠道:“很好,是個硬骨頭。給本宮把外麵的錘子拿來。”呂梓惠對著一旁宮女吩咐道。


    “是,娘娘。”


    稍許,宮女拿了錘子進來。


    呂梓惠拿著錘子,蹲下看著鳴鳶道:“本宮再問你一次招是不招?”


    “哼!”鳴鳶依舊冷哼。


    呂梓惠眼一沉,手中錘子猛地一下,砸在鳴鳶趴在地上的手腕上。骨頭破碎的聲音立馬傳來。


    “啊——”鳴鳶發出慘叫。


    呂梓惠卻冷笑道:“如何,肯招了吧。”


    鳴鳶轉頭看向呂梓惠眼裏盡是憤恨,但卻依舊不語。


    呂梓惠大怒道:“很好,本宮這錘子還未砸盡興。”說著拿起錘子對著鳴鳶的另一隻手和雙腳砸了下去。


    除了第一聲,鳴鳶死死地咬著牙不叫痛。


    呂梓惠大汗淋漓蹲著看著滿頭冷汗的鳴鳶,“本宮最後問你一次,招是不招?”


    “呸!”鳴鳶吐了口吐沫到呂梓惠的裙擺上,咬著牙道,“果真是呂家上不了台麵的庶女,也便這點本事。”


    鳴鳶的話徹底激怒了呂梓惠。


    呂梓惠反手一巴掌扇到鳴鳶臉上,而後起身將手中的錘子猛地丟到鳴鳶背上大聲道:“該死的狗奴才,本宮今日便要讓你知道何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鳴鳶不語,但嘴角卻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這,今日來的是呂梓惠更好。死了,便省得宜妃拿自個去威脅夫人了。


    夫人,鳴鳶便陪你到此了。


    鳴鳶!


    深夜,顧梓菡猛地驚醒了過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眉頭緊蹙。


    稍許,顧梓菡披著外袍出了房門。


    顧梓菡站在院裏,抬頭看著天上的皓月,今日的月很圓,再過幾日便是十五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沙沙聲。


    顧梓菡微微側頭,“既然來了,便出來吧。”


    一個人影從身後樹後走了出來。


    顧梓菡轉身淡淡道:“花無涯。”


    花無涯走進顧梓菡道:“菡夫人對於我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


    顧梓菡看著花無涯道:“你是為鳴鳶而來?”


    花無涯微驚,“夫人是何時知道的?”鳴鳶謹慎,不可能敗露身份的。


    “本隻是猜想,如今倒確認了。”顧梓菡淡淡道。鳴鳶是冷絕宮的人倒讓她意外。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女千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憶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憶夢並收藏嫡女千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