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校門口，李榮跟同期這些考生聊了起來。
這個年代娛樂方式很少，無外乎那幾樣。
籃球，足球，罵議員，八卦周邊，電影上映，酒吧，ktv，流行歌曲，順便再各自說說對警校的看法，吐槽兩次測試碰到的警察。
基本上幾分鍾下來，各自就熟悉了。
李榮對應付年輕人不陌生，他開店就在古玩街，麵向的主要客戶就是些出來玩的年輕大學生，偶爾才兼職銷贓。
他控製住說話的頻率，適時讓其中某個健談的學生獲得話語權。
這涉及到形象的建立。
——李榮是一個穩重安靜，又有趣幽默的同學。
他要留下這樣的印象。
當班頭的事情留給其他人，李榮已經過了那個出風頭的年齡段了。
“喂喂，剛才阿榮你擺pose的樣子……很man啊！”
較為放得開的女生圍在李榮身邊，雙手模仿著李榮剛才的健美動作，聊天的興致高漲。
“真的嗎？”
李榮抖了抖眉毛，故意撩起袖子，又握緊拳頭。
結實的肌肉再度顯露出來。
“哇啊！”
女生們很給麵子地捧場，個別幾個還很好奇地伸手點了點李榮的手臂，隨即發出一聲驚歎，“真的假的，真的跟石頭一樣結實誒！”
“這麽厲害的嗎？”
“讓我讓我，讓我也搓一搓。”
越來越多的手指點在李榮手臂上。
周圍的男生有些吃味，但想到剛才李榮輕鬆三十來個引體向上還氣都不喘，心裏自己對比了一下，都默默地閉上嘴巴。
“留個聯係唄。”
“對呀，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
李榮自無不可，一一留下號碼。
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冷落男生，不然就太蠢了。
“大家出來吃飯、聚餐呢，我是沒問題的，不過出來玩的話呢，就不用預我了。”李榮笑著說道。
“誒，為什麽？”
“別樣，你這麽壯實，出來我們很有安全感的。”
“安全感是嗎？”李榮笑了笑，對這些女生攤開雙手，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出去玩要是太晚了，特別是喝得有點醉的時候，歡迎隨時call我，護花使者隨時應命！”
李榮說這話時表情要多偉光正有多偉光正，同時朝其他男生眨眨眼睛。
但是帶來的不是正麵效果，而是強烈的反差感覺。
女生們紛紛嫌棄地笑了起來，露出那種“你討厭”的打趣表情。
“丟，你還真敢想啊，想直接去撿便宜是不是？”
“哼哼，阿榮，我們真是看錯你了。”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在懂行的老司機講解下，明白過來李榮打的啞謎。
——就差直接把撿屍的意思表露出來了。
“好了好了，我實話實說吧。”李榮拍了拍手掌，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由於李榮一直出於關注的中心，也占據著話語主導權。
這一個動作，讓所有人停止說話，看向了他。
李榮好整以暇，微笑道：“我呢，就已經又女朋友了，所以沒那麽多時間陪你們這些單身狗玩，你們呢，有機會就相互取暖，我現在每天晚上就很快樂了。”
說著，來了一輪全員嘲諷。
“喂，是不是啊！”
“不是吧，有女朋友也可以出來玩啊。”
“對呀，大家都是朋友，可以把你女朋友也叫上，正好，我們也把你把把關怎麽樣？”
李榮笑罵迴去，道：“關你個死人頭，我女朋友，還需要你們來把關！”
有女朋友這個設定，更加補充了他穩重成熟的人設。
同時這話一出，立刻就化解了男生們對於女孩子圍繞李榮身邊的不爽。
隱隱地地位也上升了半級——認真談感情的人總會給人一種成熟感。
這些都是心理學小手段的運用，讓對方更好地接受自己。
至於女朋友……
仙蒂不就是嗎？
……
……
“好好，拜拜拜拜，後天見。”
李榮跟這群同期的考生告別，以有事的借口不參加他們的小聚會。
林國平默契地用借口離開，跟李榮走到同一條路上。
“榮哥，你要找的已經找到了。”
林國平不動聲色地瞄了瞄四周，遞上來兩張卡片。
一張是四叔打印店。
“榮哥你說是黑水介紹的就行了。”
李榮點點頭收下，一般來說打印店都經營假證服務，隻是要熟人介紹才會正經地給你做。
“洗照片的地方呢？”
“在這裏。”林國平拿起第二張卡片。
李榮看了眼，是一間照相館。
“我朋友在那裏看店，每個月8號之後的下午，你都可以過去。”林國平說道：“去之前，榮哥你給我個電話，我帶你從後門進去直接弄就行了。”
“好，謝謝了。”李榮點點頭，收好卡片。
林國平不在乎一笑，道：“榮哥你跟我說什麽謝謝，你幫我這麽多，教我這麽多東西，是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
“互利互助嘛，大家同門師兄弟。”李榮搖了搖頭，又問道：“怎麽樣？感覺這一次考核。”
“多虧榮哥你的建議，補習和工作一段時間，我的條件已經超過招生標準不少了。”林國平臉上帶著喜意，喜滋滋道：“而且我打探過其他考生，有些比我的條件還差，這次肯定沒問題的！”
李榮聞言目光閃動了下，點點頭，笑道：“那就好。”
……
第三次麵試當天，林國平到的時候被叫了出去。
不一會傳來憤怒的吼聲。
“我不明白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林國平的語氣很衝，“現在是不是你一個懷疑就可以隨便拘留我啊，香江哪條法律這麽規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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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等待室裏的考生都側目看去，小聲議論起來。
就在這時，表現較為少話、沉默的章文龍突然站起來，道：“不如我們去看一下情況。”
目光看向李榮。
“嗯？”李榮挑了挑眉，但也站起身。
章文龍也意識到自己的衝動，當即解釋起來，“我覺得林國平不像惹麻煩的人，可能有什麽誤會？”
“有道理。”
李榮點點頭，裝作也是林國平的樣子。
他們剛要走去查看情況，就見到負責麵試的那個警長推門走進來，麵無表情道：“都坐好，等你們父母麵試完，還要叫你們進去談一談的。”
等候室裏的議論聲靜了下去。
唯獨章文龍還在堅持，問道：“阿sir，外麵發生什麽事情？”
警長掃視一圈，發現隻有章文龍向他發問，皺了皺眉，注意到同樣站起來，但又坐下的李榮。
這個年輕人在第一次麵試時給他留下極好的印象。
“你們兩個想出去？”警長目光掃視兩人，最後看向了李榮，道：“這位同學向我質詢，那你呢，你要不要問啊？”
語氣隱隱有些低沉，似乎警長的心情很糟糕。
“我不著急。”李榮搖搖頭，平靜道：“我事後會去找他了解情況，正如章文龍同學所說，我們跟林國平朋友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不覺得他會是那種惹麻煩上身的人，擔心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警長依舊麵無表情。
“其實也是有些私心，警官，這也算是我們第一次判斷一個除朋友、同學、親屬以外的陌生人。”李榮環視眾人，緩緩說道：“看得準不準，我們過往的經驗有沒有問題，這些問題我們想要了解清楚。”
警長看了李榮一眼，表情稍緩。
這個解釋無可挑剔，可能不合道理，但是符合情理。
同時也給了其他考生加入這個麻煩的“台階”。
嫌棄麻煩是人的天性。
但有了台階和借口，抗拒的心理就不會那麽強烈。
“是啊警長，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嗎？”
“我覺得李榮同學說的有道理，我第一次看人看得準不準，我想知道答案。”
“是啊，警長，就當給我們一次驗證學習的機會啦。”
章文龍沒有開口，眼中帶著驚訝，默默地打量著說完一番話後同樣沉默的李榮。
李榮察覺的到視線，轉眼看過去。
章文龍敬重地微微頷首。
警長自然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對李榮更加欣賞。
有正義感，有體能，又懂人情世故的人。
警隊就需要這樣的人啊！
他感慨著，開口說明外麵的事情。
“有地方警署的夥計找上來，懷疑林國平跟一單盜竊案有關，還要請他去接受調查。”
“很遺憾，這次的考核他恐怕要不及格了。”
警長說完就離開了。
李榮聽著整個人都懵了。
林國平盜竊？
他瘋了才在這時候搞這些事情？
韓琛給的生活費不夠，還是手癢想刺激一下？
再說了他是幹銷贓、賣水貨的，傻強才是幹盜竊的啊？
‘黃sir，你不要跟我說，這就是你的辦法？’
李榮起身去飲水機，背對眾人，不讓他們發現自己抽搐的眼角。
這個年代娛樂方式很少，無外乎那幾樣。
籃球，足球，罵議員，八卦周邊，電影上映，酒吧，ktv，流行歌曲，順便再各自說說對警校的看法，吐槽兩次測試碰到的警察。
基本上幾分鍾下來，各自就熟悉了。
李榮對應付年輕人不陌生，他開店就在古玩街，麵向的主要客戶就是些出來玩的年輕大學生，偶爾才兼職銷贓。
他控製住說話的頻率，適時讓其中某個健談的學生獲得話語權。
這涉及到形象的建立。
——李榮是一個穩重安靜，又有趣幽默的同學。
他要留下這樣的印象。
當班頭的事情留給其他人，李榮已經過了那個出風頭的年齡段了。
“喂喂，剛才阿榮你擺pose的樣子……很man啊！”
較為放得開的女生圍在李榮身邊，雙手模仿著李榮剛才的健美動作，聊天的興致高漲。
“真的嗎？”
李榮抖了抖眉毛，故意撩起袖子，又握緊拳頭。
結實的肌肉再度顯露出來。
“哇啊！”
女生們很給麵子地捧場，個別幾個還很好奇地伸手點了點李榮的手臂，隨即發出一聲驚歎，“真的假的，真的跟石頭一樣結實誒！”
“這麽厲害的嗎？”
“讓我讓我，讓我也搓一搓。”
越來越多的手指點在李榮手臂上。
周圍的男生有些吃味，但想到剛才李榮輕鬆三十來個引體向上還氣都不喘，心裏自己對比了一下，都默默地閉上嘴巴。
“留個聯係唄。”
“對呀，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
李榮自無不可，一一留下號碼。
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冷落男生，不然就太蠢了。
“大家出來吃飯、聚餐呢，我是沒問題的，不過出來玩的話呢，就不用預我了。”李榮笑著說道。
“誒，為什麽？”
“別樣，你這麽壯實，出來我們很有安全感的。”
“安全感是嗎？”李榮笑了笑，對這些女生攤開雙手，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出去玩要是太晚了，特別是喝得有點醉的時候，歡迎隨時call我，護花使者隨時應命！”
李榮說這話時表情要多偉光正有多偉光正，同時朝其他男生眨眨眼睛。
但是帶來的不是正麵效果，而是強烈的反差感覺。
女生們紛紛嫌棄地笑了起來，露出那種“你討厭”的打趣表情。
“丟，你還真敢想啊，想直接去撿便宜是不是？”
“哼哼，阿榮，我們真是看錯你了。”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在懂行的老司機講解下，明白過來李榮打的啞謎。
——就差直接把撿屍的意思表露出來了。
“好了好了，我實話實說吧。”李榮拍了拍手掌，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由於李榮一直出於關注的中心，也占據著話語主導權。
這一個動作，讓所有人停止說話，看向了他。
李榮好整以暇，微笑道：“我呢，就已經又女朋友了，所以沒那麽多時間陪你們這些單身狗玩，你們呢，有機會就相互取暖，我現在每天晚上就很快樂了。”
說著，來了一輪全員嘲諷。
“喂，是不是啊！”
“不是吧，有女朋友也可以出來玩啊。”
“對呀，大家都是朋友，可以把你女朋友也叫上，正好，我們也把你把把關怎麽樣？”
李榮笑罵迴去，道：“關你個死人頭，我女朋友，還需要你們來把關！”
有女朋友這個設定，更加補充了他穩重成熟的人設。
同時這話一出，立刻就化解了男生們對於女孩子圍繞李榮身邊的不爽。
隱隱地地位也上升了半級——認真談感情的人總會給人一種成熟感。
這些都是心理學小手段的運用，讓對方更好地接受自己。
至於女朋友……
仙蒂不就是嗎？
……
……
“好好，拜拜拜拜，後天見。”
李榮跟這群同期的考生告別，以有事的借口不參加他們的小聚會。
林國平默契地用借口離開，跟李榮走到同一條路上。
“榮哥，你要找的已經找到了。”
林國平不動聲色地瞄了瞄四周，遞上來兩張卡片。
一張是四叔打印店。
“榮哥你說是黑水介紹的就行了。”
李榮點點頭收下，一般來說打印店都經營假證服務，隻是要熟人介紹才會正經地給你做。
“洗照片的地方呢？”
“在這裏。”林國平拿起第二張卡片。
李榮看了眼，是一間照相館。
“我朋友在那裏看店，每個月8號之後的下午，你都可以過去。”林國平說道：“去之前，榮哥你給我個電話，我帶你從後門進去直接弄就行了。”
“好，謝謝了。”李榮點點頭，收好卡片。
林國平不在乎一笑，道：“榮哥你跟我說什麽謝謝，你幫我這麽多，教我這麽多東西，是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
“互利互助嘛，大家同門師兄弟。”李榮搖了搖頭，又問道：“怎麽樣？感覺這一次考核。”
“多虧榮哥你的建議，補習和工作一段時間，我的條件已經超過招生標準不少了。”林國平臉上帶著喜意，喜滋滋道：“而且我打探過其他考生，有些比我的條件還差，這次肯定沒問題的！”
李榮聞言目光閃動了下，點點頭，笑道：“那就好。”
……
第三次麵試當天，林國平到的時候被叫了出去。
不一會傳來憤怒的吼聲。
“我不明白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林國平的語氣很衝，“現在是不是你一個懷疑就可以隨便拘留我啊，香江哪條法律這麽規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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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表現較為少話、沉默的章文龍突然站起來，道：“不如我們去看一下情況。”
目光看向李榮。
“嗯？”李榮挑了挑眉，但也站起身。
章文龍也意識到自己的衝動，當即解釋起來，“我覺得林國平不像惹麻煩的人，可能有什麽誤會？”
“有道理。”
李榮點點頭，裝作也是林國平的樣子。
他們剛要走去查看情況，就見到負責麵試的那個警長推門走進來，麵無表情道：“都坐好，等你們父母麵試完，還要叫你們進去談一談的。”
等候室裏的議論聲靜了下去。
唯獨章文龍還在堅持，問道：“阿sir，外麵發生什麽事情？”
警長掃視一圈，發現隻有章文龍向他發問，皺了皺眉，注意到同樣站起來，但又坐下的李榮。
這個年輕人在第一次麵試時給他留下極好的印象。
“你們兩個想出去？”警長目光掃視兩人，最後看向了李榮，道：“這位同學向我質詢，那你呢，你要不要問啊？”
語氣隱隱有些低沉，似乎警長的心情很糟糕。
“我不著急。”李榮搖搖頭，平靜道：“我事後會去找他了解情況，正如章文龍同學所說，我們跟林國平朋友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不覺得他會是那種惹麻煩上身的人，擔心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警長依舊麵無表情。
“其實也是有些私心，警官，這也算是我們第一次判斷一個除朋友、同學、親屬以外的陌生人。”李榮環視眾人，緩緩說道：“看得準不準，我們過往的經驗有沒有問題，這些問題我們想要了解清楚。”
警長看了李榮一眼，表情稍緩。
這個解釋無可挑剔，可能不合道理，但是符合情理。
同時也給了其他考生加入這個麻煩的“台階”。
嫌棄麻煩是人的天性。
但有了台階和借口，抗拒的心理就不會那麽強烈。
“是啊警長，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嗎？”
“我覺得李榮同學說的有道理，我第一次看人看得準不準，我想知道答案。”
“是啊，警長，就當給我們一次驗證學習的機會啦。”
章文龍沒有開口，眼中帶著驚訝，默默地打量著說完一番話後同樣沉默的李榮。
李榮察覺的到視線，轉眼看過去。
章文龍敬重地微微頷首。
警長自然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對李榮更加欣賞。
有正義感，有體能，又懂人情世故的人。
警隊就需要這樣的人啊！
他感慨著，開口說明外麵的事情。
“有地方警署的夥計找上來，懷疑林國平跟一單盜竊案有關，還要請他去接受調查。”
“很遺憾，這次的考核他恐怕要不及格了。”
警長說完就離開了。
李榮聽著整個人都懵了。
林國平盜竊？
他瘋了才在這時候搞這些事情？
韓琛給的生活費不夠，還是手癢想刺激一下？
再說了他是幹銷贓、賣水貨的，傻強才是幹盜竊的啊？
‘黃sir，你不要跟我說，這就是你的辦法？’
李榮起身去飲水機，背對眾人，不讓他們發現自己抽搐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