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瓊和張郃的投降對於楚南的好處可不隻是兩員大將的投靠而已,張郃是目前僅存的四庭柱,在冀州軍中有極高的威望,而更重要的是韓瓊,莫看年邁,冀州軍中大多將領都受過他點撥,就算無師徒之名,見了韓瓊,也會如張郃這般恭恭敬敬的稱一聲老師。


    而二人投效對於冀州軍士氣的打擊就不說了,更要命的是,在如今這種袁紹已經衰弱的情況下,這兩人的投效算是給了冀州軍各部將領一個大台階,各縣守軍將領見到二人之後,紛紛開城獻降,不到一月時間,清河、矩鹿、安平三郡便盡被楚南拿下,楚南和高順也順利在頓丘會師。


    到此時,鄴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楚南讓張燕留守鄴城後,直接和高順匯合。


    “參見主公!”頓丘,高順向楚南一禮。


    “高叔快起!”楚南伸手扶起高順,他和張遼、高順關係都不錯,還在陷陣營待過一段時間,呂布將權利轉交給楚南之後,自然會生出一些動亂,但當時作為呂布大將的張遼、高順力挺楚南,才沒導致出現太大的動亂。


    而楚南和高順、張遼自然也更親近些。


    與高順入帳敘舊,楚南笑道:“如今想來,其實還是有些懷念以前在徐州之日,無甚繁瑣之事,不像如今,終日奔波,高叔都清瘦了許多。”


    高順不是那種太喜歡說話的人,聞言抱拳道:“主公如今已成大勢,自古……”


    “高叔,我隻是感慨一番而已,你莫要當真。”楚南連忙打住,高順有能力沒錯,但性格卻是那種傳統的老實人,別人說什麽都容易當真,和這種人說話很無趣,但做事上,他反倒是楚南最放心的一個,有什麽問題,高順會直接說,這種人在和平年代入官場是很難出頭的,看著高順那始終如一的嚴肅麵容,楚南真的很好奇,他行房是不是也得按步驟來?


    “此戰到此,袁紹敗局已定,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解決夏侯淵、曹仁二部,此二人不除,後方難安。”楚南看著眾人道。


    明年開春的時候,楚南還準備趁勢將烏丸掃一遍,幾次諸侯之戰都有烏丸身影在其中實在叫人心煩,而且烏丸騎兵也確實讓人頭疼,別看這次退烏丸勝的秦鬆,那是因為出戰的是呂布、馬超加陳宮的組合,換幾個人來試試,就算能勝,遼西一帶的民生恐怕也難保住。


    “此二人倒是頗有將略。”韓瓊點頭稱讚道。


    其他地方將領無不望風而降,但這二人在黎陽、朝歌這段時間,卻是將軍權緊握在手,麾下將領對二人也頗為信服,並且相互關聯,張遼加於禁、徐晃、李通的組合,打了大半年,袁紹主力都快打沒了,二人硬是紋絲不動。


    “眼下冀州局勢已然明朗,就算那曹仁、夏侯淵不肯歸降,其餘將領恐怕也未必與他們一條心,末將以為,可以以此動搖其軍心。”高順抱拳道。


    曹仁、夏侯淵那都是老對手了,當年呂布和曹操交戰,這兩人便是抗衡徐州軍主力的存在,對二人的本事,高順還是頗為清楚地,如今對方占據守勢,又有護城青氣,確實難以對付。


    “如今我軍已經騰出手來,可先切斷二城之間聯係,而後集中兵力,先破一城。”黃忠提議道。


    反正現在楚南的優勢已經凸顯出來,不但兵力上占優,最重要的是,有了韓瓊、張郃的加入,別的不說,隻要二人出現在戰場上,便足以令冀州軍士氣大跌。


    “兩位所言,都有道理,便依兩位之言,高叔!”楚南點點頭,想法跟自己的差不多,目光看向高順。


    “末將在!”高順踏前一步躬身道。


    “你隨我去黎陽,聯合文遠將軍,我等合攻黎陽,先將黎陽拿下。”楚南看著高順道。


    黎陽和朝歌是兩塊兒硬骨頭,一起啃容易蹦牙,所以得分開來吃。


    “喏!”高順答應一聲。


    “儁乂。”楚南看著張郃道。


    “末將在。”張郃踏前一步。


    “於你五千兵馬,阻隔二城之間援助,可願?”楚南看向張郃。


    他答應過二人,不對袁紹出手,但現在打的是夏侯淵、曹仁,可不在此列。


    “末將領命!”張郃起身答應道。


    隻要不是對袁紹直接出手,幫楚南破其他將領,他們自然是願意的,畢竟這仗之後,還要論功行賞,他們二人若寸功未立,就算楚南想封,也封不了多大的官,畢竟其他將士都是用命拚出來的功勳,到了你這裏,隻要投降便能封侯拜將,那也太不公平了。


    張郃自然明白此理,知道楚南這是在給自己立功機會,是以對於此事並不抗拒。


    計議已定,楚南讓三軍修整一日後,次日一早,便領高順、黃忠、韓瓊、紀靈眾將率軍直撲黎陽。


    頓丘距離黎陽不過百裏,半日便可抵達。


    黎陽,曹休匆匆來到衙署,對著夏侯淵道:“叔父,出事了!”


    “何事?”夏侯淵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跟張遼打了大半年,雙方互有勝負,夏侯淵雖然恨不得立刻平了張遼,奈何張遼這位老對手跟他都是互知根底,隻能硬碰,難以破招,幾次想要出兵將張遼立足城池奪取,都被張遼看破。


    他是想盡快破了張遼,而後馳援朝歌,將眼下這僵局給破解,奈何張遼並非易於之輩,這事兒他也隻能想想。


    “後方傳來消息,韓瓊大敗,已經投降,大量城池守將聞風而降,如今我軍後方城池,已盡數被楚賊攻占!”曹休沉聲道。


    夏侯淵聞言,麵色不由一變,豁然起身道:“那韓瓊乃冀州老將,武藝、兵法都堪稱一流,怎會如此輕易敗北!?”


    “具體如何,小侄也不知曉,但如今後方各城城頭改換旗幟卻是事實,敵軍已對我軍形成合圍之勢。”曹休搖了搖頭,具體怎麽敗的,他也不知曉,但事實就是這般。


    夏侯淵聞言,眉頭緊皺,這不止是合圍之勢那麽簡單,還關係著士氣等問題,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合圍之勢一成,也代表著他們將再無後勤補給。


    也就是說,若不能破這合圍,黎陽、朝歌將成絕地,他和曹仁能守的再久,最終也是要破的,除非後方袁紹能來援。


    他將目光看向曹休,沉聲道:“文烈,可有袁公消息?冀州之戰局勢如何了?”


    “各城都已被攻陷,謠言瘋傳,有說袁公已經戰敗的,有說袁公已經故去的,但叔父,敵軍既然已攻至此處,連韓瓊、張郃這等人都降了,袁公就算還在,恐怕也……”他沒把話說完,但就眼下情況,不容樂觀。


    夏侯淵沉默了片刻道:“文烈將此消息封鎖,不可讓其在城中擴散。”


    一旦消息散開,黎陽軍心便會動搖。


    “休已命人封鎖消息,隻是這消息恐怕用不了多久,倘若那張郃、韓瓊出現在戰場上,這些將士難免會知曉。”曹休無奈道。


    “能瞞一時算一時吧。”夏侯淵歎息一聲,正想再說什麽,卻見一將飛奔而來。


    “將軍,有大批軍隊自東北方而來,正在城外列陣。”


    “是何人領兵?”夏侯淵忙問道,他現在倒是希望領兵的是高順。


    “是……”將領猶豫了一下,抱拳道:“是韓老將軍!”


    夏侯淵無奈的點點頭:“通知子和,備戰!”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韓瓊出現在敵人的軍陣之中,這可比高順來更恐怖,高順再厲害夏侯淵也有信心守住,但韓瓊的出現,卻能瓦解守軍士氣,夏侯淵再自信,但也無法帶著一支士氣低落的將士打勝仗。


    更何況麵對的還是完全不弱於自己的敵軍大將。


    將領不敢多言,答應一聲,轉身前去傳令。


    “叔父,這……”曹休看著夏侯淵,有些擔憂道。


    “走吧,總是要麵對的!”夏侯淵起身,帶著曹休直奔城牆方向。


    北城外,一支人馬列陣以待,陣前一員老將正在勸降城中守軍,夏侯淵一上來聽到對方的言語,頓時大怒,徑直來到城樓,厲喝道:“老匹夫,袁公待你不薄,因何叛之!?”


    “大勢如此,袁公已經敗北,老夫此舉,也是希望這冀州少些殺戮,既然大局已定,妙才又何必讓這些將士無端拚上性命!?”韓瓊看著夏侯淵,歎息道。


    曹家來到冀州立足,自然要拜訪各家,韓瓊作為老將,也在其中,夏侯淵和韓瓊自是認識的。


    “無恥匹夫,說的這般冠冕堂皇,可知那楚賊所過之處,有多少人頭滾滾,你怎不去勸他少造殺戮,卻來與我說這些混賬之言?”夏侯淵厲喝道:“你身為老將,向來受人尊重,如今卻是帶頭投降賊人,向一商賈低眉折腰,也不怕哪日死後,無顏麵見家中祖宗!?”


    “豎子,安敢折辱先人,你曹家眾人死守此處,無非為那曹操報仇,休要說的這般光麵堂皇!”一旁紀靈見韓瓊被氣的須發張揚,連忙策馬而出,戟指夏侯淵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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