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


    唿廚泉腦海中閃過呂布是誰的疑惑,對方的箭似乎並不快,他甚至能清晰的看清楚那箭的軌跡。


    唿廚泉有些想笑,這麽慢的箭,怎麽可能殺人?


    眼看著箭失射來,唿廚泉想躲,他覺得可以輕鬆躲過,然而身體卻似不聽使喚了一般,他心下駭然,這一刻他才發現,不是對方的箭慢,而是所有東西都慢下來了,自己似乎覺醒了什麽不得了的神通,能夠輕易捕捉到任何東西運行的軌跡,然而身體卻無法跟得上意識的速度。


    眼睜睜的看著那箭簇帶著一股子灼熱氣息射來,鼻翼間似乎聞到了焦灼氣息,那箭射出後,與空氣摩擦,竟然將箭杆給引燃了。


    箭毫無意外地射中了唿廚泉,但他並未感受到太大的痛苦,隻是胸前一震,胸口有些麻木,似乎沒了知覺一般。


    世界減速的感覺消失了,一切迴歸正常,唿廚泉怔怔的看著對麵摘掉頭盔的呂布。


    一下子,從平平無奇,變的耀眼起來,唿廚泉突然想起來呂布是誰了,張嘴想要叫喊結陣,然而氣到了胸腔這裏卻聚不上來,幾次想要發聲,但聲音到了胸腔就散了。


    他看到呂布衝鋒,心中大急,胸口是怎麽迴事?


    低頭看時,愕然的看到自己胸口被射穿了,一個兒臂大小的傷口,但卻沒有太多鮮血,傷口處有些燒焦的痕跡,封住了湧出來的鮮血。


    這樣的傷口……還有救嗎?


    唿廚泉抬頭,呂布卻已經到了近前,那方天畫戟已經斬落,他卻無法做出任何迴應,渾身力氣好像一下子全部散去了一般。


    “噗~”


    人頭飛起,被呂布一把接住,掛在赤兔的馬頸上,看著四周圍一臉憤怒撲來的匈奴騎兵,呂布感覺身上的血液沸騰起來,不知道為何,每次與胡人動手,就會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是與中原諸侯交手所感受不到的暢快,一種刻進骨子裏的東西每當遇到胡人的時候就會覺醒一般。


    “殺~”


    周圍的匈奴人知道呂布拿下他們單於的腦袋才反應過來,眼見呂布落單,咆孝著殺向呂布。


    “嗤~”


    一道匹練炸現,天地間似乎被這道匹練分作了兩半,十丈罡氣化作的匹練在瞬間將呂布身側至少三十名匈奴將士清空。


    殘肢斷臂伴隨著漫天鮮血飛濺,呂便在這血雨中抬頭,眼中似有無名火焰騰躍,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又是一戟斬出,身周瞬間清空。


    隻是頃刻間,蜂擁而上的匈奴人便被呂布一人一戟清空了近百人,赤兔方圓十丈內,盡皆血雨殘肢,呂布立於馬上,享受著鮮血的洗禮,如神似魔。


    蜂擁而至的匈奴人心中怯意升騰,瘋狂的調轉著馬頭想要遠離這個般的男人。


    “跑起來!”呂布雙腿一夾馬腹,殺戮才剛剛開始,怎會讓這幫匈奴人輕易離開。


    赤兔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興奮,也跟著興奮起來,如同龍吟般的嘶吼聲中,赤兔馬仿佛化作一道烈焰竄向人最多的地方。


    方天畫戟斬出一道道黑紅色的罡氣,在地麵上犁出一道道帶血的溝壑,赤兔馬所過之處,仿佛魔神過境,連土壤都透著血腥的氣息。


    不到片刻,呂布一人一戟,便殺穿了匈奴人的騎陣,正在奔跑中的匈奴人絕望的發現那個魔神般的男人衝到了他們前麵,不少機警的已經開始後撤。


    呂布沒有追擊,摘弓搭箭,一把扣出四枚箭失,渾身氣機湧動在強弓之上,瞬間拉滿而後鬆手。


    四箭根本不像是弓弩射出,而向是攻城的床弩射出一般,在人群中犁出四道血痕。


    呂布興奮地再次扣箭。


    “卡察~”


    強弓在呂布愕然的目光中裂開了,這是楚南給呂布強化過數次的強弓,威力極強,呂布持之打了不少仗,但再強的弓,也經不住每一次都是超負荷射箭,這把寶弓終於在這一次,用自己生命向主人做出了抗議,武器不是這麽用的!


    呂布默默地將損毀的弓掛在了馬背上,重新拎起了方天畫戟,雙目騰躍的火焰更旺盛了,都是這些人害的!


    赤兔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怒意,四蹄飛速奔跑,隻是瞬間便追上了奔逃的匈奴人。


    “毀我寶弓,該死!”呂布怒吼一聲,方天畫戟在瞬間劈出八戟,一道道血紅色的罡氣在人群中亂飛,所過之處,匈奴勇士如同紙湖的一般,莫說活人,完整的馬屍都找不到一具。


    聽著呂布的咆孝,不少匈奴人腦海中閃過一抹疑惑,誰毀了他寶弓?


    這個問題不重要,呂布也沒有跟他們友好交流的意思,片刻後,再度被呂布殺穿了軍陣,同時八百鐵騎也終於跟自家主公匯合了。


    軍陣一起,呂布看著開始四散奔逃的匈奴軍,這個時候結成大陣已經沒意義了,匈奴人已經被殺破了膽,他將方天畫戟一舉,厲喝道:“散!”


    八百鐵騎瞬間會意,五人一隊,分散開來開始追殺這些匈奴騎兵。


    大軍潰勢已成,這個時候就算有人發現對方人少,想要迴身作戰也基本不可能了,更何況還有呂布這魔神般的人物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哪裏有匈奴兵聚集,哪裏就有呂布。


    匈奴勇士們隻恨自己的馬兒少長了四條腿,跑的太慢,一個個瘋狂的策馬狂奔,跑不過赤兔,但跑過同伴就夠了。


    當宋憲帶著人馬出來的時候,一萬關中兵驚愕的發現場麵已經失控了,烏央烏央的匈奴兵被呂布帶領著八百騎兵瘋狂追著屠殺。


    最特麽離譜的是,八百騎兵並沒有結成軍陣,但就這樣,匈奴人仿佛丟了魂兒一般被八百鐵騎追著砍。


    不是破陣,而是屠殺!


    而人群中的呂布永遠是最耀眼的那個,所過之處,罡氣四溢,人畜不留,全屍都沒有。


    關中軍跟匈奴軍是經常交手的,但在他們的記憶中,匈奴騎陣頗為了得,並沒有這麽脆弱啊!怎麽到了這裏就成這樣了?


    關中軍看著呂布身邊連馬兒都被分屍,一個個心中發寒,迴憶自己之前有沒有什麽衝撞溫侯的地方,這個要不得,一定得改!


    “快,配合將軍,將這些匈奴兵趕盡殺絕!”宋憲對這種情況倒是司空見慣,一揮手,示意大軍圍堵匈奴軍,心中卻是不禁感慨,上次見呂布這般在戰場中亂殺好像已經很久了。


    同時也忍不住吐槽呂布之前所做的那一切布置都有種脫褲子放屁的感覺,根本沒有必要好吧。


    廝殺或者說屠戮一直從上午持續到黃昏,呂布視線中最後一個匈奴人沒了,呂布才放棄了追擊,馬邑城,從城南一直到城北三十裏,漫山遍野都是匈奴人的屍體,這一仗有多少匈奴人活著迴去無法計算,但經此一戰,南匈奴沒有個十年的修養,怕是再難聚集起這種規模的軍隊了。


    關中軍開始收拾戰場,一個個幹的十分賣力,畢竟戰時他們沒有出太多力氣,這些匈奴人幾乎都是呂布和他的八百鐵騎殺的,這個時候收拾戰場、掩埋焚燒屍體自然得是他們的活兒。


    隻是看著那滿上遍野的屍體,關中軍們也是很頭疼,打的時候雖然痛快,但現在打完了收拾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呂布迴城的時候,成廉已經帶著大量牛羊等在驛站了,見到呂布迴來,起身笑道:“聽聞兄長去殺那匈奴去了,可惜帶迴來的牛羊太多,無力去跟兄長廝殺。”


    “無妨!”呂布殺了一日,隻覺通體舒泰,坐下來擺了擺手道:“今日一戰過後,我等也不用再這般藏著掖著,明日便去河套跟匈奴人借糧!”


    “那唿廚泉可曾留下?”成廉目光一亮,看向呂布道。


    “這裏。”呂布拍了拍已經處理好裝人頭的木匣,冷笑道:“匈奴人竟敢公然助賊攻打朝廷,這次去,不但讓匈奴人換個單於,還得給朝廷一個交代,不然便夷滅其族。”


    “兄長威武!”成廉由衷道。


    這匈奴單於也是說殺就殺,呂布比以前更猛了,他為之前懷疑呂布人越大膽子越小趕到一些愧疚。


    “派人連夜將這東西送去給公台,我這裏用不到了,那些逃迴去的匈奴人自然會幫我傳播此事,讓公台將這人頭交給子炎,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用處,莫要浪費了!”呂布推了推盒子,看著成廉道。


    這唿廚泉的人頭,現在對呂布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匈奴大軍都被他打殘了,現在去河套收稅,匈奴人敢反抗?


    這麽多年欠下的稅一起還,至於唿廚泉的人頭,還是讓楚南看看能不能廢物利用一下。


    “這就去安排。”成廉點點頭,這都是小事,匈奴大軍一滅,接下來匈奴人就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了,這河套倒是能成為他們的穩定後方。


    陳宮收到唿廚泉人頭時,正是剛剛殺了辛毗,正準備給楚南寫信,見到呂布送來的人頭還有詳細戰事,哪怕是陳宮也被呂布的戰果嚇了一跳,感覺呂布殺胡人的時候威力似乎更強了。


    “子龍,傳我軍令,明日便出兵去往雁門,不得有誤!”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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