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青樓真的可以增強男人之間的感情,不管是兄弟之情還是君臣又或是朋友之義,經過一次青樓之行,於禁和李通無論是態度還是心理上,對楚南都有了足夠的認同感。


    楚南帶著於禁和李通去了一趟兵部,畢竟是降將,剛剛過來,寸功未立,不說從基層做起吧,但也不能給的位置太高了,先幫呂布處理兵部事宜,過段時間,楚南準備讓兩人去禁軍之中,提升禁軍的戰鬥力。


    眼下禁軍和虎賁衛都是由宋憲、魏續、成廉三人執掌,忠心還是夠的,但能力已經夠不上這個了,楚南準備過段時間將三人職位提一提。


    在許昌這種都城做官,評價一個人的勢力並不是根據官位,而是根據手中掌握的實權來判斷。


    宋憲、魏續、成廉這些跟隨呂布的老將跟呂布一樣,進入許昌之後開始出現明顯的懈怠,呂布還好點兒,如今一心撲在修行和妻妾身上,平日裏不是修行就是跟嚴氏、貂蟬研究人類的起源。


    宋憲、魏續、成廉這些人就不行了,一個個每天躺在功勞簿上,花天酒地,常常暗戳戳的跟楚南表示自己花銷不夠,希望提一提自己的待遇。


    楚南也答應了,就算沒有於禁和李通的出獄,楚南也準備給三人提個閑職,吃喝用度會翻倍增長,官位也是僅在公卿之下的將軍,但手中實權會被削減一部分,禁軍和虎賁衛名義上還在他們手中,但實際控製權會有曹性、魏越、魏延、李通、於禁這些人執掌。


    楚南準備將許昌附近的護衛力量重編一下,改成五衛。


    至於郭嘉,被楚南帶去了戶部,這樣的人才,應該做的是協助自己決策問題,研究奇門這些事情,在工部掛個職就行了,主要還是劉曄這個精通機關數術和奇門遁甲的王左之才去處理吧。


    話說這王者之才的方向是不是跑偏了。


    不是說造器沒用,如今天地迎來千年未有之大變局,誰能主掌技術的進步,誰就可能迎來一次突飛猛進,但這造器畢竟不可能一帆風順,這還是剛入門,花了一年時間,也就造出一座天牢來,此外還有就是一座城池模型。


    想要有實際意義的突破,除了大量的錢財資源之外,更重要的是時間,這個時間跨度可能是以十年來計算的,短期價值是比不上劉曄能在政務上發揮出來的作用的。


    不過猶豫許久,楚南還是打消了改變劉曄職位的想法,一來劉曄顯然已經沉迷其中,二來也是最重要的,這是百年大計,而劉曄就是這個奠基人。


    戶部衙署中,郭嘉斜躺在自己的草席上,雖然楚南給的職位不高,但待遇卻極好,在戶部衙署有專屬自己的房間,點卯這種事兒對他也沒有要求。


    “奉孝,如今不比從前了,你不能再這般憊懶!”王子服看著郭嘉,心中多少有些氣悶。


    憑什麽呀,以前曹操在的時候,郭嘉就享有很多特權,現在曹操沒了,楚南上位了,怎麽對他依舊是這般遷就?


    小小一個吏員,連官都不是,就享受跟自己這個左侍郎同樣的待遇,合理嗎?


    “子服啊,你在此處為官?”郭嘉醉眼惺忪的看了王子服一眼,微笑道:“好好做事,令君是個賞罰分明之人。”


    王子服一口氣憋在胸中,有種窒息感。


    賞罰分明?


    就差沒拿刀架在自己家人脖子上逼自己做事了。


    “我乃戶部左侍郎,論官身,乃你上官,起身與我說話,你好歹也是名士,連尊卑禮儀都不懂了!?”王子服罵道:“曹操在時,他會遷就你,如今你不過是個降臣,且是個小吏,莫要以為還會有人遷就你!”


    郭嘉喝了口酒,看了看王子服,默默地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前。


    “你可莫要放肆!”王子服不禁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郭嘉,這人會妖術他是知道的。


    “子服也是名門出身,在朝為官多年,為何還是不懂?”郭嘉給他正了正衣襟,歎息一聲道:“令君既然讓在下這樣的小吏有著如你一般的待遇,那便代表在令君這裏,他依舊會遷就我!”


    “你……”王子服被氣的不輕,任何地方,能搞特殊的人,必定不簡單,他如何不懂這個道理,隻是他有些看不慣,郭嘉一個降臣,憑什麽被兩任君主這般優待?


    “嘉雖出身寒微,但如今這朝廷,看的非是出身而是才幹的。”拍了拍王子服的肩膀,郭嘉感歎道:“子服與其跑來責問於我,倒不如潛心於學問,說不定日後有了才幹,也會被令君重用,而非如此時這般……”


    說到這裏,郭嘉微微一笑,開口道:“無能狂吠!”


    王子服額頭青筋崩起,怒吼道:“這戶部衙署之中,有我無你!”


    “是是是。”郭嘉重新躺迴到自己的草席上,灌了口酒道:“出門時記得關門!”


    王子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故意將門開到最大。


    嗬~


    郭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伸手一揮,房門自動關上。


    正在查賬的楚南愕然的看到王子服一臉怒氣的進來,對著楚南便道:“令君,那郭嘉區區小吏,不但行事憊懶,且以下犯上,無視尊卑,下官懇請,將其逐出衙署。”


    “怎的?本官剛剛招攬了奉孝,便想著剪除本官羽翼了?”楚南合上竹簡,看著王子服道。


    郭嘉是什麽人,有什麽本事,他不信王子服不知,剛剛入府,便受到刁難,他可不信王子服會這般無腦,微微思索片刻,便知王子服打算。


    先挑起矛盾,做這些不是給自己看,而是給其他人看,然後聯合其他人孤立、打壓郭嘉,惡心對方,最終達到逼走郭嘉的目的。


    不過這種小手段想對付郭嘉?王子服是不是對自己的智慧有所誤解?


    王子服果然不再說話。


    楚南知道,不可能什麽事情都靠強權來壓製,畢竟理論上來說,這隻是手下人的勾心鬥角,自己就算偏袒,也不能親自下場去幫郭嘉,郭嘉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對自己感恩戴德。


    跟聰明人處事,最好別自作多情,那些收買人心的套路,對普通人管用,對郭嘉這種聰明人來說沒用。


    端起水杯抿了口熱水後,楚南看著王子服道:“你可繼續按你的路子來,我這裏不會處罰郭嘉,你若是真有本事逼走他,那便算他無能,以後這些小事莫要來煩我,跟本官勾心鬥角的下場,你該清楚。”


    “下官明白!”王子服心底一寒,連忙對楚南拱手作揖,躬身告退,他也沒指望楚南幫自己,但他希望楚南不要親自下場,隻要楚南不以勢壓人,他就有辦法以勢壓人,畢竟郭嘉現在隻是個小吏而已。


    當下命人將大量卷宗送去郭嘉那裏,責令他三日內做完。


    三日後,王子服親自來要卷宗,但看著堆積如山的卷宗,連動都未曾動一下,王子服怒了,指著郭嘉道:“你這是何意?”


    “子服不必動怒,嘉經曆一年牢獄之災,身體虧空,不良於行,實在是無能為力。”郭嘉伸了個懶腰,將酒葫蘆掛在腰間,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快帶人把這裏清一清,以後莫要再送來。”


    王子服瞪眼:“你……”


    想說什麽,卻被郭嘉打斷:“還不明白?你雖有官身,而且官階不低,但你並無對吏員的懲處之權,沒了這個,你其實就沒有任何權利,衙署吏員配合你,是因為令君而非你!搞清楚這些,再對人出手,你以為令君為何會放心讓你身居此位?”


    雖然隻是三天,但已經足夠郭嘉順便了解清楚這戶部衙署的權力架構了。


    楚南給了執政權,但戶部吏員的懲處權卻留在楚南手中,沒了這個,說句不好聽的,下麵任何一個吏員都有不鳥你的權利。


    當然,現實裏還有其他因素,比如王子服這些人本身的名望和人脈什麽的,此外就是他雖不能直接懲處,但吏員們的表現卻是由他來跟楚南溝通的,所以他能讓普通吏員聽話,但這些東西,對底層吏員來說或許是個問題,但對郭嘉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不說楚南給他撐腰,郭嘉這些年在許昌,結交往來的,也都是上層,你王子服根本威脅不到人家,手中又無懲處之權,怎麽動?


    還真就拿郭嘉這個吏員頭子沒辦法,隻能看著郭嘉幹瞪眼。


    “還有。”走到門口的郭嘉想到什麽,扭頭看向王子服道:“子服啊,以後這種所謂……計策,就莫要用了,令君肯定一眼便看穿了,在我這裏,也無甚作用。”


    別說戶部官員排擠,以前整個朝堂有多少人排擠他,你看他在意了嗎?


    王子服這一套,說白了就是屬於官場上的小道,沒了權勢做背書,什麽用都沒有,屬於最低級的手段,隻能搞人心態,對付新入官場的愣頭青還行,但對付郭嘉這種不太把臉皮當迴事的,真沒什麽用。


    “走啦!”郭嘉說完,轉身,背對著王子服擺擺手,一步三晃,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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