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先生好本事!”楚南活動了一下臂膀,壓下立刻去看陳宮數據的衝動,由衷的讚歎道。


    “奇門小術爾,子炎想學?”陳宮對此倒是不以為意,帶著幾分玩笑口吻說道。


    “這東西可學?”楚南愕然看向陳宮,他本以為這是陳宮的天賦,但聽陳宮的口氣,這似乎能傳授。


    能傳授的顯然就不是天賦了。


    “醒神可覺醒人天賦,然若真想成為如溫侯那般的強者,還需修行神力,否則便是絕世天才,若不能勤勉修身,也不過是荒廢天資爾。”陳宮點點頭,轉頭還想說什麽,卻愕然的看到楚南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眼神,好似有光線要放出來一般。


    “你若想學,自有溫侯教你,莫要這般看我。”陳宮被楚南這突如其來的目光看的有些受不了,將目光看向另一邊。


    楚南是呂布找來的人,作為呂布的親近謀士,楚南和呂玲綺那些事他多少知道一些,這東西,還是呂布親自去傳授吧,這修行之法可不是亂傳的,陳宮現在也沒有傳授衣缽的想法。


    楚南隻能點頭,就說自己覺醒天賦後,這幾日除了力氣稍微大些之外怎就沒什麽其他變化,原來還得修行。


    也不能怪楚南莽撞,他是能看到天的人,他知道這世間的上限在何處,也能摸透生存規則,如今這個世界雖然神異,但要說社會規則來說,相對現代還時很原始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明白這世界對普通人有多不友好,因為看得到不代表夠得到,若非有呂玲綺這場奇遇,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邁入這個門,就算邁進了,上限也很有限。


    他倒不怕吃苦,最關鍵的是,連吃苦的方向都沒有。


    兩人正說話間,後方鼓聲已經響起,楚南向前看去,正看到呂布軍已經開始攻城,與想象中一群人蜂擁而上不同,攻城部隊分布的很散,一兩百人一隊迂迴朝著城牆方向奔去。


    攻城部隊後方,有數個千人方陣,在盾手的保護下,一名名身披甲胄的弓箭手朝著城頭方向射箭。


    城牆上的守軍也開始向這邊射箭,隻是就視覺來說,箭簇的密集程度遠不如城下千人陣射出的箭矢。


    呂布立於帥旗之下,並未親自參與攻城,隨著士兵的靠近,城頭的箭雨逐漸密集起來,十來架攻城梯開始朝著城牆移動,跟影視中抗架梯子往城牆上衝不同,這攻城梯的模樣,有些像消防車,下麵有個類似底座的東西,外麵包著皮革鐵片幫裏麵的將士遮襠箭雨,將士們推著攻城梯到了城下後,梯子能直接鉤在城牆上。


    想要像影視中一般將梯子推開幾乎不可能,這東西一旦到了地方,底座會被人固定,想要推開,得將整個攻城梯推開,根據力學角度來說,這推開所需要的力量可能比整個攻城梯的重量都大,就算這個時代的人力大如牛怕也很難將這種攻城梯給推開。


    因為離得遠,那種戰場的血腥和殘酷感楚南體會不深,甚至看不到,這裏在後軍,距離城牆足有一公裏,能看到的就是攻城部隊不斷通過雲梯往城牆上衝,後方還有方陣往城牆上射箭。


    不時能夠看到有人從城牆上掉下來,雖然也很震撼,但並沒有太強烈。


    呂布立於中軍,對此似乎已經見怪不怪,身邊的旗官不時揮動令旗,號角聲會有些許變化,如此往複,從清晨一直打到傍晚,楚南看到將士們數次登上城頭,然後又被撚下來。


    “先生,不知哪支是陷陣營?”楚南看向陳宮,雖然將士們很拚,但似乎沒有看到特別突出的。


    “今日隻是試探,何須陷陣營出戰?”陳宮搖了搖頭道。


    “直接一鼓作氣不好?”楚南對於行軍打仗是外行,不太明白這其中道理。


    “不是不好,而是不值,若今日是兩軍陣前對陣,那自然要一鼓作氣,然攻城戰卻不然,我軍初來,敵軍依托城池之固,士氣正盛,若直纓其鋒,便是最終得勝亦是慘勝,當先消磨其銳氣,疲其心智,待到其士氣委頓,軍無戰心時,方可一鼓而下!”陳登搖了搖頭。


    “那若敵我實力相當又當如何?”楚南疑惑道。


    “一般若要攻城,必是敵弱我強,若實力相當,則不可強攻,可設法引敵出城決戰,但切記不可分兵。”


    楚南默默地點點頭,陳宮卻好似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這行軍打仗,看似兵力交鋒,然亦是兩軍統帥之間博弈,你若想學,當先讀些兵法,將百人者未必能將千人,將千人者未必能將萬人,總之這兵馬越多,仗便越南打,稍有不慎,便是全軍覆沒。”


    一日激戰,小沛已是搖搖欲墜,然而終究是守下來了,隨著天色黯澹下來,呂布揮了揮手,示意鳴金收兵,攻城的將士迅速開始撤退,城中的劉備等人也終於鬆了口氣。


    一日交戰,傷亡四百餘人,這比楚南想象中要少得多,他還以為這麽個打法,一天戰死個上千人很正常,但實際上卻隻有四百餘人,若是拋開傷員,真正陣亡的可能隻有兩百多。


    “各迴營帳,明日城破,我於城中設宴慶功!”帥帳之中,呂布跟眾將商議完明日如何攻城後,跟眾將道,今日一戰,小沛將士已經沒多少士氣可言,呂布覺的明天可以直接派精銳上場了,他不想在這小沛逗留太久。


    “喏!”眾將起身應諾後,各自歸去。


    楚南和陳宮離開營帳後,楚南有些不解道:“先生,就昨日溫侯與那張飛交戰之力,他一人便可破城,為何這般麻煩?”


    昨天呂布和張飛交手餘波都直接把城牆給震塌了,呂布應該有直接破城的能力才對。


    “若是對方無關張這般猛將尚可,但若關張二將與溫侯在城中大戰,這座城便沒了,這攻城啊,若非必要,溫侯不好出手。”陳宮歎道。


    呂布若直接出手,關張二將必動,那樣一來,小沛可能就直接沒了,所以若非必要,這樣的戰爭,呂布這種戰略型武將最好別出手。


    “依方才溫侯所說,明日可能破城?”想到剛才呂布所說,楚南問道。


    “若無意外,明日破城不難。”陳宮肯定的點點頭道。


    “但那樣一來,關張必然還會出手,後果豈非一樣?”楚南皺眉道。


    “劉備所修乃仁義之道,若真如此,以一座小沛破那劉備仁義之名,卻也不錯。”陳宮雲澹風輕的話語讓楚南莫名的有些心寒,似乎隻要代價足夠,犧牲這一城百姓並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你說劉備是否也知這小沛無法再守?”沉默半晌後,楚南突然問了個問題。


    陳宮聞言看向楚南:“劉備亦是久經沙場,應該知曉。”


    “既不能守……”楚南遲疑了一下,看著陳宮道:“也不會死戰?那劉備會繼續滯留於此?”


    陳宮若有所思,隨即拉著楚南轉身往帥帳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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