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瑜公此言差矣。”楚南看著陳珪,笑問道:“敢問漢瑜公,那袁術如今可曾僭越稱帝?”


    楚南一開口,陳珪便知道楚南是何意了,皺眉道:“雖未稱帝,然其稱帝之心早已人盡皆知。”


    “在下才疏學淺,不知是否有先賢說過凡事論行不論心,我想這天底下有野心之輩當不止袁術,比如說漢瑜公您,說不定就有謀害溫侯之心。”楚南笑道。


    論行不論心是哪位古人說的,楚南不記得,更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話,但道理其實就算沒人說也擺在這裏,若有人說過最好,若無人說自己提出來,說不定千百年後也成了名言了。


    “荒唐,庶子安敢胡言!”陳珪有些坐不住了,這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而且就算隨口胡說,呂布要是真信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別看呂布現在對他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呂布想要徐州士族的支持,但若真惹火了他,真當這天下第一猛將是白給的!?


    呂布要是動了殺心,陳家可就不好過了!


    “在下隻是假喻,漢瑜公莫要發怒,就像在下所說,世人皆知是個很荒唐的理由,而且就算袁術有此心,溫侯大可當做不知,待其真的做出僭越之事時,大可與之斷交,還能搏個美名,如今袁術尚未做任何事,漢瑜公便要在此為其定罪未免太過了些。”楚南微笑道。


    不等陳珪再說什麽,楚南繼續道:“且徐州乃四戰之地,旁的不說,這裏與北方袁紹還有曹操都有接壤,若是此時再得罪袁術,豈非四麵皆敵之境?如此一來,若曹操與袁術輪番來攻,溫侯之勇自然無懼,然徐州便是連年戰亂,毫無喘息之機,先生何忍?”


    “好一張利嘴!”陳珪很快平靜下來,深深地看了楚南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多少有些托大了,本以為隻是呂布無人可用,隨便找來一人,沒想到還真有幾分本事,自己一時不查,竟被對方搶了先機,如今楚南將徐州局勢擺在明麵上來說,呂布也不是傻子,這時候再強迫呂布繼續跟袁術決裂顯然不太現實。


    隻是這麽一個人,一個商賈,縱然有本事,呂布怎麽找到的!?


    陳珪想不明白,徐州的人才庫幾乎都把持在自己手中,包括刺史張弘這些人也不敢跟自己作對,呂布是怎麽越過自己在市井之間找到這麽一個商賈來為他所用的?


    不管是呂布想要在民間搜尋人才亦或是楚南想要自薦,根本不可能越過自己才對!


    莫非呂布已經在這悄無聲息之間,建立了一條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勢力,能夠為其搜索人才?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溫侯,此事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溫侯當知,在下與袁術有些恩怨,是以有些智昏,望溫侯恕罪!”陳珪沒再理會楚南,而是對著呂布一禮道。


    “無妨!”呂布搖了搖頭道:“這韓胤之事,便不必再議。”


    “嗯。”陳珪點點頭,起身道:“在下家中還有些許俗務,此事既然已定,在下也不便繼續叨擾,這便告辭了。”


    “漢瑜公慢走!”呂布和楚南起身相送,陳珪推辭過後,再看了楚南一眼,這才離開。


    楚南壓住查看對方信息的衝動,微笑著目送陳珪離開,心中卻有些膩歪,這麽一鬧,自己一個小小的金曹怕是要被陳家惦記上了。


    “進來吧,正好,婚期已定,你來看看。”看著陳珪走遠,呂布迴頭瞥了楚南一眼。


    “婚……婚期!?”楚南愕然的看著呂布。


    “怎的?你占了我女兒的便宜,想要反悔!?”呂布迴頭,目中已是一片冰冷。


    刹那間,楚南隻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周圍的氣溫似乎都低了好幾度。


    “沒有,隻是……這等事情,不該是兩家商議?”楚南僵硬的搖了搖頭,這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屍山血海,呂布之怒可不是自己一介凡人承受得住的,至於這事兒倒不是不想,隻是……除了呂玲綺提過一嘴之外,這兩天就再沒消息,怎麽突然就定了?自己這個當事人不會是最後知曉的吧?


    “你家中已無父母,也無甚長輩。”呂布顯然是調查過楚南的身世,此刻聞言皺眉道:“你們徐州的規矩我們也不太懂,在我們家鄉,這等境況便是由我來做主,你可有意見?”


    可以有嗎?


    楚南無語的看著呂布,大事上拎不清,小事上倒是很有魄力。


    隻是以呂布的尿性,這事兒不會反悔吧?


    “對了,你來此可是有其他事?”呂布帶著楚南來到大廳分賓主坐下後才道。


    “是關於鹽鐵之事。”楚南這才恢複過來,剛才被呂布氣勢一嚇,差點兒啥都給忘了,當下肅容道:“在下昨日述職後,翻閱卷宗,發現如今徐州鹽鐵已經都未陳家、糜家以及徐州各地宗族所掌握,自溫侯上任以來,本該有一次鹽鐵稅收入帳,卻分毫未進,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


    呂布聞言頓時有些心煩,這事兒也是他的心病,何止是鹽鐵,徐州的大多數賦稅都掌握在幾個大家族手中,他親近陳家父子,有一半原因就是想要拉攏徐州士族,從他們手中將這些稅賦拿來一些,否則徐州存糧雖多,隻出不進也支撐不了幾年,自己很快便要坐吃山空。


    陳家父子倒是放了一些給他,但對於呂布來說,還不夠養騎兵呢,如今他這將軍府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狀態。


    “可有解法?”呂布有些煩躁的問道。


    “鐵暫時無解,然鹽在下確有些方法。”楚南點點頭道。


    “哦?”呂布聞言目光一亮,看向楚南道:“何法?”


    “我有一法,可煮海取鹽,比之如今的傳統取鹽之法更加簡單,隻需幾處靠海地界和足夠人手,便可得鹽,屆時溫侯可以衙署名義開設鹽莊,以低價出售食鹽便可。”這便是楚南解決鹽稅的方法,既然你們不願交,那我便跟你們搶生意,大家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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