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古稱:不鹹、或太白,關東第一名山,這其中,不鹹山即“有神之山”的名號。


    “肅慎國”則是現代滿族的先祖。


    因此,長白山也被視為滿族發源地,滿清時期皇族對長白山的崇拜達到頂峰,被稱之為滿清龍脈之地。


    長白山周圍視為神山聖地,被封禁起來200餘年,直至大清亡國,關東淘金大熱興起,無數淘金客、憋寶客紛紛湧入長白山。


    那一刻眾人才明白,這座山為什麽被滿清稱之為龍興之地。


    漫山遍野的奇珍異寶,高山、雲霧、天池、瀑布、溫泉、峽穀、森林、熔岩這些大自然賦予的天然資源比比皆是。


    八兩的參寶,世間罕見,偏偏在東北的長白山中,這種百年老人參,隻有你認不出來,就沒有你挖不到的。


    所以在淘金、憋寶客盛行的年代,無數人靠著一口生猛氣兒,在東北掏了第一桶金,然後帶著寶棒槌迴老家換取田地房產、嬌妻美妾,瀟灑幾十年。


    可長白山的珍貴神聖之處,遠不是山中的物產那麽簡單的。


    “天下龍脈出昆侖,這關東一地……地大物博占盡,當真是富裕呀!”


    “北幹祖龍脈之首,雄踞關外,難怪劉伯溫不敢斷絕此處龍脈。”


    “地理往往決定了一個民族的命運,這話是當年郭鬆齡說的,以前我還不太明白,甚至很多沒有見過東北的人都不理解,到了一定年紀之後,他們也就習慣了,似乎懂了,似乎妥協了……”


    遙看車窗外,東北這一片茫茫白山黑水,當真是夠氣派的。


    鐵路長龍一路蜿蜒曲折,老式綠皮火車“哐嘰哐嘰”的在鐵路上緩慢前進著, “嗚嗚”的鳴笛聲,拉著長長的汽笛和漫天的蒸汽,轟隆隆的開動過程震天動地。


    可惜,動靜雖然夠大,可這個速度也是真的有夠磨嘰的。


    但凡東北不下雪,或者公路修的好,他都不帶坐這破玩意的。


    這年頭的火車,除了行進安全那真是一無是處,滿車廂臭腳丫子連帶著雞屎、混合豬糞味。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這個年代的綠皮貨車能開窗戶了!


    這要是不讓開窗戶,活活都得被車廂裏的氣味給悶死。


    就算是苦生活出身的高晉,麵對這種辣眼睛的環境,整張臉都凝成麻花了。


    道神符也隻能盡可能的將臉貼近窗外,才能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了,畢竟他這個嗅覺遠比一般人靈敏,這個味道一般人都扛不住,就更加不用說他了。


    時不時的開口講解兩句有關風水之類的感慨,更像是說給自己解悶兒的,反正是聽的高晉一臉愣神兒。


    “龍脈……是什麽,聽上去好像是炁的意思。”


    高晉聽的半懂不懂,按照他的理解,這所謂的龍脈,應該就是一種炁的體現。


    按說他這性格也不太可能跟道神符搭茬,可關鍵就在於,這四周的氣味……比他在暹羅的監獄裏味道都能打,畢竟監獄又不是密封的,可這車廂裏,終究是密封的,隻能說兩句話,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


    道神符迴過頭,看了四周一眼,最後對高晉點點頭小聲說道:“你可以理解是大地的一種脈絡,至於炁這東西,形無實質,狀無顏色,跟地氣龍脈沒有多大的關聯。”


    “人能以山川走勢,判斷地底的龍脈走向,但那不是炁……嚴格來說應該是氣運。”


    “劉伯溫當年授命,斬天下龍脈,以此保證大明江山永固,可事實上,他真能斬斷天下龍脈嗎,至少長白山這一支,他斷不了,也沒有辦法下手,因為天下大勢,本就非人力所能改變,要是真有人能做得到,當年的大秦帝國,怎麽可能會二世而亡?”


    高晉不是幹這行當的材料,嚴格來說他的性格更像是個武癡,對於這種神神秘秘的東西,他想知道,無非也就是因為這一路上的無聊,想要打發時間罷了。


    所以道神符也就隨口提了兩句,順勢將他注意的方向,指向了遠處那一片蒼茫的林海和雪山當中。


    手上的筆記本,隨著他的手腕揮灑,一連串的文字以及線路,紛紛被記錄在其中。


    隻是高晉對於遠處的雪山和雪景,就有點看不太進去了。


    雙手緊了緊身上的皮質風衣,活動著有些冰冷的手掌手指。


    “這裏的天氣為什麽這麽冷,相比港島那邊的溫度,這裏簡直……阿嚏。”


    常年混跡東南亞一帶的高晉,從來沒有感受過北方的寒冷。


    以前他冬天迴到港島,都感覺冷的不適應,在南韓的時候,他還勉強能支撐。


    結果這一次,跟著道神符一路出關,他才見識到什麽才叫寒冷,“遍體生寒”這個詞,徹底在他心裏留下了可怕的印象。


    “這就是東北,這才三月份,溫度距離迴暖還有一段時間,尤其是在長白山一帶,一年三個季節都是一片白色,隻有一個季節是綠色。”


    “雪季會從當年九月末,一直持續到第二年的五月,九個月的冰雪期,讓長白山不負這長白的盛名。”


    “在堅持一下吧,等下車我給你買兩件大衣穿上,鞋裏墊上烏拉草保證你馬上就不冷了。”


    聽著道神符的一一介紹,高晉也漸漸對這個關外之地,產生了一些好奇。


    前半生過的顛沛流離,流落到港島之後,才算是有了一口飽飯,多年來一直幫言道臻打理暹羅方麵的監獄,對於外麵的世界,他雖然也有過好奇,但也僅限於好奇。


    這次突然離開舒適區,天南海北的走走,讓他突然有點明白黃泉那些人,為什麽喜歡整天跟在道神符屁股後麵跑了。


    總結一下,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理由:世界那麽大,都想去看看。


    想到東北的種種新奇,高晉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隻可惜,這一抹奇景,道神符沒有看到。


    因為剛剛他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車上的談話之中,似乎提到了“孤山嶺,綹子寨”。


    要是沒記錯的話,二蛋之前就提起過馬殿臣曾經在鹿雲鎮落腳過一段時間,給一個姓紀的財主家當過炮手頭子。


    後來馬殿臣落草,去的就是這個孤山嶺,在這孤山嶺上憑借一手神槍,成了四梁八柱之一“狠心梁”,挑號“打得好”,專門負責“秧子房”。


    原以為馬殿臣的消息,恐怕並不好找,道神符都做好了打算,要在周邊各個屯子走訪調查個把月的。


    畢竟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打探消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沒想到,這馬殿臣或許已經死了,但他的傳說卻一直流傳在這一代。


    這對於道神符來說,還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就是可惜了,下了火車之後,又一個消息到來對於兩人來說,可就算不上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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