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營地之外的沙地上槍聲四起,血汙彌漫在黃沙當中,幹燥的空氣中都多了一絲鮮血的腥甜味。


    十六名盜獵者,由三方人馬組成,兩個本地人隻是作為向導的合作方,那些駱駝都是他們自己養的,隻是現在這些駱駝再也不是他們的財產了。


    除了這些本地人之外,剩下的兩幫人,其中一夥兒毫不意外的就是一幫從境外偷偷繞過來的盜獵販子,最後那一批,長相到是純正的亞洲人種長相,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幫人都不是本地人。


    哪裏來的,道神符已經不在乎了,因為這幫人眼神中的茫然就看的出來,帶路這種工作他們都勝任不了。


    留著沒用的人,自然也就不用在留著了。


    剩下的兩幫人,都是在這附近淘金的,大部分都是當地人,少數幾個是從國外偷渡過來的,身份底子都不會太幹淨。


    看到道神符這邊果斷的清理掉那些盜獵者,就有人想過冒險逃跑,結果沒跑出三米遠,一顆子彈就洞穿了他的胸口。


    這幫淘金的家夥頓時冷靜了下來,在不想著逃跑之類的可能,老實的雙手抱在頭上,老實的接受問詢。


    隻是一說要進入黑沙漠,這幫膽小怕死的淘金者各個都把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


    這一夜,很漫長,道神符等了太長時間,也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實在不想在聽他們的廢話了,幹脆將篩選向導的工作交給了瘋如意。


    這個瘋子幹這種事情最適合不過了,而且除了這邊 ,他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一邊領著泰山迴房間,同時小聲交代了賀力王一聲,叫他去另外辦點事。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需要親力親為,等著結果就好,反正他想要的就是一個結果。


    可有些事情,他必須當機立斷,即便這件事他並不想做。


    兩人前腳剛迴到房間,一個裝水的陶土罐子就迎麵被丟了過來。


    隻是沒等這個陶土罐子砸在道神符的身上,泰山那巨大的手掌已經擋在了他的麵前。


    “啪”的一聲脆響,陶罐被他拍成了碎片,裏麵的水撒了一地。


    “黃大小姐,水在這個地方可是無比珍貴的,剛剛摔的那一罐子水,那是一家人一天的用水量。”


    “水是給你喝的,不是給你撒氣的。”


    說實話,道神符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黃煙煙,這個京城黃家的大小姐,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吃苦受罪奔西域的人。


    你要說她是來盯梢自己的,明顯這有點說不過去,找誰也不會找她來幹這種技術性的工作,還沒出發就先露餡了。


    而且不隻是道神符發現了,隱藏在暗中的白神都潛入她身邊了,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要不是最後那一連串的槍決場麵過於震撼,恐怕她還能在躲藏一會兒,可惜膽小成了她最大的破綻。


    “你就是個瘋子,道神符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要把你做的事情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了什麽。”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譴責你,你這個殺人如麻的瘋子。”


    黃煙煙從小受到的教育,讓她本來就不太會說什麽髒話,見到道神符的所作所為之後,她搜腸刮肚了半天,也就找出了這麽兩句不疼不癢的話。


    結果就不言而喻了,反正泰山和白神在一邊聽的就莫名其妙,一時間甚至分不清這算不算是在罵人,自己要不要出手表示一下?


    你要罵人就罵的直接一點,罵的這麽隱晦,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揍你了。


    在說黃煙煙的憤怒輸出之後,她其實是有點後悔的,畢竟她孤身一人追上道神符,可不是為了送人頭的。


    道神符看了一眼門口的白神,以及自己身後泰山,對兩人擺擺手叫他們先出去。


    白神眉那兩條白慘慘的眉毛調皮的一挑,似乎聯想到了什麽,伸手在反應慢半拍的泰山後腰上一拍,拉著還想說什麽的傻大個子就往外麵走 。


    兩人出門之後,還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道神符邁步走到桌邊,隨手摘下手套,拍打著外套上的灰塵,順手搭在椅子上。


    “殺人如麻,公之於眾……你能把什麽東西公之於眾,天亮之後你確定能找到屍體嗎?”


    “你今年應該也有二十歲了吧,怎麽還這麽天真?”


    “外麵那些人,九成沒有身份,說是淘金客,其實他們的‘工作性質’比你想象中還要更加雜亂,比如盜掘陵寢,比如盜獵珍惜野生動物,在比如……截殺路過的行人、旅人……甚至劫盜軍用物資。”


    黃煙煙隻是一個住在京都的大小姐,從沒有接觸過這個時代的黑暗一麵,更加沒辦法理解,“窮鄉僻壤出刁民”這幾個字的真正含義。


    道神符一開始也沒想到,這幫人玩的路子這麽野。


    做事向來細致的賀力王,在將這些人活捉之後,還順勢帶迴了這幫人的行李,原本是想著挑揀一些能用的東西。


    結果行李一打開,道神符就給這些人判了死刑。


    手表、證件、皮夾子等等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不用過多的判斷,軍用壓縮餅幹,指北針以及軍用罐頭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這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道神符也就是覺得,這女人有點傻的可愛,倒沒想過要給她解釋的太多,隨口解釋兩句,端起桌上的水杯往嘴裏灌了一口,臉上的嘲諷神色,看的黃煙煙頗為惱火。


    她承認自己的性格是直了一些,也確實沒想過那些被射殺的人都是什麽身份,幹過什麽事情,但你憑什麽說本姑娘二十歲?


    明明還有兩年才到二十,這是紅果果的汙蔑。


    女人真的較真兒的時候,其實沒有道理可講的,即便她知道你說的有道理,甚至你說的都對,可不代表她能聽的進去呀!


    “你這套說辭,留著迴去給其他人解釋吧!”


    “我就不相信,所有人都會聽你的詭辯,你殺人就是事實,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一定讓這件事大白天下。”


    “你代表不了法律,更無權動用私刑。”


    黃煙煙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好像胸腔裏就是有一股火在燃燒,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幾乎都要貼在道神符的身上了。


    這讓鼻子有點癢的道神符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哪知道黃煙煙發現他這個動作之後,竟然有種奸計得逞的興奮感。


    好像剛剛那一刻,她真的占了上風,得意的轉身就要往外麵走去。


    結果腳下還沒走出兩步,就感覺腰間猛然一緊,整個身體直接倒飛了起來,身體淩空飛出兩三米,直接摔在了床上。


    都沒等她緩過神來,就感覺腰間一沉,道神符竟然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這羞恥的姿勢,讓黃煙煙滿臉羞紅,整個大腦當場死機,那雙大眼睛裏滿含著淚水,差點當場就叫出聲來。


    道神符卻緩緩拉近距離,聲音中帶著戲謔的笑容說道:“你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就是可惜你的正義用錯了地方,而且威脅人的話,要在你有實力的情況下才能說。”


    “就現在這種情況,你連自保都做不到,激怒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是想給黃家提前培育下一任繼承人嗎?”


    黃煙煙這會兒感覺心髒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跟任何男人有過這麽近的接觸。


    道神符不斷接近的距離,讓她的臉不斷充血漲紅,像極了一顆嬌豔的蘋果。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我……”


    就在黃煙煙還打算出言威脅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賀力王的聲音:“老板,人已經帶迴來了。”


    一聽到這話,道神符臉上的戲謔瞬間收斂,眼神越加冰冷,起身就走。


    黃煙煙傻傻的躺在床上,良久沒有一點動靜,直到外麵傳來了一聲槍響,她這才從床上吃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


    可惜,一具屍體仰麵躺在地上,鮮血潺潺流淌著,微微還有些起伏的胸口,幅度也越來越小。


    “錯誤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巨大的錯誤往往需要支付一生。”


    “所以我不知道多少次的提醒你們,也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因為大意,鑄成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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