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東城區,一棟占地麵積極大的古色古香樓閣,在八十年代的京都夜幕之下,就顯得格外紮眼,一步陳舊破敗,一步典雅厚重,頗有一種破樓中間立別墅的味道。


    雕梁畫棟紅磚綠瓦,即便是王府也趕不上它的氣派,紅木雕花的門楣處,黑底描金的匾額上,蒼勁有力的寫著四個大字【新月飯店】。


    一輛黑色伏爾加轎車從遠處緩緩行駛到大門口,兩名身穿唐裝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四周觀察一番之後,打開汽車後門,伸出一隻手臂,小心的攙扶著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從車上下來。


    半小時後,老婦人在後堂一個房間中端坐 ,對麵坐著一個相貌英挺的年輕人。


    “張副官,我當時聽到的,隻有這麽多。”


    “如果魔古道的餘孽出現在京都,我希望九門的人可以出手除掉他們。”


    “南風還小,我希望她的未來,可以活的輕鬆一些,哪怕是看在大小姐的麵子上。”


    老人坐在年輕人的對麵,神色稍顯拘謹,語氣更是帶著幾分懇求。


    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奇怪,尤其是兩人之間的年齡,看上去更像是祖孫倆,偏偏在老人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點有輩分在身上的感覺。


    她說話的語氣,聽上去甚至更像是兩個同齡人之間的對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佛爺生前叮囑過,讓我照顧好新月飯店,所以我一直都住在這裏。”


    “現在的九門,已經不必當初了,魔古道的餘孽要是真想做什麽,就憑現在的九門……”


    “我現在對你口中那個‘過江龍’倒是有些興趣了,佛爺的事才是大事,至於南風的事情興許可以依靠外力化解。”


    這位皮膚白皙,一身整潔西裝的男人,正是當年長沙老九門,張大佛爺身邊的親信副官。


    作為張家人,張日山繼承了家族中得天獨厚的天賦“賊能活”,如今已經有近百歲的高齡,這相貌卻依舊好像二十多歲。


    可長生對於他來說,似乎並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活到現在其實非他本意,而是為了佛爺的計劃得以延續。


    他要保證那個計劃的平穩實施,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計劃。


    至於照顧尹南風這件事,那隻是順帶的,真的要他在兩者之間做出取舍,他將會毫不猶豫。


    留在新月飯店,那不過是看在當年的尹新月麵子上。


    坐在對麵的老婦人明顯也聽出了張日山的推諉,可她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新月飯店終究不比從前了,外麵的世道變了,別說是現在的魔古道,就是當年全盛時期的魔古道,碰上新月飯店的人也得繞著走,可如今新月飯店隻能處處退讓,盡可能不跟各方勢力結怨,小心翼翼過活。


    這些年要不是有張日山和一些九門二代支撐,新月飯店可能早就被人瓜分了。


    偏偏繼承人還是個孩子,尹家也算是進入了一個青黃不接的尷尬境地當中。


    “那個小子的身份,我們還沒有查到,隻是聽到他身手不錯,手下的人功夫也不賴,就是有點邪門兒,不太像正派人士,不過魔古道的人在他身上沒有占到便宜。”


    “他才剛來京都時間不長,可他得罪的人貌似不少,魔古道隻是其中之一,很快還會有人上門。”


    老婦人小心翼翼的解釋,眼神中難掩焦慮的神色。


    反倒是張日山看得開,擺弄著手中的九竅玲瓏匣,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找上門的人也有你一份呢?”


    “你能練就一對‘順風耳’,難道別人就做不到了?”


    “那最後一句話,難道就不能是說給你聽的嗎?”


    此話一出,老婦人頓時被這句話驚呆了,眼睛瞪得渾圓,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因為張日山這話,可能性真的不小,她是覺得幾百米外應該算是安全了,而且她還能聽的無比清晰,可那個年輕人難道就沒有類似的手段嗎?


    可反過來一想,他這話說出來是什麽意思呢?


    “找個機會見一麵吧!”


    “我聽你話中的意思,對方年紀也不大,說不定,還能給南風訂下一門不錯的親事。”


    張日山看似無意的點出用意,說到最後,自己的臉上甚至都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待張日山離開之後,老婦人緩緩歎了一口氣。


    這幾年的相處下來,她太清楚張日山是什麽人了,在他心裏這一輩子就隻有張大佛爺。


    那一句輕飄飄的“親事”哪會是他願意操心的,怕不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而籌碼就是可憐的尹南風。


    一想到這裏,老婦人就不由的哀歎一聲,這其中有些許的無奈,但更多的確是對尹新月的追憶和不值。


    至於尹南風……又不是尹新月的後代,不過是個親戚家的孩子罷了!


    此時還在床上睡覺的尹南風,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其實已經被人給賣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處髒兮兮的下水道中,一個一字眉男人,剛從一灘汙水中爬出來。


    兩腿流著鮮血,胸口處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微微泛白,慘白的皮膚下,一條條猙獰的血管凸起鼓蕩著。


    “這一次的傷,我記住了,我早晚要在你身上,十倍討迴來。”


    此時的一字眉,哪裏還有之前的從容淡定,反倒更像是一個發了狂的野獸,那邪異的雙瞳之中,閃爍著兇厲的光芒 。


    “連化青,我就說不讓你去,可你就是不聽我的勸告。”


    “這個江湖,什麽人都有,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的目中無人,遲早會害了你。”


    “我勸你還是把魔古天書拿出來,到時候你的仇人,就是我們魔古道的仇人。”


    陰暗的下水道裏,空間本就不大,連化青身處緊貼牆壁的一個水槽當中,那渾濁的汙水似乎能修複他身上的創傷。


    而對麵,貌似還有一個人隱藏在黑暗當中。


    輕聲細語的安慰著連化青,似乎是在寬慰他,直到最後一句,才算是暴露了他最終目的。


    連化青顯然對來人也十分熟悉,深知對方想要什麽,不由冷哼一聲,抬手支撐起身體 ,陰冷的嗓音在下水道裏迴蕩開:“一口仙,你這諢號是真沒起錯,難怪人們都說,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你這狗掀門簾子,就想靠這一張嘴是吧!”


    “嘴皮子一碰,就想拿我手上的天書,你也太想當然了。”


    “說相聲你在行,殺人……你行嗎?靠你手下那個敲豬的,還是那個天橋下變戲法的?”


    “我看你先搞定那個哭墳的娘們兒,在來找我要天書也來得及。”


    連化青這一番話,顯然也沒給對方留麵子。


    魔古道當年被打散了,死的死逃的逃,有那麽幾個手上有點本事的,隱姓埋名或者留了傳人。


    可發展至今的魔古道,早已經不是從前那麽團結了,就好像當年長沙的老九門一樣,‘九門提督’的名號江湖中也算得上是無人不知,可如今九門還剩下多少實力?


    魔古道也是一樣,到了他們這一代,有些本事的都在爭權奪利,當年的四大法寶被當成了道主信物,相互爭搶不斷。


    連化青找上道神符,原本是想借助一些外力,拉攏也好,借刀殺人也罷,隻要將這個麻煩甩到其他人頭上他就不虧。


    哪想到道神符的手下,出手堪稱狠辣毒絕,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差點把命都丟了。


    這會兒,一口仙上門,連化青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用言語譏諷。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天書你不借,你手下那個拍花子的總能借我用用吧!”


    “你可別忘了,麻煩是你惹下的,我現在是替你在擦屁股。”


    連化青現在要是還有餘力,一定跟這個說相聲的一口仙分個勝負不可。


    可惜了,這一次失手,他已經落人口舌了。


    這人他也隻能咬著牙借出去了,聽著一口仙離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連化青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在背後給他一刀。


    “哼,讓你去也好,我也想看看那小子,手裏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沒拿出來。”


    連化青輕輕呢喃著,身體又緩緩滑進了水池當中。


    而主人公,道神符先生,此時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已經有兩幫人盯上了他。


    他這會兒剛剛接了電話,正氣的火冒三丈,原地跳腳。


    身邊的四大天王,小孩子一樣麵對這牆壁,雙手食指堵在耳朵裏,好像這樣就什麽都聽不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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