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多少是有些家學淵源的,雖然這是第一次下墓,但墓室牆壁上那個巨大的裂痕,他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那是之前道神符,暴打紅毛大粽子,硬生生在牆上撞出的一個巨大的裂痕 。


    胡八一小心翼翼的摳出裂痕中的泥土,用手上的工兵鍬不斷敲打牆壁,傾聽著牆壁中的迴音。


    “這不是開玩笑嗎?”


    “沒聽說過盜洞還能從裏往外挖的,看來這一次,符爺是真的生氣了,想想當年他師父的下場,估計也跟咱們哥倆差不多吧!”


    王胖子端坐在棺材當中,呆呆的望著棚頂,自言自語的念叨著,同時這心裏也在後悔,因為自己的貪心,把事情鬧成現在這樣,話裏話外帶著埋怨的同時,更多的其實還是後悔。


    “少廢話了,我聽說卸嶺一脈,大多都是一幫綠林盜匪出身,能坐上卸嶺魁首的人,除了要有一身硬的本事外,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賞罰分明,立下的規矩就一定要堅守住。”


    “經過這一路上的了結,我差不多摸清了這位小符爺的為人,不管是為人,還是本事,那都是這個!”


    胡八一轉過身,對著王胖子豎起了大拇指。


    王胖子對於這一點,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其他想法,點點頭跟著豎起了大拇指,顯然他也是承認這一點的。


    “他要是不夠狠,就鎮不住那些綠林匪盜,在這方麵咱們倆綁一塊兒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但說對待朋友這方麵,我覺得人家也夠意思了,真想弄死咱們倆,不說那一手指上息龍,就他手上的功夫,咱們也絕對討不到好。”


    “這應該隻是想讓咱們吃點苦,其實活路早就留好了。”


    胡八一撿起地上的背包,簡單查看了一下裏麵的裝備,最後少不了一番苦笑。


    吃了經驗的虧,也沒想過要在下麵待上太久,準備其實不算太過充分,他甚至都沒有王胖子準備的東西多,至少他是一點吃的都沒帶,胖子多少還帶了一些餅幹和水。


    想來道神符之前說的“裝備多少心裏有數”應該就是在提醒他們的準備不算充分,想出去得盡快。


    隻是胖子當時還沒反應過來,一聽說還有一條活路,頓時就來了精神,隻是沒等找到這所謂的“活路”究竟在哪裏。


    胡八一背上背包,將掉落地上的霰彈槍撿起,遞給王胖子說道:“槍都給咱留下了,肯定是留了活路的。”


    王胖子略有所思的接過霰彈槍,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順著牆壁上的巨大裂痕,利用工兵鏟幾下就開出了一個足夠一人鑽進去的空洞。


    隻是這個墓室後的空間,讓胡八一覺得有點奇怪,畢竟夯土層挖穿之後,出現了一片混凝土和中空磚,這東西出現多少有些突兀了。


    隨著了兩人的不懈努力,很快謎題也就被解開了,兩人穿過了那個大洞之後,一種古代和現代來迴穿梭的隔離感,讓兩人好半晌都沒緩過神兒來。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花開並蒂各表一枝,這對哥倆在下麵忙活找路,外麵的道神符和英子同樣沒睡。


    “地下要塞?”


    “小符哥你是說,下麵的那個墓室後麵,就是當年小鬼子留下的地下要塞?”


    英子手裏捧著一個搪瓷缸子,無比吃驚的看著道神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鬼子當年在東北建立了一個地下要塞,而且在地下要塞裏囤積了大量的裝備物資,相傳是為了隨時進軍蘇聯的後方物資供應中心。


    當年很多當地的老人都知道這件事,一輛接著一輛的卡車開進了野人溝之後,就隻有空車從這邊開出去。


    過來修建工事的民夫,卻一個都沒有迴去,所以有關要塞的事情,也就僅限於口口相傳的一個傳說,真實的位置根本就找不到,更加不用說留下相關的文獻證明。


    英子甚至從小就把這裏的事情當成故事來聽,從來就沒想過,這個所謂的地下要塞有一天真的會‘浮出水麵’。


    “我其實也是偶然發現,之前襲擊的大蝙蝠接連兩次出現在附近,我就覺得那蝙蝠洞應該就在這附近。”


    “所以我趁著晚上沒事,就想去看看,結果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當年小鬼子殺了不知道多少民夫,屍體就堆積在野人溝裏,白天還看不出來,一旦到了晚上,那真是鬼哭狼嚎啊……這幫畜生把人都殺了,還不願意就此放過。”


    道神符一說到野人溝裏有死人,英子下意識的身體一顫,兩腿收緊抱在懷裏,將身體都縮成了一個團。


    兩隻獵犬頗為靈性的湊到她身邊,緊挨著她的身體趴下。


    “你不用擔心,後麵的事情我去辦,你隻要在這裏等著他們兩個迴來就行。”


    道神符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叢林深處,完全不收斂他眼神中的洶湧殺意。


    畢竟一片林子當中,發現幾棵樹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是身後的赤須蟲膽子小,在加上他當時正在通過那幾隻蝙蝠定位小鬼子的要塞位置,兩個意外碰到了一起,就野人溝裏的秘密,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小鬼子的地下要塞,很明顯是找了風水師專門點了穴的,位置極佳也適合建造地下工事,修建工事的同時少不了會帶走一些地下墓室當中的珍寶。


    這件事確實讓人看了生氣,但與外麵的七星鎮魂樹相比,那都算不上事!


    “野人溝裏大部分長的都是樺樹,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低矮灌木,在整片野人溝裏藏了七棵老槐樹,要不是晚上還真不容易發現。”


    “所以我得趁著晚上,把幾棵樹都找出來,趕在天亮前,送他們上路。”


    “你得幫我保證兩堆篝火在天亮前不能滅,這是他們的指路燈,你跟狗都躲在車裏不要出來。”


    “我走之後,你還要在兩處篝火中間,搭一個石橋,不用太高,離地三尺就行,都記住了嗎?”


    在交代這些之前,道神符其實還有些猶豫,畢竟自己一個盜墓的,給亡魂超度這種事情幹的多少還是有點跨界。


    但想想這些畢竟都是同胞,還是當年被小鬼子迫害,滯留多年何其殘忍,沒碰到也就算了,可看到了還裝不知道,這種事情他還幹不出來。


    等他跟英子交代清楚之後,這才邁開大步往山裏跑去。


    英子一個人看著道神符遠去的背影,心下忐忑不安了良久,最後在不斷給自己打氣之後,這才哆哆嗦嗦的在附近準備幹柴,以及石頭搭出一個稍顯隨意的石橋。


    而叢林中的道神符,在分辨了方向之後,根據北鬥七星定位法,依次將山中的七棵槐樹一一找了出來。


    其實山中槐樹並不算難找,小鬼子的風水局也不算難區分,更加談不上高明,槐樹按照北鬥七星作為方位,槐樹周圍還有幾棵柳樹作為封陣。


    想找到這些槐樹一點都不麻煩,真正麻煩的是如何破開這些槐樹的封鎖。


    槐木養魂,可活生生的槐樹,生長在養屍地,那可就是鎖魂了。


    這幫小鬼子用這種邪惡手段,將無數勞工的亡魂困鎖在這個地方,夜夜還要遭遇柳條鞭打,就是死都不放過這些可憐的勞工。


    其實隻要破開七棵槐樹,樹下冤魂自然可以離開這片鬼地方。


    偏偏,槐樹不能砍,槐樹,木中之鬼,一分為二,斷木成鬼,毀氣運,累家人。


    “槐樹啊,真特麽麻煩!”


    不能用砍,不能燒,時間又緊張……也隻能走點偏門手段了?


    ……


    一連幾個小時的過去了,守在駐地看守篝火的英子,時刻都在關注四周的動向,可幾個小時過去了,四周依舊黑蒙蒙一片,安靜的都有些嚇人……


    “嗷嗷嗷嗷嗷……”


    原本趴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幾條獵犬,突然支棱起耳朵,鼻子不斷在空氣中抽動,最後對著林子的方向瘋狂的大叫。


    與此同時,野人溝方向迎麵撲來一陣陰冷的寒風,吹得英子雙眼一時間難以視物。


    這時,她才突然想起來,道神符走之前叮囑過她,天亮前躲在車子裏。


    可這突如其來的一陣妖風,讓原本旺盛的篝火,好像隨時要熄滅的蠟燭一樣。


    這下英子可慌了,趕忙打開車門,將幾隻獵犬趕進車裏,趁著最後一點時間,又將地上 的幹柴丟在篝火當中。


    就這麽短短的一瞬間時間,轉過身的英子猛然間感覺後頸處一陣冰涼,讓英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那種瞬間被寒氣包裹的感覺,讓英子有種心髒被氮氣包裹的感覺。


    強行提氣一口氣,在兩隻獵犬死命拖拽之下,英子咬著牙鑽進車子裏,在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身上那種冰冷的感覺瞬間消失,尤其是那種壓在身上的無形‘重量’也隨之消失了。


    心下好奇的英子,小心翼翼的擦掉窗戶上的汽水。


    結果,她看到了這一生永遠都忘不了的一幕,黑煙當中一張張人臉,一個個瘦骨嶙峋的身形……


    英子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會吸引外麵的那些人影。


    幾隻獵犬這會兒也不再狂吠,趴在英子身邊,尾巴緊緊夾在屁股後麵,十分人性化的用兩隻前爪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好在篝火處的濃煙逐漸消散,火光隱隱閃動,隻能偶爾從薄薄的煙霧中,看到一兩個人影,這些人影,在踏過石頭橋之後,仿佛就在沒有任何蹤跡了。


    隨著篝火的燃燒逐漸有了熄滅的趨勢,外麵的陰風似乎也有所消減,英子趕忙從車上下來,拿起地上的幹柴,重新將篝火挑起,添了柴後躲迴車上。


    一連反複幾次,直到東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這一夜的驚心動魄,才總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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