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內閣的配合逐漸給力,李中易每天用於批閱奏章的時間,已經大大的減少了。


    如今的帝國政務,實際上,已經分為了兩塊。


    一塊是由內閣主導的小農經濟,一塊是由李中易親自主導的新經濟。


    小農經濟,異常之穩定,隻要農民們不餓肚子,就不會揭竿而起。


    真正需要李中易操心的是,其實是煉鋼、造槍、造炮、發明各種機械設備以及殖民的進度。


    隨著古菲律賓被逐步占領,工奴們被源源不斷的送到了帝國的各地,成為修橋築路的絕對主力軍。


    權貴們組成的殖民私軍,在殖民活動中,收獲了巨大的利潤。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殖民可以賺大錢的觀念,一旦深入人心,那些沒有趕上頭班殖民列車的權貴們,必然會蠢蠢欲動,心癢難耐。


    說白了,李中易做的事情,就是讓一部分先富起來。


    邏輯很簡單,農業文明的時代,農民們的思想整體趨於保守。


    從秦始皇開始,到抗戰結束,幾千年施行的都是秦製,社會階層也並無根本性的變化。


    你不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大家又怎麽知道,殖民可以發大財呢?


    現在,先富裕起來的權貴們,個個賺得缽滿盆滿,沒趕上節奏的廣大權貴們,能不眼紅麽?


    華夏民族,從來都不缺紅眼病。


    大家都窮,情緒反而很穩定。一旦有人突然暴富了,繼續受窮的人,心裏就不再平衡了。


    現在,京城裏,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有人在暗中散布消息,說什麽朝廷歧視勳貴,不善待老臣。


    有左子光和李延清這兩個耳報神在,李中易自然很清楚,散布消息的都是哪群人。


    隻是,帝國最缺的是契約精神。


    南洋的海上貿易利益,早就分配了出去,為期十年。


    古菲律賓的殖民利益,也是誰占得住,就是誰的底盤,這就和米國的殖民西部一樣的原則。


    有本事占住了,不被土著部落砍了腦袋,你就可以白得幾十頃,甚至是幾千頃土地。


    而且,殖民者抓來的土著奴隸們,都可以從海上運迴國內。要麽賣給大戶人家,要麽賣給朝廷充當工奴。


    想想看,隻要有自己的船,出一次海,裝個上千名奴隸迴來,轉手就是幾萬貫的利潤。


    這種輕而易舉的買賣,不幹才是傻子呢!


    而且,把土著抓走之後,大片的土地變成了無主之地。隻需要給朝廷交很少的錢,就可以成為合法的自留地。


    這種自留地,隻要用鞭子督促著奴隸拚命的幹活,大多數情況下,兩年就可以產出不錯的糧食收成。


    要知道,這裏可是一年至少三熟的寶地啊,哪怕是丟了種子下去就不管了,一畝地至少也有幾十斤糧食的產量,三熟就是一百多斤了。


    稍微督促奴隸們精耕一下,三熟就是三百多斤的產量,上千頃地又是多少斤?


    朝廷針對這些糧食,采取敞開收購的原則。


    也就是說,隻要是殖民地運來的糧食,有多少收多少,不允許各地的市舶司拒收。


    隻是,朝廷已經禁止了銅錢的外流,結算的都是大麵額的交子。


    交子,可以在國內購買各種貨品,也可以用於納稅,交賦,還異常方便攜帶。


    信用杠杠的交子,自然也就成了替代銅錢的硬通貨。


    更重要的是,李記皇家錢莊,已經在古菲律賓以及南洋四國內部落地生了根,往來的匯兌也異常之方便。


    比如說,在明州存的錢,隻需要掏五厘的匯水,就可以在占城憑票取款了。


    李中易當然十分樂見交子的盛行,隱形的鑄幣稅,收的異常之開心。


    開玩笑,壟斷錢莊之利,不誇張的說,可謂是無邊無際!


    此時此刻,李中易的禦案上,希望朝廷重組殖民隊伍的奏章,壘起了老高。


    “嘿嘿,財帛動人心呐。”李中易飲了口茶湯,專門找出戶部建設新糧倉的奏章,仔細的閱讀起來。


    沒辦法,小農社會的糧食產量極低,新式農耕的方法還在緩慢的推廣之中,老百姓全都有餓肚子的恐怖記憶。


    近幾年,國內的氣候也不太平,各地都時常出現天災導致的大麵積糧食減產。


    但是,隨著承平日久,站在全國的高度來看,糧食的總產量其實是年年大豐收的。


    現有的常平倉,已經裝不下攬收進來的糧食了。就可以知道,三五年內,老百姓不可能餓肚子了。


    但是,李中易心裏非常清楚,隨著工奴規模的不斷擴大,糧食的需求總量也在持續性的大幅度增加。


    總不能,隻讓工奴們幹重活,不給飯吃吧?


    所以,戶部接連上奏,在各個州縣增建常平倉。


    “大郎,奴家快悶死了。”就在李中易批閱戶部的奏章之時,周嘉敏從外麵進來,像百靈鳥一般的撲進了他的懷中。


    “大郎,真的快悶死了。”周嘉敏賴在李中易的懷中,死勁的撒嬌。


    李中易一陣頭疼。如果是大周氏的話,他批閱奏章的時候,她肯定不敢這麽亂來。


    可問題是,周嘉敏從小就被放了羊,讓周宗溺愛的不成樣子了。


    以前,李中易沒有替周嘉敏破身之時,她還沒敢這麽的放肆。


    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後,周嘉敏反而蹬鼻子就敢上臉了。


    李中易放下手裏的奏章和炭筆,伸手攬住周嘉敏的水蛇腰,讓她麵對麵的跨坐在他的兩腿上,笑眯眯問她:“敏娘,哪裏悶了,讓我摸摸看?”


    “大郎,奴……奴家……想打麻將了。”周嘉敏湊過紅唇,輕輕的咬住男人的耳垂,吐氣如蘭的提出了要求。


    “哦,想打麻將了啊?恐怕,你是想和何蓮月她們一起打吧?”李中易被她挑得有些情熱,故意想刁難一下她,便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唉,真沒意思。奴家想啥,哪怕不說,你都知道了。”周嘉敏實在是悶極了,就想和男人談條件,“大郎,隻要你如了奴家的願,奴家再不敢笑你不行了。”


    尼瑪,男人最恨女人說他不行了,李中易立時就憋了火。


    李中易看看天色尚早,就攔腰抱起了妖精般的尤物,大踏步往龍榻那邊走去。


    時近黃昏,李中易領著剛緩過勁兒來的小妖精,悄悄的出了宮門,先去樊樓用膳。


    在樊樓美美的吃了一頓大餐之後,周嘉敏登車去找何蓮月她們搓麻將,李中易若是跟去了大家都不可能自在,他就去了杜沁娘那裏。


    大周氏帶著小七郎,去打麻將了,沒在道觀裏。


    誰知道,久旱逢甘霖的杜沁娘,沒說上幾句話,就主動把男人給撲倒了。


    “郎君,奴家想女兒了,能不能帶她來看看奴家?”杜沁娘吃飽喝足之後,攬住了李中易的脖子,親昵的撒嬌。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這有何不可?想見她還不簡單?”


    “郎君,你真好。”杜沁娘又想了,李中易暗暗叫苦不迭。


    女人太多了,又不可能個個喂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啊。


    結果,體力消耗過巨的李中易,去接周嘉敏的時候,足足晚了兩個時辰。


    幸好,周嘉敏還沒到三十如狼的時候,她玩的盡興了,迴去就睡熟了。不然的話,李中易真的不行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中易收到了來自於秭歸縣的奏章。


    李繼孝到任之後,經過實地考察,他認為,阻礙秭歸經濟發展的主要是問題是,道路不敞。


    俗話說的好,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由蜀地出川,從秭歸縣到峽州地區,全是崎嶇難行的山路。


    哪怕是推著獨輪車,也是異常難行。


    所以,李繼孝覺得,應該考慮花一年的時間,利用軍器監的炸藥,把橫亙於長江之上的各種礁石,挨個炸掉。


    據李繼孝在奏章裏的估算,大約需要炸藥五萬斤左右。


    李中易看了奏章後,心裏非常滿意。


    李繼孝的提議,其實也是後世解決掉長江三峽航運障礙的一個極其重要的手段。


    三峽之險,除了山高水深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江心航道上的明暗礁石了。


    若是想方設法的用炸藥,炸掉了這些明暗礁石,就等於是開通了長江上中遊之間的航道。


    長江上遊航道徹底的開通之後,對於整個帝國的軍事意義、經濟意義都是不可估量的。


    隻是,如今的炸藥,雖然已經顆粒化了,但依然是原始的黑火藥。


    並且,在沒有火帽雷管的情況下,單單是把炸藥埋入江心礁石的下邊,難度就高得驚人。


    所以,李中易暫時沒有批準李繼孝的整個計劃。而是先安排人,帶著一千斤顆粒化的黑火藥,趕去秭歸縣做試點。


    等試點成功後,再大麵積的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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