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內,新編陸軍中低級學員班裏,李繼孝分到了三班,李繼易則去了五班。


    在講武堂內,陸軍的學員班分為三種,為期一年半的隊級和營級速成班,中級班培養標級軍官,高級班培養協鎮級軍官。


    到目前為止,高級班僅有一個,而中級班兩個,速成班則有二十個之多。


    按照新編陸軍的操典規定,隊級軍官提拔為營級軍官之前,必須入講武堂學習一年半。同理,營級提拔為標級軍官之前,則要進入中級班學習二年半。


    講武堂的教官,都是從一線部隊抽調上來的軍官,而不是雷打不動的老麵孔。


    新編陸軍之中,標,也就是團一級,至關重要。


    如今的帝國新軍之中,所有的標都是合成標,沒有純種的步兵標。


    也就是說,一個標之下,必然會有炮兵、騎兵、工兵、後勤兵等兵種。


    這種情況之下,一個新軍的標,就可以作為基本戰役單位,承擔一個方向的戰鬥了。比如說,進攻某個縣城的時候,不需要再臨時配備別的兵種進來,直接就可以去開打了。


    講武堂內的學習任務,異常繁重。不過,李繼易可以輕鬆的搞定。


    畢竟,大家都不是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八歲起,李繼易就已經在宮裏,接受了李中易親自主持的特殊軍事訓練。


    諸如,隊列,內務,看懂炮表計算射界,畫等高線,繪製簡易軍用地圖,怎麽挖掘波浪型戰壕,怎麽運輸後勤物資等等等,李繼易早就掌握得滾瓜爛熟了。


    於是,李繼易上無聊的課時,就很容易打磕睡了。


    然而,講武堂的教官,絕不可能慣著李繼易。隻要發現了他趴著睡覺,就叫他起來迴答問題。


    可是,不管教官問啥,李繼易都可以迴答得很完美。


    老師考不倒學生,這就很扯蛋了。還不僅僅是一個老師,而是所有的速成班老師,都考不倒李繼易。


    射擊訓練,滑膛槍發射十次可以中二。武裝越野,總是名列前茅。圖上作業,至少前三名。


    這種妖孽學生,還有必要繼續待在速成班裏麽?


    李中易對軍校的掌握力度,不是常人所能預料的,他也很快就知道了兒子的妖孽表現。


    “嘿嘿,這小子啊,沒枉了老子的一番苦心。”李中易一邊喝酒,一邊衝著唐蜀衣炫耀。


    唐蜀衣的親兒子,得了皇帝的誇獎,她豈能不喜?


    “易郎,你快別誇他了,他才16歲呢,還是個孩子。”唐蜀衣抑製住心裏的喜悅,故意唱起了反調,潑起了冷水。


    李中易的心裏是真高興,不免多飲了幾杯,帶著微熏說:“好樣的,這才像我兒子。”


    隻是,高興歸高興,難題始終沒有解決。


    因為,李中易擬定新軍操典的時候,並沒有提前畢業的規定。


    軍隊裏邊,條令大於天,這個是李中易親手立下的規矩,誰都不敢違背。


    李中易心裏明白,以李繼易的軍事素養,當個營長綽綽有餘。


    但是,李繼易由排長提拔為副隊長時,依然還是進入了講武堂學習。


    這主要是因為,李繼易以前總是在宮裏開小灶吃獨食,李中易則希望他能夠融入集體的大家庭之中。


    軍隊是什麽地方?亡命之徒和人精子紮堆的地方。


    你不和丘八們一起滾通鋪,一起攪馬勺,一起拚命,誰會真正把你當兄弟看?


    帝國的接班人,捏不穩軍權,坐得穩龍椅麽?


    俗話說的好,人以類聚,獸以群分。


    李繼易成績好,並不意味著他很孤傲。他又不是一步登天的軍官,他也曾經是待過底艙,住過通鋪的普通列兵。


    很快,李繼易的身邊,便聚集了幾位好友。


    講武堂有固定的假期,李繼易休假的時候,也會和好友們聚一聚。


    隻是,他的時間太緊了,宮裏還有個眼巴巴的等著他的母妃,需要他去花心思應付。


    “老五,明天放假,哥幾個都約好了,明天上我家去小聚一下,你必須來哦。”


    發出邀請的是排行老大的秦誠。


    秦誠是灌縣侯府的官三代,在他們同班的五兄弟之中,年紀最大,排行老大。


    李繼易還不滿十七歲,是五兄弟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好吧,我本來想一天懶覺的。”李繼易其實是想女人了。


    軍校的生活,緊張卻很充實,夥食也很好,頓頓都有肉。


    這人呐,一旦精力太過充沛了,總要找個宣泄的出口。


    為了兩便,李繼易吃過晚膳後,就找教官請了假,提前騎馬離開了講武堂。


    迴到小家之中,鄭氏溫順的上前,跪在地上,主動替李繼易脫了軍靴。


    李繼易剛坐穩,鄭氏已經沏了熱茶過來,巧笑倩兮的說:“官人,請用茶。”


    “嗯,不錯。”李繼易小啜了一口茶湯,不禁誇了鄭氏。


    同樣是沏茶,有些人就很容易水溫過高的沏黃了,或是水溫不夠,帶有一股子澀味。


    鄭氏溫柔的一笑,靠坐在李繼易的身側,小聲說:“官人迴來的正巧,今兒個,奴和崔氏一起逛街,買了您最愛吃的綠豆餅。”


    李繼易不禁笑了,他才不喜歡吃甜膩異常的綠豆餅。隻因,鄭氏愛吃,他才湊著趣兒的也說愛吃。


    這鄭氏別的都好,就是太以李繼易為中心了。凡是李繼易不愛吃的東西,絕對不會買進門。


    沐浴之後,李繼易將鄭氏擁上了榻,狠狠的輕惜蜜愛了好幾迴。


    少年郎,身體素質倍兒棒,生活又非常有規律。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也就罷了,一旦食髓之後,必定知味。


    說實話,隔了十天之久,鄭氏也想男人了。這男人呐,撇開權勢和地位,最令女人在意的,其實是床第間的功夫。


    李繼易自然不可能有他爹那麽的經驗豐富,但是,年輕,體力好,耐力久,足以喂飽他的女人。


    一切消停之後,鄭氏軟得像麵條,榻上卻不能睡了。


    李繼易隻得勉為其難的起身,簡單擦過身子後,主動出手換了床單和被褥。


    鄭氏羞答答的將螓首拱到男人的腋窩下,聲若蚊呐的說:“多謝官人體恤,奴……奴實在是腰酸了……”


    嘿嘿,女人的小意討好,令李繼易心裏暗暗得意。


    男人嘛,如果無法喂飽自己的女人,哪怕在外麵再是人模狗樣的,心裏也是虛的。


    “明兒個,兄弟們約好了去灌縣侯府作客,就不在家裏用膳了。”李繼易覺得,既然女人很乖,他也要給予相應的尊重。


    “嗯,那奴還是備好醒酒湯,等官人迴來飲用。”


    鄭氏本是高麗官員家的嫡女,從小受過正統的淑女教育。現在,她隻是低賤的通房而已,自然要專心致誌的服侍好男人了。


    “你若是悶了,便請你崔姐姐過來作客嘛,我又沒在家中,不妨事的。”


    女人越是乖巧,李繼易越覺得虧待了她,便想方設法的給她創造出解悶的空間。


    “官人,家裏也沒啥好招待的,不如奴家請崔姐姐去裏瓦子一邊磕西瓜子吃茶,一邊聽說書兒吧?”


    “成,都依你。”李繼易宣泄過念想之後,身子也被掏空了,也沒多聊,擁著鄭氏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李繼易剛用過早膳,就有人登門來拜訪了。


    開門一問,原來是高麗國相周昌派來的心腹族人。


    李繼易在京城裏買了這座小院子之後,鄭氏便托人給她家裏和周昌,分別帶了信。


    周昌的族人,帶來了幫賣開京小院子的錢。另外,還有一些高麗國的傳統服飾布料和綢緞。


    李繼易一看就知道,周昌有心了,非常精通送禮之道。


    周昌交給李繼易的交子紙票,也就是他協助賣了開京那所宅子的錢,如此而已。


    但是,周昌送給鄭氏的東西,卻都是開封城裏難得一見的高麗本民族的上等衣裳料子。


    鄭氏摸摸這匹麵料,又看看那匹麵料,時不時抖開了,拿到身上比對一番,顯見十分歡喜。


    周昌大方,李繼易也不至於小氣,他順手抓了兩吊銅錢,硬塞進了周昌那位族人的手裏。


    等遠客告辭後,李繼易礙著男女大防,不想和崔氏碰麵,便騎馬先走了,穿街繞巷的趕赴灌縣侯府。


    在老勳貴武臣集團之中,灌縣侯府的官三代秦誠,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據李繼易所知,帝都裏的官三代群體之中,大多是紈絝子弟,少有成器之輩。


    秦誠,算是官三代裏的另類了。他不僅偷著報名參加了禁軍,而且,從普通的士卒,一步步混成了副都頭。


    朝廷成立新編陸軍之時,秦誠又抓住了機會,憑真本事一舉考入,心甘情願的從列兵重新開始。


    和李繼易一樣,秦誠也在高麗國屢屢立下軍功之後,被提拔為準副隊長,入講武堂學習一年半。


    李繼易趕到灌縣侯府的時候,其餘的兄弟四個早就到了,他們是直接從講武堂騎馬迴來的。


    “哈哈,老五啊,我說找你半天找不著呢,不會是躲躲藏藏的和女郎幽會去了吧?”秦誠早就看出了李繼易身上的種種不對勁,這時故意拿話擠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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