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逆襲契丹人的滾滾鐵流,以無可阻擋之勢,浩浩蕩蕩的殺向營州以西。


    如此龐大的軍事行動,不可能瞞得過草原牧民,消息傳開之後之後,一時間,幽州震動,上京震動。


    營州以西的第一城為望都縣,縣城裏沒有契丹人的駐軍,僅有千餘南京道的歸化漢軍負責守城。


    城裏的歸化漢軍守將聽說李老虎來了,嚇得魂飛魄散,竟然棄城而逃。大開的城門,讓李中易輕而易舉的白撿了個便宜,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了望都縣城。


    望都縣城僅有兩座城門,李中易進城前,連續下達了兩道軍令,一是命頗超勇率領騎軍,務必追上逃跑的漢奸將領,另一個則是,封鎖四門,不許一隻小螞蟻出城。


    隨著李中易一聲令下,小小的望都縣,立時被大軍圍得水泄不通。


    由於是敵國作戰,楊烈擔心李中易的安全問題,死活不肯讓他馬上進城。


    李中易也知道楊烈的一片孝心,便命人將中軍大帳,立於城門附近。


    李雲瀟毫不含糊的下令近衛軍,擺出拱衛統帥的陣形,人不卸甲,鞍不離馬,原地休息。


    有精銳的哨探營遠出幾十裏地負責警戒,又有貼身的近衛軍守護在左右,李中易心態平和的坐於這點小幾子前,淡定的翻閱著今日的軍報。


    如今的形勢是,榆關到手,南京道和中京道的聯係,被李家軍徹底切斷。


    即使,草原上的契丹部落軍集結來襲,一時間,也難以越過燕山的天然屏障。


    換句話說,先取榆關的作戰目的是,避免腹背受敵的窘境。


    契丹人的腹地,近半個世紀以來,除了李中易這個另類之外,再沒有受到過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現在,李中易率領大軍,再一次殺進了南京道的腹地,契丹人的舉國震動,那是必然!


    小幾子上的軍報,一份接著一份的處理掉之後,李中易扔下手裏的筆,仰麵朝天的躺在了卷席之上,伸了個愜意的懶腰,閉著眼睛問道:“什麽時辰了?”


    竹娘看了眼沙漏,小聲稟報說:“爺,已是子時,您該歇了。”


    李中易睜開眼睛,微微一笑,說:“我在等楊烈的好消息。”


    結果,李中易話音未落,就聽帳外傳來李雲瀟的聲音,“爺,楊白行派人過來稟報說,城裏的男丁,全都被趕出了城,看押在了西門外。女子們,則都被監管在東門外的空地上。”


    聽了李雲瀟的稟報,李中易立時來了精神,他上輩子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中級官僚,雖然精明強幹,可是******的時候,畢竟少了幾分激情的快意。


    如今,李中易統帥大軍殺進了敵國,說句腹黑的話,搶契丹國治下的人口、財寶、美人,都是他最喜歡幹的事情。


    在國戰之中,講究所謂仁義道德的楊廣,最終還是敗在了無所不用其極的高句麗境內。


    隋文帝楊堅,辛苦打造的十二衛,超過三十萬精銳府兵,在高句麗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之下,被楊廣徹底的葬送了,這也是隋亡的根本性因素。


    倘若,這三十萬能征善戰的精銳府兵猶在,大隋的江山至少可以多延續好幾十年。


    李中易不是楊廣,更不是沽名釣譽的西楚霸王,他一直信奉一個原則:搶劫必須是互相的!


    契丹人既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南下“打草穀”,難道說,他李某人竟要效仿偽道學的狗屁邏輯,對強盜們以禮相待?


    強盜,從來隻認實力,畏威而不懷德!


    李中易偏偏不是傳統的所謂儒門弟子,他的邏輯其實很簡單:對敵人仁慈,就是對整個民族的不負責任。


    按照李中易的理解,國戰,就是盡一切可能,最大化的削弱敵人,壯大自己!


    既然,楊烈已經把局麵徹底的控製住了,李中易完全不介意,現場指導搶劫工作。


    李中易從竹席上站起,一邊往帳外走,一邊吩咐竹娘,“城中已經被清空,你就留在帳內歇息好了。”


    竹娘瞪著一雙美眸,埋怨道:“您說什麽呢?您是奴家的天,保護您的安全,是奴家最大的本分。”


    李中易以手觸額,輕聲一歎,有個如此忠心的小妾,外加貼身侍衛,既是莫大的幸福,又是一種無奈。


    “好吧,既然你不累,就跟上看看熱鬧吧。”李中易無奈的甩甩衣袖,大踏步離開了中軍帳。


    竹娘展顏一笑,李中易待她十分包容,顯然是心裏有她的一席之地,這就夠了。


    望都縣城,方圓不過的十裏之地,李中易本想騎馬進城,竹娘堅決不同意,他隻得再次打消了顯擺的念頭。


    李中易大搖大擺的步行進城,他的前後左右,圍滿了近衛。這些近衛,有人手裏提著盾,有人左手持弓,城頭上更是站滿了近衛軍荷槍實彈的官兵。


    “瀟鬆,這也太過如臨大敵了吧?”李中易欣慰的扭頭“批評”李雲瀟。


    李雲瀟挺起胸膛,義正詞嚴的說:“爺的安全,乃是頭等大事,不容半點閃失,否則,小的百死莫贖。”


    竹娘也搶話說:“爺,瀟鬆說的對,您就是大家的天,大軍沒了還可以再建,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教奴家可怎麽活呀?”


    李中易察覺到竹娘泫然欲泣的哀怨,柔腸立時被勾起,他歎了口氣,說:“隨便你們了,我不管了。”


    竹娘立時破啼為笑,抬手抹了把眼眶,笑嘻嘻的說:“爺,您待奴家真好。”


    李中易一陣無語,這個竹娘啊,跟在他的身旁時日一久,倒也學了他的幾分痞氣!


    自古以來成大事的王侯,一定是性格複雜的綜合體,絕非偽儒們所宣揚的是所謂的聖人。


    外聖內王,套在李中易頭上,雖不完全貼切,倒也有幾分道理。


    李中易治軍,最講究的是軍法麵前人人平等,其次是功勞,最後才講人情。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軍法既約束的是部下法寶,同時也是對李中易所掌握的絕對權力的一種限製,其中蘊涵著豐富的對價關係。


    人人都沒有安全感的濫殺軍法,肯定執行不下去的,例如,大周軍法之中的七十二斬,就是典型的壞法!


    李中易步入城中的街道上,迎麵就見,一排排持槍握刀的近衛軍,正高高的舉起火把,等候著他的到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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