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剛剛踏進家門,就見唐蜀衣一臉擔憂的站在門邊,兩眼呆呆的望著他,久久不願挪開目光。


    “狗娃他娘,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始了。”李中易走過去,拉起唐蜀衣的小手,興致勃勃放到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哎……”唐蜀衣完全沒有料到,李中易竟然會玩出這麽一手,她慌忙抽迴小手,俏麵立時布滿紅霞。


    盡管做夫妻已久,連兒子都好幾歲了,可是,唐蜀衣依然麵薄,吃不消李中易的溫柔手段,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當著下人的麵,李中易笑吟吟的牽著唐蜀衣的小手,緩步朝府內走去。


    進屋之後,唐蜀衣心頭的甜蜜,尚未放下,就見李中易攔腰將她抱在了懷中,大咧咧的將她扔在了床上。


    “夫……夫君……”唐蜀衣很久沒有和丈夫這麽荒唐過了,心頭不由一陣慌亂。


    李中易哈哈一笑,笑眯眯的說:“今兒個,必須纏綿到死。”


    各種荒唐之後,唐蜀衣仿佛被榨幹了油的菜花一般,徹底酥軟在了榻上,連一根小手指,都懶得動彈。


    2∠,李中易則仰麵躺在榻上,翹起二郎腿,笑嘻嘻的說:“五次郎,真美!”


    唐蜀衣不知道丈夫為何如此勇猛,不過,她卻曉得,一定是有天大的喜事。


    李中易下午陛見之後,不知內情的親朋好友,相熟的達官貴人們,紛紛派人過來送上拜貼。


    有請李中易吃飯的。有請李中易參加子女婚宴的,更有人。甚至送來幾個美妾,獻給這位李參相。


    處理這種外務。唐蜀衣早已是駕輕就熟,根據和李家關係的遠近,征求了李中易的意見之後,一一做了處置。


    由於內書房讓給了趙雪娘,李中易索性搬到了一直閑置著的漱月閣。


    敕建郡公府,占地極廣,足有幾百畝之多,府裏的房間,多得住不完。


    李中易一直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本性不喜折騰,搬進來是個啥樣子,如今大致還是個啥樣子。


    老李家一直人丁單薄,住在二院以內的正經主子,除了李達和夫婦,李中易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之外,也就是李中易的一家子。


    李中易剛走進院門,就見地上跪著一個身段妖嬈,異常標致的小娘子。


    “姐夫。奴奴知道錯了,您可以打,可以罵,甚至殺了奴奴。就是不要不理奴奴……”小娘子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伏地大哭,小模樣兒淒慘異常。


    李中易終究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他走過來,拉住彩嬌的小手。掏出袖口裏的手帕子,溫柔的替她擦拭幹淨淚痕。笑眯眯的問她:“知道錯了?”


    “姐夫,奴奴再也不信娘親和姊姊們的混話了,隻聽您的話。”彩嬌被禁足在別莊裏的日子,就象是脫了毛的鳳凰,的確連野雞都不如。


    李中易察覺到,彩嬌的身子,一直微微發顫,他心裏不由暗暗歎息,這孩子肯定是被嚇壞了。


    本是自家的女人,既不能寵得滅了邊際,也不能讓她心存怨恨,疏遠了自己。


    李中易拉起彩嬌,將她攬在懷裏,兩人依偎在一起,並肩步入新書房之中。


    剛才,李中易趁著興致,和唐蜀衣玩出了五次郎的戲碼,腰確實很酸。他將彩嬌抱到腿上,除了手眼溫存之外,倒也沒有繼續深入交流和溝通。


    吃晚飯前,李達和派人傳來消息,李氏家族的五堂伯來了,正在那邊哭訴不公的待遇。


    這位五堂伯,李中易倒是見過幾次麵,以前,李達和還沒有成為蜀國禦醫的時候,曾經幫襯過老李家。


    李達和屬於那種萬事不求人的個性,李中易這個做兒子,自是非常清楚滴。


    李中易不管是在蜀國做官,還是在大周飛黃騰達,李達和除了過問一下李中昊求學的事情,從來就沒給李中易添任何亂子。


    所以,這一次,李達和派人通知李中易,五堂伯上門的消息,李中易就知道,還人情債的時候到了。


    李中易點點頭,告訴父親身邊的下人,他等會子就過去。


    等來人走後,李中易攬著彩嬌的細腰,將她擺到腿上,笑眯眯的說:“以後一直叫姐夫,爺不喜歡聽夫君啊,郎君之類的稱唿。”


    也許是被晾在別莊的時間裏,彩嬌反省了許多事情,整個人比以前聰明了許多,她甜甜的一笑,摟住李中易的脖子,膩聲道:“小姨子的身子,有姐夫一半,是吧?”


    李中易樂得渾身直冒泡,這小妮子真懂事,連他以前的玩笑話,竟也記得如此清晰,這個必須點讚!


    過足了手癮之後,李中易心滿意足的邁步出門,這時,卻見李雲瀟快步跑來,小聲稟報說:“爺,宮裏剛剛傳出消息,陛下降詔,鎖了翰林學士院。”


    周承唐製,隻要是皇帝下令鎖院,其實就意味著,宣麻拜相。


    李中易已經知道了一些內情,雖不全麵,但已經很可以說明問題了。


    未來的政治架構,在李中易看來,基本上是,小符貴妃領著柴宗訓垂拱而治,政事堂八相處置大政。


    其餘幾位相公,除了範質這個當然的首相人選之外,李中易就知道,他自己位列第八相。


    想當初,鼇拜也是位列四大輔臣之末,在索尼病死之後,此公獨掌大權。


    李中易以前伺候老首長的時候,仔細的讀過翻印的清宮秘檔,曆史上的鼇拜被擒,其實是康麻子故意製造出來的冤案。


    反過來想,如果鼇拜獨掌大權,又真心謀反,宮內的侍衛們。絕對都要換上他的心腹嫡係。


    說起來,今天李中易進宮後的遭遇。簡直和曆史上的康麻子擒鼇拜,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李中易手裏捏著柴宗訓的小命,柴榮和小符貴妃,都不敢拿獨子開玩笑,沒敢賭命罷了。


    郡公府大得離了譜,所以,李中易去李達和那邊,如果趕時間的話,必須要乘車。


    李中易攬著彩嬌的細腰,斜靠在窗沿上。默默的下定了決心,有朝一日,他掌握了大權,一定要把宮裏的侍衛和禁軍,全都清洗一遍,換上他的自己人。


    寢宮裏的那種,人為刀殂,他為魚肉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類似的險境。李中易絕對不想再來第二遍!


    五堂伯,姓李,名錦江,以前在蜀國的時候。一直經商,生意做得還不錯,兜裏頗有些錢財。


    由於擔心蜀主孟昶報複李氏家族。接了李達和的告警書信之後,李錦江橫下一條心。也就拖家帶口,賣了田產店鋪。跟到了開封城。


    李錦江剛到開封城的時候,李中易還是個芝麻小官,區區逍遙津的小稅官罷了,簡直不值一提。


    誰曾想,沒幾年的工夫,李中易已是大周帝國核心權力圈中,有數的那群人之一。


    五年以來,李錦江一直沒給李中易添過任何麻煩,他靠著過人的商業意識,在逍遙津買下幾個鋪麵,二次創業十分成功。


    李中易進門的時候,李錦江正在唉聲歎氣,“唉,如果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我也不來麻煩賢弟你了。”


    得,肯定是涉及到了官麵上的事,李錦江使錢出去都不頂用,這才尋上門來求助。


    李中易拜見過李達和,又和李錦江見了禮之後,就聽李達和重重的歎了口氣,說:“你五伯的獨子,你的九兄明哥兒,讓公主府裏人給捉了去,安了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罪名,衝撞郡主車駕。”


    李中易的眼眸微微一閃,本朝建立的時候,太祖郭威和今上柴榮的家人,幾乎全被殺了個精光。


    本朝能夠稱得上公主的天皇貴胄,其實隻有兩人而已,其一是太祖郭威唯一健在的女兒,晉國長公主,也就是張永德的老婆。


    另一個,則是柴榮的親妹子,柴玉娘。


    張永德一直被柴榮所忌,所以,早在李中易離淨北進之前,他就已經領著晉國長公主,迴封地去逍遙快活。


    看在晉國長公主的麵子上,柴榮即使十分猜忌張永德,也隻是罷了殿前都點檢的大周最高武職,並未去碰他的彰德軍節度使的根基。


    李中易一聽說惹上了公主府,他就知道,麻煩大了。他雖然救過柴玉娘的命,可是,兩人的關係一直不睦。


    這一次,柴玉娘的人,為何要主動挑事,李中易必須多想一層。


    “十一郎,我隻此一子,願傾家蕩產,保他的平安。”李錦江見過不少大世麵,如果不是事情太過難辦,他也不至於登門求援。


    在李氏宗族之中,未出三服的叔伯兄弟按照年歲排序,李中易位列第十一。所以,李錦江以十一郎相稱,話裏話外透著濃濃的親熱勁。


    柴玉娘為何找李中明下手,李中易暫時不太清楚內情,不過,柴玉娘的個性,李中易倒是頗有些了解。


    和她那位跋扈狂妄的爹,柴守禮不同,柴玉娘雖然刁蠻任性,卻不是胡亂惹事生非、作威作福的脾氣。


    李中明落入柴玉娘的手上,很可能會吃一些苦頭,但應該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當然了,這僅僅是李中易的私下揣測,端不上桌麵。


    見李達和一直目光炯炯的盯在他的臉上,李中易念著李錦江以前對他爹的照應,這份人情確實到了該還的時候。


    “五伯父,您先別著急,小侄這就使人去打探一下。”李中易並沒有大包大攬,給他自己留下了不小的餘地。


    李錦江經商多年,自然知道官府中人,即使穩拿的事,也不會把話說死的習慣。


    “十一郎,大恩不言謝。需要使錢的時候,盡管言語。”李錦江不是那種墨墨跡跡的人,說話十分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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