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一個騎兵奮力的勒緊馬韁,企圖控製住不聽使喚的胯下驚馬。


    “啊……”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一個促不及防的飛龍騎軍官,被驚馬頂飛出去,重重的跌落到了地麵上,口吐血沫,進氣少出氣多,眼見著不行了。


    “呀……”附近的所有騎兵們,都被驚呆了,惟恐被驚馬撞上,四散躲避。


    飛龍騎軍剛剛出動不久,原本還算有序的隊形,居然被一匹驚馬給攪的陣形大亂。


    人和馬,擠到了一塊兒,後邊的推搡著前邊,前邊的眼前卻是滔滔不絕的黃河。


    一時間,飛龍騎的隊伍裏,人喊馬嘶,你推我搡,鬧得不可開交。


    “噗嗵……”


    “啊……救我……”終於,被擠到最前邊的一隊騎兵,連人帶馬,被推進了渾濁的黃河之中。


    李中易麵無表情的掃了眼,耷拉著腦袋,一聲不敢吭的五個飛龍騎的千騎長,冷笑道:“這就是諸位練的好兵啊?”


    高曉德慚愧之極,一張黑臉漲得通紅,他簡直無話可說。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10√,遇事慌亂,不聽約束的飛龍騎軍,別說和羽林右衛的精銳相比,就連散漫慣了的黨項蠻子,都頗有不如。


    幸好,李中易早有準備。一直駕著小船守候在岸邊附近,隨時準備救人的船工們,紛紛用手上的長竹篙,將落水的騎兵們,一一打撈上船。


    騎兵們雖然平安無事。落水的戰馬就沒這麽幸運了,它們在水中踢騰著。哀嘶著,奮力掙紮著。卻架不住滾滾黃河之水的巨大衝力,最終都被淹沒在了滔滔不絕的黃河之中。


    開封城門就在身後的咫尺之遙,大軍尚未和契丹人接戰,飛龍騎軍就已經損失了十幾匹上好的河套戰馬,兆頭非常不妙!


    “汝等速去整頓好兵馬,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一體革職,軍法處置。”李中易冷冷的喝斥五個千騎長,“還楞著幹什麽?莫非是在等本帥。給諸位敘軍功不成?”


    高曉德羞得滿麵滾燙,心裏異常煩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免得在李中易的麵前,丟人現眼。


    “喏。”五個飛龍騎的千騎長,掩麵而去,縱馬衝進自家的隊伍之中,揮舞著手裏的皮鞭,抽打並喝罵著他們的部下。“整隊,速速整隊。”


    “他娘滴,你們都沒長耳朵啊?老子抽不死你……”百騎長們在長官的嚴令之下,手忙腳亂的驅趕著他們的部下。企圖整好隊形。


    李中易搖了搖頭,這就是朝廷花了諸多心思,苦心訓練出來的精銳騎軍?


    好在。李中易也從沒指望這幫家夥,能夠在戰場上取得像樣的戰功。


    沒有指望。也就沒有失望,李中易臉色固然冷得嚇人。他的心態卻一直非常平和,並沒有真的動怒。


    飛龍騎軍是朝廷的人馬,是符昭信的嫡係,隻不過是臨時交給李中易調遣罷了。


    等到北伐之役結束,飛龍騎軍肯定要離開李中易的掌握,重新迴到符昭信的手上。


    此次出兵,由於前線軍情緊急,範質也來不及組織民夫或是廂軍,替馳援雄州的大軍負責押運糧草和輜重。


    李中易早有打算,整個大軍不超過兩萬人,五千多人的飛龍騎軍,正好在前邊替大軍警戒開道,並且承擔廂軍和民夫的燒水作飯,紮營挖溝的輔助性工作。


    所以,在李中易開列的清單之中,諸如鋤頭、馬車、扁擔、鐵扒子之類的工具,要了不少。


    範質也知道,李中易此行隻怕是兇多吉少,所以,隻要李中易要的東西,他都異常慷慨的盡量予以滿足。


    李中易抓住時機,毫不客氣的要到了,兩萬匹備用馬,一萬張大黃弩,三千張神臂弩,弩箭和雕翎箭,超過百萬支。


    另外,大車、帳篷、銅錢等物,李中易也要到了不少。


    對付草原遊牧騎兵,可以阻擋其進攻勢頭,保護步軍陣形不亂的大車,李中易自然是不可能忘記的。


    想當初,飛將軍李廣,就是憑借大車和硬弩,楞是敢於硬抗十倍兵力以上的匈奴騎兵,直到弩矢射盡,大車被燒光,這才被俘。


    就在飛龍騎軍亂哄哄整隊的時候,李中易撥轉馬頭,索性迴了中軍大帳。


    李中易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作為大軍的輔助力量,他就是要看清楚,飛龍騎軍的真實訓練水平。


    亂吧,亂夠了,亂徹底了,李中易才方便作出針對性的調整。


    此去雄州,乃是搏命之旅,十死無生!


    李中易自己都已經把腦袋係在了褲腰帶上,任何人的麵子,包括符昭信的在內,他都不可能有絲毫的顧忌。


    李雲瀟領著牙兵,被留在了原地,他們采取人盯人的方法,挨個觀察五支千騎隊的具體表現,並作好記錄。


    李中易迴到大帳之後,卸了輕甲,愜意的歪在地榻之上,翹起二郎腿,信口喚道:“來人,上茶。”


    “喏。”一個清脆的女聲,在李中易的耳旁響起。


    李中易略微抬頭一看,卻見竹兒正手捧著托盤,款款行來。托盤之上,除了李中易喜愛的清茶之外,還有幾樣精致可口的小點心。


    四個折家的女將,樣貌俊俏,卻是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已極,顯出別樣的紅裝韻味。


    隻不過,她們的手上,此時並無刀劍,有的隻是擦手的帕子,洗臉水盆,以及皂角等物。


    唉,太過奢侈了,李中易一邊享受著眾女將的悉心服侍,一邊暗暗對他自己吐槽不已。


    和李中易這個小醫官之家出身的土包子不同,府州折家那可是雄據西北數十載的武將世家。


    折賽花又是折從阮的嫡孫女,她從小含著金匙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時日一久,貴族之氣自然十足。


    李中易有感於自己的貪花好色。心中始終覺得對不住折賽花,她這個名門貴女,原本應是楊家的正室少夫人。


    所以,折賽花到了李家大宅之後,不僅住著獨門獨院,而且,一應吃穿用度,皆比照她在府州時的標準,暗中加了三倍不止。


    按照李中易公開的說法是。跟著折賽花一起陪嫁進李家的八十多名女將,開銷實在小不了。


    實際上,李家大宅內的明眼人,個個心中有數,李中易對折賽花,那是異常的偏愛。


    至於,過分偏愛折賽花的原因之一,其實和傳宗接代息息相關,李中易隻是不好明言罷了。


    唐蜀衣跟在李中易身邊的時日也不算短了。經常承接雨露的滋潤,可是,她至今隻有狗娃,這麽一個獨子。


    第二個被李中易破瓜的芍藥。以前雖然不怎麽受待見,每個月裏邊,至少也有三次被施肥下種的機會。至今卻連個鳥蛋都沒有產下。


    好在,費媚娘的肚子還算是爭氣。一口氣替李中易誕下了一雙兒女,這就是靈哥兒和思娘子。


    到了李中易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家中人丁興旺,尤其是男性成員,更是多多益善。


    恰好,因為機緣巧合,李中易把田土異常肥沃的折賽花,娶到了手。


    曆史上的記載,有些已經不太準確,不過,令李中易感到驚喜的是,破瓜不及兩月的折賽花,竟然迅速的懷上了他的種。


    未來家中數子的母親,李中易或多或少偏愛一些,其實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俗話說得好,母憑子貴。具體落實到折賽花的身上,卻變成了母貴子也貴,實在是令人倍覺稀罕呐。


    “爺,我家娘子說了,您隻要軍務繁忙,必定會廢寢忘食,特命小婢盯著您多吃幾口飯,少飲幾杯酒。”竹兒遞了茶之後,卻沒有馬上就走,反而俏生生的立在他的身旁,借著折賽花的囑咐,居然承擔起了管家婆的重任。


    李中易笑了笑,說:“那你說說看,我今日個出門之前,都吃了些啥?”


    盡管出了飛龍騎還沒登船出發,就一陣大亂的小插曲,李中易的心情其實不壞,他索性想逗逗竹兒。


    竹兒撇了撇紅唇,脆聲迴答說:“您隻喝了半碗羊肉粥,吃了半張蔥香餅,咽了五根醃蘿卜,就出了門。”


    李中易眨了眨眼,仔細迴想了一下,還真讓這個小丫頭說對了,他的早飯可不就是這幾樣麽?


    “咳,算你答對了,爺應該賞你什麽呢?”李中易笑眯眯的望著竹兒,這個小妮子的身材比折賽花還要棒,長腿,蛇腰,隆臀,從胸前到腰腹之間,劃出一道令人驚豔的魔鬼曲線。


    這玲瓏的身段,放到現代,絕對是世界級名模中的極品!


    “爺,奴家跟著我家娘子,住著大屋子,吃香的,喝辣的,穿著綾羅綢緞,拿著最高的月例,已經很是知足了。奴家隻求爺多多體諒一下我家娘子的心情,多吃幾口糕餅,就算是對奴家最大的恩賞了。”竹兒的一席話,於大方得體之中,處處透露出格外的關愛,令李中易不由倍感詫異。


    “爺累了,你喂我就吃。”


    也許是上輩子追校花老婆之時,養成的死纏爛打,嘴巴花花,報警經常急轉彎的壞毛病,李中易的身上,始終帶有一股子洗刷不掉的痞氣,不經意的就流露出來。


    誰曾想,竹兒盡管臊得滿麵通紅,膽兒卻不小,她真就拈起一塊玫瑰糕,跪到李中易的麵前,小聲說:“爺,請慢用。”


    咳,李中易一陣製止不住的輕咳,心裏別提多尷尬了,逗妞不成,反被妞逗,這叫神馬事嘛?


    西北的女兒家,就是個性爽利,可不像中原地區的小娘子,那麽容易害羞,膽怯!(未完待續。。)


    ps:晚上至少還有一更,月票多,再加一更,司空絕不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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