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涉及到了兒女之間的私情,在場的人都不好出言阻止,怕惹來大麻煩。


    王冠林的家世,也僅比楊寒煙略低一些罷了,在場的所有文士,都無法與相提並論。


    李中易是來買糧食的,可不是來鬥氣滴,他擺了擺手,剛欲推脫,不料,楊寒煙卻搶先問王冠林,“你的雅園修得金碧輝煌,為何不一起拿出來?莫非是怕了不成?”


    王冠林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底氣十足的說:“就依你所言。隻要無咎公子對得好,對得妙,區區雅園算得什麽?不過,若是無咎公子對不出來,這造紙之術,是不是應該歸王某所有呢?”


    在場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明白過來,這王冠林不僅僅是因情生怨,還惦記著人家李無咎的高超造紙術。


    李中易心裏窩著火,王冠林顯然是不懷好意,楊寒煙,你瞎摻合個啥呀?


    半瓢水的李中易心裏很明白,王冠林既然敢賭得這麽大,那就說明,一定是諸多大文豪都沒有對出來的* 絕對。


    “好,小女子就替無咎公子作個主,答應你了。另外,我再添一對夜明珠進去,押無咎公子贏。”楊寒煙語速極快,顯得對李中易的才華,非常有信心。


    王冠林的鼻子都氣歪了,心裏嫉妒得要死,楊寒煙,你個賤人,人家正主兒還沒發話呢,你倒主動出頭,替李無咎做了主。


    李中易知道他自己是個啥實力,他可不管楊寒煙是怎麽想的。趕緊表明了態度,誠懇的說:“小賭怡情,大賭既傷身。又傷了和氣。王兄,以在下之意,不如就賭喝酒吧?”


    “那怎麽能行,不讓姓王的輸得心服口服,他還以為你怕了。”楊寒煙的話很衝,簡直把王冠林傷入骨髓。


    這楊寒煙大肆的煽風點火,簡直是惟恐天下不亂啊。攪的李中易心裏直冒火,恨不得扒光她的裙子,狠狠的打屁股。


    “無咎公子。你怎麽說?”王冠林克製住妒火,沒去看楊寒煙,而是死死的盯著李中易。


    “還是不要傷了和氣吧,在下不賭。”李中易確實是心裏有些發虛。索性不接王冠林的招。


    在場的江南文士們。都紛紛點頭,李中易謙遜的作為,深合儒門中庸之道。


    僅從沿途的佳句妙詞來看,李中易過人的文采,早已展露無遺,根本不需要特別的證明,高下已判。


    誰知,楊寒煙卻主動跳了出來。“我替無咎公子答應你了!”


    李中易氣得要命,小娘皮。你就對老子這麽有信心?


    這一次,王冠林不等李中易作出迴應,就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對子。


    李中眯起兩眼,定神一看,不由狠抽了幾口冷氣,王冠林這一招,簡直太狠了,顯然是要挖斷李無咎的根呐。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楊寒煙小聲念出王冠林出的上聯,呀,這可是千古的絕對啊,就算是宗師級的大詩人,也至今沒有對出。


    楊寒煙把眼一瞪,厲聲指責王冠林:“王冠林,這是數百年的絕聯,無人可以對出,你這是耍無賴,真不要臉。”


    王冠林卻沒生氣,微微一笑說:“是你自己要賭的吧?”


    楊寒煙一時語塞,李中易走過來,看了看王冠林所寫的絕聯,等他看清楚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唉,楊娘子,你可把我坑苦了啊。”李中易搖著頭,直歎氣。


    楊寒煙愧疚得不行,都是她一時衝動,卻把李中易給害慘了,這可怎麽辦呢?


    “你真的要賭你們家的船行?”李中易忽然扭頭,似笑非笑的望著王冠林。


    王冠林本已篤定必勝,可是,看了李中易的神態之後,他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就賭船行。”王冠林陡然想起,他出的可是絕聯啊,多少年來,無數的大文豪都想對出來,卻都一無所獲。


    李中易搖頭笑道:“想必你暫時無法做家中船行的主吧?更沒可能輸出那萬頃良田吧?依在下的看法,不如這樣,如果你輸了,就拜我為師。我輸了,就把造紙的秘術給你,如何?”


    剛才,李中易始終沒有鬆口,一直是楊寒煙在那邊竄掇,所以,在場的明眼人都知道,如今出自李中易的之口的才是可靠的賭約。


    李中心想,這李無咎的條件優厚得令人難以置信,莫非他居然可以合上這個絕聯?


    王冠林卻是輸人不輸陣的個性,以他在家裏的受寵程度,即使真的賭輸了,祖父自然會出麵替他擺平的,何怕之有?


    “不行,就依前議。”王冠林想了又想,篤定必勝,死活不肯鬆口。


    在場的南唐文士們,除了楊寒煙之外,沒一個人認為,李中易會贏。


    所以,當王冠林吆喝著加注賭誰贏的時候,大家雖然都很同情李中易,押的卻是王冠林這一方。


    沒辦法,當感性和現實利益起衝突的時候,儒門士林大多都會選擇趨利避害。


    最終,隻有楊寒煙,押李中易贏。李中保持中立,其餘的人全都一邊倒,選擇了支持王冠林。


    李中易微微一笑,提筆在紙上寫了下聯,掉頭就走,任由楊寒煙如何叫他,都沒有任何迴音。


    咳,還有一大幫子豪商,等著他去收拾呢!


    楊寒煙早就看清楚了,李中易的下聯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呀,無論是韻腳還是平仄,都異常對仗工整,已經也非常的優美,妥當。對得好極了,妙極了,頂呱呱!


    楊寒煙的一雙美眸。猛的放大,過了一會,才漸漸的恢複常態。


    “諸位,鄙東主已到。”伴隨著李小七的唱和聲,李中易在商人們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施施然的出了場。


    “哎呀呀,李東主。小人等你好久了。”葉向華率先站起身,朝李中易行禮。


    一大幫子商人們,紛紛起身。正欲行禮,楊寒煙突然從後邊跑過來,嬌笑著站在李中易的身旁,“先生。你別走得這麽快啊。等等我嘛。”


    在場的大商人,都見過楊寒煙,也知道她是本地留守的獨女,掌上明珠。


    商人們的心思都很伶俐,他們察覺到,楊寒煙對李中易的話語聲,居然帶有一絲撒嬌的意味,一個個先是麵麵相覷。接著一陣狂喜。


    李中易的上等好紙,再加上楊寒煙的顯赫家世做基礎。以後的生意,還需要犯愁麽?


    “哈哈,無咎兄,你怎麽走得如此之快啊?也不等等愚兄?”李中易剛剛張嘴,南唐第一大文豪李中就從後邊趕了上來,態度親熱的站到李中易的左手邊。


    在場的紙商們,誰人不識李中?


    一時間,大家對李中易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驚人大變化。李中乃是大文豪,李中易有可以當聚寶盆使用的仙紙,楊寒煙的父親權勢顯赫。


    文、財、權,都聚齊了,商人們一想到這裏頭隱藏的巨大利益,禁不住要流出口水來。


    可是,李中易的心裏卻很不爽,原因其實很簡單,當著楊寒煙和李中的麵,和這些滿身銅臭味商人討價還價,太失體統。


    可是,不狠狠的撈上一票,李中易怎麽可能甘心呢?


    嘿嘿,李中易眼珠兒一轉,馬上計上心頭,他拱著手說:“來的都是好朋友,在下不為己甚,今天隻拍賣大白麻紙。每州隻供貨給唯一的一位東主,零售一張定為兩百文,鄙人這裏的出貨價為一百文一張,預付購紙款最多者得之。請各位東主將自己的需求量和銷售地點寫在紙上,密封起來,交給李小七吧。”


    李中易說得很隱晦,不過,在場的商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肯定聽得懂他的暗示。


    望著一臉平靜的李中易,葉向華心裏卻很不是個滋味,大家都在暗中出價,肯定隻會算寬,而不是算窄。


    這種暗盤出價的方式,對於競買的商家來說,處於絕對不利的地位。


    葉向華扭頭一看,卻見商人們四散開來,彼此之間象防賊一樣,躲得很遠。


    唉,厲害啊,葉向華事先準備好的措施,在李中易這種暗盤交易的手段之下,全都成了無用功。


    就在商人們和帳房先生私下裏討論出價的時候,李中易邀請李中和楊寒煙,迴到了後室的小花廳,坐下喝茶。


    楊寒煙喝慣了加料的團茶,對於女婢端上來的清茶,多少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她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學著李中易品茶的方式,輕抬玉腕,輕輕的用蓋子,撇去浮在水麵的茶沫。


    李中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倒是對喝清茶,沒有特別的不習慣。


    喝了幾口茶後,閑聊了幾句,李中有些不安的提醒說:“那王冠林的家世背景,很不一般,李兄還應多多注意才是。”


    李中易心裏很清楚,李中這是在作善意的提醒,暗暗告誡他,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過了,王冠林的背後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嗬嗬,有中兄,那隻是詩會的一樁雅事罷了。”李中易含笑補充說,“既無字據,不過是戲言爾。”李中,字有中。


    李有中含笑點頭,李中易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他並不想把王冠林往死裏得罪。


    明眼人都知道,王冠林拿出來的賭注,是他根本無法做主的東西。除非,王家的長輩全都死光了,王冠林才有資格擅自將家產輸給李中易。


    不過,這麽一來,王冠林在江南士林的名聲,可就要臭了大街。


    李中易實在是壞透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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