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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夠相信,趙佶在前不久還能忍下刺殺之辱,龍顏大怒要抽調精銳邊軍攻打梁山泊,居然眼下卻要來梁山封王,這一前一後的巨大反差,直叫收到情報的操刀鬼曹正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實在是沒理由啊!


    如此滑稽的奇聞若不是道君皇帝的腦殼徹底壞掉了,便是李小二的情報有誤。


    到底他還是對李小二的情報持懷疑態度,這個於師父有恩的小店家,可能在職業素養上有待提高。


    曹正和李小二雖談不上熟,因為有林衝這層關係,平時還是對他很照應的。在收到這個不符常理消息後,沒有絲毫遲疑,立刻飛鴿傳書,要他確認消息來源。可惜在等了大半個時辰後,信鴿帶迴來的消息是:李小二已經不在原地,親自領著使者往梁山趕迴。


    曹正實在沒有辦法,這個事情不能捂,還得繼續往上通報。哪知事不湊巧,恰逢此時朱貴不在家,早陪王倫下山去了。酒店係統的副主管浪子燕青和自己又無深交,這個事情若是公事公辦,難免小二就要背責。他感覺還是直接去跟軍師許貫忠匯報為好,在此之前,曹正留了個心眼,特意請了師父豹子頭林衝同行,才去找的臨時主持山寨事務的許貫忠。


    曹正幹的事情,屬於機密事項,直接對寨主負責。林衝出於對徒弟的信任和保護,事先沒有問其任何具體細節,曹正心懷感激的同時,也沒有透露半點詳情,他知道請動師父已經足夠了。這個事不用林衝說甚麽,他隻要往聚義廳就那麽一坐,無聲勝有聲。


    三人會了麵,曹正方才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林衝聞之,第一感覺和徒弟的判斷差不多,當下麵色凝重道:“這事太過蹊蹺,還是慎重為好!”


    許貫忠沒甚麽架子,況且林衝又在跟前,隻想了一會兒。便笑道:“自稱天使,卻不一定從是東京來的,河東亦有可能!”


    林衝和曹正對視一眼,不禁都是點頭,複又凝神關注許貫忠,等他下文,隻聽許貫忠又道:“高俅死在梁山,官家已然是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因為事情鬧大,迫不得已才將興兵的目標對準興風作浪的田虎,無論如何其是絕不會派使者過來封寨主甚麽王的!這種小把戲,我看隻有田虎這個暴發戶才做得出來。很有可能是過來惡心咱們的!”


    林衝聞言起身,很是讚同許貫忠的判斷,道:“小二上山不久,辦事還不牢靠。還請軍師多多教誨!”


    許貫忠見說笑了,林衝很少會在這種事情上發言的。但既然說了話,那便不可輕視。許貫忠覺得單這件事來說,也用不著上綱上線,當下也沒推脫,當著林衝的麵點了曹正幾句,林衝也在旁邊嚴厲的說了小二幾句,許貫忠點到為止,打了個哈哈,便親自送林衝和曹正出了聚義廳,目送兩人走遠,立刻吩咐執勤軍士,去請朱武和燕青過來商議。


    朱貴陪王倫外出,燕青不好下山,正好坐鎮山寨,倒是比朱武來得要快,許貫忠和燕青到底感情不一般,兩人在聚義廳裏坐著閑扯幾句,許貫忠沒頭沒腦道:“小乙哥和酒店其他幾個頭領,沒事時務要多交流交流!”燕青何等精明的人,望著許貫忠若有所思。


    且說曹正在半道上也叫林衝說了一頓,沒有半句是關於李小二的,反而話裏話外都在提醒他這種越級的舉動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曹正知道師父這是愛護自己,表示虛心接受。林衝拍了拍他肩膀便走了,曹正站在原地呆了半晌,直接迴家屬院交待了渾家幾句,便下山往李家道口去了。


    也不知李小二領著人什麽時候到,曹正幹脆就歇在李家道口。李家道口在酒店內部並不隸屬於曹正管轄,曹正也很少有機會在這裏留宿,但店裏掌櫃絲毫不敢怠慢,親去後院牽羊,要給他接風,曹正苦笑道:“你們就趁我來改善夥食!”


    大夥聞言都笑,兩邊生疏感盡去,曹正索性要過尖刀,道:“殺豬宰羊,還得我來下手!”


    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便見王定六的船隊抵靠李家道口碼頭,大批軍馬從馬船上登岸,曹正端著一個杯子,邊用粗鹽搓牙,邊湊近碼頭觀看。


    正好黃信從船上下來,曹正吐了嘴裏的鹽水,迎了上去,道:“黃統製,用過飯沒?去我們小店將就一下?”


    黃信謝過曹正的邀請,笑道:“四更起床,五更造飯,已經用過了!”


    “一大早的,這是幹嘛?”曹正指著烏壓壓的人群問道。


    “長途演練!這不剛整編完麽?兩位軍師下令,把我們馬軍全部拉出去遛遛,演練急行軍、常規行軍和沿途自我補給保障,畢竟將來不是什麽戰場都可以就地補給的!”對方頭領的身份放在那裏,黃信也不隱瞞。


    原來是大規模的演習,曹正立馬想到開年後的高麗局勢,當下也不再問,跟黃信打了個招唿,便退到一邊,不耽誤黃信指揮人馬集結。


    一直到霹靂軍十五個營的人馬都上了岸,王定六也沒有露麵,他手下的船隻是放空一艘,返迴一艘。看這樣子,怕是要迴去繼續接人。嗨,誰叫水軍大半運送百姓去了濟州島,剩下的唿延慶又要執行戰備任務,一般是不參與這種事的。


    七八千人在岸邊好一陣喧鬧,沒過多久,頭一營人馬已經往鄆城縣方向開進了,李家道口的小二們湊在一起說笑,這其他軍都是副將打頭,主將坐鎮中軍。偏偏到了這霹靂軍這裏,卻是翻了個個兒,隻見黃信坐鎮中央指揮。秦明直愣愣的帶著先鋒一營在前麵開路,看得大夥連說帶笑,都誇黃信這副將做得威風,梁山泊裏絕找不到第二個他這樣的。


    黃信說的確實是實話,果然霹靂軍隻是一個開頭,整整一個上午,李家道口便不停的接受從梁山本島運送來的人馬,隻把過路的百姓看得呆了,前麵幾個軍是沒趕上食簞漿壺的場麵,後麵從奮威軍開始。不少聞訊而來的百姓提著食籃,囑咐子弟兵們多殺壞人,這種“待遇”直把好些剛投誠的原禁軍士兵弄得是麵紅耳赤。


    不到午時,霹靂軍前鋒營已經突破了鄆城西界,正式進入濮州範縣地界,恰好遇上一心要坐上馬車的範國丈。他在車上已經睡了一上午,突然被雷鳴一般的聲響給驚醒了,連忙伸出頭來看。


    不看還好,哪知一看。此人頓叫懷著惡趣味弄出個集團衝鋒的秦明嚇得是差點把舌頭咬掉,驚惶大叫:“快逃,官軍來也!”


    李小二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懵了。道:“你不是朝廷的人?!”


    “本樞密是大晉國的天使呐,這是宋國的兵,哪裏認我們?對了,你們是梁山的人。他們也不認的,快逃啊!”範權急忙催促道。


    李小二聞言徹底傻了,失神落魄道:“你是可把我給害苦了!”


    範權哪裏接他的話。隻是催促馬夫要逃,見馬夫不為所動,幹脆就要跳車,這時耿恭勸住他道:“樞密勿要驚慌,我看這些人十成是梁山人馬!”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範權疑惑道,好算耿恭一路上表現比較靠譜,不然驚慌失措的範權哪裏是他勸得住的。


    “官軍見了梁山恨不得繞道走,朝廷又哪裏在京東還有甚麽像樣的力量?再者官軍望西邊衝,那絕對是逃命,衝哪門子的鋒!”耿恭搖頭道,又伸手指了指馬夫和帶隊的李小二。


    範權見說這才強了些,又發現李小二絲毫不見慌亂,道:“原來……是來迎接本天使的!嚇死老爺了!”


    李小二迴頭瞪了這人一眼,不想再跟他說任何話了。這時梁山軍前隊已經掠過馬車,一麵繡著“霹靂”二字的戰旗在一群龍精虎猛的騎兵擁簇下迎風飛揚,在冬日的寒意下,直給人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怎麽迴事?本天使在此!”


    見這些人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範權的情緒由剛開始的害怕變成了惱火,發了半天牢騷沒人理會,隻好自己安慰自己:“老爺且把梁山虛實給記下來,迴去說給我女婿聽!”


    十營編製五千戰騎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完,隨後而來的卻是一輛輛滿載的輜重車,押隊騎兵並車夫加起來也有兩三千人,又走了大半時間方才駛過當場,範權此時火氣都收了,自言自語道:“這便是梁山的馬軍?人數看著不少啊!怪不得跟我女婿從淩州迴來的那一夥子,半字都不提梁山之事!對了,耿將軍,你不也是從淩州迴來的?”


    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放著這支騎兵昂揚的鬥誌,精良的裝備不提,偏偏說什麽人數,耿恭暗暗歎了口氣,終還是接口道:“當初在曾頭市盤踞一夥蠻夷,陛下和王慶聯手都吃了大虧,唯獨這梁山王倫迎頭硬上,一戰生擒了史文恭!”


    範權聞言咋舌,都說眼見為實,見了這七八千人,範權才相信梁山有牛氣的本錢,當下搖了搖頭,請李小二開拔,不知不覺中語氣和緩了許多。眾人在路上行了一盞茶的時間,忽聽轟隆之聲又起,沒多久卻又是一支一眼看不到頭的騎兵飛馳而來,這迴打頭的旗幟上卻是個“唐”字,範權道:“怎麽,剛才過去的,才是王倫手下的一半人馬?”


    “我家寨主的名諱,不是甚麽人都可以直唿的!請河東來使注意自己的身份!”一向和氣的李小二忽然警告道。範權伸了伸舌頭,不敢在這個問題上和對方爭論。


    兩人對話時,耿恭卻在深思,他是見識過梁山厲害的,心想三兩萬騎兵應該才是梁山泊的真正實力。是以在後來“徐”字旗飄過,範權大驚小怪之時,耿恭還能穩住,就是“奮威”戰旗乍然出現時,耿恭除了微微驚異,還能說出帶隊將領的典故來:“當初鈕樞密使手下大將於玉麟便是死在此人手下!若他還在,董澄將軍排不上熊威將!”


    “端的這人便是楊誌?”範權大吃一驚道。鈕文忠當初帶著好些軍馬來投女婿的消息他是知道的,聽說道上被楊誌攔下,軍馬全失不說,還折損了一員有力頭領,原來都拜此人所賜,此時算是對上號了。


    “正是此人!”耿恭點了點頭。


    範權頓時心中怒濤橫生,暗道:“可憐我家董平董殿帥,勇猛無雙,兩軍陣前生擒宋軍兩鎮節度使徐京、禦前飛虎大將畢勝,如今手下也隻得了三千精騎,這楊誌何等人,也配帶八千人馬?都說王倫是個瞎子,果不其然!”


    這位國丈爺越想越氣,不由打了個激靈:“完了完了,當初董殿帥說等我們吞並了河北,要親領一支兵馬,踏平梁山泊,我女婿也深以為然!可眼下這許多騎兵,就是將領平庸,一擁而上的話,踏也踏死了我軍的弟兄,這卻如何是好?”


    人原本可以好好活著,就怕和別人比。再遇上一支又一支的八千人規模的隊伍後,耿恭已經麻木了,梁山的實力他已經懶得再猜了。


    可範權還沒死心,一路刷新著自己少見多怪的底線,伸出車窗外的脖子都叫寒風吹硬了,卻一直沒有收迴去。走了這一路,終於遇上那個傳說中的巨泊,這時正好遇上梁山的船隊正在碼頭上下人,範權忽然發現這些人和剛才見到的大不一樣,從專門運送馬匹的船隻上下來的竟然是渾身穿上衣裳、啊不是,應該是盔甲的大馬,這種戰馬,直比剛剛見過的騎兵戰馬還要高要壯,在大宋境內絕難一見。


    範權不由看得呆了,下意識迴頭問耿恭道:“耿將軍,這是什麽兵?怎麽我在晉國從沒有見過!”


    耿恭此時已經沒有說話的欲望了,迴頭看了範權一眼,嘴巴裏艱難的蹦出一句話道:“這是徹底奠定梁山泊地位的騎兵!”(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眾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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