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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在滿月與群星愉悅的輝映下,一名年輕牛頭人完成了他的成人儀式。


    時間已是雷恩他們遇襲血帆海盜、得送魚人寶珠、顛沛奔波迴到血蹄村的兩個月後。


    年輕的牛頭人們在之前的5年裏,無數次的迴家,因此這次迴到血蹄村,他們的親人也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簡單的迎接儀式後,就各自迴家了,而老船長沙克斯在見過血蹄村的酋長怒定·血蹄和先知喬恩·星眼,深聊了一夜後,也告辭出發迴東海島去了。


    凱恩·血蹄的成人禮不同於之前的血蹄村牛頭人成人禮,他的成人禮依照從東海牛頭人圖書館查到的資料,遵照萬年前的傳統,走最古老的路子。


    凱恩·血蹄由先知喬恩·星眼陪著,獨自遠行一個月後,成功的迴到血蹄村,成功完成了成人禮。


    而此時此刻,凱恩·血蹄坐在枯黃的魔法燈下微笑著,幸福地給弟弟雷恩·血蹄講他成人禮的故事:


    “這是我第一次見證這個儀式,先祖在上。我小的時候,族人完全無緣我這樣的一切儀式和傳統……事實上,那時所有的牛頭人都遠離這些傳統好久好久了。


    現在,我們有了東海同胞的幫助,有了平緩下來的對外戰爭,盡管是有些脆弱的平緩。現在,薩滿祭司們重新找迴了先祖之道,現在,我們獲得了完整的傳承,現在,那些即將成年的年輕牛頭人再也不必經曆苦澀的戰爭去履行自己成人禮的誓言。


    昨夜,我參與的是一場曆史悠久、卻已被遺忘了整整幾千年的儀式。


    昨夜,我的心中滿是歡愉,那渴望已久的歸屬感和榮譽感是我一生難以忘懷的幸福。


    一個月前,我獨自出門,先知大人監督,成人禮的任務是必須在不使用怒氣的情況下,獨自殺死一隻草原獅。”


    當時,凱恩·血蹄潛伏在草叢望著草原獅,心砰砰直跳。那是隻強壯的野獸,它的雙爪不僅給它的英姿增色,更是銳利危險。凱恩·血蹄曾見過不止一個戰士被抓裂致死,那擁有十枚利爪的角色就像長矛一般迅捷有力。


    而他現在要獵殺它,不穿盔甲,不使用怒氣,隻帶一件武器。


    他迴憶起了讀書館看到的成人禮“技巧”:


    “任何一隻成年草原獅都足以完成儀式,它們戰鬥起來都很兇猛,不過在這個季節,雌獅已經懷孕;是隻允許攜帶一件武器,小牛頭人,但你可以在野地中沒人能發現的地方藏匿盔甲;薩滿根據你臉上的鮮血判定儀式的完成與否,而早就死掉的獅子血味和新殺的沒有什麽不同。”


    但凱恩·血蹄沒有理會所謂的技巧,他不屑、也不會作弊。


    他當時想也許當年有些牛頭人曾經禁不住這些誘惑吧,但他絕對不會。


    凱恩·血蹄會去尋找一隻雄獅,當它正瘋狂覓食的時候;他會隻攜帶一件武器,而沾染他雙頰的,將是他親手殺死的野獸那在豔陽中蒸騰的鮮血。


    現在,凱恩·血蹄潛伏在茂密的草下,手中的短刃每時每刻都愈加緊握。熱浪襲來,他不禁顫抖,但他永遠不會退縮。


    他已經跟蹤了獅群七天了,七天來,他僅靠野外能找到的少得可憐的食物生存,在暮色降臨時生起將自己映成淺紫色的微弱營火,夜晚則睡在簡陋的遮蔽處。


    剛開始獅群好像在嘲弄他,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它們留下的痕跡,它們的排泄物、爪子踏過偶爾裸露的土地留下的痕跡、啃食過後的獸骨……但它們似乎總能躲過他,他連一片獅毛都見不到!


    第八天傍晚,先祖之魂終於決定報答他的決心。其時黃昏即將降臨,凱恩·血蹄正沮喪地想著自己又該找個宿處來結束這一無所獲的一天——他突然發現幾球拉在獸骨旁的獅糞,還很新鮮。


    它們就在附近。


    他跑了起來,草在皮靴下沙沙作響,暖意流遍全身。他輕車熟路地跟著痕跡,爬上一座小坡——看到了一群美麗的生物。


    他迅速蹲下,躲在一顆巨石之後,探出頭來張望。它們的皮毛仍然是棕黃色,在草地上看起來極為明顯——雖然皮毛與草色混為一體,但對智慧生物而言是沒有偽裝的。


    這一群至少有十隻,或許更多。找到獅群固然是一個進步,他卻又麵臨新的難題——怎樣才能獵殺其中的一隻?草原獅不同於其他獅子,它們會保護獅群裏的每一份子。一旦一隻被攻擊,其餘的獅子都會來保護它。


    在部落狩獵時,有其他隊友負責幫助獵手分散獵物的注意力。而凱恩·血蹄隻有獨自一人。他突然有種無力感。


    凱恩·血蹄皺皺眉,重新打起了精神。他找了這群草原獅將近一周,現在它們就在他麵前。夜幕降臨之時,年輕的牛頭人便會大啖生肉……或者變成草地上一具僵硬的屍體。


    他觀察著它們。它們的影子隨日落越拉越長,但他不能急躁……他可不想一著急犯下致命的錯誤。


    草原獅是日間行動的生物,現下它們正忙著迴巢,以供倦體休息之用。這是它們的習性,他知道。它們住在一起,一隻接一隻地躺下來。凱恩·血蹄越看越沮喪。他怎麽能單獨逮到一隻呢?


    有什麽東西動了動,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隻年輕的雄獅,被一夏肥壯的食物喂得健健康康,充滿活力。


    它似乎很興奮,跺跺腳,揚起長滿美麗鬃毛的頭,在獅群周圍歡快地舞蹈般躍動。它似乎並不想加入那一大群,而是與一兩個兄弟一樣選擇睡在比較寬敞的外麵。


    凱恩·血蹄不禁咧嘴笑起來。這真是元素之靈賜予的絕美禮物啊!這是個好兆頭。獅群中最活躍、最健康的雄性,不像其它獅子一樣盲目跟從,而是選擇它自己的道路。


    雖然這種選擇很可能會導致它的死亡,但它同時也給了凱恩·血蹄一個贏得榮譽和成人權利的機會。元素之靈懂得這種平衡。哈哈,至少有人這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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