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要武率領的刑偵隊,在膠東半島同肖鳳英和李定會合後,配合當地公安機關,在各處路口、關隘等處,對張石鍾和張石海進行圍追堵截,但人沒有抓到,卻有兩處摩托被搶。他們開會分析情況,認為大狼、二虎搶了摩托和錢鈔,很可能往南方逃竄了。因為案犯在南方流竄多時作案多起,南方有他倆熟悉的難兄難弟和作案的溫馨土壤。而姑媽製衣廠曾經是他們的活動據點,因此往南方圍堵石氏兄弟前,必須去一趟姑媽製衣廠……

    於是刑偵隊一行數人,直奔姑媽製衣廠。

    在廣州市公安局的密切配合下,崔要武他們找到了姑媽製衣廠;後來又找到劉水順和堂親劉金海,即所謂“老大”。港商劉水順,在大陸做生意,這兩年發了大財,除擁有市裏的大華舞廳和大華製衣廠外,又準備用二百萬港元,在家鄉從化鎮投資辦廠。

    但是,辦什麽廠呢?經過一番考察和研究後,他決定與鎮民一道,合資辦蔗糖廠。因為蔗糖廠所需的原料--甘蔗,在家鄉得天獨厚、處處可見。

    然而他弄虛作假、投機取巧、資金久久不到位。鎮董事會催了幾迴,要他趕快從國外進口蔗糖機,以便盡快投入生產獲取效益;然而進口機器昂貴,他嫌賺不了錢,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幹。拖了大半年,鄉親們意見很大。後來在堂親劉金海的慫恿下,他買下一台國產的舊機器---某蔗糖廠下馬的舊機器,修修補補改頭換麵,重新刷漆再貼上英文商標來冒充進口貨,以舊代新、以劣充好、以土代洋。該機器安裝好後,不能正常運轉,損失慘重,人們方知上當受騙。 該廠董事會不得不上書法院,請求裁決。法院派人前往香港,把劉水順召迴,昨天剛到。

    劉水順一波未平又一浪湧起。崔要武向他講明來意,要求他協助破案並迅速交出犯罪分子劉金海、張石鍾和張石海。劉水順咆哮如雷、一蹦三尺高,責問公安人員道:“你們破案,倒要我給你們抓人,是何道理?劉金海這人壞透了!他盡給我出餿主意,還坑蒙拐騙我不少錢,我恨不能食他的肉、寢他的皮,豈肯窩藏他? 笑話!”

    崔要武伸出一隻手,降低他的嗓門,幽默地說:“你不要著急嘛!據群眾揭發,兩天前有人看見過劉金海和石氏兄弟跑到蔗糖廠來,還在‘川風’館子裏大吃大喝哩!”崔要武見他講話時“雷聲大雨點小”、膽壯內虛,因而冷笑了一聲又道:“劉先生,請你不要把話講得太早太絕了!劉金海是你堂弟,他不管有多壞,但在生意場上,他曾幫你叱吒風雲、並賺下一大筆錢,對不對?你說恨不能食他的肉,寢他的皮,言重了吧?沒有這麽野蠻吧?誰不知道,你們還在穿著連襠褲哩,嘿!”

    劉水順驚愣地瞪大著眼珠,並且觀顏察色地問:“誰講的?”

    “嘿!”崔要武冷笑了一聲道:“公安局的檔案裏麵,就有你和堂弟劉金海合作做生意的記載!”

    “這……這些事你們都知道了?”劉水順一陣結巴,兩隻狡詐的目光, 從鏡片裏麵射向崔要武,那樣子令人寒怵。一年前,劉水順指使劉金海和張石鍾、張石海偷運古玩出境,被我公安人員查獲並收審一個月。劉水順破費消災,順利過境,逃之夭夭;但卻也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提起此事,他就寒心,就要把堂弟大罵一頓。因為關鍵時刻,他的手顫抖、臉也隨之變了色,壞了他的大事,讓洞察秋毫的公安人員給識破並沒收全部古董。那次損失大約在八十萬港元。不過,後來采納堂弟一個意見,買下一家下馬蔗糖廠的舊機器,以舊充新,用國產代替進口,倒也讓他賺迴一百萬港元;二者抵消後還能賺下三十多萬港元。打從那時起,他才轉怒為喜,不再破口大罵堂弟了。另外,他們數次販賣古玩,倒也一次次成功,足足賺了五百萬港元。但是錢裝進腰包裏尚未暖和,家鄉人們就發現他的“劣作”而告上法庭了。看起來咋偽裝還得咋卸裝;咋吃進去還得咋吐出來!

    由此可見,劉水順是真的恨透堂弟劉金海了。因為他害他吃官私和傾家蕩產!但是如果現在就讓劉金海拋頭露麵作了公安局的俘虜,他還不幹。因為後天就要開庭審判了。如果劉金海被公安人員逮到,並讓他出庭作證,那麽對他的供詞將是大大的不利!

    然而事態的發展,不可能按照劉水順的算盤珠子來撥。崔要武和肖鳳英破案心切,逮劉金海和石氏兄弟,急在弦上,隻爭朝夕。

    肖鳳英見劉水順狡詐抵賴,便使個眼色對崔要武道:“要武,還不把你那張王牌亮出來!”

    崔要武心領神會,忙把蘇阿振喚到劉水順跟前,問:“劉水順,你該認識這個人吧?”

    劉水順見蘇阿振雙手被銬住,驚楞地瞪大著眼珠問:“他怎麽啦?犯什麽罪了?”

    肖鳳英怒斥蘇阿振道:“蘇阿振,還不趕快向你的主子交代全部犯罪事實!”

    蘇阿振囁嚅著道:“我……搶劫姑媽製衣廠並殺了姑媽,我……犯了搶劫罪和殺人罪!”原來,正當公安局緊鑼密鼓、部署抓歹徒時,姑媽的製衣廠被蘇阿振洗劫一空;接著又製造車禍撞死姑媽,目的是殺人滅口、破壞作為公安局眼中釘的“據點”。最近,這個案子已被市公安局偵破。要犯蘇阿振這張王牌,是崔要武向市公安局借來的人質。

    “唉!”劉水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著:“在我這裏開車,有吃有喝的,你不好好幹,卻跑到外麵搶劫殺人!你就不知道殺人要償命嗎?”

    崔要武瞅瞅劉水順,指了指蘇阿振道:“他是你私人司機對不對?”

    “嗯!”劉水順點點頭,方知這個蘇阿振也是危險人物!心裏暗罵:劉金海你這王八蛋,存心不良,在我身邊都安插這麽一顆定時炸彈!

    原來,劉金海的堂哥劉水順,新買來一輛小車,欠一名得力司機,劉金海答應幫他物色一個,以便控製闊港商劉水順的行動。劉金海看中蘇阿振, 準備把他培養成為自已的心腹……

    阿振祖籍江西,兩年前南下打工,在建築隊當個泥瓦工,但他不好好幹, 吊兒郎當,又賭又偷。老板扣他工資,他便尋釁滋事。老板要開除他, 他不服氣,動手毆打老板。老板的小舅子糾集一幫人揍他,豈知他的拳腳厲害, 雙方打得難分難解,恰好劉金海和張石鍾打從旁邊經過。劉金海見蘇阿振打架還行, 一個人對付十幾個人並不吃虧,有意收他在身邊,便對張石鍾道:“老二, 你的拳腳好生厲害,但不知能否降服此人?”張石鍾輕蔑地一笑,不屑一顧地說:“哼!土包子,幾招花拳繡腿,何足掛齒!”於是老大劉金海蹭上前去,麵對那幫集眾鬧事的人,撕開嗓門高聲喊著:“你們都給我住手!”

    那夥人一聽,愣愣神,齊都停止了進攻。老大指了指蘇阿振,又指了指張石鍾道:“這位兄弟的拳腳好生厲害,但不知敢不敢同我這位兄弟比試比試切磋切磋?”

    蘇阿振見張石鍾比自已高半個頭,又那麽身強力壯,心裏已有幾分懼怕,因而愣了愣神,不敢貿然躥上前去。老大見他沒敢答應,自鳴得意地進一步說:“怎樣?不敢比試是不是?不敢比試,你們雙方馬上罷兵,趕快迴工地幹活去!誰再想打架,就跟我這位兄弟打,他保證奉陪到底!”

    蘇阿振一聽可就沉不住氣了,心說:士可殺不可辱。不同他見個高低,羞殺人也!因而趨步上前,抱拳施禮道:“請賜教!”隨後亮拳出招。 張石鍾隻好擺開架勢,接好他打過來的第一拳。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解。 張石鍾急於取勝,便使用絕招,連續出拳,一招緊似一招,最後一招二龍戲珠,又一招黑虎掏心,就把蘇阿振摜出數米遠。蘇阿振跌個大趔趄,急忙爬起來,臉紅耳赤,抱拳施禮,而後灰溜溜地走了。但是走了數步,老大忙喊住他:“喂,過來! 叫什麽名字?”阿振答道:“我叫蘇阿振。”老大遞給他一張名片,友好地說:“瞧你是條漢子,又是外地人,闖蕩羊城,不能沒有困難。今後如遇上困難,可以按照名片上的住址去找我。”蘇阿振點點頭,拿著名片,迅速離開工地,揚長而去。

    爾後,蘇阿振果然拿著名片去找劉金海。劉金海想利用他,便問他會不會開車。蘇阿振搖搖頭,說不會。劉金海問他想不想學開車?蘇阿振眉飛色舞地答道:“當然想啦--有好幾迴做夢都夢見我開的車飛起來了!嘿!”劉金海豪放地答道:“好吧, 明天你還到這裏來,我送你去一個地方培訓司機。”

    蘇阿振無比興奮,第二天果然如約而來。三個月後,蘇阿振培訓好司機,就被劉金海安插在劉水順身邊。他一方麵開好車,一方麵秉承老大旨意, 送漂亮的“女招待”,博取他歡心,以便拉攏他控製他,並牽住這位闊港商的牛鼻子。五十掛零的劉水順是個好色之徒,遇到漂亮的女孩子便來了精神,不說靈魂出竅,但也坐立不安,恨不能摟上床美美地睡一覺。劉金海投其所好,經常給闊港商送“獵物”,使他沉溺於酒色,以便鑽他生意上的空子,為自已發家致富鋪平道路。在物色漂亮女孩子方麵,姑媽製衣廠便是“據點”,而姑媽也充當著不光彩的角色,並立下了赫赫戰功。白娜便是受害人之 一。

    然而公安局的追查,使劉金海、張石鍾等人慌了手腳,趕忙指使蘇阿振製造車禍、殺死姑媽,以便殺人滅口,因為姑媽作為“據點”的主人,了解的內情太多了。不殺她滅口,大家都得一鍋端。

    “劉水順,玩過多少漂亮的女孩子?”崔要武嚴肅地問。

    “沒有呀!他們造我的謠呀!他們製造車禍撞死姑媽,那是另有目的,並非物色女孩子之事唄!做生意,大家賺點錢,你說有什麽錯唄!玩女孩子,不在這裏,香港一樣可以玩唄!”劉水順攤開雙手,裝作若無其事,迴答問題時輕鬆、隨意、自如、甚至不屑一顧。

    “難道你就沒有幹犯罪的事?”

    “有一點點,比如販賣古董、開辦大華舞廳和姑媽製衣廠……”

    “劉水順,姑媽製衣廠是你投資扶持的,對不對?”崔要武問。

    “是的,是的。”劉水順答道。

    “後來 ,你們為什麽要殺死姑媽、並且拋屍荒野?”肖鳳英怒斥道。

    “她是製衣廠的經理,我的左右臂、好搭檔,我沒有理由要殺死她,你說對不對?”劉水順理直氣壯地迴答著。

    “那麽,是誰指使蘇阿振製造車禍、殺人滅口呢?”崔要武問。

    “隻要你們抓到劉金海、以及石氏兄弟,一切就都水盡魚現了。”劉水順不耐煩地說。“你們在這裏審問我,能有什麽結果呢?我又不能幫助你們抓到壞人;白白浪費時間你們不心疼?”

    此時,法院來人傳訊劉水順;他作為被告必須出庭聽審。主要調查掛羊頭賣狗肉的冒牌機器、如何坑害老鄉親並使老鄉親蒙受損失的事。崔要武隻好放走劉水順,提審蘇阿振。

    通過幾輪攻心和審問,蘇阿振低了頭並對自已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除了交代受劉金海和張石鍾指使、製造車禍殺死姑媽外;還交代拐騙白娜和追殺白娜的犯罪事實。

    崔要武和肖鳳英方知白娜南下廣州時,吃過不少苦頭,後遭張石鍾、張石海和蘇阿振的追殺,還差點喪了命。後來同張石林失散,扒著火車餓了三天三夜狼狽不堪才迴到了生她養她的老家。

    從蘇阿振的供詞中,崔要武還了解到:迫害白娜的流氓團夥,一個叫劉金海,綽號老大;另一個叫張石鍾,人稱鎮山虎,綽號大狼;第三號人物就是張石海,人稱海底鱷,綽號二虎。這夥流氓團夥,神出鬼沒,在市裏有大華舞廳;在郊區也有活動據點。崔要武破案心切,他請示崔局長後,便率領張超群及眾刑偵隊員,以蘇阿振為向導,分別乘坐警車和摩托,直搗流氓團夥的老窠--從化蔗糖廠!

    路上,肖鳳英問崔要武:“要武,還有一個問題,我始終琢磨不透?…… ”

    崔要武問:“什麽問題?”肖鳳英道:“白娜若是他殺的,怎會讓他人靠近身邊縛上炸藥雷管呢?”崔要武道:“這事我也捉摸不透。也許……隻能等水盡魚現之日方可弄明白了!”肖鳳英十分欣賞這一句名言,因而不知不覺重複了一句:“水盡魚現?難道這是破案的通用公式嗎?”崔要武幽默地說:“可以這麽講吧!世上的許多未知數,隻有等水盡魚現了!”但是肖鳳英仍然納悶,沉思後說:“白娜的遺書有詐,當然白娜的自殺也是有詐的。那麽,一個大活人,怎就隨隨便便讓人往身上給縛上炸藥雷管呢?可惜張石林已死,現在隻有抓到張石鍾和張石海兄弟,才能解開這個謎了!”崔要武附和著道:“對!石氏兄弟是破這兩個案子的關鍵人物,這迴去從化,再也不能讓這兄弟倆逃跑了!”

    三輛警車和五輛摩托,風馳電掣奔馳在公路上,唿唿的風聲掩蓋著他倆的談話聲。三個鍾頭後他們到了從化。

    果然,這裏是劉水順的合資蔗糖廠。廠房已經蓋好,但煙窗還沒有冒煙。這是由於冒牌製糖機不能運轉的緣故。自從姑媽製衣廠被砸和被搶劫後,這幢新落成的不冒煙的廠房,就成了犯罪團夥的第二個據點。蘇阿振這顆埋在劉水順身邊的定時炸彈,今日要爆炸了!崔要武把蘇阿振帶到這裏來,就是要砸爛他們的“第二據點”,並把犯罪團夥全部逮捕歸案、繩之以法。如果劉水順是犯罪團夥的成員,那麽,他也跑不掉。當法院退庭後,劉水順也被帶到從化塘廠。

    近三個月來,劉水順同劉金海、張石鍾等人的所作所為,都沒有逃過蘇阿振的眼睛。可以說,他們是一根繩上拴著的三隻螞蚱,相互勾結,相互利用,狼狽為奸。劉金海三天兩頭就給劉水順送去美女和古玩,美女玩膩了再由蘇阿振拉迴舞廳發落。當然,劉水順也沒有白要白玩,劉金海三天兩頭就去索取錢物。這一切都逃不過司機蘇阿振的眼睛。當蘇阿振在崔要武和肖鳳英的怒斥下,揭露劉水順的全部犯罪事實時,劉水順好比渾身的骨骼都被人抽走似的,頓時癱坐在沙發上。

    “劉水順,你家中還藏有多少古董?”崔要武的聲音不大,但劉水順聽起來卻如雷灌耳。

    “我……藏什麽古玩嘛,笑話!”劉水順還想狡辯。

    “那迴,”蘇阿振沒有讓劉水順有喘息之機,接著道,“老大讓我開車送去的兩件古瓷盆,我可是親手交給你的。據說,那是宋代產物,很漂亮也很貴重,價值連城,每件可達人民幣20萬元。如今,你都弄到哪兒去了?是不是運去香港賣掉了?”

    “蘇阿振,你胡說些什麽呀?”劉水順一口否認,並且同蘇阿振爭論起來,“我……可沒有收到你送來的兩件古瓷盆呀!也許……你弄錯了,是送給別人吧!”

    “沒有錯,”蘇阿振有板有眼地說,“那迴是專車送來的。同車來的還有一名美女,名喚翠蓮!……你見了翠蓮,嘻皮笑臉的,還摸了她的臉頰,如今怎就忘了呢?”

    一個講得活靈活現,另一個推得一幹二淨,下一步該如何進行呢?肖鳳英主張“抄家”,找出劉水順的犯罪證據,以便盡快地結束這場無休止的“對抗賽”。但是崔要武搖搖頭:“不行,他是港商,證據不確切,抄家是犯法的。”他提出兩點建議:一、派人把翠蓮找來作證;二、立即對糖廠進行包抄。也許,在糖廠裏麵,能找到劉水順及犯罪團夥的某些證據。大家點頭讚許。於是崔要武作了嚴格的分工:他讓李定與市公安局聯係,盡快把翠蓮找迴來作證;其他人隨他出發,馬上對糖廠進行包抄。

    刑偵隊包抄糖廠時,劉水順被軟禁在二樓辦公室。當崔要武和張超群夾著蘇阿振往三樓走時,卻意外地發現劉金海和石氏兄弟,他們就躲在糖廠四樓的旮旯處喝酒。三人見公安局的人從天而降有點措手不及,當中還有一個武功蓋世的張超群,更使他們膽戰心驚。但是他們見公安局的人數不多,便自我壯膽,準備孤注一擲、負隅頑抗。三名罪犯手中都有槍,於是雙方進行一場真槍實彈的血戰……

    羅小勇在向四樓衝鋒時,腿肚子上挨了一子彈。 崔要武忙讓張彪攙扶他下樓包紮。他們一邊隱藏,一邊射擊。須臾,樓上寧靜下來, 崔要武判斷:歹徒們的子彈打光了,可能會狗急跳牆。肖鳳英和張超群便要往樓上衝,崔要武忙攔住他們,並向樓上喊話:“劉金海!張石鍾!張石海!此時不投降更待何時?”話剛喊完,樓上又一梭子彈打下來,肖鳳英伸伸舌頭道:“好險嗬!”

    他們一麵躲避子彈,一麵摸索著前進。到了四樓樓上,民警們迅速閃開,與敵方形成三角對峙之勢。雙方較上勁時,相互射擊,但敵方處於劣勢。打了片刻之後,罪犯頂不住了,邊打邊奪路逃生。後來,雙方的子彈都用光了;歹徒們聆聽槍聲寧息下來,便妄圖奪窗跳樓,伺機逃跑。崔要武、張超群和肖鳳英眼明手快,跟著追下二樓。於是雙方拳腳相見,肖鳳英對劉金海;張超群敵張石鍾;崔要武戰張石海,雙方勢均力敵,好一陣的廝殺嗬!圍觀的老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對三名作惡多端的歹徒,大家深惡痛絕,因此一致給公安人員呐喊助威。

    張超群見了石氏兩兄弟,大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因為前階段,石氏兄弟搶劫摩托後,便虛報名字嫁禍於張超群,使他蒙受不白之冤達半年之久,並作為嫌疑犯被公安局掛了號。這迴相見,恨不能食他的肉寐他的皮。因此抓石氏歹徒時他特別賣力氣。

    歹徒們雖說拳腳厲害,但是崔要武和張超群的拳腳更勝一籌,他們怎能敵過公安人員呢?此時,正義與邪惡交戰,公安局人員代表正義,他們越戰越勇;歹徒們代表邪惡,越戰越心虛,最後三名歹徒均被崔要武、肖鳳英和張超群製服,並且鑄上了手鐐。

    崔要武和肖鳳英正要對糖廠進一步“抄家”時,市公安局來了兩輛警車五個人。他們前來協助破案。吉普車打開時,李定迅速跳下車,他告訴崔要武:“翠蓮小姐帶到了!”大家一看,所謂翠蓮,正是被姑媽和張石鍾拐騙過的女孩子。因她還在檀香山島上監牢裏受刑,所以車裏跟來一名女警。

    崔要武問蘇阿振:“你講的翠蓮是不是她?”

    蘇阿振往車裏探了一眼後道:“是的,就是她!”

    肖鳳英走到吉普車跟前,瞅了翠蓮一眼,譏諷地說:“翠蓮小姐,快下車吧!又不是大姑娘上轎,沒有必要羞羞答答。過去吧,劉老板在那邊等著你哩!”

    翠蓮下車後,崔要武立即對她進行審問:

    “翠蓮!據蘇阿振交代,劉金海派你押車,給劉水順送去兩件宋代古瓷盆,有這迴事嗎?”

    “是的!那是劉金海為了某種目的,幫港商劉水順弄來的。”

    “從什麽地方弄來的,知道嗎?”

    “你問張石鍾吧!是他幫老大弄來的。”

    “哦!那麽,港商劉水順把古瓷器藏在什麽地方,你該知道吧?”

    “這糖廠有個地下室――劉水順的密室也設在那裏,以往古瓷器就藏在裏麵,現在就不知道了。也許已經轉移了……”

    “他的密室在哪裏,肯給我們帶路嗎?”

    “嗯!”

    於是,在翠蓮小姐的指引下,公安人員走進糖廠地下室。見有一間房子的門鎖著。崔要武讓劉水順掏鑰匙開鎖,劉水順頑固不化,推說鑰匙沒帶。崔要武生氣了,一腳把門踢開。隻見裏麵有床鋪被褥和沙發,但不見有古瓷器。崔要武走進房間後審問翠蓮:“古瓷器藏在什麽地方?”翠蓮不慌不忙,移動沙發,露出四塊特殊的鋪地磚,她彎腰把磚取走,果見裏麵一個深洞。翠蓮道:“都在裏麵啦!”果然,洞裏麵藏著十幾件古瓷器、青銅器,一件件都被公安人員請出。

    在人證物證麵前,劉水順的囂張氣焰沒了,他耷拉著腦袋,聽憑公安人員訓話;後來又聽憑公安人員把他塞上一輛警車,同著另外三名歹徒一起,被公安人員帶走了。但是,劉水順的案子沒有了結,劉金海被帶迴庭上作證。在人證物證麵前,劉水順敗訴,作了賠款處理。他扔下冒牌貨機器,扔下從化糖廠,扔下眾多古董,唉聲歎氣逃迴香港,從此銷聲匿跡。其他三名歹徒,都被公安人員帶迴孔雀市聽審。

    肖鳳英急著知道三個問題:一、白娜身縛炸藥雷管自殺的內幕;二、大狼、二虎為什麽要害死堂弟張石林;三、製造車禍殺死姑媽,幕後指揮者是誰。崔要武也急著知道四個問題:一、石氏兄弟為什麽要害死丘紅姑;二、孫麗娘的貯油庫是不是大狼、二虎炸的,炸藥雷管從哪兒弄來的;三、石氏兄弟共搶劫幾輛摩托,除朱勇成外,還害死幾名車手;四、劉公奮從廣州帶迴去的假鈔和白粉,是不是出自劉金海之手?帶著這些問題,迴孔雀市後,崔要武和肖鳳英便迫不及待地提審張石鍾、張石海和劉金海。

    在審訊室,張石鍾和張石海趾高氣揚,拒不交代問題。肖鳳英怒道:“張石鍾, 你不要以為人死了無對證。我們已經作了技術鑒定,你堂弟張石林,誤飲了你放有麻醉藥的礦泉水,大腦失去控製,才翻車身亡的。你害死堂弟,是不是想殺人滅口?很明顯,白娜之死,兇手不是張石林,而是你們兄弟倆;否則你們為什麽要害死堂弟張石林?”

    “沒有的事……”張石鍾漫不經心地說。

    “事實勝於雄辯,不坦白交代,一樣可以定你們的罪狀!”

    “定吧,大不了腦袋搬家!”

    “哼!死到臨頭了還屎殼郎過鐵道----硬衝好漢!”

    “有事實,我認罪;無事實,你們逼供也無用!”

    “胡扯!我們公安局,既重調查又重證據,怎會逼供呢?”

    肖鳳英心裏明白:對待頑固不化分子,很難從他嘴裏得到東西,必須動腦筋想辦法,而且還必須多做些調查工作和研究工作。她又提審老大劉金海,問他為什麽要指使蘇阿振製造車禍害死姑媽?豈知劉金海跟張石鍾一樣頑固不化拒不交代問題。他一口咬定:他沒有指使蘇阿振製造車禍;也沒有指使石氏兄弟殺死白娜;劉公奮的假鈔和白粉也不是從他那裏弄迴去的;他更不知道石氏兄弟殺死丘紅姑的內幕。張石林是自已摔死的,與他們三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看來不取足證據,很難使這三名歹徒低頭認罪!

    經過一番探討,張超群自告奮勇地說:“讓我打扮成老頭陪監,一定要讓劉金海等三人開金口!”崔要武見他態度堅決,就同意了。他安排崔國森給他送飯;又在牆壁處安裝一台錄音機進行監聽和監控。

    在監牢裏,張石鍾問張超群:“喂,老頭,你犯了什麽罪?進來多長時間了?”張超群隻管歎氣沒有迴答。劉金海瞅了老頭一眼道:“瞧,他頭發這麽長,關的時間還會短?起碼也有三個月了。”接著問張超群:“喂,老頭,進來多長時間了?”張超群豎起一個指頭,三人猜了半天,有的猜一月,有的猜一年,有的猜一星期。張超群道:“一百天了。”劉金海又問:“你犯的什麽罪?”張超群道:“販賣假鈔……”劉金海幸災樂禍:“估計需判二十年徒刑。”張超群歎了一口氣:“唉!還是早點判刑為好!早判刑還能早見到陽光;在這裏陰森可怖的,哪年哪月才是個頭喲!”接著反問:“喂,你們三人都犯了什麽罪?”此時三個人都臉麵相覷不肯迴答。張超群知道三人對自已還不信任,因而不便多問隻好自言自語著:“若是想早日見陽光,還是早點判刑好;若想早日判刑,就必須早日交代問題。這是我的經驗。”張石海問:“如果判死刑,腦袋都搬了家還咋見陽光呢?”張超群道:“怕啥?二十年後又是一條漢子了!”

    中午時,崔國森給張超群送來許多點心和飲料,他津津有味地吃著,把劉金海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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