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席惜之的身上揉擦,整個大殿內,彌漫著一股的藥酒味。席惜之覺得嗆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突然之間,肚子也跟著不爭氣的叫了兩聲。被吳建鋒抓走之後,席惜之就一直沒有進食。處於危險的時候,席惜之還沒覺得餓,如今知道自己安全了,饑餓感就冒出來了。


    “林恩,吩咐人去備膳。”安宏寒衝著外麵喊了一聲。


    席惜之又不自覺的臉紅了。


    安宏寒幫她擦藥酒的時候,輕重拿捏得很好,讓席惜之忍不住享受的眯起了眼。心裏卻相反的想到,這不行這不行!怎麽每次安宏寒一給自己捏捏揉揉,自己就會把那動作想成按摩呢?不過……真的好舒服。


    就在席惜之情不自禁的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早晨那件事,支支吾吾問道:“你不會真把我許給段禹飛吧?”


    她知道在古代,女子的清白極為重要。通常這種情況下,席惜之除了嫁給段禹飛這一條路,就沒別的路可以走了。


    席惜之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安宏寒的眼神立刻變了,重重的就往席惜之的傷痕一揉,“他想得美。”


    自己都還舍不得對這孩子下口,想讓他把這孩子拱手讓人,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席惜之立刻鬆了一口氣,段禹飛是很俊俏帥氣不錯,有權有勢也不錯,但是作為擇偶人選,那就不可能。先不說席惜之沒有打算嫁給誰,就算真要嫁人,她也不想嫁給一個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啊,要不然每日對著那張閉月羞花的臉,她不是找罪受嗎?遲早會自卑死。


    “還是說,你看上段禹飛了?想求朕把你許給他。”安宏寒的語氣更別冰冷了。


    席惜之覺得頭皮都冷得發麻了,“別,你可千萬別這麽做。”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嫁給段禹飛,還不如嫁給你呢。


    自認為這般小的音量,安宏寒是萬萬聽不到的,然而她背後的男子卻因為這句話,全身一僵,嘴角慢慢掛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為席惜之揉擦藥酒的動作,變得更加溫柔,到了最後甚至變成了輕輕的撫摸。


    “你……你就不懷疑我的清白嗎?”當時周圍那群大臣的目光是怎麽樣的,席惜之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無論是誰,看見那一幕,恐怕都會浮想聯翩,安宏寒就不介意嗎?


    “清白?”安宏寒似乎想到什麽,嘴角的弧度擴得更大了,隻可惜席惜之背對著他,壓根沒有看見。


    安宏寒的手指在席惜之的大腿內側輕輕捏了一下,“還沒發育完全的孩子,有什麽清白可言?”


    目光在席惜之的大腿內側掃了幾眼,似乎在提醒著席惜之,他正在看著她。


    被對方直白的眼神嚇到了,席惜之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遠離安宏寒。該死的!這算是調戲嗎?是調戲嗎?大腿內側還殘留著安宏寒手指拂過的餘溫,令席惜之一張小臉就跟紅雞蛋似的。


    “藥酒還沒擦完,過來。”安宏寒低聲笑了兩聲,剛才憤怒的心情,全在看了席惜之可愛的表情之後,一掃而空。


    席惜之氣唿唿的哼了兩聲,最終還是走了過去,趴在安宏寒的大腿上,讓對方給自己擦藥。


    安宏寒擦藥的時候,非常細心且溫柔,每一個地方都等藥酒滲進去後,才會揉擦下一個地方。


    等安宏寒為席惜之處理完一身傷痕後,時間已經接近日中,正好早膳和午膳一起解決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席惜之總覺得周圍那群宮女太監看自己的眼神變得不同了,都充滿著怪異感。這才多短一會功夫,難不成整個皇宮都知道早晨發生的那件事情了?


    其實席惜之猜錯了,不止皇宮裏的人知道了,就連宮外有著消息來源的人,也知道了這個事情。


    頂著各種怪異的目光,席惜之吃飯都吃得索然無味,難以下咽。


    本以為安宏寒在陪自己用完午膳後,就一定會去處理政務,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安宏寒一直呆在她的身邊。看見安宏寒無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沉思,不時把目光看向自己,席惜之頓時覺得壓力忒大了!


    難道安宏寒就特別閑嗎?


    不過光是以今日發生的事情而看,席惜之都知道安宏寒肯定閑不下來,那麽他怎麽就呆在這裏不走了呢?


    “那……那個,你要是忙的話,可以不用陪我的。”席惜之手裏握著毛筆,寫字的時候手都在抖。


    “確實應該很忙,但是朕現在不想去忙。”關於席惜之和段禹飛躺在一張床上的事情,隻怕現在已經鬧得滿朝文武皆知了。以那群大臣的性子,大概正蹲在禦書房外麵候著,等著商量這件事。


    在沒有想出對策前,安宏寒還不想去和那群老東西打交道,也不想和他們廢話。他們想說的無非就是關於段禹飛提親之事……


    “為了安撫你受傷的心靈,朕作為主人,陪陪你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當安宏寒以一種正經的口氣說出這話的時候,席惜之手裏的毛筆沒握住,直接在白淨的紙上杵出了一個大墨點。誰的心靈受傷了?好吧,是有那麽一點點,但那隻是單純的氣憤。


    “寫多少個字了?要是不能過關,今晚可沒有晚膳給你吃。”安宏寒的眼睛裏看不出情緒。


    席惜之將桌案上的紙張扔掉,又重新握住毛筆。其實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監督她習字。


    一連著兩天安宏寒都沒去早朝,也沒去禦書房處理政務。


    沒有人敢催促安宏寒,但是不代表不敢催促伺候他的奴才。


    這兩日每逢林恩走出盤龍殿,幾乎是頃刻之間,就遭遇大臣們的圍堵。


    最開始的時候,林恩還有耐性和大臣們周旋幾句。到最後,情願從盤龍殿的後門偷偷走,也不想和大臣們正麵對上。難怪陛下這兩天都不走出盤龍殿,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群大臣煩人的功夫實在是很厲害。


    “陛下,我們發現吳建鋒了。”外麵傳來一竄腳步聲。


    來人是新提升上來的侍衛長,最近都是他負責盤龍殿的安全。


    “人在哪兒?”安宏寒抬起眼,看著來人問道。


    盡管在這裏當差快半個月了,但是胡屈每次參見陛下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害怕。特別是陛下周身仿佛如同實質般的寒氣散發出來的時候,總是讓人打心底發寒。


    “屬下依照陛下的意思,在宮門、禦膳房等地方埋伏,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吳建鋒逃了兩天後,終究露出了馬腳。他的位置在禦膳房以東,禦林軍正在全力緝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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