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山,閣樓外。


    白煜警惕的擋在門口,防備的目光掃過大嫂小妹以及朱安。


    “站住!”


    朱安和煦一笑,邁起步子剛要走向白煜,便見白煜眉頭豎起,沉聲喝止!


    那不善的目光仿佛在說:是你小子把敵人引到這來的?


    朱安覺得自己何其無辜,分明是你那兩個黑心的妹妹把你出賣了,幹我什麽事?


    瞪了眼故作冷漠的小姨子,朱安攤攤手,表示與他無關。


    一旁的白元霜不似白棠一般作態,笑著寬慰幾句後,便打消了白煜的防備。


    走進閣樓,白元霜與白棠下意識的進行掃視,沒有見到侄兒侄女們,隻有小兔妖白書瑤伏在桌案批改孩子們課業的身影。


    聽到動靜,白書瑤停筆抬頭,溫雅俏麗的臉蛋上,一雙紅色眸子映入了兩個陌生女人的身影。


    站起身,稍稍整理一下略微褶皺的衣裙,白書瑤腳步輕盈的來到近前,看了眼白煜,傳音道:“夫君,她們...”


    白煜連忙拽住白書瑤的手,將其拉到身側,護妻的態度展露無遺。


    白煜此時心中相當複雜,既有成家之後帶妻子初次見家人的激動,又有怕家人不認可妻子的忐忑,“這是大嫂,這是小妹,剛從白虎洞天過來。”


    白書瑤聞聽此言,隻覺得心像小兔子一樣慌亂的不行。


    兩隻手緊張的無處安置,白書瑤連忙朝白元霜喊了聲大嫂。


    然後又對著白棠喊了妹妹。


    白棠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應下,畢竟來時她父王可是有交待,讓她把這個好看又可愛的二嫂嫂吃掉的...


    白元霜沒白棠那麽思想跳脫,再加上之前有朱安喊她大嫂的先例在,所以再接受一個‘兔弟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知性溫婉的笑了笑,白元霜讚歎道:“妹妹如此好的顏色,又這麽好的性格,白煜是走了潑天的大運,才能娶到妹妹這樣好的女兒家。”


    白煜聞言鬆了口氣,白書瑤則羞紅了臉,忙擺手搖頭,說自己能嫁給白煜才是天大的福氣...


    這邊白元霜拉住白書瑤的手正在親切的交談,那頭早已按耐不住的白棠悄摸摸的摸向了地下室的入口。


    從進入閣樓沒見到侄兒侄女們的時候,白棠便用仙識將閣樓的裏裏外外探了個遍。最後,她終於在地下的一個大房間裏發現了幾個侄子侄女外加朱燃的身影。


    其中,有三個長著毛茸茸兔耳的侄兒侄女最吸引她的目光。


    好想摸一把,好想舔一舔。


    悄摸摸的來到地下洞口處,白棠剛要伸手拉開入口處的洞門,便見兩隻登雲靴出現在她眼前。


    抬起頭,隻見姐夫朱安正半彎著腰盯著她看。


    眨巴眨巴眼,白棠解釋道:“我隻是想和侄兒侄女們打聲招唿,送他們一點禮物,絕對不會欺負他們!”


    朱安抬頭看向白棠身後,那邊白煜無奈的對他點了點頭。


    朱安見此撤開腳步,不過還是交待道:“侄兒們還小,你不要嚇到他們。”


    “嗯嗯!”


    忙不迭的點頭答應,白棠伸手拉開洞門,身姿矯健的跳了下去。


    毫無意外,幾個唿吸後,地下傳來了虎撲兔跳,豬觀兔走的噪雜響動。


    “乖兔兔乖侄兒,我是你們的姑母,不要怕,不要跑。”


    “啊!怪獸從手符裏出來了!”


    “欒弟,那是白棠姨娘,是你們姑母,不是怪獸。”


    ......


    閣樓主室的沙發上,白書瑤心驚肉跳的聽著地下的動靜,對於這個陌生的白虎妹妹,她還是不能做到完全放心。


    身側坐著的白元霜握了握白書瑤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小妹隻是愛玩鬧,不會有事。”


    瞧著眼前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樣子,朱安失笑搖頭。


    老丈人這哪是派白元霜過來問罪的,分明是派她過來噓寒問暖的。


    ......


    翌日。


    幾個侄兒侄女難得的都被白棠‘喊’了出來,安安靜靜的站在閣樓前的草地上。


    白煜閣樓前的靈草坪很平整,完全沒有被踐踏啃食的痕跡。


    看的出來,白煜的孩子們對自家的窩邊草還是很有寬容心的。


    與白書瑤交待了幾句,又溫柔的和孩子們說了會話,白煜這才化作一道白色遁光,向白虎洞天趕去。


    至於白元霜則暫時留在這裏,幫忙護持這些年幼的侄兒。


    白煜一走,大嫂白元霜便成了這裏道行最高,輩分也最高的存在。


    扭頭看向兔子特征明顯的幾個侄兒侄女,白元霜無奈搖頭。


    早先白念帶著朱安的孩子去白虎祖地的時候,可沒少被白虎祖地的長輩數落。


    就連白朔都被同族笑話了一陣。


    如今這幾個孩子肯定也要去白虎祖地接受傳承,到時卻不知公公婆婆還能不能頂得住。


    不過想來也沒多大問題,隻要抹開臉皮不要,便是生了一窩兔子又如何?隻要有白虎血脈,是白家的種就行。


    迴到閣樓,朱燃重新支好手符,白棠則坐在四個虎兔中間,新奇的跟著幾個晚輩一起觀看巨人打怪獸。


    白元霜看著白棠,良久才收迴目光。


    來之前白朔對她叮囑過,一定要看好白棠,萬萬不能讓她犯同樣的錯!


    不過看到白棠一身孩子氣的模樣,白元霜又搖了搖頭。


    ......


    三日後,清晨。


    朱安將朱燃暫時交給大嫂白元霜後,便一路趕到了五行山。


    自打上次探監開始,半年來孫悟空的手符消息就沒停過,每隔幾天就會與他發消息,讓他常來五行山坐坐。


    說的五行山跟他自己家似的!


    朱安用腳趾頭都能猜透孫悟空的心思,指定是酒喝完了,零嘴也吃完了,這才頻頻的請他去做客。


    不過朱安卻不會給孫悟空帶太多酒食,酒這種東西不似其它,怕就怕給的多了,孫悟空會控製不住自己,狂飲買醉。


    先前給的少,孫悟空還會省吃儉用視作珍品,但若給的多,孫悟空不加節製,大喝特喝之下,又不清除酒力,難免會將醉態暴露出去,到時恐惹不必要的麻煩。


    孫悟空畢竟是來受罰的,而不是過來享福度假的。


    再者,給的少一些,來的次數少一些,孫悟空才會對他敞開心扉,放下提防。


    若真隔三差五來那麽一兩迴,不說朱安,隻孫悟空就會不由得多想。


    想朱安是否在圖謀什麽?是猴色還是猴色?


    ......


    來到被冬雪覆蓋的五行山,照常先和幾位天庭的‘監獄長、獄頭’敘敘舊,聊聊天。


    待吃罷酒,朱安方才來到孫悟空被鎮壓之處。


    山頂打坐的護教伽藍看到朱安過來,並未多想,這山下的妖猴本就是天庭和佛門一起看守的,朱安是天庭的天官,看起來又和此間負責看守妖猴的天將頗為熟絡。是以,護教伽藍也就沒起查探的心思。


    那隻嘴巴髒的像陳年茅坑石一般的猴子,他是一點也不想去看,忒礙眼!


    孤零零的一株桃樹隨北風晃動著銀枝,那些銀枝是因為寒冬的霧汽受到低溫影響,而在桃枝表層冷凝出來的霧凇。


    朱安並未輕身行走,而是任由登雲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


    先前孫悟空呆的地方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隻餘一個深井般的坑洞圈著孫悟空的上半身。


    遠遠聽到朱安的腳步,孫悟空興奮的扒拉著身前的積雪,直到原先的小坑洞變成了大雪坑。


    積雪清理出一片,朱安也看到了毛臉上粘滿亂雪的孫悟空。


    來到近前,朱安席地而坐,而後沒好氣的取出早準備好的酒菜。


    “我現在畢竟是天庭任職的仙官,過來看望你一兩次還好,多了難免被察覺,到時此處看守往天庭參上一本,你我怕都沒好果子吃。”


    孫悟空剝了一根香蕉,三兩口吞下,待扔了香蕉皮,孫悟空這才開口說話:“怕個什麽,凡人坐牢還有探監的,俺老孫怎就不能被探視了?”


    得,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個是在坐牢。


    搖搖頭,朱安斟了杯酒,說道:“我不似旁人,現如今我有妻有兒,卻不能冒險。”


    “我可以每隔五年過來探望你一次,在這期間你最好省著點吃喝,實在無聊就刷一刷手符,但要記著,與人聊天時切莫暴露身份。”


    “你有妻兒?”孫悟空好奇問道。


    朱安點了點頭,笑道:“自然,不止是我,便是你那大哥牛魔王,也有了妻兒。”


    聽著朱安講著牛魔王的近況,孫悟空心中感慨頗多。


    困在山下不知年月,以為才幾年功夫,沒想到牛魔王家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卻不曉得他自己還要多久才能從此處脫困,重見天日。


    不過看眼下情形,恐牛魔王當上曾祖父時,他都未必能脫身。


    聽著朱安講述牛魔王一家幸福的小日子,孫悟空歎息一聲,突然就覺得手中的雞腿不香了。


    講了半晌,朱安恍然反應過來,一拍額頭道:“差些忘了,你將手符給我,我把你大哥的聯係方式給你存上,如此日後你也可以常和他聯係,省的寂寞。”


    這廂,朱安剛給孫悟空存了牛魔王的番號。那邊,孫悟空便忍不住猴急的性子,迫不及待的點撥了牛魔王的番號。


    手符光暈流轉,一個牛頭出現在手符之上。


    手符另一邊,牛魔王看著手符中出現的猴頭,驚的從石墩上站立而起。


    “賢弟,你...”


    一時間,牛魔王還以為孫悟空脫困了,但仔細一看,孫悟空隻有猴頭和一隻胳膊裸露在外,其餘地方均在山石裏嵌著。


    手符那頭,孫悟空嘿嘿笑道:“大哥近來可好?小弟雖然現在還沒出來,但也是早晚的事,到時小弟定會前去拜會大哥。”


    牛魔王重新坐下,平複了心緒後,問道:“賢弟可怨我當初沒有出手相助?”


    孫悟空聞言沉默一瞬,笑道:“大哥哪裏話,當初是小弟欠缺考慮,魯莽之下惹的禍端,也虧得哥哥們沒來相助,若真來了,怕是...”


    想到如來隻手翻覆間的威能,孫悟空至今都尚有餘悸。


    雖然口中強自說著是中了如來小兒的奸計,上了大當,但若平心而論,他不是如來的對手。


    即便其它六個兄弟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唏噓寒暄半刻,手符中有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


    “父王,我想去白小叔那裏找朱哥哥玩。”


    一個身著紅色肚兜,頭紮許多紅繩小辮的男童闖入手符屏幕。


    紅孩兒看了眼手符屏幕,驚奇道:“父王在和一隻猴子說話?”


    “莫要亂言,這是你七叔叔。”


    牛魔王攬著紅孩兒,讓其坐在自己大腿上,解釋道:“怪父王未曾給你說過,其實父王曾經結拜了六個兄弟,這便是你的七叔叔孫悟空。”


    手符另一端,孫悟空看著唇紅齒白長的白白淨淨的可愛男娃,不由笑道:“好侄兒,你父王說的沒錯,俺老孫正是你的叔叔。”


    紅孩兒瞧著孫悟空不像正經猴的模樣,皺了皺眉,不過礙於輩分擺在那,紅孩兒還是喊了聲叔。


    喊罷,紅孩兒繼續朝牛魔王說道:“父王,我要去瑤嬸母那找朱哥哥玩。”


    牛魔王撒開手,笑道:“去吧。”


    等紅孩兒離開,牛魔王與孫悟空再度開始閑聊起來。


    那邊,孫悟空倒了一杯酒,對著手符道:“大哥那裏可有酒?小弟如今身陷囹圄,不好相聚,不若隔著手符痛飲一番如何?”


    說著,孫悟空又將手符對準朱安,嘿嘿笑道:“朱兄弟也在,咱們兄弟三個一起喝一場。”


    牛魔王自無不可,當即便取出好酒,又命了侍女小翠小雲前去做菜。


    就這麽,隔著手符,三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猴豬牛,在五行山下、芭蕉洞中,開懷暢飲起來。


    喝著酒,朱安心中思緒萬千。


    若按照原來的發展軌跡,孫悟空根本不會與牛魔王在這裏談心,更不會見到紅孩兒。


    記得西行之時,紅孩兒聽到孫悟空認他當侄兒的時候,隻當他是騙人的猴精,在耍弄他,所以才有了後麵一係列的衝突。


    如今隔著手符紅孩兒已經和孫悟空相認,有這份關係在,想來再不會有紅孩兒不認孫叔叔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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