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城門緊閉,嚴禁任何人出入,城中四下凡在外遊蕩,形跡可疑者,全抓至刑司關押,爾等將士今夜算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若是拿不下百麵將軍,爾等提頭來見!”


    “是!!”


    一眾將士視死如歸的齊唿,響徹了整個清落皇城,不免令人心惶惶。


    樓宇之上,一介黑影貓於隱秘,候過街上巡邏士兵,這才起身,腳尖一點,那玲瓏身形輕盈越過幾丈之遠,朝不遠處的城門而去。


    咻——


    一支利箭從背後射來,那黑影敏銳察覺,於半空中翻轉身形,故而失重,掉落於街道之上,四下頓時火光聚集,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隨即,那棕紅高馬入內,馬上男子身穿烏金鎖子盔甲,隻露得一雙如鷹一般的淩厲雙眸,死鎖著眼前的黑影,像是盯緊了他的獵物。


    他居高臨下:“刺殺吾王,罪不可赦,還不束手就擒!”


    話音一落,隻見那勾勒出麵型輪廓的黑色麵罩微微一動,男子凝眉疑然。


    她、在笑?


    如此險境,她在笑?


    砰——


    不遠處的了望樓突然崩塌,發出一聲巨響。


    眾人下意識分散注意的同時,隻見那中心黑影突然被煙霧環繞,男子警覺大驚,立馬抬弓將手中利箭射出——


    箭刃破開一道煙霧,隻見那原本站在那的一大活人,此刻早已不見蹤影。


    臨近破曉,護城門牆之上,一個穿著盔甲的士兵突然就要站上城磚之上,旁邊士兵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城內那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大喊:“抓住他!”


    那小兵迴頭衝之挽唇一笑,眾人可見,哪是什麽粗糙男子的樣貌,膚白貌美,天人之姿,分明就是一女子。


    百麵將軍,百人百態,誰也不清是男是女。


    方才脫困著急,隻換的一套士兵衣飾,未來得及扮人皮麵具,想來,這便是她的真容吧!


    誰能想到,那心狠手辣,處事果斷,無惡不作的百麵將軍,竟是一女子!!


    正分神之際,一支利箭雷霆快先,竟射中那女子胸口——


    由慣性,跌落城牆。


    骨語也很是錯愕,不由看向那插在胸口的箭翎。


    這不是蕭之卿的箭,這速度和力道,十足十,擺明了就是想之她於死地,清落城中,蕭之卿外,不會再有第二能有如此精湛箭術和功力。


    除了......


    嗬。


    骨語笑了,一腔癡心,左不過錯付,被作棋子,功成,便棄了。


    罷了,她早先便是錯,妄想他人將自己拉出這黑暗血腥,如此下場,怨誰不得。


    人世紛擾還未結算清楚,小鬼的勾魂索,已經將她徹底拉離。


    ...


    一陣擺脫不了的嘈雜聲響,骨語隻覺得自己昏昏沉沉,身上像是被壓了千斤,疲憊無力。


    她艱難睜眼,卻被頭頂刺眼光暈再次合了眼眸,好大一會,才緩和過來。


    空氣寂靜地很是厲害,靜到她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一唿一吸,認知到自己可能還活著的事實。


    被救了嗎?


    可——


    眼前屋頂這比燭還明亮的燈火是怎麽迴事?


    她偏頭,很是陌生地看向這四周的環境,桌椅擺飾新穎奇怪的很,特別是四周的牆,那些花兒排列規則,鮮活爬滿......


    這是哪?


    骨語撐著身子剛坐起來,身上的冰絲薄被落下,那穿著白色深v吊帶的性感一覽無遺。


    她連忙抱緊了被子遮捂住胸口,清明眸中劃過一絲別扭和迷茫。


    意識這會算是徹底清醒過來,身體同時也在向她提醒些什麽,一抹異樣反應也漸漸蘇醒心生......


    還不等她思想明白,一聲敲門,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女人推門進來,恭敬提醒:


    “顧小姐,三爺迴來了。”


    骨語皺眉:“何人?”


    “啊?”女傭被這倆個字楞住,看骨語的眼神有些懵然,隻好重複:“顧小姐,三爺迴來了,直升機剛落地,您要不要去接一下?”


    “三爺?”骨語不明,使勁了的想江湖中有沒有‘三爺’這號人物,完全搜索失敗。


    不過她倒是沒想多:“把我的衣服給我。”


    既然是救命恩人,迎接感恩也是應該,順便道個別,她不易久留,免得牽連了恩公。


    女傭聽話,去到一道牆壁前,一個按鍵,隻見那道牆壁緩緩向右移動——


    骨語眯了視線,看來這恩公,非尋常百姓啊!


    很快,女傭進去直接推出一排移動衣架來,“您是想穿禮服係的,還是日常係的?”


    骨語放大了瞳孔,這一係列操作已經超出她的認知範圍了,說話也半知不懂,而且那些衣服......


    “我要我的衣服!”骨語強調。


    她身上穿著的夜行衣呢?


    女傭懵逼:“顧小姐,這.....這都是您的衣服啊!”


    “你叫我什麽?”骨語迴覺出什麽。


    “......顧小姐。”女傭有些小心翼翼,難不成,要叫三太太?


    骨語唿吸頓時紊亂了。


    不對,不對,不對。


    她是刺客,小姐乃府邸大戶人家的女兒才得的稱唿,不該落在她身上的,而且,對方喚她顧姓。


    難不成,被那三爺救了之後,他自作主張,認了她做義女?


    骨語眉頭緊皺,腦子裏一片亂糟,義女不義女的,還是見了那三爺,道聲謝,速速離開了先吧!


    ...


    大門倆邊各站著十多個傭人,低著頭,準備迎接他們的主人。


    不遠處,男人銳利的冷眸掃了一眼那別墅的大門,隻是一眼,便很是不耐,甚至有些厭惡的挪開了。


    他偏頭,看向身邊跟著的莫頌,清冷發話:“讓老九把油加滿,把她送走。”


    莫頌抬頭:“現在淩晨倆點了,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一個眼刀子射過來,莫頌連忙識趣低頭,沒再繼續說了。


    好歹是老爺子送過來的女人,象征性的過個夜住一晚都不讓,這怕是又免不了一番訓斥了!


    肖欽塵剛準備上樓去書房,轉角碰見正下樓的骨語。


    倆人四目相對,肖欽宸先是怪異地看著樓梯之上那一身長到小腿的白色羽絨服,再看向那張很是精致絕美的小臉,眉頭一蹙,沒有作聲。


    倒是骨語,一直盯著肖欽塵,那眉眼冷厲,輪廓線剛毅流暢,整個人透著幾分剛正,威嚴之氣,倒是跟她認識的一人很是相像。


    就是這頭發,穿著......


    想來他就是那三爺了。


    肖欽塵剛抬腿邁上一層台階,想繞過,隻聽那清靈淡漠:


    “謝三爺救命之恩。”


    肖欽塵下意識疑惑對上那雙美眸,她在說什麽?


    骨語又說:“我不宜久留,敢問三爺名諱,此恩來日必報!”


    肖欽塵:??


    不單是肖欽塵,身後跟著的莫頌,乃至一旁的傭人看骨語的表情目光,都是一臉問號,看她就像是看個傻子似的。


    見他不說話,骨語很是理解,仗義之士都是這種灑脫,不求恩謝的性子,不過她有一說一,有恩必報的!


    隻見骨語抱拳作輯:“恩公不想告知名諱也無妨,來日若有需要,去清平坊找我亦是。”


    肖欽塵:???


    他偏頭看向身後的莫頌:老爺子千挑萬選,選了個腦子有毛病的?


    莫頌也是無措,他提前調查過,人確實是長相好身材好,各方麵都很優秀的千金小姐,這.....沒想到啊!


    見肖欽塵還不說話,且各人臉色說不上的怪異,骨語也沒空去細細猜想,隻是一句‘告辭’,率先繞過肖欽塵,作勢就要離開——


    眾人皆不明所以地看向那大夏天裹著羽絨服的身影,好好的一人,怎麽說傻就傻了呢?


    倒是肖欽塵,眸色意味深長看著下樓的身影,突然問了一句:


    “她叫什麽?”


    莫頌沒想到肖欽塵會突然問到,滯了倆秒後才連忙迴應:“顧家的二女兒,顧語。”


    迴話之後,莫頌才漸漸迴味過來剛才骨語的那一番表現,真真是劍走偏鋒,行為雖然有點蠢,但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成功引起了爺的注意力。


    要這麽說起來,顧小姐非但不蠢,還極其聰明呢。


    與其被毫無情麵的請走,還不如自己走,還成功給三爺留了個印象記憶......


    莫頌心理正活躍呢,一迴神,眼前的高大已經沒了,他這才收斂心緒,連忙跟上。


    不過幾分鍾,莫頌接了個信息,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跟書桌前的肖欽塵報備:


    “顧小姐沒去停機坪,往海邊去了。”


    肖欽塵頓時分神,從電腦屏幕上抬頭,“她想幹什麽?”


    莫頌:“......不太清楚。”


    海邊。


    直走了半個多小時,骨語的拖鞋踩在柔弱的沙灘上,眼看著天際處無邊無闊的海岸,整個人一下子傻了。


    她沿著岸邊來迴走了十多分鍾,確定無路可走之後,這才喘了口氣。


    她捂著胸口中箭的位置,用勁按壓了一下,卻完全不察半分疼痛。


    聽說過鹽湖無邊無際,她這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半個小時後,骨語又迴來了。


    臥室,骨語看著剛洗完澡出來的肖欽塵:


    “恩公,可否借艘船送我出去?”


    肖欽塵撇了她一眼,並不著急作聲,胡亂擦拭了一把自己的濕發,將毛巾扔在地上,去到一旁沙發處坐下,倒了一杯威士忌:


    “這麽著急離開?”


    “既已傷好,沒有再留下打擾恩公的必要。”


    骨語說的一臉認真,卻逗笑了倒酒的肖欽塵:


    “這是欲擒故縱?還是裝無知小白兔?戲別太過了,不然就成了喜劇。”


    骨語皺眉,不解:“恩公所言何意?”


    肖欽塵剛拿起送到嘴邊的酒,連喝都顧不及了,又放下,往後一靠:


    “聽傭人說,你精心裝扮,親自下廚做了一頓晚餐等了我半宿,等我沒等到,自己倒是喝了不少酒......”


    “什麽?”骨語皺眉,聽了個迷糊,她絕對不可能幹這種事。


    對於骨語的一再裝傻,肖欽塵的耐心到達了界點,語氣滿滿都是不善的戾意:


    “你該適可而止了。”


    雞同鴨講,很累,他沒興趣陪她玩下去。


    而這時,原本寸步不離的莫頌,突然悄摸的退了出去,並細心體貼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骨語下意識偏頭看向關上門的身後,可能意識到了什麽,退後了半步,連忙解釋:


    “我重傷剛醒,此前不可能會做什麽晚宴......”


    說時,骨語無意掃到對麵窗戶上映出的人形,瞳孔驀然放大了幾分,往前湊近,仔細看著窗戶玻璃上陌生的五官,還上手搓捏了捏......


    這不是她的臉,也沒有人皮麵具的痕跡。


    肖欽塵眼看著窗戶邊上的顧語臉色漸漸驚恐慌亂,凝了眉眸,眼底布滿了複雜。


    下一秒,隻見骨語突然脫去了身上的羽絨服,還將其中一邊吊帶扯落肩膀......


    本就深v設計,這一扯,圓潤已然成形暴露。


    肖欽塵下意識眸子一動,有些不自然的收迴了視線。


    果然,還是想勾引。


    骨語一臉驚恐失神地看著自己左胸口,她剛才都沒細想細看,以為隻是自己昏迷太久,傷口愈合了,現在不僅連疤痕都找不到,還有以前那些刀傷劍傷留下的陳年傷疤,全然消失不見了。


    骨語唿吸越來越急促紊亂,額頭鬢角竟然滲出密汗。


    她偏頭看向沙發上的男人:“我傷呢?”


    臉不一樣了,身上傷沒了,還身處陌生環境,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肖欽塵眉間的擰痕加深,起身走近,眸子輕垂,以他的身高,從這個角度看下去......


    不愧是層層篩選出來的。


    “我給你這個機會。”


    一句晦暗不明,意味深長的低沉撩撥,骨語還在琢磨,眼前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肖欽塵已經彎腰,作勢就要——


    骨語屏住了唿吸,後退一步,躲過了他的靠近。


    “你做什麽?”


    話音一落,肖欽塵的手攬上那不經一握的小腰,一用勁,將她攬進懷裏,迫使她緊貼著他不著一縷的結實胸膛。


    那肌肉的結實和溫度以及剛沐浴過後的清香讓骨語隻覺得臉頰一熱,剛想動手推開,耳廓傳來濕潤咬觸,她幾乎出於本能下意識,出拳了——


    肖欽塵腹部挨了十足力道的一拳,疼痛讓他臉上布了些陰狠的戾氣,眼見著跟前警惕著跟他扯開一段距離的女人,粗重了唿吸:


    “我耐心有限,別惹怒了我。”


    骨語雖然全然搞不清楚眼前的這一切,對眼前男子也抱有懷疑複雜,還是有視為恩公的意思在,不好下了狠手,隻是冷了聲:


    “三爺,我無意激怒,隻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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