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她都心驚膽顫,生怕陸時淩殺過來對她胡言亂語。


    值得慶幸的是,直到如今她還沒有見到他。


    有可能他是一時衝動,如今應該是後悔了,所以故意不來找她,試圖這件事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遺忘。


    這正好合了她的意。


    傅柔歎了口氣,這幾天她被這件事攪擾的思緒不寧,根本沒有辦法沉下心思去修煉。


    連她最愛的吃食都不怎麽碰了,人也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一圈。


    這些,都被韶淮景收進眼底。


    眼看距離約定的日子越發臨近,但她的武藝卻沒有絲毫長進。


    或者說,長進其實是有的,隻是根本不夠拿出來看的。


    甚至到現在為止連心法都沒有背完。


    這種進度,韶淮景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到。


    他蹙了蹙眉,不知如何應對是好。


    就在他思考是否要嚴厲一些加快修煉進度的時候,腰間別掛的玉牌卻忽的亮起,裏麵傳來音弟子音色慌張的聲音:


    “掌門,宗門外麵有異常。”


    “什麽異常。”


    “很多很多的鬼,呃……抬著個轎子,說讓我們把夫人交給他們。”


    弟子也不知如何形容,因為這場景著實怪異。


    成百的鬼怪,個個穿著紅色衣衫,雖然臉上上了妝,但也能一眼瞧出其中的不對。


    更別說他們走路根本不著地,上百的人走路都靜悄悄的,配上那副慘白的妝容,怎麽看怎麽怪異。


    “看什麽看,快點把夫人交出來。”


    領頭的男鬼掐著尖細的嗓音吩咐著,畫的粗厚的眉毛皺起,露出了極度的不悅。


    一陣涼風吹過,看門弟子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明明是晴空萬裏的豔陽天,但他們卻隻覺得身上飆著涼嗖嗖的冷氣。


    “師兄不是去稟報掌門去了嗎,怎麽還沒迴來,我都快凍死了。”


    其中一個看門弟子搓著肩膀抱怨的小聲說道。


    “別嚷,掌門來了。”另外一個弟子說他一句後便抬頭稿恭敬的對著韶淮景道:“掌門。”


    韶淮景目光掃過門外浩蕩的隊伍,最後將視線定在那座大紅轎子上。


    四個壯鬼皆著喜慶紅袍,胸前紮著紅繡球,不是眼瞎之人都看的出這是什麽意思。


    見他出來不語,那領頭鬼便叫嚷道:“該讓我們夫人出來了吧,這可是你韶掌門答應好我們大人的事。”


    “還是你想反悔不成。”


    他尖細的聲音吵的人耳膜疼,韶淮景蹙眉看向他,在接觸到他視線的瞬間那鬼便打了個哆嗦,他縮了縮脖子色厲內荏道:“你……你想怎麽著!”


    雖然他想裝做自己不害怕的樣子,但他瑟瑟發抖的肩膀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內心真實情緒。


    開玩笑,那可是韶淮景,哪個鬼不怕他。


    當然,他們大人肯定是不怕的,想到謝青衣,領頭鬼又挺起了胸膛,故作鎮定道:“莫非你想反悔?”


    他可是聽說了,卑鄙無恥的韶淮景將他們大人心愛的女子擄走了,後來被憤怒至極的大人親自找上了門將韶淮景打的哭爹求娘,被逼無奈這才決定歸還夫人。


    還什麽正派掌門呢,做起事情比他們鬼還下流。


    “大人可是說了,若是夫人沒接迴來,你們之間的約定便不算數。”


    韶淮景沒想到謝青衣竟然如此急不可待,比原本定下的日子提前了十天有餘。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迴去跟傅柔說了這件事。


    若是放在之前,傅柔肯定會極其不願意,盡自己所能去拒絕。


    但現在,她巴不得快點兒走。


    去哪都好,隻要離陸時淩遠點兒就行。


    如果能橫死野外那就更好了。


    她到現在還沒有機會驗證意外死亡到底能不能迴到任務空間。


    一旦有這個機會的話,她還是想嚐試一下。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小幅度的崩壞了。


    不然要怎麽解釋陸時淩的不對勁。


    可惜她現在聯係不上係統,不然她一定要把這個錯誤報上去。


    這可是個很嚴重的bug。


    已經嚴重到可以影響角色人物的情感了。


    傅柔搖搖頭,暫時將這些放到一邊。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本還想說什麽的韶淮景見她神色間沒有勉強,便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紙遞給她。


    “還記得我教給你的口訣嗎,一旦遇上危險,可以催動這些符紙。”


    “這裏麵承載的都是我的劍招,足以夠你保身。。”


    傅柔接了過去,雖然她未必需要,但起碼這是掌門的一番好意。


    “遇上無法解決的事情,可以通過玉佩聯係我。”


    他說的便是之前留在傅柔床櫃前的那個玉佩。


    他不提這事傅柔都快忘了,她匆匆應下,見他還不走開以為還有話說便問道:“掌門可還有事?”


    韶淮景斂了斂眉,唇角微動,似有話說但又止住了。


    “無事,你去吧。”


    傅柔點頭離開。


    韶淮景停立片刻側眼看向離去的少女。


    她的身影在日輝的投影下越拉越長。


    最後化為光點,消失不見。


    灼燒感忽的從心中升起,這次來的比以往更要洶湧難忍。


    似乎連五髒六腑都被扔進火裏烤了一般。


    他攥起拳頭,強壓下心中的不適,然後大步朝著內殿走去,盤腿立於榻上打坐靜心。


    業障仍然好好的存在丹府內,但形狀已然長大了許多,見它似乎想從丹府探出一角,韶淮景連忙運轉內力壓製。


    期間內力與業障的抗衡。讓他得身體忽冷忽熱,好像一時烈火燃燒一時傾盆大雨。


    不多時,他便濕了一身汗。


    待他再度睜眼,外麵早已落下些許黑色。


    他視線不知所覺的落在距離不遠處的矮桌上。


    憶起前一日少女還在這挑燈背心法。


    暖色的橘色光斑落在她麵容上,為她籠罩了一層靜謐寧和之色。


    她因苦惱而皺起的眉頭,或是又因喜悅而彎起的眼角。


    再或是他喂她吃食時的乖巧可愛。


    都在此時一一在他麵前鮮活出來。


    韶淮景顫了顫眼睫,不知為何……


    心中忽然落了些許空蕩。


    *


    傅柔本來害怕極了這個看起來跟冥婚一樣的轎子。


    但經過一路上跟小鬼們的閑聊之後,她徹底放鬆了下來。


    之前光看麵相還以為他們都是些可怕的鬼。


    細細交談下來之後才發現他們都是有趣的鬼。


    連著那一張張畫的慘白的臉,也不覺得那麽恐怖了。


    雖然還是有點恐怖。


    “夫人您放心,從此以後有我們大人護著您,誰還敢對您怎麽樣?”


    領頭的鬼名字喚作福寶,他一邊跟少女保證,一邊觀察她的麵色,見她狀態尚可這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大人特意囑托的原因,他告訴這些鬼起碼都要捯飭出個人樣,別將夫人嚇出個好歹。


    沒看他連跟少女說話都是壓低了聲音輕輕交談,將尖細的聲音都壓的不那麽尖銳了。


    目的就是怕她害怕。


    而怕她害怕的又不止他一個鬼,所以一路上眾多的鬼都在絞盡腦汁的想怎麽逗少女開心。


    這才有了傅柔眼中和諧的氣氛。


    “夫人您真不將這蓋頭蓋上嗎?”


    福寶不死心的將紅蓋頭舉在窗前,讓傅柔仔細瞧著,萬一她同意的話,他好伸手幫她蓋上。


    傅柔搖了搖頭,她才不要。


    搞得跟她嫁給了死人一樣。


    福寶失望的收起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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