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林皎皎倒也沒放在心上。


    村莊的鬼怪事情暫時也算是告一段落。


    因為他們並沒有找到讓村民變成這副樣子的原因,而他們也沒有讓村民變迴去的辦法。


    所以隻能暫時將他們放迴村中,在村外布置一道結界防止他們出來禍害人。


    一切處理利索以後他們就迴了宗門。


    傅柔本以為她會重新迴到她躺平摸魚打雜的日子,結果沒想到剛迴宗門第二天就被傳叫到了主殿。


    “掌門……找我有什麽事嗎?”


    傅柔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的韶淮景,他依舊是一絲不苟的形象,一身灰色長袍穿的古樸又嚴謹,俊美如寒玉的容顏冷冷清清,沒有絲毫表情。


    而在他左側坐著一個胡子半花白的老者,此時正笑眯眯的打量她,而右側則是坐著一個妖豔的女子,正在漫不經心的扣著手指甲。


    雖然隻有三個人,但給傅柔的心理壓力卻是不小的。


    因為這三人,皆是宗門內的頂頭人,一個掌門外加二位長老來找她一個小路人甲談話。


    這怎麽想都怪怪的。


    還沒等她多想,韶淮景的聲音便落了下來:“你認識謝青衣。”


    “不認識的。”傅柔一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男的立刻就否決了。


    想到那些荒唐事,她甚至臉色都有點繃不住,連忙慌亂的解釋道:


    “之前我跟林師姐在村莊拜訪人家,他莫名其妙的就過來搭話,那是我第一次見他,我並不知道他是誰。”


    少女的聲音慌亂中帶著些許不知所措,像是被驚飛的蝴蝶震著翩翩翅膀落入耳中。


    而她的神色也很令人憐愛,清澈的眼睛帶著水潤的慌,像是走投無路慌不擇路的毛絨小動物。


    讓人不忍心責問她。


    但韶淮景無動於衷,甚至連神色都沒動一下,便接著問道:“你可知謝青衣是誰。”


    “我不知。”傅柔低下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錯了還是別的。


    總之她很害怕接觸到類似於韶淮景這種氣場太強的人,會讓她有種她做錯了什麽的感覺。


    這種讓她提心吊膽的氣場,讓她連看對方的眼睛都不敢,隻能收迴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承受著心裏的慌張。


    “掌門對一個小姑娘也不用這麽苛責吧,瞧給她嚇得。”


    一旁美豔的女子說話了,她目光掃了一下韶淮景然後轉過頭來很是溫和的對傅柔說道:“謝青衣是鬼怪中的王,是陰年陰曆陰日陰時死去以後怨氣最強的鬼。”


    “他看似性格溫和,實則冷情暴戾,死在他手裏的人可不少,別被他的皮囊騙到了。”


    這番話一出嚇得傅柔是臉色煞白,她就說那日怎麽好好的就見了鬼,原來他自己就是鬼。


    “他……他說他是個書生。”傅柔小聲說著,不覺中帶了幾分氣惱。


    美豔女子沉默,半晌後說道:“生前……倒也是個書生沒錯。”


    “小姑娘,聽說他曾經想將自己的八字交給你是嗎?”一旁笑眯眯的老者開口了。


    傅柔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沒要。”


    老者眼眸微眯,視線跟美豔女子對視一番,思考片刻才道:“傅柔,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傅柔:?


    他們是不是搞錯了,她一個路人甲能幫什麽忙。


    幫忙送死嗎?


    第7章


    “謝青衣最近鬼氣增長的越發厲害,再這樣下去我怕沒有什麽能牽製他的。”


    “如若沒有牽製,到時候平衡被打破,天下必然大亂。”


    “而唯一能控製他本性的契約便是他的生辰八字,可惜知道他八字的人都被他親手殺死了,所以……”


    “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美豔女子的一番剖析十分精準,並不拐彎抹角將利害關係都擺放在了傅柔的麵前。


    她以為牽扯到天下大局後,但凡有點責任心的弟子都會當仁不讓的自動請纓。


    但傅柔……


    “可我隻是個築基期啊。”她小聲嘟囔道。


    鬼王和築基三層小垃圾,這之間有什麽溝通的必要嗎?


    美豔女子沉默了。


    “我教你劍法。”


    片刻後一道冷清的聲音響起,傅柔抬眼看去,恰好和對方落下的視線交織在一起,她像是被燙了眼睛一樣連忙移開視線,開始哆嗦道:“那個……我可以換個人學嗎?”


    她十分小心又膽怯的提出這個要求,大廳頓時都陷入了沉默。


    那可是韶淮景啊,萬年難得一見的劍骨天才,誰不想拜入他的門下跟他學劍法,不然萬嶽宗怎麽一年新人比一年多。


    誰不想跟著韶淮景學個一招半式,哪怕偶然得到指點那都能受益十年。


    誰成想到了她這,反而成了被嫌棄的存在。


    空曠的大廳忽的響起一陣笑聲,美豔女子笑的停不下來,連發間的金釵都在搖晃。


    “這要是傳出去,掌門的臉都快丟盡了。”她擦了擦眼角帶笑的淚水,然後扭頭看向傅柔道:“小家夥,你想讓誰教你。”


    誰都好,反正不是掌門就行。


    這是傅柔的心裏話,當然她不會說出來,更何況,她也沒打算去。


    隻是拒絕的話她還沒說出口,便聽那冷冷清清的聲音再度響起。


    “此番行程兇險,我要確保你的安全。”


    意思便是,他教定了。


    根本不容傅柔的拒絕。


    傅柔眼睛一瞪,視線連忙輪流朝著老者和美豔女子瞧去,隻是二人一個眼神躲避,一個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沒辦法,誰讓他是掌門呢,他說的話誰敢不聽。


    想不聽也得打得過才行。


    “明日七點,準時到淩微峰。”


    隨著這話落下,傅柔的命運便像是被敲死了一般,縱然她百般不願,但視線對上那雙冷清無波的眸子時嘴裏的反抗也隻能咽下去。


    沒辦法,氣場太強……惹不起。


    沒辦法駁迴的傅柔隻能十分委屈的迴去等通知。


    如果現在有機會能下線就好了,她就不用麵對那樣一張看著就令人害怕的臉了。


    隻可惜係統機製評定自殺是不能算完成任務的。


    不然她現在當場表演一個跳河自盡。


    度過了一個十分難熬的夜晚以後傅柔早上極其不情願的跟著前來喚人的師兄去了淩微峰。


    她以為自己都夠早了,結果等她到了以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最晚的。


    勤奮的師兄師姐早早的就在那練劍了,並且看樣子已經練的有一段時間了。


    自然,她也在其中看見了林皎皎和陸時淩的身影。


    她的到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因為掌門就在正前方盯著的緣故,一個個都目不斜視的激情揮發自己的熱血。


    陸時淩倒是看了她一眼,對於師父昨日的決定他是知道的,隻是他始終想不通師父為什麽會答應謝青衣。


    雖然看守鬼門一事是個麻煩,但謝青衣未必就會遵守約定。


    畢竟他是個鬼,又不是人。


    人尚且能無信,更何況是鬼。


    傅柔本身就內力低微,如果一旦出現事情,幾乎沒有自保能力。


    這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危險。


    陸時淩皺了皺眉,他都能明白的道理師父不能不明白,所以他想不通師父要準備做什麽。


    想不通的不僅他一個人,傅柔自己也想不通。


    萬嶽宗門弟子千千萬,為什麽非得選她去對付謝青衣。


    就因為他曾經要給自己生辰八字嗎。


    那這也太荒謬了。


    傅柔在那垂頭想著,措不及防就聽到自己的名字:


    “傅柔,你過來。”


    突然的聲音將傅柔嚇的一個激靈,她條件反射抬眼看去,就見場上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她的身上。


    包括韶淮景冷淡的視線。


    傅柔身子一僵,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她磨蹭著步子走到韶淮景跟前,很小聲的說道:“掌門……有、有事嗎?”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像是個稍微大點聲都會受驚的小動物。


    韶淮景瞧著她因為垂頭而露出的毛茸頭頂道:“伸手。”


    傅柔一愣,看了看手,躊躇了半晌將兩隻手都伸了出來。


    少女的手指纖細白皙,此時正隨著主人略微不安的心思微微蜷縮著,像是白軟的蚌肉,無聲的顫動著。


    韶淮景伸手握住一隻,將內力如絲線一般探入她的經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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