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等來來到縣衙門,薑昆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劉三會找來這麽多的人幫忙,忙迎上去,說道,“劉亭長,你這陣容也太豪華了吧,你看看,這押送的人比苦役還多呢!”


    劉三心裏十分清楚,這個薑昆是巴不得劉三將這一幫人全部帶走,要不是這幫兄弟,特別是陳子建,自己可能就因鹹陽城的事情,現在可能墳上的樹都長一人多高了,他笑了笑,說道,“你大人吩咐我的事情,我豈敢怠慢?自然當成大事情來做,感謝各位兄弟前來幫忙,這下大人你可放心了吧!”


    薑昆點了點頭,說道,“好,放心,既然各位好漢主動來幫劉亭長,本縣令也絕不會虧待大家的,請大家放心,路上所要用的糧物都準備齊全了!”


    劉三走上看,附過耳朵對薑昆道,“大人可準備有酒?”


    薑昆笑了笑,說道,“知道,你好的就是那一杯,這個你放心,兩車,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準備這麽多的!”


    劉三歎了口氣,說道,“唉,誰不知道我們的縣太爺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你看看,我們這麽多兄弟,兩車怎麽能夠呀?我看呀,最多兩天,這兩車酒就沒了,你看能不能再給我兩車?”


    薑昆道,“你就別哭窮了,以往都是一車酒,我見你們人多,才給的兩車,已經夠多了!”


    劉三歎了口氣,說道,“你看這麽多兄弟,他們可都是我請來幫忙的,若連酒都不讓他們夠,他們還會幫我的忙嗎?這四百五十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呀!”


    蕭何也跟著上來,說道,“我看可以給他們兩車,畢竟路程有這麽遠,少則一個月,多則要三個月,這兩車酒確實也太少了一點兒!”


    劉三趁火打劫道,“就是,大人你放心,你的酒也不是白吃的,你讓我們喝好了上路,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會將任務完成的,你不讓我們吃飽喝足,哪有力氣去完成工作呢?”


    薑昆無可奈何,說道,“好好好,都依你的,你呀,隻有你才能在我縣衙裏討價還價不是?你看看,又有誰像你一樣,到了這裏,總是要將縣衙門裏的灰都要帶著!”


    隨後薑昆吩咐道,“來人呀,再給劉亭長準備兩車酒。”


    劉三聽了,高興極了,連連說道,“好好好,還是薑大人會痛我們當差的,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任務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薑昆聽了連連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怎麽聽到你說好話,我就害怕呢?再要也沒有了,這可是看在蕭大人的麵子給了!時間不早了,還是將那苦役帶上來吧!”


    曹參忙帶著人,從後院裏帶來了一幫苦役,一排又排地站得整整齊齊,薑昆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根據郡衙裏的安排,要我們出四百五十人去酈山修皇陵,你們有幸被抽到了,為我們的皇帝修陵墓,這是大家的榮幸,大家要常懷感恩之心,皇恩浩大,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還請各位遵守本份,聽從指揮,不辱使命,盡快完成修皇陵的重任!”


    這個薑昆,說的比唱的好聽,什麽為了皇命,什麽為了遵守本份?一切都是教科書上寫的,他們兩的對話,就像神一般,劉三有劉三的打算,薑昆有薑昆的算盤,兩人就在那裏相互打著啞迷!


    “各位父老鄉親,你們代表的是我們沛縣,此去後,一定要遵從上麵的安排,按時到酈山,按時完成上麵交給我們的任務,替我們沛縣爭光,替我們沛縣長榮耀,我在這裏拜托大家了!”看樣子,這個動員性的講話,並非現代產物,自古有之,這薑昆真振振有辭、口沫四濺地講著大道理,講得好像離開了這些苦役後,世間地球都不會轉動了!


    “此次去酈山,讓泗水亭長劉季劉亭長帶隊,下麵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劉亭長講話!”隨著薑昆的鼓動,下麵有那幾聲可憐的掌聲,這也是算對得起劉三的了。


    劉三轉過身,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剛才大家都聽到薑縣令說的了,這是上麵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必須要按時到達酈山,否則後果大家都知道,筲箕裝胡豆,一個也跑不了!各位鄉老父親,大家知道,我也是沛縣人,接到任務後,我很高興為大家帶路,大家放心,在路上,有我劉三聽的,就有你們吃的,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裏趕到酈山,大家說好不好?”


    “好!”苦役們像小學生一樣,齊刷刷地迴答道。


    劉三轉過身,對薑昆道,“大人,你看還有什麽交待的沒有?”


    薑昆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樣,沒有了,出發!”


    四百五十人,在劉三、陳子建、盧綰、周緤、任敖、簡五,李六、朱止、喬山、孫田等十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走出沛縣衙門,直朝酈山方向而去!


    劉三帶著四百五十人,離開了沛縣,他們的身後,則是一雙雙的眼睛,呂媭、肥婆、曹寡婦、蕭何、曹參、夏侯嬰眼睜睜地看著劉三他們遠去的影子,心裏卻不說不出的話,直至沛縣的路上沒了行人,他們才漸漸散去。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送行的人群裏,有一人悄悄地躲在那街道的牆角處,她不是別人,正是呂雉!她關心的不是劉三等人,而是注視著曹寡婦的一舉一動,當曹寡婦帶著兒子迴去後,她緊跟其後,來到了酒館。


    曹寡婦放下兒子,收拾起劉三他們留下的殘羹剩菜,呂雉卻闖了進去,她輕蔑地問道,“我倒你是什麽美人坯子,原來也不過如此,你為何要勾引我丈夫?”


    曹寡婦轉身,才發現酒館裏多了呂雉,她冷冷地笑了笑,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劉夫人,你說話也不怕爛了舌頭,誰勾引你丈夫了?”


    呂雉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朝曹寡婦扔去,說道,“我見過不要臉的女人,卻沒有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你分明是耐不住寂寞,勾引了劉季,你還說我爛舌頭!”


    曹寡婦側身躲過杯子,說道,“請你不要在這裏發瘋,誰不要臉,這個還難說清,我與劉季雖沒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你看孩子都這麽大了,難道不足以說明我與他之間才是真正的夫妻嗎?總得講個先來先到,你怎麽後來還這麽霸道?”


    呂雉再次抓起桌上的東西,狠狠地砸向曹寡婦,隻聽砰砰的聲音,酒館裏杯子、盤子、碗、筷都飛揚起來,好不熱鬧,呂雉一邊扔著,一邊吼叫道,“你這不要臉的騷貨,像野雞一般,到處打蛋,你這種也不知是哪裏來的野種,怎麽證明是姓劉呢?”


    呂雉將長時間積壓在心裏的不平,全都撒在了那些杯子、盤子、碗、筷,好像將這些東西扔出去,就能平息自己內心的憤怒一樣,可憐的不是曹寡婦,而是那些杯子、盤子、碗、筷呀!


    曹寡婦並不示弱,她的東西雖被砸了,但心裏高興著呢,因為她見到呂雉的發怒,一種占有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她爭鋒相對道,“野雞?好個雞呀,你的名字不就是雉嗎?哈哈,怎麽能說別人是雞呢?”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兩隻母老虎,怎麽能共處一酒館呢?兩人你一句,我一言,你說我是騷貨,我說你是野雞,罵聲四起,不堪入耳。


    “你怎麽就這麽騷呀,自家男人死了,也不放過別人的男人!你到底睡過多少男人?”


    “睡了又怎麽樣?安逸,你呢?成天獨守空房,滋味兒怎麽樣?來跟一個寡婦爭搶男人,你又算什麽呢?名字裏都有雞,我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難怪劉三不想要你!”


    “放你娘的狗屎屁,老娘們可是正經人家,哪像你這野雞一般,我看你還亂說,我不撕爛你的嘴,老娘就不是人!”


    兩個女人,從扔東西,從吵架開始,現在進行第三項,抓、撲、滾、打,呂雉一個箭步跑到曹寡婦跟前,上前就抓住了曹寡婦的頭發,死勁兒地朝後麵拖,曹寡婦哪裏肯示弱,她也上前,緊緊地抓住呂雉的頭發,兩人都在使勁兒,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嘴裏還不停地喊話道,“看我不打死你這騷貨!”


    兩人你抓我一爪,我拉你一下,打得難分難解,嚇得劉肥嗷嗷大哭,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哪裏見過如此宏偉的場麵!


    呂雉始終嫩了點兒,哪裏經得起曹寡婦的摧殘?隻見曹寡婦抓起呂雉的頭發,猛地轉身,那呂雉一個踉蹌被扔到了一邊,正正落在了劉肥的跟前。


    呂雉衝上前,一把抓起劉肥,吼道,“你這小野種,在這裏哭喪呀?看老娘不摔死我!”


    呂雉呀呂雉,你怎麽就這等德性呢?劉肥還是個孩子,孩子無罪呀,你打不過他娘,怎麽對此四五歲的孩子痛下毒手呢?這可是劉三的親骨肉呀!


    曹寡婦這下可慌了神,大聲吼道,“呂雉,我警告你,放了肥兒,你有什麽就衝我來,這孩子有什麽錯,你怎麽能對他下毒手?”


    呂雉這下可得意了,她笑了笑,說道,“我卑鄙?你勾引我男人,還生了野種,還說我卑鄙?今天我就是讓這野種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說道,高高舉起劉肥,準備扔在地上,說時遲,那時慢,隻見曹寡婦猛地衝上前,用母親本能的力量,抱住了劉肥,狠狠地朝呂雉胸前踢去!


    呂雉明白,這孩子就是曹寡婦的死穴,要想戰勝她,就不能放了孩子,兩人四隻手抱著孩子,四隻腳不停地相互踢著對方!


    “呂雉,我現在才知道,劉三為什麽不喜歡你了,你蛇毒心腸,連你丈夫的親骨肉你也不放過,如此女人,又有誰會喜歡呢?”


    “劉三不喜歡我?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你呢?你隻是一隻野雞而已,別以為你給他留下野種,他就會喜歡你!”


    曹寡婦氣極了,狠狠地說道,“呂雉,你放手,傷了劉肥,你我都不會有好果子的,等劉三迴來,我看你如何交待!”


    ……


    正在此時,從門外閃過兩個人影兒,他們不是別人,正在呂媭與肥婆,她們目送走了劉三、陳子建等人後,雙雙迴去,路經酒館,聽見裏麵的吵鬧聲,才走了進來。


    隻見滿屋子裏,杯子、碗、筷子狼藉一片,呂雉與曹寡婦正扭成一團,孩子嗷嗷大叫。


    呂媭與肥婆忙上前,一人抓一個,呂媭道,“姐,你這是怎麽迴事?這成什麽話?”


    呂雉像得到了救星一般,說道,“呂媭,你看看,這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騷貨,是她搶了我男人!”


    曹寡婦和劉肥被肥婆拽到了一邊,說道,“搶你男人,你也不看看你是誰,你連自己的男人也看不住,關我什麽事?”


    肥婆忙勸著曹寡婦道,“哎呀,你們這是怎麽了?吃錯藥了吧,怎麽能在孩子麵前大大出手呢?劉三他們才走多長時間,你們就在這裏打架,要是劉三知道了,他會怎麽想呢?”


    呂雉驕傲地說道,“我爹與薑昆縣令是朋友,要不是這層關係,劉三他能去押送苦役嗎?他能得到這個差事兒嗎?”


    曹寡婦聽了,冷冷地笑了笑,說道,“看樣子,你真不知劉三他們為何要去押送這苦役,說你傻,你還真不夠格,你可知道,這趟差事兒,要是他們能如期到達,這也就不錯了,要是耽擱了時間,要是跑了苦役,他們就甭想迴來了,多少次押送苦役的人沒迴來?你一個井底之蛙,還好意思在那裏說這等話,你真正關心過你男人嗎?你真正幫助過他嗎?你替他分過憂嗎?這不能怪他不喜歡你,隻能怪你自己不懂得他!”


    呂雉被說得啞口無言,是的,不錯,自己是從來沒有關心過劉三,可劉三要她關心了嗎?新婚之夜就玩了大醉,從第二天開始,就躲在了曹寡婦這裏快活,她有機會關心他嗎?


    曹寡婦的話並沒有引起呂雉的注意,卻引起了呂媭和肥婆的關注,呂媭問道,“聽你這麽說,他們此去十分危險了?”


    曹寡婦道,“我們都是這幫押送之人的女人,他們是怕我們擔心,才不告訴我們,但從他們在這裏喝酒可以看出,他們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呀!”


    曹寡婦將他們在酒館裏喝酒時所說的真命天子之說,押送苦役的權宜之計一一說給了呂家姐妹、肥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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