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媭並沒有理解她母親的話,她隻是被一時的真愛所感動,“不,爹娘,你們曾給我說過,我的婚姻我作主,可為什麽你們不讓我嫁給樊噲呢?”


    呂母道,“孩子,你喜歡他什麽?論人才,他有什麽人才?滿臉的胡子,衣裳破爛不堪,無非就是一個漢子而已;論家產,他家根本就沒有什麽家產可言;論能力,他比劉季還不如,劉季好歹也是個亭長,他是什麽?就是一個殺狗的!你嫁給他有什麽好處?”


    愛情不會國國籍,不分種族,不會貴賤,不會年齡,那些都是鬼話,拉板車的人怎麽能嫁到公主?閻王爺的閨女怎麽能嫁到天庭去?太陽懷孕,真是月亮惹的禍?他們興趣愛好,知識廣度都不一樣,怎麽能結合在一起呢?那些都是小說、電視、穿越劇裏的東西,隻有騙呂媭那樣的少女差不多。


    但呂媭還是堅信著自己的愛情,她毅然決然地說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歡樊噲,他雖沒有錢,也沒有勢,但他愛我,這就足夠了!”


    呂媭孩子呀,愛情的背後還需要黑麵包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呀,愛,在金錢與權勢之下,又算得了什麽呢?成天擁有著愛,肚子裏卻饑腸咕嚕,那又怎麽能天長地久呢?


    呂母道,“不,呂媭,你不能這般任性,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和你爹都希望你能幸福快樂,但這也太不成話了吧,你瞧瞧他家,三間屋子,就算你過去了,三個人又怎麽能生活呢?”


    呂媭哭了,哭得十分傷心,她從來沒有考慮過三間屋子的事情,她也不需要考慮,因為她已經下定了決心,非樊噲不嫁!


    呂文見女兒如此傷心,歎了口氣,說道,“我說你也少說兩句吧,你看看孩子都被你氣成什麽樣子了?”


    呂母正渾身找不到擦癢的地方,見呂文接嘴了,大聲嗬斥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提起那樊噲,要不是你同意他來提親,要不是他也不會三天兩頭到我呂家來,都怪你,都是你惹的禍,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歡迎那個姓樊的到呂家!你要是再提起此事,我就和你沒完!”


    可憐的呂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傷心地說道,“不,娘,你不能這般絕情,樊噲對我是真心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能將我們分開!”


    呂母正在氣頭上,她狠狠地說道,“真心相愛?還什麽真心相愛?我看他就和那個劉季是一丘之貉,當初劉季來提親,也是這般說辭,可現在怎麽樣?他還是與那曹寡婦糾纏在一起,這都成什麽樣子了?誰知道你過門後,他樊噲又會對你怎麽樣呢?”


    淚水淹沒了呂媭的眼睛,她見說不過母親,絕望地搖了搖頭,慢慢站了起來,抽噎了一下,說道,“我不管樊噲今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今生今世,我非樊噲不嫁!”


    呂母氣極了,她大聲哭了起來,又一次哭喪起來,“天呀,我的命怎麽這麽苦了,家裏誰也不聽我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呂文看了看呂媭,示意她不再說話,他走過去,對呂母說道,“孩子他娘,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總不能拿自已的眼光去左右孩子的幸福呢?”


    “幸福?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這也是幸福嗎?不行,無論如何呂媭也不能嫁給樊噲!除非她不是我女兒,她不認我這個做娘的!”呂母毅然決然地說道。


    呂媭明白,她母親所說的話,她是沒有辦法說服她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我不管,我就是與樊噲在一起!”


    說著,猛地衝出大門,發瘋般狂奔而去,“媭兒,你到哪裏去?你別這樣!媭兒……”呂母撕心裂肺地叫喊著,呂媭卻頭也不迴地奔跑著,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呂母見孩子跑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狠狠地捶著地麵,嘴裏不停地數落著,“我怎麽這麽命苦呀,兩個女兒的命怎麽就這麽相同呀,蒼天呀,你到底是為什麽呀?我一向敬重與你,你為何對我不公呀!天呀……”


    呂文見她這般號叫,忙上前扶起她,輕聲地說道,“你呀,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這般脾氣呀,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你怎麽能這般數落她呢?算了吧,由她去吧!”


    哎呀,呂文呀,枉你還說自己會看相,你怎麽就沒把你日日夜夜共枕眠的妻子給看準呢?你這會兒鼻子裏插蔥,是不是自討沒趣呢?隻見呂母猛地將他的手甩開,惡狠狠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你看看,你非要看什麽相,你看的都是什麽相呀,呂雉嫁給了一個輕薄的劉季,呂媭又與一個有妻之夫好上,你這都成什麽樣子了,難道我的女兒就隻有這種苦命的日子嗎?你這老不死的,還生怕自己的女兒嫁不出去,還主動找別人,人家不願意娶,你還要去找薑縣令幫忙,你這不是老糊塗了嗎?我恨你!我和你沒完!”


    呂母一邊數落著呂文,一邊拚命般地將拳頭打在了他的身上,將她心中的不平與委屈,一古腦地發泄在了呂文身上!


    一起種地,兩家合夥,除了老伴兒,不分你我。少年夫妻老來伴,人到老了,隻有自己的老婆老公才是可以依賴的。這話還真說對了,任憑呂母如何捶打,呂文始終不離不棄,還在那裏攙扶著她,因為那是他的老伴兒呀,老伴兒老伴兒,老來的伴,任憑那是隻母老虎,也同樣是伴兒呀!


    “好了,兒女自有兒女福,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這路是她自己選的,以後也怪不著別人,隻要她能找到終身依托之人,就算吃點兒苦,受點累,那又算得了什麽呢?”呂文不停地安慰著他妻子。


    什麽跟他沒完,什麽死給他看,那都是女人說來嚇死人的,漸漸地,漸漸地,呂母停下了哭泣,停下了吵鬧,可眼淚還是不停地流著,孩子,自己的孩子離家出走了,她現在傷心已經不是孩子不聽話了,而是孩子的安危問題,“也不知她獨自一人,會到哪裏去呢?”


    呂文心裏十分清楚,呂媭除了到樊噲那裏,又能到哪裏去呢?他淡淡的說道,“你呀,刀子嘴,豆腐心,剛剛還在衝她發脾氣,把她吵走了,現在你卻在這裏為她擔心!”


    呂母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擔心她,又有誰擔心她呢?”


    母親永遠是母親,無論她作出什麽樣的決定,她永遠無私地為自己的兒女著想!至少她的出發點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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