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說過,來搶救翁淵的是他的徒弟閻大夫。閻大夫迴家後也沒有閑著,他馬上翻書查找有關醫治刀傷的書籍,然後翻箱倒櫃,找尋放在角落的一些昂貴藥材。

    天一大早,他就約上一個兒子,去百崖山的懸崖采摘兩種稀有草藥,還差點掉下懸崖呢。迴家後把草藥搗碎和好。

    就在寨主演說剛完畢的時候,他再次來到師傅家中。他輕輕解開師傅頭上和其它地方的紗布,見師傅奄奄一息的狀態,好裏好一陣酸。在場的人們也瞪大眼睛,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一陣難過。

    閻大夫把和好的草藥細心地給師傅敷上,然後包紮起來。並親自開好喝的藥粉,喂師傅喝下。人們看著如此細心的閻大夫師傅,也心裏歎服。但是,沒有人知道,他腦子裏正在翻江倒海。

    副寨主也出來補充了幾點,並表示自己一樣拿出五十兩銀子捐獻。同時,他覺得,這麽多人在一起,什麽事情也無法一下子弄清楚。加上這事可能有說不出口的地方。

    副寨主決定令辟蹊徑,勸所有人暫時離開,讓他們家人先商量一下。他一提出,大家都覺得這主意好。

    過了一會,屋子裏就隻留下翁淵一家四人。

    大姐,說吧,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老二說。平時,姐弟都喜歡互相叫大姐、老二、老三這樣親昵的代稱。

    放下心來,大姐,我們想你這事沒有過錯。就算你有點過錯,我們也會和你分擔。老三說。

    大姐不但沒有過錯,而且同樣是受害者。大姐露出一抹求助的目光,神情帶著無盡的哀怨。

    說吧。

    大姐你說吧。有我倆在,你別怕,多大的風浪也能挺過去!兄弟倆幾乎同時拍著心口。

    我,我…….大姐欲言又止。這事有點讓她難於啟齒。

    從大姐的眼神中,兩兄弟心裏幾乎蒙上更深沉的陰霾。事情要比眼前看到的會更加嚴重。

    大姐,別驚慌,你先喝杯水。老二斟來杯熱水。

    翁妙夢這時才覺得好象是大半天沒有喝過水,沒有吃過飯。拿起二弟斟來的一杯熱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

    先別急,讓我想想,現在先做飯吃,吃了有力氣才好說話。

    兄弟們一起張羅,很快就把一餐家常便飯弄好了。

    我們菜多菜少也弄杯吧,壓壓驚,二弟提議。

    因為他們家有個習慣,其一,他們醫藥世家,認為喝點酒對身體是有益的,二是不管是高興事,傷心事,難事,如果喝上一杯,可以提振情緒,該高興的就盡興,該找出答案的就找出答案。

    常常如此,幾杯下肚,問題就找到了答案。要知道,當時民間喝的酒都是低度酒。

    大姐,我敬你一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是處事不亂。二弟的意思是,她還能堅持著,沒有昏倒下去。

    大家一飲而盡。大姐還是沒有說那事的意思。

    我也敬大姐一杯,大姐是我們的榜樣,三弟說得有點拍馬屁。

    大家又一杯下肚。一杯杯飽含著親情的酒,帶著信任和支持,給大姐增添了力量。

    我也敬兩弟一杯,敬大家信任大姐,心中裝著大姐。大姐那悲傷的臉色逐轉平和。

    飲,讓我們多喝幾杯,將悲傷去掉,將煩惱衝去,將委屈撫平。二弟比他倆多讀三年中學的書,有點文質彬彬的說。

    大姐說吧,我們真的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支持你,不管什麽風什麽浪,我們一起麵對。二弟又開始擂心口。

    說吧,大姐,老二說得非常對。老二的文化好象又提高了一個層次。老三把玩笑拿了出來,好讓大姐真的能敞開心扉。

    大姐端起酒杯,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鉚足勁,一古腦兒地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倒了出來。

    他媽的,閻虎和閻侯這兩個畜生,居然想強暴我姐,更嚴重的是把我們父親殺至重傷,我們宰了他們!二弟雷霆之怒地說。

    宰了他們!三弟怒發衝冠地吼道。

    他們邊說,真的邊去尋找菜刀什麽的工具。

    二弟動作快,拿起斧頭,立馬開始向外衝。

    且慢!副寨主,也就是他們的同宗三叔走進屋裏,用雙手攔著他倆。這事得從長計議。

    三叔的的到來,無疑在他們氣得發昏的頭上,澆潑了一盆冰水,讓他倆氣惱得熾烈的頭腦,頓時間清醒了好多。

    副寨主說得對,估計這兩個家夥早就逃之夭夭了,現在去哪找他們呢?大姐接上話題說。

    對啊,我為什麽就這麽蠢,這麽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得?老二拍著腦門自責道。

    唉,真的成為了馬大哈,居然幹此傻事,老三一屁股坐下來,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們倆人就這樣拿著刀,在全寨上下到處亂闖,人家就會把我們當做大傻瓜,真是個蠢豬。

    突然,躺在床位上的父親啊啊地大叫了幾聲。大家都驚訝了,一天下來,父親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現在是不是父親傷勢好轉,叫喚他們過去說話?

    於是乎,一幹人等,立馬衝到父親床前。一看,父親的樣子非常的痛苦,嘴巴動了動,好象要說什麽?

    快叫閻大夫來,副寨主想到了什麽說。

    其實,他們三姐弟都不同程度跟父親學習過醫術,並在實踐中也稍有收獲。

    大姐因為家務繁忙等原因,隻重點學習了針灸和按摩,老二學得較多,較全麵學習方方麵麵的知識。但是,如此嚴重的傷勢可從來沒有接觸過,而且能讓人起死迴生的藥現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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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老二根據父親目前的情況分析,覺得傷情已到了極端難以迴轉的地步了。

    老三因為外出多讀了三年中學,才迴家半年,隻學到了點看常見病和簡單用藥的皮毛知識。

    他們三人的醫術無法擔當得起如此重大的責任,還是去請跟隨父親多年的閻大夫來處置更為妥當。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了,大姐覺得自己最為年長,應該當機立斷。

    去,快請閻大夫,大姐連忙吩咐兩兄弟。

    兩兄弟飛快地跑到閻大夫的家裏,硬是把熟睡中的閻大夫給叫醒。閻大夫趕忙提上藥箱,三人一齊飛奔到翁淵的床前。

    閻大夫馬上望問聞切,好一陣忙乎。他嘴裏輕輕地唿問,師傅,師傅,你覺得如何呢?

    隻見師傅艱難的點下頭,嘴巴輕輕地動了動。

    應該是想要說話?

    閻大夫一邊把脈,一邊觀察,發現他的脈搏比原來更弱了,幾乎難以觸摸,而且跳一次停三次。

    這是危象脈!

    怎麽不危呢?流了一屋子的血。在當時的年代而且加上是偏遠山區,不可能有給傷者輸血這樣的救搶,因此無法補充失去的血。

    眾人看到如此危急的情況,唿啦的一下子,床前幾乎擠滿人。大家都為翁大夫的安危捏一把汗。

    叫,叫……快叫……翁大夫居然開口說話了。

    驀然,閻大夫先是一驚喜,但很快就領悟到是怎麽一迴事了。有些醫學常識的三姐弟,心裏也明白,父親在臨終前有話說。這應該是醫學上說的迴光反照吧。

    人們在閻大夫和三姐弟的勸說下,都自覺地離開了屋子。

    翁大夫的嘴繼續在動,麵色有點紅潤,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傷很輕的人。手也微微地動了幾下。

    “來,來…來到我這裏。”翁大夫這時候居然似正常人一樣說話,他的腦子一道靈光閃動,一行清晰的語言唿之欲出。

    “我作了個夢,你們的媽媽在向我招手,說那邊也不錯。但是我還未能完全放心你們,因為你們都還未成家立業,這個仇報不報你們看著辦”,翁大夫有點氣噓噓。

    “你們,你們在這裏是難以生存的了,但夢中有個高人對我說,你們應該離開這裏,出去好好磨練,走出大山,隻要能堅持,就能到一個仙境似的地方,讓你們三人都能成家立業。

    那高人還說,要專心尋找,最多時間在一個月左右。如果超過時間,你們的腦子就會模糊,那仙境的地方就會隱去。萬萬記得,一定要三姐弟不分離……”

    說完這些,翁大夫就頭一歪,溘然而去。

    翁大夫的溘然去世,使聚集在這裏的數百村民哭天搶地。人們竟不敢相信這麽好的一個人,說被人打傷就打傷,說去世就去世。

    翁大夫的葬禮也當是當地最高規格的。大家出錢請喃嘸佬喃嘸了一天一夜,然後選擇了一個風水寶地安葬了他。

    姐弟們披麻戴孝了七天。

    但是,整個過程都沒有見寨主的兩個兒子現身,人們對他們的懷疑更重了,同時覺得寨主這個人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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