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戌年乙亥月丙子日,天際眨了眨蓬鬆的睡眼,漸漸露出旭日的光輝,薄薄的輕霧在街道上徘徊,隨著風的移動慢慢淡化開。警察局警長歐陽誠早早的起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到c市的警察局去。這個警察局雖然不大,是一套兩層小樓,比較簡陋,但有足夠的警力,且辦公設施齊全。歐陽誠一到警察局便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隨手將公文包甩到一邊,抽出雪茄在桌上敲了敲,塞進嘴裏,又在衣袋裏亂摸一通想找打火機,卻無果。

    “陸磊,陸磊,拿個打火機來。”這個人以前不叫陸磊,名字是他父母後來改的,原名叫陸子聰,因為算命先生說他五行缺土,需要在姓名中補救,所以取一“磊”字。陸磊身板很高,站直了要比歐陽誠高出半個頭,但他比較清瘦,兩眼深陷,臉皮略泛黑,手指粗糙的像老舊的砂紙。陸磊在各位同事的心目中,可是個會做事的人,歐陽誠就讓他對相關案件的資料進行收集與整理。

    “是。”陸磊從自己衣袋裏拿出打火機,小跑過來,準備遞給歐陽誠。

    “再倒杯茶。”

    陸磊停下,又轉過身去給歐陽誠倒茶。

    “警長,茶。”陸磊畢恭畢敬的端著。

    歐陽誠白了他一眼:“放著吧。“說完把雪茄遞過來,陸磊連忙躬身給歐陽誠點著。

    “歐陽警長。”辦公室門口有人叫道。

    “歐陽誠斜眼看了下,說:“陸磊,你先忙去吧。”

    那人找了一個凳子,掇到辦公桌前,與歐陽誠麵對麵坐著,陸磊也給他倒了杯茶。

    歐陽誠歪斜著身子,吐了個濃厚的煙圈,漫不經心的問:“你誰啊?找我有什麽事?”

    “嘿嘿,警長,鄙人周源聖,想請您救救我的小舅子。”這個人名叫周源聖,高個子,尖臉,一雙渾濁的老眼上頂著兩撇尾尖帶白的長眉,身穿一件灰棕色長衫,並且帶有淡淡的鬆香味,歐陽誠一眼看去,覺得他像個有學識的人。

    “你小舅子誰呀,犯了什麽事?”

    “我小舅子叫周海成,昨天與別人遊戲的時候,鬧了點矛盾,結果幾個同伴二話沒說就動手打他,最後局裏的兄弟反倒把我小舅子抓到這兒來了,本來事情是對方先挑的,動手也是——”

    “你急個啥!我看看案例記錄再說,你小舅子是什麽時候抓來的?”

    “就在昨天下午。”歐陽誠找出本月的案例記錄,隨便翻了兩頁,周海成三個字便映入眼簾,歐陽誠草草的看了下,說:“周源聖,你不老實人啊,沒說實話!”

    “歐陽警長,此話何意?”

    “哼!你小舅子明明是賭博出千,被其他賭徒發現,可他當時竟不承認,還主動向其他賭徒大打出手,這分明是故意生事,擾亂社會治安!”

    “歐陽警長,歐陽警長。”周源聖的屁股似被針刺般,立馬站起來,走到歐陽誠旁邊,哈著腰細聲說:“我小舅子他不是故意的,是那幾個賭徒想敲詐他。”周源聖說著,兩手時不時作無奈狀。

    “敲詐?胡說八道,你無憑無據還在這信口雌黃!來人啊,送客!”歐陽誠說完又塞一支雪茄嘴裏。

    “歐陽警長,歐陽警長,凡事好商量,凡事好商量。”

    “陸磊!火。”

    “不用,不用,我這兒有,我這兒有。”周源聖連忙從灰長衫裏摸出個精致的打火機,給歐陽誠點上。

    歐陽誠瞟了他一眼,說:“你想怎麽個商量法。”

    “當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周源聖轉動著眼珠環顧四周,覺得並無其他目光注意這裏,才從他那長衫口袋裏摸出兩疊花花綠綠的票子,緩緩的塞進歐陽誠中山裝的衣袋裏。

    “坐吧。”歐陽誠正眼瞧了一下周源聖。

    “好。”周源聖內心一喜,連忙退到歐陽誠對麵的位子坐下。

    這時,歐陽誠把手伸進荷包摸了摸,覺得裏麵的那兩疊東西並不是很“厚重”,頓時內心便有幾分不爽,臉色稍稍增添了點淡墨色般的陰沉。他深吸了一口煙,又將煙蒂輕輕撣到煙灰缸裏,才說:“你放心,你小舅子的事我記下了,迴頭我和局裏的人商討商討,再說,行不?”

    “那要商討多少時間呢?家裏有事,還等著他迴去呢。”

    “這個……可就說不準了,你小舅子是賭博加蓄意生事,嚴重擾亂了社會治安,處罰可不輕啊,所以……”

    “噢,歐陽警長,我這裏有件證物,能證明我小舅子沒有那些不良的行為。”周源聖說罷,又在辦公桌上放了個東西,直接推向歐陽誠。

    東西是用藍布包著的,長長正正,弄得聽嚴實,卻還是微微的露出了“證物”金燦燦的一角,歐陽誠不免有些激動,因為他一眼就看出那東西是幾根分量十足的金條子。

    “哈哈哈……周先生,你也太見外了。”歐陽誠臉上的淡墨色立馬在周源聖呷一口茶之際隱退而去,隨之凝上酷似彌勒佛般會心的笑容,語速輕緩且平和的說:“你小舅子隻是有點冒冒失失,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最多就是在下午商討完,晚上就會有結果。”

    “恩……”

    “你也不要急,這事我會處理的。”

    “好,那就多謝歐陽警長。”周源聖向歐陽誠拱拱手。

    “歐陽誠!局長的一聲喝倒把二人嚇了一跳。局長名叫曹強,人還很年輕,才三十出頭,可辦事卻很老練,他比歐陽誠稍矮,濃眉大眼,高鼻梁,寬嘴,肚子挺而圓,他是這警察局最胖的一位,人送外號“曹大胖子。”今天曹強警服革履,打扮的很精神,似乎要見什麽人。

    歐陽誠見局長過來,便迅速伸出左手抓過桌上的東西,猛得塞進自己的荷包,這之間還因為手與衣服的摩擦而發出輕快的刺溜聲,他又將右手緊緊壓在案例記錄上,此等工作已在局長過來之前完成。

    “局長,坐。”歐陽誠讓位,並給局長遞上一支雪茄,同時也丟給周源聖一根。

    局長把雪茄夾在手裏靈活的玩弄,問:“這位是誰,有什麽事嗎?”

    歐陽誠走到周源聖旁邊,周源聖立即讓座,歐陽誠坐下,說:“這位是周源聖周先生,昨天抓來的周海成是他的小舅子。”

    “你有什麽事嗎?”

    “恩,我——”

    “他就是想探望探望周海成。”

    “周源聖啊,你就不用探望了,你小舅子現在是特別人物,不能隨便探視。”

    “什麽?歐陽警長,這……這這……”

    “這什麽這,你就先迴去吧。”局長不經意的說。

    “可是……”

    “可是什麽,叫你迴去你就迴去,有什麽事以後再說!陸磊,送客!”歐陽誠沒好氣的說。

    “你……”

    “周先生,請吧。”陸磊走來,示意周源聖出去。

    周源聖怒發衝冠的走到門外,甩手地將歐陽誠給的雪茄狠狠地摔到地上,煙絲如被風吹散的深黃色細小花瓣,頓時散落不少,周源聖牙咬地直響,並從喉部迸發出一句惡毒的言語:“真是條隻吃肉,不放哨的狗。”最後他在警局門前吐了幾口口水,才忿忿然離開。

    警局辦公室內,歐陽誠仍與局長曹強麵對麵坐著,抽起雪茄,兩人還時不時的吐出幾個煙圈,頓時頭頂便飄搖起淡藍色煙霧,正如蟬翼般柔且薄的絲帶在微風中輕舞。歐陽誠將長長的煙蒂隨手撣到煙灰缸裏,說:“局長,那個 周海成到底有什麽特殊情況啊?”

    “哦,我來就是要和你說這事的,你暫時別讓其他人探視他,包括他的親戚和家人。”

    “他不就是惹了點事嗎?罰點錢就行了。”

    “你知道他把誰打了?他竟然把龍堂的人給打了啦!早上我被請到龍堂,那兒的人叫我們秉公處理,你說能秉公處理嗎?”

    “那該怎麽辦?按龍堂的意思關周海成幾個月。”“恩,關幾個月。”曹強摘下大蓋帽,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不行,關幾個月太便宜他了。”

    “幹脆,就按賭博打架,有意擾亂社會治安的罪名,關他一年。”

    “恩。不錯,就這樣辦,誰叫他膽大包天,竟敢惹龍堂的人,太不象話了,就關周海成一年,也殺殺他的銳氣。”

    “好。”

    “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我還要出去一下。”曹強說完,戴起大蓋帽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

    “局長。慢走。”

    曹局長怎麽能慢走呢?曹局長的腳步可是匆忙的,走起路來屁股上的兩扇肉很有節奏的一搖一晃,他為何如此之急呢?因為早上在龍堂,那裏的人於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情況下,就如周源聖給歐陽誠金條時那樣,給了曹強一大疊票子,他正急著迴家準備好好數數呢?

    遼闊的天空中匍匐著一簇簇被落日渲染成如燃燒起熊熊烈炎般的雲朵,c市橋下的河水滿盈盈的,照在赤紅色的夕陽之下,浪濤像頑皮的孩子似的跳躍不定,水麵上波光粼粼,浮起一片耀眼的金黃,漫如一條被美人舞起的赤練。

    天色漸漸暗了,煤黑色在天空這麵牆紙上鋪了濃厚的一層,又有許多閃亮的星星隨意鑲嵌著,使其不顯得空洞。歐陽誠下班了,c市警察局裏的工作幾乎讓他每天都帶著疲憊的身軀迴家,歲月的刻刀不知在他的臉上劃過幾許皺紋,簡約古樸的中山裝穿在他身上已有些時日了,腳底那雙名貴的皮鞋早就失去夕日的光澤,大概稱之為自甘墮落,深棕色的鞋底與汙泥鬼混著,使得歐陽誠走起路來有一種粘粘糊糊的感覺。

    歐陽誠慢慢的在橋上走著,擺出一副悠閑的姿態,跑調地吹著當時闊老爺們最喜歡的“名曲。”忽然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哢哢哢……很清脆,是皮鞋弄的,且連續不斷而又快速的傳進歐陽誠耳朵裏,他覺得聽起來比較熟悉,似乎是以前經常聽到的,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唉,老二——二哥,等一下。”一個梳小平頭,矮且瘦的年輕人向歐陽誠跑來。

    “喲,是你呀!難怪腳步聲兒這麽熟,什麽事啊?”

    “二哥,不好了!大哥與龍堂的人鬧事,他被抓到警察局去了。”

    “什麽。”歐陽誠如遭晴天霹靂,疲憊的心情頓時被他突來的焦急所代替,無神的眼睛立即瞪得大大的,剛才悠閑的姿態也亂了,腦子豁然間清醒,他冷靜下來,追問道:“大哥怎麽跟龍堂的人搞起來了,抓到哪個局子裏啦?”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是下午三哥告訴我的,好像抓到你那兒去了。”“我那兒?”歐陽誠有點疑惑。

    “是吧。三哥叫我對你說一聲,你好通融通融啊。”

    “好,我知道了,迴頭你跟老三言一聲,這事我記下了,你吃飯沒有。”

    “吃了兩籠包子……二哥,要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忙去了,大哥的事你注意點。”

    “恩,好,大哥那兒我明天去看看。”

    “行,我走啦。”這個人名叫莫遷,是歐陽誠結義的好兄弟,歐陽誠的大哥是劉長平,三弟叫上官月。歐陽誠迴頭望著莫遷遠去的背影,心裏有些茫然了,等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平線前時,歐陽誠才大步流星地往家的方向走,他心裏雜亂極了,唯一想做的就是早早吃飯,早早睡覺,好在明天弄明白大哥的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歐陽誠偶然間的抬眼,此等美景映入眼簾,行走的速度也隨之稍稍放慢了些,幾絲惆悵,幾片憧憬也隨之而來。呆立幾分鍾後,歐陽誠才慢慢裏去。

    夜幕逐漸淡化開去,一輪新日又從東方升起,鬧鍾的叮當聲將歐陽誠從夢中拉迴。正好是七點鍾,歐陽誠麻利的穿好衣服,夾著公文包匆匆下樓,在小攤前簡簡單單的吃完早餐後,就叫個黃包車把他送到警察局去,並一路上不停的催車夫拉快點。

    局裏和往常一樣,隻不過通宵打牌的人沒有倒在桌子上打瞌睡,仍強打著精神瞟著桌上的幾張紙。歐陽誠見早晨沒什麽事,就叫人把監獄長劉樹生喚來,自己則先把雙腿架在桌子上,傾斜著身子,再慢條斯理的抽著雪茄。

    “報告,”這粗獷的嗓門讓歐陽誠注意了一下,頭微微挪了幾度,卻無法看清那人的臉部輪廓。

    “進來。”歐陽誠輕聲叫道。

    “是,警長,找我有什麽事?”高大的塊頭,黝黑的臉搭配濃墨色的眉毛和犀利有神的大眼睛是最好不過,一身黑白點綴的警服潔淨如新,厚實的皮鞋擦的蹭亮,給人的感覺隻是他精神能幹,並不表現出憨笨。歐陽誠正視了他一眼,就放下手裏的雪茄要求去監獄。

    兩人走的很快,其實是劉樹生在追歐陽誠。來到囚犯室門口,歐陽誠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直竄入他的鼻子,使之顯得有幾分窘態,劉樹生倒是習慣了這裏,忙請歐陽誠進來。歐陽誠走了兩步,無意間想出了點俏皮話,張望了一下四周便說:“牢房深深深幾許,灰塵堆積,老鼠沒法數。”

    劉樹生聽了嘿嘿的笑著,淺淺的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樹生,你知道這首詞?”歐陽誠問。

    “嘿嘿,我隻是略懂點皮毛,那兒敢跟警長您比啊。”劉樹生答道,臉上掛著一絲笑意。

    “你背背看。”

    “好,我胡亂背,您別見笑啊,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不錯。”歐陽誠表示讚許,他沒想到一個管牢房的人居然也懂點唐詩宋詞。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那個淚眼……問……問問……”劉樹生摸著腦袋,始終想不出下句是什麽。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歐陽誠見他吱吱嗚嗚的,索性說了出來,但猛然間想起來此的目的,就補問了一句:“怎麽還沒到。”

    “快啦快啦,就在前麵。”

    “歐陽警長,歐陽警長,我是冤枉的!”這陣刺耳的喊叫聲不免讓歐陽誠感到厭惡,他不滿的問:“這人是誰啊?”

    劉樹生連忙說:“這人就是周海成,局長吩咐過要小心看管。”劉樹生把臉朝向周海成的牢房,怒聲喊道:“你叫什麽叫!再叫我弄死你!”

    “樹生,別理他,我們走。”

    “歐陽警長,歐陽警長,我是冤枉的……”

    “真是沒辦法……到了,就是這裏。”劉樹生將牢房鐵門打開,歐陽誠便邁著大步走進去。

    “大哥,是你嗎?大哥?”歐陽誠急切的問。幾處路燈雖然高吊在房頂,可黃暈的燈光卻無法將牢房內部窺探個究竟,在歐陽誠眼前隻有些昏暗的大意罷了。

    “啊?二弟,好兄弟,你來了。”這個人就是劉長平,沉重的手銬和腳鐐拖地叮當作響,內衣烏糟不堪,頭發雜亂且摻裹著灰屑,眼睛暗淡無光,然而門外的人卻讓他看得格外激動,雙眼似能透出光芒。

    “對,大哥,我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被弄到這裏來了?”

    “咳,一言難盡啊。”說著劉長平慢慢轉過頭瞧了瞧歐陽誠旁邊的劉樹生。

    歐陽誠有所會意,對劉樹生說:“樹生,你去門口盯著,沒經我的同意,誰也不準放進來。”

    “是。”等到劉樹生走出囚犯室,歐陽誠就降低了嗓門,接著問:“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兄弟,不瞞你說,我無意間知道了龍堂的重要機密,才誤中他人奸計被弄到這兒來。”

    “什麽機密?”

    “昨天下午,我在茶館喝茶,稍坐了一會兒,結果發現幾個人神情慌張鬼鬼祟祟的,從茶館前走過,背後還帶著個黑木盒子,你的那位局長也跟著他們,我準備上去和他打個招唿,可他卻跟著這群人行色匆忙,立馬便閃進一條小巷裏,我估計曹大胖子遇到了什麽事,就也跟了上去。隨後,他們警惕的閃進一棟小別院。我就偷偷的扒在院牆邊上看著,發現灰布衣人正與一些穿和服的日本人交談,兩撥人說話聲音很小,似乎害怕隔牆有耳,但是不該聽的我也聽了,不該看的我也看了。灰布衣人拿出自帶的黑木盒子,十分費勁的將其打開,又從中提出一個深藍色袋子,他旁邊的灰布衣人剛從袋子裏拿出一棵鑽石,日本人就抽出武士刀動起手來,那刀法實在太快,一群灰布衣人措不及防,全被砍翻在地。等幾個日本人走出這棟小別院時,我趁機躲到一邊,之後再悄悄的跟著他們。”

    “那曹局長呢?”歐陽誠問。

    “沒看見啊,我進小巷後就沒看見他。”

    “哦。”

    “那幾個日本人速度急快地跑進了另一條巷子,在那裏,日本人又把鑽石交給了一個穿白衣服且留著長發的男人,之間還嘰裏咕嚕的說了好半天話,由於我躲藏的地方並不是很好,隻隱隱約約的聽到那個穿白衣服的人說:“我一定會把世界之鑽安全的交給堂主。”

    日本人隻迴了一句:“請代我向龍堂堂主問好。”說完,就各自散開。

    白衣人左右看了下,便也腳步急促的向巷口走去,因為鑽石現在在他手裏,我就跟在他後麵,可當我走到巷口的時候,覺得身後有陣惡風襲來,剛轉頭,頸部就一麻,我便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就在這兒,聽門外的獄管人員說,我是被龍堂的人送來的。歐陽誠,報紙上不是說有幾個人帶著一顆碩大的鑽石來c市拍賣嗎?”

    “對,這事兒我聽說過,那顆鑽石好像叫世界之鑽,知道他的人都稱wd(world-diamand)……你剛剛不也說過嗎?”

    “恩,就是這個wd,那個白衣人已經把它搞到手,準備交給龍堂堂主。”

    “什麽,他要把鑽石交給龍堂堂主!”歐陽誠大吃一驚,他知道龍堂是何等厲害,搶走鑽石的幕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歐陽誠冷靜下來,說:“二哥,你先安心在這等一會兒,我一定會把你弄出去的。”

    “那就有勞兄弟你呢。”

    “大哥,你這話也太見外了吧,要是沒什麽事情需要交代的,那我就先走了啊。”

    “行。”

    “我會吩咐獄裏的人好好照顧你。”

    “恩。”

    隨後,歐陽誠同劉樹生離開了監獄。站在獄外,舉頭四望,湛藍的天空上白雲朵朵,溫和的陽光肆意的照耀在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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