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海東走過來的時候,林霄也在打量著這個在北海市地頭上,黑白兩道都能通吃的石家掌舵人。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石海東的時候,雖然他身材高大,但氣息卻並不彪悍,他衣冠楚楚,給林霄的感覺很儒雅,像學者更多過於像商人。


    但就是這種人,才處處透露著危險,一雙毒蛇般的雙眸,不時就會閃過幾絲陰冷冰寒的光芒,仿佛隨時會擇人而噬。


    “石老板。”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謝雲景也淡淡地迴了一句。


    石海東點了點頭,沉聲道:“謝中校,在下管教無方,讓不孝子到處惹是生非,還惹惱了諸位,實在罪大惡極。不過請念在出不孝子初犯,還肯網開一麵。”


    “初犯?”


    眾人都啞然失笑,這石海東還真敢說。


    謝雲景的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冷笑,道:“石老板,剛才我們通過話,你在電話裏可不是這麽說的啊,你當時可是要求親自嚴懲我的弟兄們,你兒子哪罪大惡極了?”


    “當時我不了解情況。”石海東麵不改色,道:“不過後來我又和劉局交流了一番,才知道犬子惡跡斑斑,罪行累累,所以我立即趕過來,向諸位賠罪。”


    “你都知道是惡跡斑斑了,賠罪就行了?”謝雲景淡淡道:“天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我也不想認這個混賬的不孝子。”石海東一歎,道:“但他是我石家的繼承人,我就這麽兩個兒子,沒有辦法,必須要出麵幫他。謝中校,此事到底怎麽解決,你說句話吧。”


    “你兒子得罪了我的兄弟,你自己去和他說吧。”謝雲景冷笑道:“如果說不通,那我就不客氣了,帶迴部隊。”


    “犬子現在身受重傷,要不先送去醫院?”石海東眼神不留痕跡地看向了地上的石破天,眼神裏又是憤怒又是心疼的。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謝雲景聲音陰沉了下來,道:“我選擇此刻見你,是看在你作為一個父親,好歹還有點親情良知的份上,不忍拒絕罷了。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如果說不通,那我馬上就收隊走人,想要你兒子,到時候來部隊取人吧。”


    “別,別!”


    石海東心中一驚,自知他那點套路在謝雲景麵前吃不住,忙擠出一個笑容,道:“謝中校,不知犬子得罪的是哪一個兄弟?”


    “自己看。”謝雲景冷笑道,“機會隻有一次,認錯了就別怪我了。”


    石海東心中大怒,這謝雲景,也太蠻橫不講理了。


    不過縱使憤怒,石海東還是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畢竟他在北海市的身份地位,任何頭銜,在眼前這個煞星麵前都不頂用。


    石海東看向了馬躍等人的方向,後者幾人的臉上都麵露冷笑之色,既然不答話,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


    在場二十多個人,到底石破天是得罪了誰,石海東根本分析不出來。


    而一旦他認錯,謝雲景恐怕不會再給他講道理。而要是被帶迴了部隊,他兒子就算再出來,恐怕整個人也要廢了!


    石海東身體不動,臉上卻變幻莫測,腦海中轉過數個念頭。


    見他悶不做聲,謝雲景耐心頓無,冷冷道:“石老板,我們的時間有限,這麽多人等你一個嗎?”


    在場這麽多士兵,光是氣場就足夠嚇死人,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哪怕是石海東這樣的人物,也不自覺的額頭冒汗。


    就在這個時候,石海東忽然像是做了什麽決定,隻見他踏前一步,一字一緩地說道:“諸位英雄,是在下無能沒能管教好犬子,才惹出了這樣的事端,想必今日犬子遭此重創,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請諸位寬恕,容我帶迴,嚴加懲治!”


    話落之後,石海東麵露掙紮之色,隨即忽然做出了一個在場所有人都驚愕的舉動來!


    “噗通!”


    這個在北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竟是在這一刻雙膝一彎,朝著林霄等人的方向跪了下來!


    原本還有些許掙紮羞辱之色的石海東,在跪下之後,臉上也終於歸於平靜,沉聲道:“所以,在下鬥膽請求各位,懇請諸位饒過犬子這一迴!”


    這一跪,猝不及防,驚天動地!


    就連林霄也豁然動容!


    為了自己的兒子,像石海東這樣的身份,居然說跪就跪!


    石海東雖然有兩個兒子,但小兒子十分不成器,隻有大兒子有魄力有能力,是他最理想的接班人。如果現在他保不下石破天,那他石家從此後繼無人,所以,他必須要做點什麽!


    而因為不清楚到底要和誰求情,石海東一咬牙,隻能出此下策!


    不,這個不叫下策,這是他如今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無論是林霄,還是馬躍,或者是謝雲景,他們都沒有辦法拒絕一個父親的雙膝跪地!


    梟雄!


    這才能在黑白兩道都通吃的梟雄!


    大丈夫能屈能伸,石海東完美的詮釋了一個大家族掌權者的魄力!


    而這樣的敵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謝雲景沒有說話,馬躍也沒有說話,他們似乎都沒有從這一幕的震驚中迴過神來!


    “石總……”


    石海東身旁的保鏢麵露驚駭之色,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彎身便想將石海東給拉起來。但石海東巋然不動,反而低下了頭,像是等待審判結果的囚徒。


    馬躍以及謝雲景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看向了林霄。


    不管石海東做得如何讓他們震撼,但隻要林霄說一聲不,他們依然不會放過石破天。


    林霄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起身,兩三步之後,來到了石海東的跟前。


    “石老板。”林霄站定之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石海東,緩緩道:“在你來之前,你小兒子石晨風,大兒子石破天,都想要廢了我。”


    石海東抬起頭來,看向麵前這個男人。


    林霄給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年輕。可當他仔細一看,卻又發現林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他那一雙瞳孔,像是一汪深潭般,深不見底,深不可測。


    兩種反差的氣質,再加上冷酷無情的表情,讓他忽然生出了一種恐懼感。


    在這短暫的對視中,這個男人帶給他的壓力,竟忽然間勝過了謝雲景,更勝過了四周的千軍萬馬!


    林霄就像一把從遠古襲來的劍刃,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古樸而鋒銳的氣息,狠狠撞進了他的腦海之中!


    石海東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下一刻,他終於忍不住,口中忽然噴出一道鮮血!


    “噗!”


    血絲成霧,灑滿衣襟。


    “怎麽迴事?”


    馬躍和謝雲景兩人都是滿臉驚駭和不可思議。


    石海東怎麽噴血的?


    “把你兒子帶走吧。”林霄忽然轉身,道:“不過如果再落到我手上,就沒那麽簡單了。”


    “是……是,明白了。”石海東聲音虛弱,低下了頭,不讓人看到他眼裏的恐懼。


    石海東站了起來,讓身邊的保鏢攙扶著半廢的石破天上車,隨即很快就開離了石堰橋。


    而馬躍迴過神來,看向了林霄有些吃驚地問道:“林兄弟,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麽?怎麽石海東噴血了?”


    “一種聲音的技巧而已,不過用了點巧力。”林霄淡淡道:“石海東隻是個普通人,他自然承受不住。”


    林霄撒謊了,其實他施展了神識,直接侵蝕了石海東的感官,所以才造成了剛才的一幕。但這種事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畢竟這個世界就連先天境的武者都沒有他作為修真者那麽強悍的神識,頂多隻是超過常人的感知力而已。


    林霄說得平淡,但在一旁聽到的謝雲景還是忍不住瞳孔一縮,心中一顫。


    這個男人,果然夠狠!


    哪怕是石海東都已經跪下了,也沒打算放過,依然收了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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