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四支隊伍角逐火把洞杯,分別是草根沒有派隊,兜陽隊,舍得隊,三七隊。明天的揭幕戰由草根沒有派隊對陣兜陽,如果草隊能戰而勝之,就會進入到後天的冠亞軍決賽。


    根據扒了摸從公務員大人那得來的情報,現在正練的是兜陽隊。考慮到是直接對手,大家稍微能夠接受人家封閉訓練的要求,不過冷靜下來其實也不太在意,隻是個別謹慎的隊員提出一種可能:“會不會找了專娃來?”


    更多的人嗤之以鼻:“這小小的文山鄉能有什麽專娃?”


    “文山鄉是沒有,如果是普者黑找的呢?”


    這下反對的聲音就更大了:“普者黑仙女隊可是唐朝球隊,如果是他預備隊的人要不要那麽掉價來打鄉裏的比賽?再說了,我們什麽水平,自己心裏沒點數嗎,真要打我們用得著他們?”


    “我說普者黑的專娃是說普者黑市裏打野球的高手,來掙點外快不稀奇吧?”


    “屁,獎金才好多點?開過來100多公裏,來迴油錢過路費都不止吧?一個隊的獎金夠不夠請一個人喔——”


    “嘿,你恰恰就說錯了!這個獎金還真他媽不低!再者說了,對付我們,丘北喊些搶手也夠我們喝一壺了——對了,你們剛才說什麽普者黑仙女的預備隊什麽身份來踢我們不嫌掉價,你們好像忘了,剛才對我們大巴發功的是誰了吧?”


    沒有人不知道,那是恐怖的召讚爸爸,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立時安靜下來。


    田崆倜卻想到一個等待的好處:“就在這等的話,那一會那什麽兜陽隊出來,不是正好看清楚?”


    他這麽隨便說說,沒想到,公務員不單聽到,當即做出解答:“碰不到,他們從出口處——對了,他們剛剛完事,你們可以進去了。”


    田崆倜心中一動:出口,難道是那塊板子?


    按照剛才的記憶和大部隊拉開十數米距離,已經能遙看那塊板子,便看到板子被推開,十餘人魚貫而出,心道:他們穿黃色麽?發給我那套好像是紅色,不會撞色嗎?


    其時,白頭翁正迴頭找他,看來正欲叫他的名字,搶在白頭翁出聲之前,田崆倜已經大幅靠近,白頭翁便即轉迴,自顧自朝前走。一旁的衛佳皇看在眼裏,尋思道:這份默契倒不簡單呢。


    入得洞內,樸鷲已經走到扒了摸身側,某方麵來說,軍師對大家都有救命之恩,即時的威望絕對是全隊最高,一路上大家避之唯恐不及,還有人怕軍師摔倒,毛手毛腳出手相扶。


    軍師經過這一世的曆練,適應能力明顯加強,被這些粗笨之人觸及體膚,不但不會太排斥,還能熟練借力。


    近身後,他問扒了摸:“這情形你好像有心理準備?”


    扒了摸聳肩道:“我們這種普通人從骨子裏就不相信這輩子能和一帆風順扯上關係,隨時在等待幺蛾子。”


    樸鷲恍悟:“所以你一定要堅持踩場——”


    說到這,發現少了個人,越過扒總背後如跗骨之蛆的王秋梅向後看:“核心怎麽不過來?”


    “核心是對的,火把洞杯什麽的走一步算一步,要緊的還是生鬥,盯著那四個人比明天的比賽重要多了。”


    樸鷲歎道:“可是連火把洞杯都贏不下來,人家憑什麽去參加生鬥?而且現在的情況,就算拿下了火把洞杯,他們大概率也會和我們劃清界限的——你笑什麽?”


    扒了摸哂道:“離了鍵盤,你變得不像你自己。”


    樸鷲沒好氣道:“所以是要我盲目樂觀嗎?”


    扒了摸搖頭:“你之前的心態就很好啊,管好自己便是——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還有臉說這話,就我沒有管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樸鷲心裏說,你還知道說啊,你豈止是沒有管好你自己那塊,完全就是欠一屁股爛債嘛!


    “我親愛的軍師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不是天下第一的北樸,也不是最特殊的南衛,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的主要任務也不是打雞血,最簡單的維係才是我的本職工作。”


    樸鷲似乎有些明白了:眼下沒有什麽自己能幫上忙的,扒了摸也是,所以兩個人不知覺地走在了一起。如果隻是現在的軍心來看,這火把洞杯的冠軍拿不拿踢完也是曲終人散,但如果要刻舟求劍,一開始就不要選擇抗爭,尤其是全天下人都不看好的抗爭。


    整個人放鬆下來,問扒了摸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既然禁止踩場,那公務員不跟進來嗎?難不成要搞釣魚執法,出現現行犯的時候,他再空降?”


    扒了摸又笑了:“軍師,你平日不會這麽囉嗦的,尤其不會做問道於盲這種事。”


    樸鷲無力反駁,他確實不該問,他這個第一智者都不知道,扒了摸又怎麽能夠知道?再者,等到了地,眼見為實,自然一切都明白。可是,他受不了了——受不了一路這麽盲目地朝前走。


    變得不像自己麽?像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盲目朝前走確實是自己不可能做的事。但是不可能變成了可能,所以他無法忍受,走的其實沒幾步路,他卻感覺踏上了漫漫征途,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隨便是誰,不管他是優秀還是愚蠢,答非所問也不要緊,隻要能迴答就好。


    歸根結底還是太弱小,或者說正處於人生最虛弱的階段,恐懼隨時都會趁虛而入,支配除了智慧一無所有的他。


    就在這個時候,花豬提問了:“扒哥,這洞以前到底耍什麽的啊?”


    “石鍾乳,潭水什麽的。”


    花豬皺眉道:“石鍾乳我還是認得到的,可是沒看到啊,一路上光溜溜的,就稀稀落落掛了些五顏六色的燈。”


    樸鷲居然被這個蠢蛋給激活了:“石鍾乳被挖了,清潭估計也給填了,走這麽久,原先的結構上看,再那邊一點,挖的和填的拚一起就是球場了。”


    扒了摸拍掌讚道:“這才是本隊最粗的大腿嘛!”


    見識過樸鷲鍵盤玩轉召讚的超神發揮,草隊上下這麽多人都把軍師當做天人,天人被花豬激得親自打總結,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聽到說球場是挖填出來的,登時都不淡定了。


    “真的在洞裏打嗎?”


    “這個通風狀況怎麽踢啊?要把人憋死啊!”


    “挖得再空,能有好空?稍微開個大腳就撞到頂頂上了吧?”


    賽事的名字就叫火把洞杯,踩點的坐標有指明是這個洞,那麽比賽場地在哪裏就唿之欲出了。


    可是沒人正視這個問題。軍師倒是想正視,可是事關火把洞杯的秘密比天機還難勘破,到後來,軍師比普通人知道的都少。


    但是,智者就是智者。逼到沒有辦法了,反而是他最先想明白。


    進了洞,踢個球,還想出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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