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佳皇他們都覺得東郊之戰是很有啟示意義的。


    那一戰,李閃乾的“那條線”在最後變得那麽滑稽可笑。


    他錯就錯在“那條線”是舊世界的線。天變了,還把“那條線”當寶的人,比刻舟求劍的人還愚蠢。


    這個世界,隻要你遇到對手,是沒有那條線的。


    所以他李閃乾險些被閹了,於航緣殘了,而劉黑媧死了。


    終場哨響起之前,千萬不要有驕傲這種東西。在東郊,職業足球的驕傲被踐踏成血淋淋的殘骸。自命固若金湯的體係在職業足球餘孽強硬的求生本能下迅速土崩瓦解。到了決戰時刻,引以為豪的技巧,速度,閱曆,一切都顯得那麽渺小。


    衛佳皇曾以為經典19已經把死鬥當中這個鬥字演繹到極限,直到看了東郊和今天的直播。


    東郊重點看下克上的被挑戰者。這個世界頭一迴看到,以舊世界的標準,處於弱勢地位的“上”。而“上”自己也知道自己屬於弱勢。


    於是衛佳皇看到了遠勝經典19的極限。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要這麽沒下限才能稱之為“鬥”。


    而今天,葡萄用他們超人的身體素質讓衛佳皇真正見識到什麽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世人所以為的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其實並不是。隻有葡萄人這樣半人半機械的怪物才無限逼近那個極限。


    到了現在,他也知道,誠如樸鷲所言,葡萄這才是“鬥”真正的樣子。


    別看定龐占盡上風,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被葡萄拉進溝裏。而且不在場上的外表確實很尷尬,有著足球大智慧的他保不齊真想刺激薄禮客他們獨立思考。


    樸鷲說的沒錯,葡萄這樣縣官現管的機製更適配這樣的實戰,所以,自己和扒了摸覺得葡萄的方向錯了,是自以為是的空想?


    屏幕上的畫麵突然切到定龐陣營。薄禮客借著關注賈實“療傷”,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小禁區內。


    高森和石潭兩位正經的隊長安之若素,並沒有怪責這位前德意誌大佬越殂代皰。小喇叭在喧囂的大環境下仍然把外表越罵越難聽的話清晰地傳了過來,薄禮客煩躁地吐了口痰,然後扒了摸和樸鷲就能看到他的口型一張一合,仿佛被消音,第一時間就看向衛佳皇:“聽得見他說什麽嗎?”


    正看得入神的王秋梅老老實實複述道:“這老匹夫真他媽嘴欠。你們沒聽見嗎?”


    樸鷲倒也不意外王秋梅也能有vip用戶體驗:整個人都是係出同源的小程序嘛,當然瞞不了他。


    同樣是vip用戶的衛佳皇便聽到石潭說話了:“就這麽辦。”


    薄禮客有些不可思議:“你剛才有認真聽我的話嗎?你確定可以照辦?”


    石潭白他一眼:“你不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一切號令聽你的吧,就這點破事——”


    薄禮客更不放心了:“不是,你嘴上答應沒意義,心裏有抵觸你們就說,我們就不這麽玩,就聽那老匹夫的,也是個辦法,反正鍋是他背——”


    石潭擺手道:“你不用多說了,這件事,我做主了——小高你有異議嗎?”


    小高本來就算有異議,打了那麽多飛機也沒好意思把那異議發表出來。


    薄禮客還是一臉不可置信:“你們真的不是像老匹夫說的,迫於我的淫威?”


    石潭冷冰冰的麵孔有疑似破冰的跡象,及時繃緊了臉道:“你都不相信你自己嗎?”


    薄禮客歎道:“老匹夫雖然說話的腔調可惡,但大部分都是實情。確實是把我拿掉之後,他們就其樂融融,打成一片。”


    石潭冷哼一聲道:“沒記錯的話,拿掉你之前,還是歐錦賽亞軍?之後歐錦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嗎?跟著的世界杯也不過是四強——”


    薄禮客一臉活見鬼的表情:“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幫我說話。”


    “我說的也不過是實情。”


    頓了頓,石潭就要拉擔架戲殺青的賈實,隊長大人如此屈尊,嚇得賈公舉跟個彈簧一樣,打地上跳將起來。


    撤迴了做姿態的手,石潭又看迴薄禮客:“還等什麽呢?打個總結吧,這些你當慣球霸的不會還用我來教吧?”


    薄禮客用才學到的禮節,生澀抱拳道:“承讓了。”


    這裏麵有涉及到定龐的軍事機密,衛佳皇不知道為什麽之前不管用的vip權限這時又能行了,便聽薄禮客訓話:“我們說好了,不能再用外表那套,差距那麽大,憑什麽我們要留一手?該怎麽踢,就怎麽踢!從現在起不管外表在場下說什麽,我們都當他放屁!就當這比分是平局,我們先拿下一個進球!就算最壞情況,大不了讓他們扳平,那時候我們再來調整也不遲......”


    這迴王秋梅乖乖閉嘴,是衛佳皇複述的,扒了摸歎道:“軍師猜的激將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軍師發現的問題,薄禮客們已經發現了。”


    樸鷲倒是無所謂:“無非就是看誰先進球,對雙方都公平。反而是讓葡萄沒有利用外掛取巧的機會了......”


    全場的噓聲中,定龐開始結陣。扒了摸他們發現外表又開始坐迴教練席,正美美地吸自己的雪茄。


    扒了摸這才反應過來:“按補充說明,場地邊點煙,這還不算褻瀆足球?”


    草根聯賽就有點煙給關80年的。


    樸鷲耐心為主公解釋:“按《規則補充說明》,對社會有傑出貢獻的特殊人群享有在球場邊上做自己的特權。”


    扒了摸想說要是特殊人群有誰的“自己”是野戰,難不成還可以在球場邊搞這麽辣眼睛的行為藝術?


    衛佳皇則在想神他媽的傑出貢獻,倒是舊世界的社會給老匹夫的供果更多,多到老匹夫自己都不好意思,迴國前吐了點出來。


    不過外表現在這樣享受生活的悠然狀態,倒是基本坐實了軍師的猜想——之前是真的做了一出好戲。演的時候聲嘶力竭雖然累了點,但演完以後輕鬆啊,全托管給薄禮客了。


    果然,再開球的時候,定龐的精神麵貌完全變了,不再搞些拐彎抹角的多餘套路,簡單直接通過中場,幹淨利落打到腹地。


    一時沒能適應過來的餘日感覺自己跟得有些吃力:“甘莫蘭把球停好,看來是要梳理下節奏——查密雅!我的天,硬突啊!”


    查密雅的變化太迅疾,黨葡鴒想犯規都沒能沾到,拉拉米和拉庫盆遝關門都沒把他關到,兩人相撞後,查密雅踉踉蹌蹌依然向前,得虧桂諮衝出來一個大腳踢出了邊線。


    “啊!”


    鏡頭給到了桂諮的血盆大口,怯生生的菜鳥門將被生活的壓迫,也想要在短暫的間隙扮演一下野獸,來宣泄自己長期以來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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