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鷲感覺得出來扒了摸和衛佳皇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正如自己對他們也有所保留。


    此刻,他就差沒直接點穿你們到底背著我在謀劃什麽,我們這樣還算哪門子的團隊,但他清楚以這兩人的聰明應該很清楚自己這番旁敲側擊等於是在掀桌子了。


    衛佳皇有些為難地看著扒總,心中在祈禱:千萬要守住啊,說出來有百害無一利,以他的剛愎自用,根本就不可能解釋通透,必然亂了全盤節奏。


    扒了摸先下手為強,一句話就頂迴去:“軍師,團隊最基礎的就是互相信任。我們現在各司其職,解禁前你得養精蓄銳,各項賽事,隻有火把洞杯是你的,草根聯賽我掌舵維持基礎運營,芭比兔是核心的,而我從旁協助。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操作的辦法你接受不了,也給你解釋不清,你也幫不上忙,能做的就是相信我們能贏,以及做好後續的鋪墊。一旦我們拿下芭比兔,才好無縫對接。”


    樸鷲沒有再理他們。


    衛佳皇有些擔心:有必要說那麽直接嗎?


    扒了摸則大大方方對核心使了個你就放心吧的眼色。


    場上,珠珠似乎找迴了火熱狀態,繼續各種神撲救。不過樸鷲已經看出他的局限性。論身手靈活,略矮小的珠珠甚至比花明還強,在撲救效果上和花明不相上下,雖然他身材較花明更短小,但彈跳能力找補迴來,但是他們在綜合身體素質上和甘胖子這種人又有質的差距,不論是身長,臂展,彈跳,爆發力都注定了,他們遇到真正的高手會被教做人。他們的所謂防守死角任意職業級別的球員應該都能第一時間打到,隻是因為草根級別的高質量射門,很難第一時間精準觸及防守死角區域,或因球威不夠造成的滯後,或因準度的缺失帶來的偏差,才給了他們技驚四座的機會。而樸鷲看到現在終於明白扒了摸所謂珠珠和花明的差距是什麽。按理說綜合實力上,珠珠和花明不相上下,但是花明遇到過的職業級別的對手顯然更多,導致他的危機意識比珠珠更強,他主動出擊的次數大大多於珠珠,一來速度確實是他的強項,二來應該是他知道自己站位的局限性。以前,樸鷲還以為他就是單純的冒進,直到今天看了珠珠的表現他才發現,原來這是一種習慣。花明不論對手強弱,都喜歡侵虐性的防守,並不是他不穩,雖然因為他的冒進葬送了本隊逆襲特斯拉車友會的最後一線生機,但總體來說他的主動出擊乍一看是一種外人無法幹涉的個人風格,實際上卻是比珠珠站在門線上吃自己反射神經福利的戰鬥方式更優的選擇,以及更高的境界。珠珠不但原地站著,而且不愛喊話。如果隻是在草根,其實無傷大雅,可是如果誌在天下,這就是找死。


    對於業餘門將來說,除非有李夏兵那樣的身體素質,站著就是慢性自殺,哪怕是素人甚至弱雞也有誤打誤撞用速度精度兼備的射門打到你鞭長莫及的時候,這不是打正就是,而是打中就是。對於職業球員和素人中的頂尖高手來說,在不設防的情況下,看準了你的站位幾乎打一個有一個。花明就是在實戰中充分認識到這點,養成了用瘋狂的出擊和高亢的喊話來壓縮對方射門空間的習慣。


    瘦猴樣的啞巴珠珠顯然還欠收拾。


    想到這的時候,珠珠挨了記所謂神仙球。其實隻是打到珠珠彈跳極限之外區域的時候,碰巧撞上了充分發力,弧線完美。珠珠橫移一步再跳,夠是夠得著了,隻可惜夠得著的是前一秒的球,然後球就入網了。


    “你們本來想讓他出戰芭比兔的?”


    扒了摸聳肩道:“沒辦法,花明主隊的隊長是韓單都盛時候的隊友。不到萬不得已,是真不想把他卷進來。”


    樸鷲便問:“那現在怎麽辦?”


    “豁出這張老臉了唄,別人不好說,花明必不可缺。不過嘛,火把洞杯就要多仰仗珠珠了。”


    樸鷲皺眉道:“未來是要主打珠珠麽?”


    “至少你的刷分大計主要靠他。別看珠珠那個悶葫蘆樣子,他可比花明好勝多了。”


    樸鷲心道:看出來了。剛才那次從門裏撿球,差點就要扔手套了。這點花明可比他淡定多了——是因為缺乏主隊意識嗎?


    又過了幾分鍾,銷魂蛋自擺烏龍。樸鷲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更奇怪的現象:“錢歌走了那麽久,這個幫主還這麽拚啊?把我們當第一主隊了?老扒你到底施了什麽魔法?”


    扒了摸和衛佳皇對望一眼,都在猶豫,不知當講不當講。


    樸鷲冷笑道:“是和你們共享的和我解釋不清的秘密有關了?”


    扒了摸避重就輕答:“今晚約了他共飯。打芭比兔是一定要爭取到他出場的。”


    樸鷲一點就透:“難怪!他是看到了什麽我沒看到的玄機,才逐漸被你們拉攏的嗎?”


    衛佳皇和扒了摸都暗自佩服:這家夥果然超級敏銳!


    扒了摸實話實說:“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我們也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明白。”


    又打了一會,扒了摸要求換人,這次一口氣換下兩人,王大爺和幫主。雖然比分已經是零比五,扒了摸卻沒說什麽讓幫主受累,柴萌也沒學錢歌說什麽愧對領導信任。


    柴萌說:“扒哥,核心,晚上見。我一會南區還有無雙的比賽,先走了!”


    樸鷲有些意外:“錢歌不是去打另外的比賽了嗎,無雙他不打啊?”


    柴萌不屑道:“他個批娃娃嫌打弱隊,不想打後衛,扯個垛子,去賺點小錢。還是扒哥你開個壞頭,讓他打中鋒,龜兒現在癮來了,迴不來了。”


    樸鷲在想:天上無雙的人心開始散了麽?扒總準備揮舞鋤頭了?可是他們真的不打算借兵無雙去打芭比兔?罷了!由他們去!像他們說的,這件事我還真幫不上什麽忙。


    想到這裏,人站起來,把衛佳皇和扒了摸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幫主已經不在了,然後看著扒了摸說:“我先走了,車鑰匙給我。你晚上反正和核心要一起約別個吃飯,到時候坐他車就是了。”


    拿了鑰匙就往外走,王秋梅慌忙起身:“等等我!”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衛佳皇擔憂地問扒了摸:“生氣了?”


    “恰恰相反,我覺得咱們這位真智者是想通了。”


    突然,王秋梅又跑了迴來,隔著一段距離停下來,衝衛佳皇喊話:“衛老師早點迴來哈!等著你給我補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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