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稱又一次對角轉移。


    屁屁也怪,沒人說他什麽,他自己和自己較勁。看樣子對成為隊友拖油瓶這件事十分羞恥,雖說知恥近乎勇,但別說近乎了,很多時候就連勇敢都不能當飯吃,不行就是不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奔跑,想要為大家多分擔一些,遺憾的是他想要的沒有一次做到了。這一次也毫不例外,他的努力還是不得要領,之前明明死纏著向日葵不放,在最關鍵的時刻,又把人跟丟了。


    現在追著人家屁股攆也沒用,人家已經切到內線。已經習慣自己無能的隊友早做好了後續的補救準備,像是習慣成自然的菜鳥搶險隊員,應對處理上有了長足進步,臨危不亂。


    看到這裏,即便是樸鷲也感到一絲殘忍:如此拚命的他還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低能球隊才能和對手周旋。大家越是不斥責他,他就越難受吧?他一定還以為大家是顧慮到他的自尊,強自忍耐著對他的不滿和憤怒,越這麽想他就越愧疚,越愧疚就越拚命。然而,真相是大家都對他不能滿意更多——滿意他的無能。


    屁屁的無能,配上他的努力程度來說,實在是怪物級別的。


    所以場上人數剛到11人時,大家不喜反憂:前麵打的不是好好的嗎,一定要讓屁屁打後衛麽?


    心底最害怕的是錢歌,最開始還琢磨著實在不行,自己主動請纓迴來幫忙才是正道。打前鋒固然有意思,可那點意思在贏球的巨款麵前很沒意思——誠然,每多進一個球等於巨款再多一倍,但前提是你得贏啊。


    這樣的思想覺悟下第一次見識到屁屁的“防守”,腸子都悔青了:啊!我怎麽那麽愚蠢啊!怎麽能夠放心把後防交給他啊!


    然後就看到了拳王出擊,再然後化險為夷。


    於是就有了第二次的觀看,又給嚇得半死。


    惰性讓他看了第三次,再後來,心理素質就好多了,放心地在前麵呆著,心裏暗讚:扒總的布置果然別有深意!這整體效果看簡直穩當得板啊!


    其實,就樸鷲來說,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讓本隊過得更好一點,他會很驕傲的。可是現在的他已經能知道“人”是怎麽想的。


    是為了存在價值而在球場上拚命的吧?所以他要知道真相了,會多難過啊。


    王秋梅卻發現了這一次和以往的不同:妄稱在高速往中路插!


    他猶豫了下,決定隻是看著,畢竟追人事小,失位事大,他這家夥非常規操作本就不是自己分內事,左路才是自己本職崗位,切不可本末倒置。再說了,中間的人本來就是多防少,多個點出來怎麽可能不知道照應?


    可觀察敏銳的樸鷲不這麽想,他拉著扒了摸說:“你和洪俊表揚的小乞丐居然沒跟人!”


    扒了摸好奇地看過去,沒好氣道:“他跟了,左邊就空了,而且理論上中間這麽多防守的,也輪不到他啊!”


    樸鷲振振有詞:“業餘比賽空點位置怕什麽?都是以人為本,球星在哪,威脅在哪,明顯是該跟人才對!”


    扒了摸頓感頭大:“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你還當他是小乞丐嗎?”


    樸鷲心中不爽,不是你和洪俊一唱一和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嗎?我這點要求怎麽了?他既然不是專業練家子,那不就是實戰派啊,這點危機意識不是正該有嗎?


    扒了摸也想到了:真的是強人所難麽?他說的對啊!業餘比賽,位置空點算什麽,人才是關鍵,而且關鍵點就那麽幾個,按小乞丐對向日葵的表現,應該緊咬著不放才對,除非……


    之前被槍斃的猜想死灰複燃:除非他是職業球員!不對,除非他就是偽裝的很好的救星之一!


    這一次,向日葵做了個逼真的假動作,洪俊吃了。利用這爭取到的寶貴時間,向日葵強行下底。


    這個位置已經很靠近底線,向日葵聽到有人叫:“懂家!”


    就在洪俊放鏟前,向日葵堅定地起腳傳中,因為他知道那是來自妄稱的唿喚,和普通的起法不同,旁觀的有“懂家”叫道:“插花腳!”


    花明定勢思維作祟,滿擬向日葵會一腳低平推過來在門前製造混亂,向日葵和洪俊還沒分出勝負時,就已經重心下沉,死守下三路。


    待得插花腳把球插上天,伸手來夠隻恨太短,再想跳已經來不及了。


    花豬,預後,柴萌,黃喉,奶茶,小鵬都等在出球人斜上方,全部壓錯寶,那球傾斜角度很微妙,隻是侵犯了花明的領空,偏偏老花跳不起來,然後就要飛出小禁區。


    這時候王秋梅感覺自己臉被打得啪啪響:不是吧?這麽明顯的一個前插點,都沒人曉得去跟嗎?


    無人防守的妄稱闖入小禁區,把皮球撞下,柴萌反應最快,一想到百萬級別的獎金就要打水漂,容易被造點什麽的也不管了,奮勇下地,隻可惜,勇氣不能當飯吃,為時已晚——花明落位在妄稱遠角,這位城超球星也算謹慎,爆射當前球門的近角,花明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辦法那就隻有被扳平比分。


    特斯拉群豪不管場上還是場下咆哮著宣泄被壓抑已久的情緒,再不爆發,感覺就要被對方這烏合之眾騎在頭上拉屎了。尤其替補席的英雄們,咆哮完了依然不爽,想著一定要對位廝殺,剛才太緊張沒注意看對麵替補席的嘴臉,但想來一定是很嘚瑟的,天可憐見上天給了大家報仇的機會,迫不及待隔著電腦桌就要嗆聲,轉頭看見一堆裝備包中間保持安靜相依為命的扒了摸和樸鷲,熱情登時冷卻,更多的是慚愧:這樣的隊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平,好意思麽?


    樸鷲問扒了摸:“不調麽?對麵嚐到了甜頭,肯定集中優勢兵力密布局部區域,完全不給上麵的人下指示,以不變應萬變,仔細兵敗如山倒啊!”


    扒了摸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真正的賭局現在才開始。我們不是錢歌和柴萌,本場的獎金又不是我們的目的。就是要看還有沒有潛力可挖。”


    樸鷲皺眉道:“可是你覺得看點在哪裏?核心揮斥方遒麽?你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做這種事!就算你寄予厚望的柴萌再有你所謂的領袖才能,他一個外人越殂代皰地發號施令隻會起反效果啊!”


    扒了摸心道:這種還沒證實的事就不能給你點破了,省得你用精英思維來壞事。足球的東西還是要按部就班慢慢來,一個團隊的升華急是急不來的,不是水到渠成,偶爾爆發之後就會覆滅。


    現在的他眼中隻有王秋梅:你到底是不是救星,再沒比現在的情況容易暴露了。是,你肯定會繼續偽裝下去,這樣一場垃圾比賽你也覺得不會施展自己真實的本領。


    但是,習慣是做不得假的。我如果鎖定了你,你想硬學人家業餘的習慣是一定會穿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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