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是盛夏,雖然現在遠不到六點,可是挑燈夜戰是事實。


    關知恬不知恥說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可是大家隻覺得黑暗勢力越來越強大。


    現在大家不喊“防守”,說出口的是“反擊”。


    彭俏傑挑傳賈德爾,這時候輪到魯孝來防,仍然不敢戀戰直接犯規。


    無他,楚地翼已經高速啟動甩了雷齊格一個身位。


    天命響哨,中線附近,山東齊行的後場任意球。


    銅果有一點小小的自豪——至少所有定位球套路是源自他的設計,關知在這方麵是照單全收。


    下陸中草方就有點神色嚴峻。定位球的防守態度是個問題,有心算無心也是個問題,就好像崇禎遇到皇太極和李自成,一個倒沒啥,捆綁著來就捉襟見肘。


    罰球的時候,關知頂了彭俏傑的缺,站左後位。


    後場定位球打到前場,楚地翼換到鄭擲億側,強突造加拉塞克犯規,贏得一個45度角的任意球。


    這個時候關知又上了,巴蓋裏,楚地翼留守。定位球中草算是怕了,除了奧科查幾乎全員都在禁區內。


    禁區內激烈的撕扯,讓天命吹停,當著全場觀眾的麵說了四個字“注意分寸!”


    中草都是個中老鳥,被點名後改成含蓄的撕扯,齊行的菜鳥就吃了不少啞巴虧。


    彭俏傑球開出來,出人意料賈德爾拉出來接應。這個變化始料未及,扳迴了一些啞巴虧,楚地翼竄出來下底,這下才是完全被擺了一道。


    最強的防空力量都瞅著賈德爾呢,他一拉出去,後續的位置交代就有點亂,這個時候通常應該是於虤聖發聲,但今天被樊氣兆抹得真是心寒,現在都還沒緩過來,而且已經淪為一介白丁,沒有號令群雄的立場。魯孝倒是名正言順,但深知洋槍隊為自己第一個歸化還是心裏不服的,這個節骨眼叱喝出來,抵觸的情緒壓倒了理智的判斷風險太大,隻悶聲等待應變。


    再起球的時候,容馬空無人可盯,禁區裏都是人,不敢再要人不要門,疾退中眼睜睜見球在飛到自己躍起就能觸及高度的時候已經飛向外圍,遠點趕上空位的關知,一個原地甩頭,甩出一記緩慢卻足夠讓容馬空無奈的拋物線,重重砸在了橫梁上。


    雖然嚇個半死,但好歹沒有丟球。


    形式漸趨明朗,齊行運動戰罩不住洋槍隊,同樣下陸中草在定位球防守上也很吃力。


    下陸中草主攻,山東齊行主防。雖然跟不住,但勉勉強強能防住,一旦防住,反擊推進下陸中草也沒法攔住,隻能犯規,一旦犯規,山東齊行憑借著定位球這項重武器也對下陸中草構成了莫大威脅。


    打下去,攻勢占比也許三七,甚至二八,但論提心吊膽,最多四六。


    在這種情況下,心懷鬼胎的奧科查和大公無私的加拉塞克達成了一致,無視鋒線上一鼠一獸越來越急迫的嘶吼,節奏放緩,壓著縱深傳遞,等待絕對機會,謝絕不是機會的機會。


    齊行的壓力頓減。


    雖然還是攻防演練,連徐胖子都看得出現在暫時陷入僵局。


    觀眾自然也看出端倪,不再吵著要關知他們“反擊”,口號又變成了“防守”!


    鏡頭給到帝收武,他在苦笑:好大喜功的你們若不是設身處地為下麵的人想過,又怎麽會這麽眾誌成城地喊出“防守”?我們之前何曾這麽體貼地被對待過?


    關知啊,你真是個好命的小子。


    當然,你們這幫小娃娃能有機會跟著他,運氣比他還好呢。


    打到現在雙方都是明牌。中草的人終於明白,對方那三人在危機關頭會觸發換防機製,一旦發生攻守交替,換防自動停止,保留即時狀態向前推進,推進的時候主要由關知或者彭俏傑策動,階段性目標就是送達賈德爾,明知如此卻無法切斷,因為這兩人一旦推上中場的位置和巴蓋裏帶動的效應完全不能同日而語,這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團隊機製,賈德爾之外,隱藏著最大的危機——兩翼齊飛,所以下陸中草明知賈德爾落位幾乎無敵,卻也隻得眼睜睜看著對手最後切換到安全球交代給中鋒的模式。


    對於山東齊行來說,明知道自己運動戰唯一的絕對機會就是鄭擲億平趟國內球員,但哪怕是楚地翼能偶爾撈到下底機會,鄭擲億那邊一次都沒打成。關知幾次眼看著機會出來了,南武子,於虤聖拚著犯規也不讓他打成,甚至連最近一直頗有怨言的伊利耶也拔刀相助。所以,鄭擲億那條路是絕對不通的。


    但是哪怕不通,鄭擲億也不挪窩,執著地局限在那裏不知疲倦地前衝,迴撤。


    與之對應,洋槍隊也一直摁著山東齊行左側打。


    於虤聖,南武子,鄭擲億仿佛被雙方拋棄,卻絕沒有被雙方遺忘。齊行惦記著那對在天下第一麵前不堪一擊的吉祥物。中草時刻牢記著洋人以外全無敵的這個最大隱患。


    魏廿皋問高森:“齊行為什麽不嚐試球門球打到右後衛那裏?”


    高森冷哼一聲道:“球門球你看他們打過一次就近嗎?”


    再一次的球門球,魏煉光慣例拖了拖節奏,還是長傳找賈德爾。


    餘日讚道:“關知還是這麽務實,真是家有一老如一寶。”


    賈德爾這次敗給了魯孝,又轉下陸中草控球。


    扈圓槍就著這個糟糕的時機裝好奇寶寶:“餘指導此話怎講?”


    秦大文豪暗自抹了把冷汗:這果真還是他熟啊,要是換我,可不是找打麽?


    高森忍不住看了眼魏廿皋:“你以為你都看得出來,老隊長還看不出來?”


    魏廿皋苦笑道:“您這迴可真冤枉我了。我意思是我雖然不爽鄭擲億,但是他落邊後衛,這就近還是能發展上去的。而且可以直接給他製造麵對南武子和於虤聖的機會。”


    高森釋然:“你意思鄭擲億再來一次剛才那樣置之死地於後生的後向前?”


    魏廿皋點頭:“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吧,還在等什麽呢?看著真費勁。”


    “還沒到最後關頭吧。”


    魏廿皋不覺好笑:“還沒到最後關頭?奧科查現在把節奏壓得那麽慢,齊行還有什麽掙紮的餘地?再打一會還有體力麽?最關鍵的是你現在已經撈不到就地反擊的機會了啊,球門球你不敢發就近,就認著賈德爾打長傳,不是順勢的攻防輪轉,關知和彭俏傑又不敢跟上,這不就是等死嗎?”


    高森沒有做聲,但是心裏承認他說的是對的。沒有就地反擊,就沒有定位球,唯一的威懾就沒了。


    想到餘日剛才的說辭——務實嗎?是不敢吧。就近打確實很難應付中草高度統一的上搶,直接被放倒,距離太遠,他和彭俏傑上還是不上都很尷尬。確實該像這小子,就賭鄭擲億這路,成不成你遲早要賭,拖到後麵毫無意義。而且已經快到那個時候了吧?好運也該用完了。


    魏廿皋笑了:“老隊長真的老了啊。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個球員版的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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