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佳皇認得這是自己大學的足球場。白築正在調教郭明去,麻用韌兩個新人,看到鏡頭把球一挑,淩空射門的姿勢剛一擺出,皮球黑乎乎的殘影已到鏡頭前,鏡頭旁有人“啊”的一聲叫,然後罵道:“龜兒白豬,你想死了?”


    白築笑道:“秀恩愛才死的快。”


    洪宇嵐卻在球場上想捕捉那個久違的身影。


    白築暗自慶幸自己料敵機先。


    謝衲先問出口:“還有一娃呢?”


    白築心道:開玩笑,老子今天安排好來個驚天大逆轉,沒事把大魔王留著給自己挖那麽大坑幹嘛——咦,你老人家為何用這種鄙視的眼神看著小的——哎呀隨便了,不管你怎麽看,我一會也要強勢出擊!有守門員就不能射門麽,笑話!比起你這個打正就死的主力門將,真正的威脅應該還在xx教學樓,x-x教室裏麵的角落裏自習吧。


    口裏說:“他啊,多半是去家飛學院把妹了。”


    “可以哦,天竺鼠讀大學就轉性了嘛,主動出擊,改肉食動物了嗦!”


    氣得在外麵的衛佳皇牙癢癢的:狗日的白豬,當時沒看出來你這麽卑鄙啊!


    謝衲有佳人在側,覺著不妥又補一句場麵話:“家飛學院遠不遠嘛,不遠喊到一起。”


    白築奸笑著看了一眼謝衲:我就知你這個偽君子會這麽問。


    皮笑肉不笑地打個哈哈:“不遠,坐校車也才一個小時就到了。”


    謝衲忍不住爆粗口:“臥草!這麽遠,天竺鼠真不容易,為愛走天涯啊!”


    洪宇嵐首度開口:“豬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白築做賊心虛忙問:“請問女神,我哪裏不對了?”


    洪宇嵐指了指白築身後:“不敢,你白豬大人迷妹成群,眼看著天竺鼠跋山涉水求偶的艱辛,也不勻點資源給人家?”


    白築聽女神這一瞬冒黑話,卻提防她翻臉像翻書,一會還預備告白,不敢順杆爬,這當趕緊撇清關係,把剛才操練的兩個菜鳥一手抓一個推過來:“天大的誤會啊,白某人至今孤苦伶仃,這都是這兩個禍害的風流債啊!”


    郭明去和麻用韌愁眉苦臉對望著:學長你不能這麽不要臉啊!


    “你和他聊你們男生的話題,我去逛逛。”


    謝衲訕笑著,衛佳皇看出他準備掏煙。


    白築心在滴血:雅蠛蝶啊!才不要和謝衲聊什麽男人的話題啊!


    正被洪宇嵐盯著,隻得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態。


    “迴見豬兒。”


    白築喔了一聲,卻不知她還在心裏感謝:訓練之餘還提供情報,有心了,豬兒。


    轉瞬到了x-x教室外。校隊有要事集結時,白築經常奉命去教室抓人,一抓一個準。這藏在心底的機密情報可不像為愛走天涯那樣的胡編亂造,精準到讓人發指的程度,說在角落就在角落。


    鏡頭直接給到衛佳皇身上,確切的說是他的右耳,塞著一個耳塞,耳塞連著線,順著線看到分岔,分岔連著另一根線,線那頭也有個耳塞,塞在另一個人的左耳裏,從發型看,像是個女生。


    不及看麵貌,先看到衛佳皇嘴角上揚,那弧度漸漸擴展出一個艱澀的微笑。


    你在笑喔?


    終於交女友了,還在笑你為愛走天涯,那其實現實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呢?


    她好看嗎?


    衛佳皇頓感唿吸困難:情愛,家庭什麽的記憶顯然是被洗掉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要在這裏找迴來一些麽?”她“是誰?長什麽樣?是不是我後來的妻子?


    突然,雙眼劇痛,畫麵又開始急速翻書般的飛掠,衛佳皇急壞了,他拚命把眼睛睜大,視線蹦出血絲,他哪裏肯放棄,死命地撐住,自覺集中力提升到無以複加,然而那飛逝的速度不曾減弱,反而益發迅疾,痛楚亦是幾何倍數的暴增,他怒嘯著,然後聽到噗噗兩聲,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


    心裏生出一個可怕又荒唐的猜想:剛才那兩聲是我的眼球爆了?


    可是痛感卻消失了。衛佳皇試著轉動眼珠,眼眶內的觸感還在,鬆了口氣:還在。所以這是爆機了麽?


    在黑暗中彷徨不多久,聽到洪宇嵐的聲音:“謝衲呢?”


    白築卻答非所問:“我真不知道他開始拍拖了。”


    洪宇嵐卻笑了:“可以啊,豬兒,你可真黑,活生生把人放倒了,虧你幹得出來。”


    衛佳皇心中一凜:他們都在教室外麽?


    除了看不見,一切如常,連女主人捕捉到的心聲依然能夠感應。


    白築也不傻,兩條線索一並,就得出結論:她能讀心?


    “既然是這樣,我一會要搞的節目你想必也知道了?”


    洪宇嵐笑道:“像你的作風,大膽而浮誇。可惜了。”


    白築歎道:“你要說可惜欣賞不來麽?”


    “平平淡淡才是真。”


    白築明白了,卻又更困惑了:“那為什麽還想著來看他?”


    “總要有點興趣愛好。”


    白築竟然像看穿了她的心意:“他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踢了。”


    “我知道。看剛才那個樣子就明白了。”


    白築忘了對方之能,暗自腹誹:明白個啥,不就是看到人家各分一半耳機,你那是被醋嗆的。


    洪宇嵐沒有生氣,也沒有申辯:“他找到替代品了。興趣不再被一樣東西獨占。”


    白築默然。


    於是洪宇嵐又問:“你呢?”


    不知怎麽的,白築覺得答不出來。


    “你去把謝衲複原。”


    白築明知故問:“不叫上熱戀中的天竺鼠?”


    “不如叫上你的二三迷妹,看你左擁右抱,我倒是不排斥。”


    白築還是打個哈哈搪塞過去。


    衛佳皇心裏在想:校隊那會有個莽子在玩乙醚,這個王八蛋不會是拿那個莽子的法寶把他迷倒的吧?


    轉念一想:如果他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多年後又怎麽可能跳出來發起死鬥。


    這一切,當年的你就洞若觀火了嗎?


    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剛要看到那女孩麵目的時候,就遭到了阻撓,自己不退讓,最後的結果就是不讓看。好在目前看來,尚未致殘。


    所以是上麵那位麽?記得之前法國大戰龍之隊,連線嶽夏,上麵借嶽夏之口告訴自己追求真姓名是無意義的,說是記憶裏最後的一塊隔板,知道了就會重拾舊世界的全部記憶,所以是他怕我喚醒了那部分記憶,會做與他希望的方向背道而馳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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