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瓦記得長輩說過這對東老師來說叫什麽“胖起來”,雖然不懂何為胖起來,但結合上下文知道肯定是最好的東西,既然是最好的東西那多多益善絕對是沒差的。於是他重複著“胖起來”,隻做“胖起來”。


    不斷機械重複著利平斯基跳,一成不變的堅持就像那滴水穿石,就在某個臨界點被突破後,引發周遭的巨變。


    寒意傾瀉而出。衛佳皇和鄭擲億都忍不住打了噴嚏。


    場內的人腳踝以下埋入低低一層白霧。寒從腳下起,大家明白踏足處終於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一個沙雅男子驚世駭俗的滑冰,讓旱冰場的地麵盡數化作真冰,如果這都不算奇跡,還有什麽能算?


    看著整個身子一直做著不可思議扭曲折疊的哈德瓦,鄭擲億歎道:“這家夥的身體柔韌性太誇張了。”


    衛佳皇比較的是每次扭曲折疊的程度,至少自己這種比較挑剔的肉眼觀測下,橫向的比較無限逼近直線,聯想到他剛才提到長輩和學習資料看錯,恍然:他能力的原理已經唿之欲出!八成便是肢體出神入化用科學完全無法解釋的類比能力,可以完美複製一切動作效果,隻要你讓他看見。比方說長野冬奧會是有具體化的圖像,那麽他學習的是具體的動作;切西瓜這種事現實非人力能做到,一定是有人用其他的方式比如神通為他演示了效果,他的能力類比出動作,讓他行雲流水地操作完畢,而事實上即便是長野冬奧會的錄像,那是真冰加冰刀,他的旱冰加滾軸是沒有成功的示範案例需要他完全自行類比創作。所以用樸鷲的話,他顯然是“造出來的人”。現在看來,一開始一廂情願當做上麵勾引自己的良將委實表錯情。


    東雨熱淚盈眶:蹴後誠不我欺,兩個月的堅持不是白給的,冰雪的靈魂終於被本已失傳的舊世界絕技給換醒!這個男子是她派給我的天使還是神將?


    透過濕潤的眼眶想要看清那個奇跡之子,從可疑的相貌到可憎的麵目到可惡的言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可怕的天賦。


    身體扭曲又折疊,如果全盛的利平斯基空降這個世界,那幼小卻充滿最大可能性的身體也許能做到這種程度,然而哈德瓦高大威猛,並且重複作業穩定持久,美感缺失,但長時間的0失誤這是淩駕於藝術之上的完美,和東雨的美學背道而馳,卻彰顯了絕對實力,而在這個亂世,她最需要的是實力。


    想到這裏單手前探,一塊玄冰虛浮空中,心下雪亮:如此一來,我正式成為繼阿凡提,葡萄之後的第三人?


    趙夜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衛佳皇和鄭擲億至少猜到六七分,尤其是鄭擲億,浮現微不可查的豔羨表情。


    恰在此時,東雨看到哈德瓦生風的足下,妙指生輝,輪子不見,多了一對寒光閃閃的冰刀,然後她說:“夠了,停下來!”


    衛佳皇想說以他的遲鈍,尤其是現在無限連的機器狀態肯定是聽不見的,然而前跳衰竭,該接身體定式折疊的時候,整個人突兀地改單腿直立,另一條腿筆直貼臉,急速旋轉。


    鄭擲億問衛佳皇:“這又是什麽招式?”


    東雨老師這迴聽見了,先答:“這個叫做‘貝爾曼旋轉''。”


    鄭擲億根據直觀感受問:“這個又是女生的絕招麽?”


    東雨老師在鑒賞哈德瓦的新招,無暇迴答,衛佳皇感受到鄭擲億求證的熱忱目光,隻得迴答:“還是有個別男的搞得定。”


    哈德瓦聽到叫自己停下來,便想到那位長輩給自己設計了另外一個難度低一點的胖起來,正適合結尾做雙保險,於是毫不猶豫地用這個弱一點的胖起來結尾。


    轉啊轉,越轉越快,然後毫無征兆地急停,頭上的冰刀狠狠砸落地上,兩腳開叉,兩手叉腰,毫無一點美感而言。


    東雨嫣然一笑,想說什麽卻生生停住,她想看到這孩子最真實的反應。


    哈德瓦這次祭出雙“胖起來”套餐本來誌在必得,卻得到東老師按下不表的待遇,轉瞬間就沒了信心:“東......東老師,人家是不是太粗魯了?”


    “啊?”東老師有點方。


    哈德瓦保持兩腳開叉,咬小指說:“您願意收留的話,人家都可以改的。”


    東雨樂了,笑罵:“小傻瓜,別啃你那髒手了!今後你就是我的第一護法,知道什麽是護法麽?”


    哈德瓦樂不可支:“知道!有編製的鐵飯碗!”


    示威般地狠瞪了衛佳皇一眼。衛佳皇不太明白對自己的敵意為何還不肯消退,倒很好奇他真的不惦記他那寶貝平板三輪了麽?他的情緒完全是為蹴後的設定服務麽?這樣和提線木偶有什麽差別呢?


    然而,還是有人把他當人。


    “還在擔心吃飯的問題,沒出息!”新主公似乎怒其不爭。


    寒光起,東雨足下也化作冰刀兩把,如一團紅色火焰,也使出貝爾曼旋轉,所不同者,這是一起流光溢彩的旋轉,所有人感覺整個空間急劇膨脹,身子不由地一晃,若不是東雨還在平穩旋轉,幾乎以為自己正在升空,接著劈頭蓋臉一陣說不清色澤的光亮襲來,刺眼奪目,不自禁地閉上眼睛,在遮擋下微微睜眼,登時驚呆了:冰場還在腳下,頂上卻是夜空,遠端有雪山,近處有冰城堡。


    這裏有很多小孩子,沙雅雖然之前被東雨嫌沒有冰,曾經還是有過給小孩子帶來歡樂的冰雪樂園類的場所,但是沒有一個把當下這裏當做冰雪樂園,為什麽呢?第一他沒有冰雪樂園那繽紛的色彩,冰場之外,隻有枯燥乏味冷酷的白色,那白色半真半假,真的傳遞寒意,假的照亮黑夜。另外雪山似乎是真的山,風吹的嗚嗚作響,大家瑟縮發抖中,那也不能作假。


    就在此時,東雨緩緩停下,顯露出婀娜的身姿,再優雅地打了個響指。瞬間,遠山近堡,火樹銀花。


    聽到煙花爆裂的聲音,小朋友們陶醉地說:“好美!”


    趙夜仍是一臉懵逼,衛佳皇和鄭擲億不約而同地鼓掌祝賀。


    東雨卻有些迷茫:“阿凡提大人死了?”


    趙夜趕緊搶答:“剛才還沒來得及給你講,昨晚上被殺的!”


    東雨沒有理她,看著鄭擲億:“鄭擲億‘大人''?”


    鄭擲億搖頭道:“可不敢當,東雨大人。”


    衛佳皇明白了:原來如此!都是蹴後的手段,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還是製衡的手段!賣個破綻,然後借刀殺人?沒了博格達峰,卻有了這個什麽雪山?


    鄭擲億大人已經問出來:“看似比博格達峰還高啊,叫什麽名字呢?”


    “沙雅的托木爾峰。”


    鄭擲億笑著向來人微微躬身:“哈坎大人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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