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世界,衛佳皇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地勤的穿著打扮都還算正常,不曾想將進機艙的一刹那風雲突變,強烈地刺激他本已疲累不堪的小心肝:媽呀,這什麽鬼!


    通常的情況,艙門內外應該是一雙空乘聯袂端立迎客。眼下的這兩位,衛佳皇不知道該把他們算什麽,二位各著一套梅花運動服,乘客們仿佛穿越迴80年代,男的藍色,女的紅色,當胸兩個白色的大字被拉鏈隔開,合在一起念是“短耀”,都知道是合淔首屈一指的航空公司名字。


    這當然不是決定性的視覺衝擊,要說的話,此空少雖然穿著雷人,架不住整個人標致,儀態端正,妝容得體,該有的動作規範一個沒差。問題在空姐上麵——如果這樣也算空姐的話。


    梅花女衣服明顯比搭檔寬鬆肥大,整個人蓬頭垢麵,外八字這麽一站,彰顯霸氣,上半身更精彩,食指如劍,直插鼻孔,接下來如火力全開的挖掘機一般高速作業,很快滿載而出,恭候多時的血盆大口上去叼住,美美地吮吸著,豪邁處不輸如花,對自有美食的執著賽過勒夫。而衛佳皇剛好就看到梅花女收割勝利果實的這個階段,被衛佳皇看住,沒有半分不好意思,落落大方地吃出了聲響。總之一句話,越看越來勁,可衛佳皇看不下去了,趕緊找自己位置。


    梅花男倒靠譜得多,臨別說了一句:“左側靠窗。”


    這一班航班人很少,大概就是幾十號人,偏偏還用了架747家族的小8,經濟艙坐的稀稀疏疏,然後站了不少梅花女,大家都在專心致誌地鑽鼻孔。


    衛佳皇無處著眼,縮一團扭頭看窗外的大翅膀。為數不多的乘客們,交流卻很頻繁,輻射的區域也很寬廣。衛佳皇聽著腔調感覺都是合淔人,暗忖:湊了巧了,齊一機返鄉客?


    艙內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化解目睹女梅花們用餐的惡心,化身為話癆,沒完沒了地在那起到精神轉移的作用。


    “老哥哥迴哪裏?”


    “低雌。”


    “咦,我看看呢——那怎麽不直接訂到低雌的直飛?”


    “沒有了,刷出來的時候已經錯過,全天隻有早一班,其他隻有個到夯鈧轉的,超級折騰。”


    “也怪嗬,低雌倒罷了,到合匕的直飛都沒有,偏偏有草藕。”


    “對耶,你們是怎麽發現這班航班的?”


    “我啊,以前閑著沒事就一直守著app刷啊刷啊,都成每天的條件反射了。”


    “默認條件就是福都到草藕麽?不可能這麽英明神武的好吧?”


    “是ai的推送啦,根據我的興趣愛好,推薦出來的。”


    “厲害了,你這是平時刷的有多勤,都能抓住你內心的想法?”


    “閑著沒事就看手機啊,比如說去看看這裏是怎麽介紹七星——你別拍我啦,我知道這裏講做是八辰淵……”


    衛佳皇暗暗吃驚:她還能記得是叫七星潭?我剛才都沒想起。


    “都怎麽介紹的啊?”


    “嘿,你別說,我還記著哪,說是些上古的自然奇景。很久很久以前的東帝汶慘案之後,被魔神之力封印了。”


    “你說,如果我們這次去了,被封印在了那邊——”


    “噓!”


    噓是噓了,以衛佳皇的耳力,噓之後就沒什麽改變。


    “當然是好事了!所謂被封印就是被排除在這個混賬足球世界的外麵,那是什麽意思,那是自由啊!”


    衛佳皇覺得這個一廂情願不通,很簡單的道理,憑什麽你定義的就是正確的呢?而且你怎麽知道草藕不是足球統治的情況?


    有人旁聽良久,終於問出衛佳皇最想問的:“之前你們看地圖都沒有合淔吧,什麽時候它就出現在地圖上的呢?還有這些航班你們最早是什麽時候發現有這些航班的?草藕,低雌,合匕,都算!我是五點看的地圖,研究了半天,大概五點半的樣子想著訂票的渠道看有沒有到合匕的機票,然後自然而然發現了這些航班。”


    “我五點!合匕!”


    “我四點,也是合匕!然後就想著在地圖上找一下,這就看到整個合淔。”


    “我可以確定,三點的樣子。篩選城市以前不是有個分類是鈧濠麽?”


    大家紛紛點頭。


    “三點的時候,變成了鈧濠合。我就奇怪,這個合是什麽意思,進去一看,不管是合匕,低雌,草藕就都看到啦!”


    衛佳皇整個人臉紅心熱:三點!三點不正是經典19和安娜死鬥的開球時間嗎?


    梅花女雖然行事亂七八糟,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正職,瞧這位客人狀況有點不對付,停止鑽鼻孔,關切地湊過來:“這位先生請問您是哪裏有不舒服嗎?”


    衛佳皇餘光看到那隻鑽孔的手正往自己肩上落,嚇得正襟危坐:“沒事沒事!”


    之前那個有精確算計的人又說了:“但是!我機票並不是那個時候訂的——我雖然沒訂著,但我有訂,不論是合匕,草藕,低雌,不論是直飛,轉飛,我都有逐一嚐試。但都是在支付這個環節被強行彈出,直到——”


    眾人問:“直到什麽時候?”


    “三點二十的樣子,確認出票的消息是三點二十五發給我的!”


    衛佳皇這迴控製不住心中的激動轉身看向那討論的中心,中間的那幾排:三點二十,也就是開球二十分鍾的樣子,發生了什麽事?不會錯的——廖乾武進球就是那個時候!我那時候好像有帶成功一波節奏,全場的人都喊了一嗓子“打倒安娜卡列尼娜”,所以世界隨著人心的抗爭有了質變——嗨,想這些做什麽?與我何幹?


    於是身子又縮一團,眼睛又轉向那隻翅膀。


    討論的人群卻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閉門造車亂開腦洞搞了這大半天這不是純屬閑的麽?這不是放著現成的老師嗎?問問這幾個梅花女,這些問題不就迎刃而解嗎?自己瞎琢磨有她們清楚啊?老師不就是喜歡吃鼻屎嗎?她們吃她們的,我們問我們的。


    於是膽子大的輕拍一個梅花女問:“請問,你們是從草藕飛過來的嗎?”


    梅花女剛吃完,正在意猶未盡,趕緊收斂了邋遢模樣,迴答:“不好意思,其實剛才你們在聊,我們也一直有聽。讓你們失望了,我們其實知道的和你們也差不多,大家也是今天下午臨時接的工作調動,而且,有一點我們還是知道,首先,我們這是剛開通的新航班,其次,福都才是始發站。現在草藕機場是什麽狀況,我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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