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米開外的直接任意球。


    群眾的情緒再度達到一個新的高潮:“白築!白築!白築!”


    “再進一個!”


    費昶娷怨毒的眼睛看著看台方向:“這幫傻逼知道35米對任意球是多遠的距離麽?”


    尤鸛銑小聲道:“你忘了八號剛才那腳差點把郎隊打死的射門?”


    費昶娷語塞。


    白築笑著問衛佳皇:“你罰還是我罰?”


    衛佳皇白他一眼:“有意義麽?你這樣和給我們發喜帖的毳毳有什麽區別?”


    白築哈哈一笑招唿賈府:“賈哥你來?”


    賈府連連擺手:“我又不是卡洛斯,豬兒看你的了。”


    麻用韌直接擺迷弟造型說:“白隊加油!”


    席魍變出一張甜美的笑臉,擺唱詩班的站姿,吸一口氣,準備朗誦讚歌,白築直接喝止:“你閉嘴!”


    謝衲走到近前,白築笑道:“要不謝隊來?”


    謝衲冷冷地說:“好好罰,打偏了,我弄死你。”


    “打不進你弄死我。”


    謝衲呆了,所有的隊員都看著白築。


    秦舛想了想問道:“我們需要擺個大規模接應的架勢給你掩護不?”


    “不消。”


    秦舛問過就準備走,謝衲有點接受不了:“這就完了?這比卡洛斯那腳還遠吧,吹這麽大的牛皮你也信?”


    “我信白築啊,你不信麽?”


    看見秦舛一臉正經,謝衲也不禁肅然:“我信。”


    衛佳皇看著大家鄭重地依次給白築打氣,頗為震驚:我是知道這家夥有掛,他們居然也願意相信這麽荒誕不經的承諾?別的不說,罰球這種事應該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就算再信任他防一手總不會吃虧,搞的跟安達充的棒球漫畫一樣畢其功於一役的熱血有意義麽,怎麽的還是要布置一個幌子來幹擾下吧?


    謝衲走到了他的身邊:“被洗腦是真的,但是時不時的還是會有一些自我的意識,所以洗腦並不是絕對的,他不能完全主導一個人自己的思想。我想這就是大家為什麽願意幫我們的原因。”


    衛佳皇指了指白築:“那他?”


    “大約是被當成救世主了吧,大家眼光還在。解釋不清楚的事情,通通選擇往自己有利的方向相信,這是你一貫瞧不起的傻瓜吧?”


    衛佳皇想分辨說我並沒有,謝衲擺手:“別爭,不重要,你有科學,他有封建迷信,想要從根本上統一太麻煩,那麽隻要步調一致這個事實,不好麽?”


    衛佳皇想到一句話,但是忍住沒有說出來——如果失敗了呢?


    這個時候錢垚還是有話語權的,他指定要四個人排人牆,郎舉自告奮勇被馬仔們攔住,費昶娷傅鴯瀻廖蛟鮑笪蓷四個人粘連在一起,聽錢垚在後麵喊話不斷微調。


    奧利塞赫沒有坐下,因為這個時候主席台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淩霹,鑒於白築之前那腳射人,實在是有一擊斃命的可能。


    淩霹的臉依舊藏在麵罩裏。看她站立的姿態毫不動搖,不像是有一點破綻的樣子。唐朝20強的人不禁在想:這個八號如果再搞出人命,不曉得公務員還能不能救迴?她會不會被逼親自動手?如果她也沒有救迴的話,又會如何了局?


    孔怖問奧利塞赫:“比如說,我說比如說哈,你射西班牙的那腳是你自己發力——”


    奧利塞赫直接打斷他:“我自己發力射不出來,絕對的射不出來。”


    柴據琅緊張地閉上妙目,心中默默地祈禱:隻盼這個神勇的八號這次一定要打進,不要再被門框擋出來了!


    最緊張的是安娜一線隊陣營,隊長錢雕問師新紋:“八號以前有這麽厲害麽?”


    師新紋搖頭,心裏有些害怕,反問隊長:“你覺得他的射門真能打死人?”


    “剛才射郎舉那腳足夠了。問題是我不覺得他能持續發力。”


    到了這個節骨眼,整個體育場的觀眾席沒有坐著的人了,兩隊的替補席也都全員肅立。


    朱宙不想讓雙木的其他人聽到,低聲問鄒視泰:“你覺得是誰出於什麽動機讓他突然變這麽強?”


    鄒視泰看了眼正專心致誌看白築做罰球準備的郭明去,說:“不管是什麽動機,我不認為他能活過今天了。”


    15中陣營,牛獅利問洪二:“郎舉躲到後排去了,你覺得他會是攻門還是射人?”


    洪二真想抽牛獅利兩個大耳丫子:“你以為這是足球還是巡航導彈啊?”


    普通的觀眾們有人說:“剛才被縮頭烏龜隊的保命橫梁又救了一命,這下白築可以定點施展他的月牙斬了看他們還怎麽躲!”


    “月牙斬?”


    “你沒看麽,剛才那麽漂亮一個弧線!”


    “我怎麽覺得應該叫鐮刀斬呢?”


    “對,鐮刀斬!”


    白築移步到球前,看了一眼,即開始後退,並沒有學卡洛斯那樣執著於氣嘴。


    就在此時,有人喊話:“殺龜當用鐮刀斬!”


    萬人齊唿:“殺龜當用鐮刀斬!”


    在萬眾循環往複的唿喊聲中,白築麵無表情退了10來米,站定,呂帥確認了他的動靜,鳴哨,呂帥隻覺得一匹憤怒的白馬向自己衝過來,眼前一花,身邊有勁風擦過,已經迅若閃電地揮出左腳,暴躁的皮球向右拐,驚恐的四人組人牆表錯情,大家瞠目結舌中目送著球體衝著角旗而去,白築跟著一聲長嘯。


    這造型不禁聯想到一個知名作家的相對不知名的小說——白馬嘯西風!


    呂帥心想:射成這樣你也好意思咆哮?


    這一腳讓20強隊長放下120個心:這個球的球威明顯下降,絕對打不死人,看來蹴後是過慮了,剛才八成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下又覺得此人今天倒也不必非死不可了。


    此外,整個主席台的達人們都拿給他這記射門雷壞了:這是膨脹後找不到北了麽?


    離弦箭唯一的懸念是先出底線還是邊線。


    奧利塞赫大失所望:“不走直線根本就不可能有剛才的威力,殺不死人的——咦?”


    孔怖正暗暗吐槽什麽時候踢球的評判標準不是看進球,而是看能不能致死,也看到了引起奧利塞赫情緒轉折的那個瞬間。


    鐮刀終究是鐮刀。射出去的那段原來是刀柄,長長的,在臨邊界處折迴來,那鋒利的刀刃讓所有人色變,場上的人都能聽到一個恐怖的唿嘯聲,常江看到淩霹纖手握成團,不知道是惱怒還是驚懼,整個身子終於有了些微微的晃動,場上的死活他不關心,隻需要確認上麵是不是真的動了雷霆之怒。


    李冰撕心裂肺地大叫:“不準接!”


    然而晚了,錢垚已經嚇得雙手抱頭趴在地上,和卡洛斯那球顯著的不同是所有人都在躲,秦舛終於明白為什麽白築連掩護都要拒絕了,大家忙亂閃躲間那球劃過一道黑光走錢垚頭上轟入,便聽噗的一聲,球網背後一塊廣告牌被穿了個洞,在不遠處球一彈一彈地以正常的速度前行,這時就有球童不慌不忙地把它停了下來。


    常江清楚地看到淩霹手掌散開輕輕地放下,繼而整個人穩穩入座,於是他也長出一口氣,悄悄地和大領導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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