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雅南】


    下墜,下墜,下墜......


    我感受到了哪十幾把槍,或者說哪十幾道真氣一瞬間刺到他身體裏的哪一種感覺。


    哪一種感覺並不是很痛,因為哪一把槍刺出去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到了我沒有任何的感覺。


    我隻看見我的身體已經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然後我的眼睛就慢慢的黑了,什麽都感覺不到。


    我在下墜,我的身邊有飛吹過,有那麽一個瞬間,我感覺我變成了一隻鳥,我好像不是在下墜,而是在飛行,向上飛行,擁有著無以倫比的自由。


    但是這一種感覺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也就三四秒鍾而已。


    然後我又有一種下墜的感覺。


    我的心裏沒有恐懼,我知道,我遲早會死,會死在戰場上。


    我現在反而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現在無論是元龍帝國要打伊波帝國,還是伊波帝國要攻打元龍帝國,還是那個迦德帝國的王子要複國,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個時候,我才感受到了一股釋放。在這一刻我才變成了完完全全的我自己,我不再任何的角色裏。


    我終於可以去找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了。


    記得以前,我說過要帶著他們兩個去野餐。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哪個小女孩臉上洋溢出了無比天真的笑容。


    我的丈夫,在我的記憶裏,哪個時候他是沒有笑的,但是我從他的雙眼裏,可以知道,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非常的開心。但是這一件事情,到最後我都沒有兌現。


    我的思緒到了這裏,又閃現出了,那些伊波帝國的士兵殺了我丈夫,和我孩子的場麵。


    這個場麵無數次的在我的夢裏麵出現,起初我是很害怕的,但是時間長了之後,哪一種害怕就變成了一種恨意。然後哪一種恨意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慢慢的消失掉了。


    哪個時候,當我再一次夢見了那個場景的時候,我就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了,好像哪兩個人和我完全無關一樣。


    不這樣的形容並不準確,我還是有點感覺的,但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是此時此刻,我在下墜,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場景。在這一刻哪一種無以倫比的恐懼又一次的湧上了我的心頭。我想催動我身體裏的真氣,把那些伊波帝國的士兵全部都殺光,讓他們屍骨無存。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發現,我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幹枯了的湖,一點點的真氣都沒有。


    在那一刻,我仿佛又迴去了,變成了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但是那個場景在一瞬間也沒有了。但是我的心裏還是有恐懼,哪一種恐懼久久不能平複。


    場景又一次切換了,變了,但是這一次並沒有什麽讓我覺得恐懼的場景。


    我躺在了一張床上,身體感覺非常的重,全身上下好像一點點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門開了,鶴婆婆走了進來。


    她輕聲的說道:“孩子,你受傷了,把藥喝了吧。”


    我從她的手裏接過白瓷的碗,那個碗裏,有著黃色解決黑色的藥汁。


    我喝下去,哪一種藥讓我感覺無以倫比的苦澀。哪一種苦澀我實在是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語言來形容。


    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哪一種藥實在是太苦了,我剛開始喝的時候還覺得很苦,但是喝到後來,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然後,我把哪一個白色的瓷碗交還給鶴婆婆。鶴婆婆接過碗,微笑著說道:“好好的休息吧,什麽都不要想。”


    說完之後,鶴婆婆拿著那個白色的瓷碗就離開了。


    我剛剛躺下,我的心裏,不禁生出了這樣的一個疑問,這是我的記憶嗎?但是我為什麽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呢?


    又或者說,這不是我的記憶,這隻是我的想象,又或者說,這個東西是我的夢境。


    場景又一次轉換了,此時此刻,我眼前的所有的東西一件一件慢慢的消失,最先消失的是遠處的一張桌子,然後是哪一把在桌子旁邊說不上有多麽舒服的椅子。


    接著消失的是床頭的哪一個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的櫃子。


    接著消失的是我睡著的枕的枕頭,然後是我身上的被子,接著是我睡的床。


    我整個人就這樣漂浮在空中,但是又好像不是這個樣子,我感覺,我又像是一條魚,此時此刻好像不是在空中,而是在水裏,在海裏。


    我的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我在看著哪個裙子,我想著我身上的裙子什麽時候會消失,但是我看了大概有三分鍾,但是我身上的裙子並沒有消失。


    然後我在的房間裏從門口慢慢的有水湧了進來,起初那個速度是非常的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水就慢慢的變快了,我的房間裏都是水,而我漂浮在空中,什麽也做不了,我想要叫喊,但是我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我想離開,但是我身子一點也動不了。


    水慢慢的上漲,慢慢的淹沒了我的身子,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但是一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我感覺我好像可以在水裏唿吸了。


    而我的房間好像也變換了,變成了海洋此時此刻,我是一條魚,身體上擁有著五彩斑斕的魚鱗,我的水裏遊著。


    然後我聽見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叫我,這個聲音來自我的身後,哪個聲音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我聽到了這個聲音,腦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體就好像是本能一樣的轉過了身子。


    然後等我的身子轉了過來,我的腦子才反應了過來,這個女孩子的聲音是我的孩子黃婷軒。


    當我轉身的時候,我看見有一股藍色的浪向我撲了過來,它打在了我的身上。冰冰涼涼的。


    我有沒有被那個浪給撲倒,我是一點點的記憶都沒有了。


    場景又一次的變換,這一次的場景是我熟悉的,但是卻又那麽的陌生。


    哪是我原來的家,哪時候的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此時此刻我的女兒黃婷軒,和我的丈夫李莫,就站在了我的麵前。


    但是我的身上卻還是穿著哪一條黃色的裙子,我很喜歡這一條裙子,這樣的裙子我有好幾條,一摸一樣的。


    至於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裙子,到現在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我現在穿著這樣的裙子出現在這個家裏,就顯得非常的格格不入。


    黃婷軒說道:“娘。”


    這一個字說出來,我的心髒好像顫抖了一下,口中幹渴如沙漠,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眼淚已經從我的眼眶裏流了出來,在我的臉頰上出現了兩道清晰可見的淚痕。


    場景又一次的變化了,此時此刻我出現在了龍佛省,我那個百花宮裏。


    那些人都來了,獨孤平,趙虎,喬柯,劉白羽,熊超群,柳天雲,馬向飛,宋遠平......


    他們在笑,但是我感覺到他們的笑容充滿了一種苦澀。


    然後他們在我眼前慢慢的消失掉,最後還有一個人,哪個人就是獨孤平,又或者叫他獨孤不敗。


    獨孤不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狂妄,但是叫順口了,還是非常的霸氣的。


    但是此時此刻獨孤平卻哭了,他的眼淚流了出來,但是沒有哭出聲音。


    獨孤平說道:“你死了......”


    我說道:“是的。”


    獨孤平說道:“你為什麽要一個人去哪個剛玄城,你不知道那些元龍帝國的人不好惹嗎?”


    我笑著說道:“我知道啊。”


    獨孤平說道:“哪你還去。”


    我依舊是笑著說道:“我知道,我會死,我遲早會死,死在戰場上,就算這一次不死,哪還有下一次。”


    獨孤平說道:“我......我......你知道知道,我一直都很愛你。”


    我依舊笑著說道:“知道啊。”


    獨孤平繼續說道:“我說的愛,是哪一種想娶你的,哪一種。”


    我知道,但是當他說出來的那一刻,我的臉上還是有一種火在燒的感覺。


    我緩緩的點頭,語氣不自覺的也變得更加的溫柔。說道:“我知道。”


    獨孤平說道:“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想了想說道:“具體什麽時候,我也記不得了。但是這個時間應該是很早。”


    獨孤平沉默,很久之後才說道:“哪你為什麽不接受我。”


    我說道:“在我的丈夫死去了之後,我對這方麵就沒有再想了。”


    獨孤平的眼淚,又一次的流了下來。他說了一句小孩子的話:“你能不能不死,你能不能活下來?”


    我原本感覺到非常的輕鬆,但是聽到這一句話之後,就感覺非常的沉重了。


    我沉默,他也沉默。


    很久之後,我打破了沉默,說道:“其實,我也有點舍不得你。但是就這樣了,再見。”


    我的雙眼之中出現淚水,然後我的淚眼朦朧中,看見獨孤平消失了。


    我又有一種墜落的感覺,速度不快,但是也不慢。


    然後我聽見了一個聲音,哪個聲音不是很響,但是也不小。


    那個聲音過後,我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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