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沉默,她知道她並不喜歡高潔這個人,甚至可以說連一點點好感都談不上。但是她知道要是自己不順從了他的心意那麽,她的母親就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病死。


    為了不讓母親病死現在的林清婉縱然有千般不願,但是他也隻能夠點頭,她沒有辦法看著自己的母親活生生的病死,而自己卻完全的不管不顧。


    所以擺在他麵前的選擇,就隻有一個,隻有這唯一的一個。


    林清婉點了點頭,有些不情不願的說道:“好,我答應他。”


    第二天。


    林清婉一直都記得那一天,那一天的天氣是陽光明媚的。那一天也是林清婉第一次進入高家的門,高家的門是很難進去的,高家的宅子也是這個小小的村子裏最大的宅子。


    那一天發生了,兩件事情,讓林清婉記住了一輩子,第一件事情是她第一次見到了高潔,第二件事情是她第一次吃到了雞蛋,和牛肉。


    那一天林清婉和父親一進門,高潔就在院子外守著。


    高潔那一天穿著一身白的像是冬天裏的初雪一樣白的長袍,如果是別人穿上去都會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但是無奈的是高潔這個人穿起這一身白袍來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是高潔這個人太胖了,第二個原因是高潔這個人的頭太大了。


    這一身白袍穿在高潔身上總覺得有點不協調,感覺怪怪的。


    林清婉的父親說道:“這位是高潔先生。”


    林清婉的父親指著林清婉說道:“高潔先生,這一位是小女林清婉。”


    高潔說道:“你好。”


    林清婉低聲說道:“你好。”


    高潔說道:“你不是要帶著夫人去找大夫嗎,你現在快去吧。你放心,你的女兒我會照顧好的。”


    林父點頭說道:“好。”


    “好”這一個字說出口,林父就已經走出了高宅的大門。


    此時此刻這裏隻剩下兩個人,一個是高潔,另一個就是林清婉。


    林清婉,看了看這個全村的首富,這個叫做高潔的男人,然後又快速的把頭低了下去。她想說點什麽,但是搜腸刮肚了一陣子之後,她什麽也想不出來,隻能就此作罷。


    此時此刻高潔開口了,他說道:“你來的很早啊?”


    林清婉點了點頭說道:“嗯。”


    高潔繼續開口說道:“你吃飯了沒有啊?”


    林清婉說道:“還沒有。”


    高潔繼續說道:“那正好,我也沒有吃。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和您共進早餐嗎?”


    林清婉點點頭說道:“好。”


    高潔繼續說道:“請隨我來。”


    高潔把這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就轉過了身子慢慢的走著。林清婉不遠不進的跟在了後麵。


    來到了一處葡萄架下,此時此刻的葡萄還沒有長出來。葡萄的架子上隻有綠色的葉子。在葡萄的架子下麵有一張白色的桌子和兩張白色的椅子。


    高潔坐上了其中的一把椅子,並且指著他對麵的另外一張白色的椅子說道:“坐下吧。”


    聽到高潔的話林清婉局促不安的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在他們桌子的另一側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高宅裏麵的管家。


    高潔說道:“管家,可以上菜了。”


    管家說道:“是。”


    管家繼續說了兩個字:“上菜。”


    “上菜”這兩個字一說完,就有十個個小姑娘慢悠悠的走過來,每一個小姑娘手裏都端著一道菜。


    這樣齊刷刷的上了十幾道菜的時候,林清婉驚訝了,驚訝的那叫一個無以複加。


    林清婉說道:“這些都是早飯?”


    高潔說道:“是啊,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東西,希望這些東西可以符合您的胃口。”


    林清婉現在腦海裏有一千隻蜜蜂飛過,她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詞語,才可以形容她此時此刻的驚訝,這些菜有很多都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甚至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而現在桌子上的著一些東西,無論如何都夠他們家吃半年的,這隻是高家的一頓早飯。


    高潔說道:“吃吧,不要客氣。”


    說著高潔就夾了一個煎蛋,放在了離林清婉最近的一個盤子裏。其實他本來想把那金黃色的煎蛋放入林清婉的碗裏,但是因為林清婉的哪一個碗裏有粥所以他沒有。他一種都覺得把雞蛋放進粥裏那個味道就變差了。


    林清婉用筷子夾起那個煎蛋,然後輕輕的咬上了一口,那一種又酥又香的感覺,她隻要吃了這一口,就永遠都忘不掉了。


    林清婉說道:“這是什麽?”


    高潔用一種很疑惑眼神看著林清婉說道:“這個是雞蛋,煎雞蛋。”


    林清婉重複的說道:“雞蛋,煎雞蛋。”


    高潔說道:“你家不是養雞的嗎?你沒有吃過雞蛋?”


    林清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家的雞蛋都拿到街上去賣了。”


    高潔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你是說你在今天之前都沒有吃過雞蛋?”


    林清婉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高潔說道:“那你今天覺得這個雞蛋好吃嗎,你喜歡吃嗎?”


    林清婉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點頭說道:“喜歡。”


    高潔說道:“喜歡就多吃點。”


    林清婉說道:“好。”


    林清婉吃了一個雞蛋,又喝了一口粥,但是這一迴她又發現不一樣了。林清婉的家裏再怎麽窮,粥還是喝的起的。但是她們家的粥都是白粥,而且沒有什麽味道。


    但是她現在喝的粥啊,是有點鹹的,甚至裏麵還有肉。


    這個時候高潔繼續說道:“你這丫頭不要光喝粥啊,來吃一塊肉餅。”


    林清婉用筷子夾起那一塊肉餅咬了一口,一瞬間那一種香氣在嘴裏如同爆炸一樣。


    高潔說道:“味道怎麽樣?”


    林清婉點頭如搗蒜的說道:“好吃。”


    高潔說道:“我也很喜歡這個牛肉餅,每一天的早上都會吃上兩塊,隻有吃上了兩塊牛肉餅,這人啊,才算是真正的醒了。”


    林清婉驚訝的說道:“每天?!”


    高潔風輕雲淡的說道:“每天。”


    林清婉知道牛肉好吃,但是她說的知道是聽別人說過,她從來就沒有自己吃過牛肉。


    家裏窮,沒辦法,從小到大林清婉就沒有吃過幾次肉,林清婉的母親總是說:“這肉啊,是富人們吃的,我們這些普通的人就吃一點蔬菜這才健康。”


    五六歲時候的林清婉還會笑著拍手說道:“娘說的對,娘說的對。”


    但是林清婉漸漸長大了一些才聽的出來,她母親這一句話裏的些許的心酸。


    在林清婉小時候的記憶中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有人來家裏吃飯,因為這意味著家裏的桌子上會多上幾道菜,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家裏的桌子上才會有肉。這意味著等那些客人走了之後,林清婉就可以把那些盤子裏剩下的肉,滿心歡喜的占為己有,都用來滿足自己的胃。


    但是等到時間長了,林清婉再長大一些的時候,他就不希望那些“客人”來了,因為他們是來崔債的。


    他們每一次來,父母都要出去買菜,臉上掛著僵硬笑容陪著他們喝酒。


    林清婉說道:“我可以拿幾個牛肉餅嗎?”


    高潔說道:“你想吃的話,隨便吃。”


    林清婉說道:“不是,不是的。”


    高潔說道:“怎麽了,這牛肉餅不好吃嗎?”


    林清婉說道:“我想把拿一些給我爹娘吃。”


    高潔笑道:“好啊。”


    高潔繼續說道:“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到肉餅啊?”


    林清婉說道:“你想說什麽?”


    高潔說道:“你想每天都吃到肉餅的話,有一個辦法。”


    林清婉說道:“你是想讓我嫁給你。”


    高潔說道:“聰明。”


    林清婉說道:“可是我們之間並沒有感情啊?”


    高潔說道:“婚後可以慢慢培養嗎?”


    林清婉說道:“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答應出錢救我娘的?”


    高潔說道:“有一部分的這個原因。”


    林清婉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嫁給你,你還會出錢救我娘嗎?”


    高潔毫不猶豫的迴答道:“會。”


    高潔的這一個迴答讓林清婉有點驚訝,她本來想著這個叫高潔的人會說不會,然後她就可以一臉生氣的離開。試想有什麽人會無緣無故的去救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呢?但是這個名叫高潔的人卻說“會。”


    當然林清婉也知道口說無憑的道理,但是當高潔說出“會”這個字的時候,林清婉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感動道了,哪怕他說的這一個字是假的。


    這個時候高潔又從口袋裏摸出了五個幣,三個金幣兩個銀幣。他說道:“這些你先拿著不夠,在問我要。”


    林清婉看著這桌子上的三個金幣和兩個銀幣,突然之間鼻子一酸。她說道:“我,我,我嫁給你。”


    高潔喜出望外的說道:“真的,你願意嫁給我?”


    林清婉說道:“願意。”


    高潔說道:“你不用勉強自己的。”


    林清婉說道:“沒有勉強,我願意。”


    ——


    世事無常。


    也不知道這四個字究竟是誰說的,但是這四個字太適合形容現在林清婉的心情了,她的母親死了。林父帶著她去了城裏,找到了最好的大夫一共花費了五個金幣,用了各種各樣的藥,但是最後林清婉的母親還是死了。


    此後的一年時間裏林清婉的情緒都非常的低落,中此期間高潔給她買了各種各樣的衣服,去吃了很多的東西,但是林清婉臉上的笑容依舊是很少很少的。


    直到了一年之後,她的情緒才慢慢的恢複平靜。又是過了半年,高潔才小心翼翼的提出想要和林清婉結婚。


    他本來想著林清婉會拒絕,但是沒有想到她卻點頭答應了。


    結婚的那一天整個村子裏的人都來到了高宅,鞭炮聲和人們的喧嘩聲此起彼伏,構成了一幅喜氣洋洋的景象,就是用一塊華麗的地毯,遮蓋住一地雞毛的悲傷。


    ——


    【林清婉】


    我叫林清婉,這一段將用我的第一人稱來為大家講一下這一個小而悲傷的故事。


    在我說這個故事之前,我要替這一本書的作者向各位讀者道一個歉。這個作者也是太任性了,小說的視角可以隨意轉換,那各位讀者讀起來一定很累吧。而且這個作者喜歡在長篇小說裏麵加上短篇小說的內容,這讀起來也太累了。


    而且我林清婉作為書中的一個角色,雖然說不是主角,但是我還是要強烈譴責這一本書的作者,為什麽要把我的結局寫成一個悲劇。


    我的吐槽說完了,下麵要說一些正式的內容了——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清婉。


    此時此刻我正在一個婚禮上,這個婚禮不是別人的,這個婚禮就是我自己的。台下那是高朋滿座,他們的聊天聲,門口的鞭炮聲,他們的碰杯聲,共同組成了這樣一種歡快的聲音。


    但是我的心裏卻沒有多歡快,上一年我的母親去世了,這一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了,按理來說應該走出來了。但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大多數人按的這個理是一個什麽樣子的理,但是顯然我不是按這個理走的,我還沒有完全走出來。


    當然我今天也不是不開心,我的先生年長我個二十來歲,但是他對我很好。實話實說的話,我沒有什麽要抱怨的,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像外麵的那些賓客一樣開心。


    這時候我聽到了外麵有我先生的聲音,和賓客的聲音——


    “恭喜恭喜啊。”


    “新婚快樂。”


    “早生貴子。”


    “好,好,承蒙各位父老鄉親的抬愛,才有了我高某人的今天,今天的這一杯酒,我高潔敬大家。”


    一直到深夜的時候,我的先生才醉醺醺的進來了。他一邊手舞足蹈,一邊說道:“沒有關係,我還能喝。今天高興,大家盡情的吃,盡情的喝。”


    我先生慢慢摸索到了床前,然後睡在了床上說道:“我還能喝......我沒醉......今天高興......大家盡情吃,盡情的喝......”


    我的先生一邊說著話,一邊把蓋在我頭上的紅色蓋頭給一把拿掉。


    他依舊是醉醺醺的說道:“清婉,清婉,你是清婉嗎?”


    我連忙迴答道:“我是,我是。”


    我先生說道:“我終於娶到你了......我厲不厲害......”


    我說道:“是是是,你厲害。”


    我先生繼續說道:“怎麽我看見有兩個你啊,我隻娶了一個啊。難道你還買一送一。這我可沒聽說過。”


    我說道:“你喝醉了,早點休息吧。”


    我先生說道:“我沒醉,我沒醉。”


    我說道:“你就是醉了,你還不承認。”


    我先生大著舌頭說道:“好好好,你說我醉了,我就是醉了。今天高興,醉了也沒有關係。”


    我說道:“是是是,你早點睡吧。”


    我先生說道:“好,好,我睡。我睡。”


    時間如水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流過,從我結婚直到七年之後都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我們一直是這一座小小的村莊裏麵的模範夫妻。


    當然我在這兒占了一個小小的便宜,村子裏的人都說,我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典型。當然這一個說法我並不反對,我也必須承認我是運氣好,我的確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嫁到高家以後我不用自己洗衣服,不用為了省下那幾毛錢,去菜市場和小商販們理論。這一切都得益我嫁得好。


    但是我沒有想到好景居然會這麽的不長久,更沒有想到災難會是那一種說來就來的樣子。


    那一天夜裏下了雨,但是白天卻是一個大大的晴天。


    那一天高潔對我說:“他要去一趟城裏。”


    我一邊在鏡子前麵甩弄著我新買的綠色的裙子,一邊問道:“去城裏幹什麽能帶上我嗎?”


    高潔說道:“去談一筆生意。”


    我又一次的問道:“能帶上我嗎?”


    高潔說道:“帶上你不方便?”


    我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說道:“帶上我怎麽就不方便了,我保證乖乖聽話,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高潔捏了捏我的臉說道:“我要去見的那個人啊,長的太帥了。我怕我妻子看見他,就被他拐走了,所以你要安靜的等我迴來。”


    我假裝生氣的說道:“那你要早點迴來哦。”


    高潔說道:“我保證早去早迴。”


    但是我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去城裏居然會成為這一切悲劇的起點。


    ——


    在龍佛省最繁華的地方,那一個地方被稱作,伽雅。在伽雅那一邊有一棟樓,那一棟被稱作金樓。被戲稱為太子進太監出。


    這幾天高潔認識了一個胖子,這個人胖的像是一個氣球。


    至於他們是怎麽認識的,說來也真是奇怪。


    有一天高潔在一家餐廳吃飯,對麵走過來一個人說道:“你是龍佛省,於東村的人嗎?”


    高潔說道:“是啊,怎麽了?”


    那個胖子說道:“我爺爺也是哪裏的人,我聽到你的聲音啊,就覺得特別的親切。”


    高潔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


    那個胖子繼續說道:“我叫張文懷,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高潔說道:“免尊姓高名潔。”


    張文懷說道:“高潔先生是嗎?”


    高潔說道:“是的。”


    然後他們兩個人,這一來二去說的很熟。最後張文懷說道:“我們去金樓玩吧。”


    高潔說道:“金樓是什麽地方?”


    張文懷說道:“這一邊你不常來吧。”


    高潔說道:“這邊我的確不怎麽來。”


    張文懷說道:“金樓是這一塊最好玩,最有趣的地方。但是也是消費最貴的地方。”


    高潔說道:“那我不去,我沒有那麽多的錢。”


    張文懷說道:“你沒錢,我有啊,我請你。”


    高潔覺得這個名字叫張文懷的人非常的奇怪,我們隻是剛剛認識,他為什麽要對我這麽熱情。但是想想自己和他都是男人,所以並不怕他劫色。然後自己的身上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高潔也就沒什麽好害怕的了。


    高潔說道:“走吧,不過我可說明白了,我可沒有太多的錢。”


    張文懷笑著說道:“放心,你沒有我有。”


    進入那一座金樓,高潔一下子被震撼的有些說出去話來。


    高潔的高宅是是他那村子裏最大,最好的房子,但是和這兒比起來就顯得黯然失色了。


    別的不說,就說這吊頂上的哪一個巨大的夜明珠,那一顆夜明珠,他在來這裏之前從來就沒有見過。他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財力是一輩子都買不起這一顆夜明珠的。


    高潔和張文懷一進來,就有一位穿著紫色裙子,酥胸半露的女人慢慢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張先生是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啊。”


    高潔觀察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年紀應該已經不小了,不管再怎麽看,都是三十出頭的女人了。


    但是對於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來說,她的保養已經可以算是極好的了,除了眼角的皺紋,沒有什麽暴露了她的年齡。


    女人問道:“張先生,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張文懷說道:“是的,他是高潔。”


    女人把“高潔”這這兩個字,在嘴裏反反複複念了個三四遍,然後說道:“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這位爺不同凡響。兩位裏麵請。”


    那個女人又說道:“你們是就在大廳呢,還是要包廂呢?”


    張文懷說道:“給我這一位朋友來一個包廂,他是第一次來這裏,我想他還有點不習慣。把好東西全拿出來,錢的問題,不用擔心算在我的帳上。”


    女人說道:“好勒。”


    張文懷對高潔說道:“你好好玩,玩的開心。”


    高潔說道:“你要去哪裏?”


    張文懷說道:“我一會就來。”


    那個女人從腰間抽出一把鑰匙,給了高潔,說道:“先生這是你的房間鑰匙。”


    高潔看了看那一把鑰匙,鑰匙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銅牌,銅牌上麵寫著三個數字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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