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炮聲的時候,正在勸說鹹豐帝的僧格林沁有些懵。


    他放棄了他駐守的平安縣城西部防區,跑到平安縣城北部防區來找鹹豐帝,就是因為他篤信大明軍不會輕易出擊。


    在他看來,大明軍必然會尋求援軍,然後在援軍和聯軍開始交戰的時候再出擊突圍。


    可這炮聲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四國聯軍按耐不住了,想要提前抓住趙無極,所以無視了之前的協定強行攻城了嗎?


    可按照僧格林沁對於四國聯軍的了解,這個分析結果同樣不可能。


    誰都知道大明軍難啃,第一個攻城的必然會出現大量戰損,這也是他來找鹹豐帝的原因。


    “終於開始了嗎?”


    鹹豐帝也聽到了炮聲,出乎了僧格林沁意料的竟然笑了出來。


    “陛下?”僧格林沁還是沒能反應過來,緊張的詢問道:“難道陛下是讓人夜間攻城了?還是和四國聯軍有新的協定?”


    這其實也不怪僧格林沁笨,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相信鹹豐帝會造自己的反。


    “不,是大明軍開始了。”


    鹹豐帝看著僧格林沁笑了起來,在僧格林沁完全懵逼的表情中,突然出聲說道:“抓起來。”


    恩?


    抓誰?


    在僧格林沁已經傻了的表情中,鹹豐帝召集的武林高手十三太保,卻毫不猶豫的直接把僧格林沁給抓住了。


    沒有遭遇任何反抗。


    因為僧格林沁是來麵聖的,所以他的護衛都在大帳外麵。


    “陛下?”


    直到此時,僧格林沁還是完全懵逼的狀態,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僧格林沁陰謀造反,斬立決。”


    僧格林沁:“?”


    就在這時,有人衝入軍帳之中匯報道:“陛下,雷以誠勝寶二人率領部眾離開,行軍西北方向。”


    鹹豐帝當即大怒道:“朕就知道這兩人也是逆賊,僧格林沁,你把美利堅賣給朕的五萬支白馬神槍,全都交給了這兩個逆賊,還有什麽狡辯的?”


    我狡辯了嗎?


    “來人,傳令下去,命令僧格林沁部眾二十萬大軍,立即來和朕匯合,追擊勝寶和雷以誠,絕對不能讓他們直襲京城……”


    這一瞬間,僧格林沁終於想明白了什麽,但已經為時已晚,而且他雖然想明白了,可卻怎麽也不能明白為什麽。


    噗嗤一聲。


    僧格林沁被十三太保中的一人一掌打在胸口,當場吐血再也說不出話來,而後被推出去當場斬殺。


    忠誠於僧格林沁的部眾有心阻攔,可這裏是鹹豐帝的大營,他們無論是人數上,還是在心裏層麵上,都屬於絕對的劣勢,根本無從反抗。


    得到消息趕來的各軍將領,雖然都心存疑慮,可也選擇了相信鹹豐帝。


    還是那句話,沒人認為鹹豐帝會造他自己的反。


    而勝寶和雷以誠突然調動二十萬大軍跑了,很明顯是有重大問題的,他們也必須要放棄平安縣城去攔截這兩人的大軍。


    要是後方被這二十萬大軍給占了,大明軍主力再從南京城和東京城外衝過來,那他們就孤立無援了。


    在清廷這邊發生重大變化,總計三十萬大軍直接放棄了防區,開始大規模調動的時候。


    東部防區、南部防區的四國聯軍,也在經曆了全世界第一次空襲之後,重新集結了起來。


    很多士兵還在睡夢中就直接死了,這樣的還好,可憐的是那些睡的好好的,突然被炮彈炸傷炸殘了的士兵。


    沒有受傷的士兵們,也都處於完全懵逼的狀態,隻知道聽從軍令開始集結。


    戰損根本來不及統計,但卻可以粗略的估算出來。


    “我軍傷亡有六萬以上,因為傷兵眾多,可戰之力不足十二萬。最大的損失是我們的彈藥倉庫被炸毀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炮彈和子彈了。”


    約翰華生聽到這個匯報,隻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他這邊二十萬大軍一槍沒開,就已經傷亡十萬了,而他們連大明軍的影子都沒能看到。


    也確實看不到,熱氣球上的人影子可照不到地麵上來。


    之後怎麽辦?


    大明軍還有沒有熱氣球?


    “偵察兵匯報說東北方向也有爆炸聲傳來,極有可能遭遇了同樣的空襲。”


    這個消息又是一記重錘,讓約翰華生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西北方向呢?”約翰華生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急切的追問道:“西北方向的清廷防區呢?有沒有聽到炮聲?”


    “沒有……沒有聽到爆炸聲。”


    “該死。”約翰華生雙目血紅的怒道:“是清廷,清廷和大明軍聯手了,他們的目標是我們。”


    這本應該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卻是此時唯一的可能性。


    “全軍集結,立即撤退,去和東部防區匯合,然後撤退到海州港口。讓東部防區集結防禦陣營,時刻準備應對大明軍和清廷的主力進攻,南京城和東京城方向的偵察兵不要撤迴,大明軍主力很有可能會出來追擊。”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平安縣城南部防區的四國聯軍,集結的更為精密要開始撤退了。


    可就在這時,有探哨匯報說三公裏之外縣城方向,發現了大明軍。


    三千多米的距離,在探哨傳遞消息的過程中,大明軍又能夠行進多遠呢?


    約翰華生高唿道:“準備戰鬥,立即準備戰鬥。”


    命令剛剛下達,爆炸聲就已經響起,而且是比之前被熱氣球空襲的時候,更加密集的爆炸聲在聯軍陣營之中響起。


    “怎麽可能?他們在至少一千五百米之外,甚至是更遠,怎麽可能打得到我們?”


    約翰華生完全懵逼了。


    火炮的最大射程當然不止一千五百米,英國就有超過兩千米射程的火炮,但那都是重炮,移動搬運起來極為不便。


    一般情況下,都是裝配在軍艦之上使用的,隻有極少數需要攻城的時候,才會調動這種重火力的火炮。


    他們這一次也帶來了一些,但此時都已經無法使用,因為他們的彈藥庫被炸毀了。


    這其實是他們的運氣不好,而不是大明皇家近衛軍第一空勤團,完成了什麽戰略目標。


    人在幾千米的高空,就算是瞄準了彈藥庫也不可能砸的準,更何況完全不知道彈藥庫在哪呢?


    最高指揮官都懵了,更何況是下麵的各級軍官,以及那些普通的士兵呢?


    夜色深沉,他們隻能夠看清楚附近的一切,連大明軍的影子都看不到,卻在不斷的遭受炮轟。


    最邊緣的聯軍,雖然能夠看到一千五百米之外的隱約火光,卻根本達不到一千五百米之外。


    不是所有人拿到毛瑟g98這款步槍,都能夠把它當成狙擊槍使用的,而且平原地帶沒有高點,就算是有些天賦驚人的神槍手,也不可能打到一千五百米開外的目標。


    於是,他們隻能被動挨打,無法還手。


    一千五百米之外的,是大明皇家近衛軍第二炮兵團。


    吳彥說了全軍出擊,那必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全軍出擊,第一空勤團率先發動,對東、南兩地的四國聯軍營地發起空襲的時候,大明皇家近衛軍的第一炮兵團和第二炮兵團,也已經全速行軍衝向了兩地的聯軍軍營。


    平均《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第六層境界的皇家近衛軍,士兵的行軍速度簡直堪稱恐怖,能夠攜帶的負重同樣勘稱恐怖。


    當他們分別到達兩處聯軍營地1.5公裏處時,終於停了下來,然後架設好了迫擊炮。


    迫擊炮的炮架本身並不重,所以平均下來,每個炮兵團的士兵,還能夠攜帶三枚迫擊炮炮彈,這還隻是平均下來的隨身攜帶而已。


    第一炮兵團和第二炮兵團,各有八百人,其中各有三百人是炮手,剩下的各五百人都是帶槍可戰的‘後勤’人員。


    東、南兩地,各有一百五十個迫擊炮被架設完成,被兩個炮兵團隨身攜帶的超過兩千多枚迫擊炮炮彈,也被運送到了這些迫擊炮的炮架附近。


    轟轟轟轟轟……


    一百五十門迫擊炮的齊射,在瞬間就讓約翰華生所在的南部防區遭受了重創。


    同樣的一幕還發生在聯軍東部防區。


    相比於沒有什麽精確度的熱氣球投彈,迫擊炮的精確度要高出很多。


    射程也非常遠,甚至超過了這個世界列強的認知。


    大明軍的迫擊炮,最遠射程可達到3500米的距離,而這一次為了追求精確打擊,他們把攻擊距離壓縮到了1500米,即便聯軍的陣營本身也有不小的距離,可完全在大明軍的迫擊炮射程範圍之內。


    兩千多枚炮彈,在兩處陣地全部發射完畢。


    但這些炮兵卻沒有收起他們的迫擊炮,因為他們的後續彈藥,已經被大明皇家近衛軍的第一後勤團運送了過來。


    十輛使用了汽油發動機的軍用卡車,攜帶了大量的迫擊炮炮彈,慢悠悠的到達了南部戰區的第二炮兵團後方。


    之所以速度慢,不是因為這些軍用卡車本身的速度慢,而是怕跑快了讓炮彈炸了。


    同年的一幕,還發生在平安縣城的東部戰區。


    有了新一輪的炮彈補給,兩個炮兵團也是沒有絲毫節省的意思繼續炮轟。


    雖然這個時候炮轟,造成的傷亡已經不足之前大了,可依然能夠造成傷亡,也能夠從根本上,擊潰聯軍的軍心。


    但他們並沒有打完所有的炮彈,而是留下了一部分炮彈之後開始集結。


    原本用來防備敵軍突襲炮兵陣地的炮兵團士兵們,也同樣集結了起來。


    他們有些遺憾,因為敵軍已經被炮兵完全打懵了,現在甚至連集結主力都做不到,怎麽可能還有機會來衝擊他們的炮兵陣地呢?


    但遺憾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第二炮兵團炮手部隊炮擊任務已經完成,完畢。”


    第二炮兵團的指揮官,拿著一個長方體,上麵有一根金屬線的盒子說起了話。


    “收到,請第二炮兵團向正南方向行軍五百米,組建防禦陣營,完畢。”


    對講機中傳來了一個平靜的聲音,但卻讓第二炮兵團的指揮軍官激動不已。


    “陛下萬勝!”


    高唿一聲,第二炮兵團就開始向前行軍,壓迫聯軍的陣地。


    五百米的距離,對於他們而言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而在他們趕到目標地點的時候,聯軍方麵依然沒能集結成功,大量的傷亡讓整個軍營都徹底的混亂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空襲之後,他們還有一些還手之力的話,那麽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徹底的喪失了還手的機會。


    坐鎮指揮,借助天空中安妮這個‘超級偵察兵’的超級視力,獲得了‘上帝視角’信息的吳彥,再度發出了指令。


    “第二炮兵團,收到請迴答,完畢。”


    “陛下,第二炮兵團收到,請指示,完畢。”


    “以你為中心,坐標四點鍾方向1350米,開炮。”


    “收到,陛下萬勝!”


    轟隆聲再次響起,剛剛集結的聯軍士兵,再一次被炮火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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