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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芬婷停在棲龍鬆身邊的一刹那,棲龍鬆宛然一個剃了胡子的‘關雲長’!他登時屏住唿吸,停滯身體所有的生理運動,麻利的接過芬婷手中的酒,一口灌下!等到芬婷轉身離開,才重新恢複心跳!這是,慢慢的,一個人獨自的消化那那一承受的‘酒’!


    芳婷一看,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幽閉而羞怯,不善言辭,也不善交際。沒想到,這棲龍鬆和妹妹半斤八兩,竟然也羞怯成這個樣子。那兩張臉,像是開水中的螃蟹,水的溫度,正好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成反比。隨著兩個人距離的加進,兩個人的臉,紅的像是煮了的螃蟹。


    韻生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幽情,自己,也有著這樣的一段曾經。


    忽然,韻生轉向棲龍鬆道:“我們是碧荷灣的客人,你應該向慷慨好客的主人敬獻我們的祝福”!


    棲龍鬆本身羞怯,不擅長交際,現在要向羽族族長這樣尊貴的人敬酒,讓棲龍鬆更加的局促不安。


    棲龍鬆捧著酒杯,戰戰兢兢的走向羽族族長,切切諾諾道:“晚生棲龍鬆感謝羽族族長和族人的熱情招待。棲龍鬆祝羽族繁榮昌盛、祝族長心想事成、祝兩位千金容顏永駐”!


    碧荷鈴兒宛然一笑,舉起酒杯,輕呷一口!突然之間,碧荷鈴兒眼角一絲淩厲。雙手一探,食指與中指之間,赫然夾著一苗細如銀絲之物!


    一項莊重非常、穩如泰山的羽族族長,突然之間驚慌失措的舉動,引得兩邊的美女侍衛大驚失色,齊齊抽出腰間匕首,倏然擋在族長之前。


    原來,就在棲龍鬆靠近的時候,碧荷鈴兒耳畔之上,四環耳飾自動脫落,連同手腕上的墜飾,也倏然朝著棲龍鬆手中飛去!


    啊的一聲,碧荷鈴兒悵然若失的叫了一聲,直愣愣的,像是丟了靈魂一樣的,定格在那裏,半晌,沒有一絲的聲響。


    一邊載歌載舞,一邊觥籌交錯的羽族之人,都在族長啊的一聲之中,定格了下來。然後,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懷疑和帶著仇視的眼神望著棲龍鬆。


    芳婷早已經箭步飛逝到母親的身邊,此時此刻眼神,更像是一張飽滿張弓的箭,正用一種警惕的眼神望著棲龍鬆,隨時待機。


    芬婷不知所以,嚇得差一點哭出聲音來。手慌腳亂的圍著自己的母親。


    韻生嚇出一身汗來,懷中掏出韻來,隨時準備突圍逃脫。


    就在這時,碧荷鈴兒收迴自己伸出的手,迴過一口氣來,有氣無力的對著周圍的人說道:“退下,沒事,我要迴寢宮”!


    然後,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棲龍鬆,對著身邊的侍女不知說了些什麽,這侍女便帶著棲龍鬆來到了族長的寢宮。


    眾人迴避,隻剩下棲龍鬆和碧荷鈴兒兩個人。


    碧荷鈴兒用一種如泣如訴的聲音道:“以前,我用盡雙手所有的力氣,也沒有留住他。今天,我用盡雙指所有的力氣,也沒能留住我和他之間的最後一點念想”!


    碧荷鈴兒耳畔的墜飾,手腕的墜飾,便是用名聞天下的針灸——玄磁九陰和玄磁九陽折疊而成,這是她對東方悟最後的念想。


    棲龍鬆懵懵懂懂,不知所謂。隻是心中慚愧,自己答應無臂爺爺,絕不驚動碧荷鈴兒,自己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還好嗎”?


    棲龍鬆謹記獨臂老人的教誨,不要驚動碧荷鈴兒。而此時此刻,麵對神情款款的族長,棲龍鬆一點都不敢直視碧荷鈴兒的神情。


    “哎”,碧荷鈴兒長長的歎一口氣,還是不想見我,所以找你來拿迴玄磁九陽,真是沒良心的東西”!


    碧荷鈴兒咬著牙根,心中戚戚。然後用一種看負心人一眼的眼神的望著棲龍鬆。


    棲龍鬆驀然一個後退,然後神情哀傷。


    碧荷鈴兒的心咯噔一下,然後近乎悲絕的聲音道:“他,已經不再人世了”?看到棲龍鬆怯懦逃避的眼神,碧荷鈴兒堅定了自己的判斷,用一種哀傷且解脫的語氣道:“他最後都說了些什麽”!


    “一個人,一口箏,落月湖畔,聽來往的風”!


    碧荷鈴兒聽完之後,神情極為複雜,神情之中有哀傷、迴憶、不舍,更多的是,眼神之中充盈著溫馨且勝利的神情。


    “之前,他過得怎麽樣”!


    “不好!他失去了雙臂,在明月崖上,茹毛飲血”!


    碧荷鈴兒含淚笑道:“大家都以為他早就死了,可是我還堅信他活著,直到數日前,我的心咯噔一下,突然之間,我感到自己失去了什麽,而且是永遠的失去。他是數日之前去的嗎”?


    “是”!


    碧荷鈴兒揩一把眼淚,然後,用一種深情地眼睛望著棲龍鬆道:“他將玄磁陰陽穴位圖教給你啦”!


    “嗯!他給我示範了人體所有的穴道,我每日都在默默地背誦”!


    “明白了!嘿,他是要將傳授你玄磁陰陽的任務交給我,一輩子都是這樣,天生的鴨子嘴,臨死也不肯放下自尊”!然後,轉向棲龍鬆,繼續道:“他還交代你什麽”?


    “他特別交代我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從你身邊經過。第二件,也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找一個眼角有三天魚尾紋的女孩,然後,帶去濕雲洞”!


    “眼角有三條魚尾紋!這是要這是要重建‘靈犀’‘靈灸’組合!近來狼人襲擊天序閣,如今又狼人奇襲棲龍山!想必北冥狼王這是要卷土重來”!


    “北冥狼王,你是說,奇襲棲龍山的是北冥狼王”?如果天氣在幹燥一點,棲龍鬆眼中閃爍出來的仇恨的火花都能將整個屋子點著。


    “不,北冥狼王是其中的頭!看樣子,中洲危在旦夕”!碧荷鈴兒遲疑一會兒,然後,雙手捧著棲龍鬆的肩膀道:“鬼穀一門,明心見性,那裏,一定有你找的眼角三條魚尾紋的女孩!不要在逗留,現在就去”!碧荷鈴兒開始有點慌張,踱著步子,穿梭道:“東方悟嘴上木訥,但是心性極高。其感知力更是無人能比,臨死之前將玄磁陰陽傳授給這個小子,同時勒令他尋找眼角有三條魚尾紋的女孩,這說明,他已經看到危險的苗頭!”然後,莊重的在棲龍鬆麵前定住,嚴肅道:“現在就去鬼穀,現在”!


    棲龍鬆看明白了碧荷鈴兒眼中的急切之情,也看出了碧荷鈴兒心中的真誠,拱手道:“棲龍鬆定然不負兩位所托”!


    啪啪,兩聲拍手,閨房之外閃出兩個黑衣人來!


    “去,將大小姐和二小姐叫來”!


    須臾,芳婷和芬婷走了進來。


    碧荷鈴兒一副王者風範,款款坐下,慷慨道:“芳婷、芬婷,命你們隨著棲龍鬆一起前去鬼穀,尋找眼角有三條魚尾紋的女孩”!


    芳婷和芬婷一聽到命令,便各自迴房,準備行裝,整裝待發。


    棲龍鬆來到韻生身邊,道:“爺爺,我馬上要去鬼穀,去尋找眼角有三條魚尾紋的女孩”


    “去吧,孩子,以後的路,得你們年輕人自己走,我老啦,老的走不動了,不能陪你啦”!


    棲龍鬆感激道:“謝謝你,爺爺,先前點化之恩如同再造,現在又教我韻,大恩難報”。


    韻生會心一笑,大度道:“佛渡有緣人,音渡知心人!緣分而已,不必掛懷”!


    身後,芳婷拍了一下棲龍鬆的肩膀,棲龍鬆帶著芳婷和芬婷,轉身就走!


    “韻生大師,我們相識將近40年,卻總是裝作相逢不相識,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的一切”!


    “我知道,知道!可是,他囑咐我,不能告訴你,不見你,傷心,但是這種傷心至少還有一點念想!見了你,可不隻是傷心!可能還有危險”!


    “危險!你是說北冥狼王嗎”?


    “要緊緊是北冥狼王就好辦了,九族之人,雖然分崩離析,可是,都早苦苦的搜尋著四方之玉:東方悟、南宮月、北冥狼王、西幽知止!他們的身上可是藏有天地卷軸的最後的秘密!隻要他一現身,就沒有人會放過他!他不想將災難帶給你,所以,隻能苦了自己,也苦了你”!


    “我懂!懂!”碧荷鈴兒一頭烏發從黝黑變成灰白,又從灰白變成白如銀絲。


    韻生一看,大吃一驚,唉聲歎氣道:“鈴兒,你這是何苦,你這是何苦”!


    “一顆緊繃的弦突然鬆弛了,一顆一直懸著的心突然放下了,沒有人值得我去年輕,我也不用強行繃著了!我想,我也應該老了”!


    “是啊!我也老啦,可是,我還不能放棄,東方悟還有未了的心願等著我去完成!棲龍鬆和你的兩位千金去了鬼穀,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得暗中確保他們的安全”!


    “大師說的對!你我還不能放棄,我們還有未完成的心願”!


    “孩子已經走遠,老朽告辭”!


    “好!我立馬組建一支小分隊,暗中保護他們”!


    “好!但是,除非萬不得已,決不可貿然出手相救!他們太嫩,需要曆練的空間”!


    “放心吧!我知道在什麽事情上可以兒女情長,在什麽事情上不能兒女情長”!


    “告辭”!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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