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的諸葛塵拍著巴掌站起,迴頭朝檸黎一笑,惹得這位九尾妖族小公主心頭小鹿亂撞。什麽矜持早就拋之腦後,隻想著以身相許。


    不過諸葛塵隨後便開口說道:“等下我自己去見那黔公子,你才剛剛耗費了大半氣機,安心修養就好了。”


    “還是諸葛你想的周到。”檸黎甜甜的說上一句:“不過就你自己去的話,真沒事?萬一那個黔公子還有後手,早就安排其它邪祟在那裏等著你,那你豈不是落入險境當中了?”


    對於檸黎的關心,諸葛塵也不是沒有考慮,不過還是搖著頭說道:“這不可能,就那個咱們有過一麵之緣的黔公子,根本就不是太有城府的人。就算是給它一副好牌也打不明白,一定是會直接明牌的。既然它今天就隻安排了一名刺客,就足夠證明它就隻有這一張底牌能拿得出手。”


    諸葛塵分析打的頭頭是道,可檸黎卻還是不放心,非得跟在他的後麵。諸葛塵無可奈何,隻得又是一通好言相勸:“這樣好了,我將三辰劍留在這裏,若是真有意外發生此劍便會輕顫,引領著你找到我,如何?”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檸黎也就隻好答應了,可就在諸葛塵離去之際,她還是小聲叮囑道:“千萬不要勉強。”


    諸葛塵應了一聲,踏入走廊,向深處走去。


    ……


    雖然黔公子不是魔窟中心那邊名門望族的重點培養對象,可架不住人家有一個好哥哥。它的哥哥慎可是出了名的年輕俊傑,即便是同那些皇室當中的佼佼者相比,也是不落下風。而且慎還是一名劍修,這樣一來作為魔窟當中的珍稀修行人,它的身份也就緊跟著更上一層樓。


    平日裏行走於魔窟之中的江湖,慎一人一劍即可,也用不上扈從跟隨。但礙於家族意思,它也就隻好將三位扈從中的兩位帶在身邊,平時就當作說話的對象閑談解悶。至於最後那一位,它就讓給了自己的弟弟,而且特意叮囑,千萬不能讓黔出事。


    所以黔身邊的扈從其實是兩名邪祟,第一個就是先前死在檸黎手中的刺客,另一位如今正待在黔公子的屋中,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兩名邪祟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後實在給它惹煩了,它隻好開口說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坐下歇會,一直繞圈子能解決問題?要是能的話,我陪你們繞,如果不能還不如幹脆坐下,反正也是早死早超生。”


    黔公子停下腳步,哭喪著臉說道:“我說冥老,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您就能別說風涼話了嗎?刺客可是足夠當作小半個竹籃打水使的,還是栽倒在了那襲白衣手上,若真是被他找來,我還不得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斬掉腦袋?果然是紅顏禍水,若是我沒有對那女子有非分想法,也就不會惹來殺身之禍。可誰又能想到,那白衣看著也就皮囊絕佳,誰知道境界也是如此之高?”


    被稱為冥老的邪祟依舊坐在那裏,冷哼一聲後開口說道:“在我們魔窟這邊,皮囊絕佳還不夠?哪怕境界殺力都不算出奇,可那背景也得讓人咂舌!”


    黔公子轉著眼珠,一字一頓的說道:“冥老您的意思是,那白衣的背景也是個大麻煩?”


    “你說呢?”冥老沒好氣的說道,看來刺客說的對,它們兩人跟著的主子是個沒腦子的貨色。能活到今日也就是生在了好家族,湊巧有能得一個好哥哥。不然放在魔窟之中的任何一座城池,恐怕連滿月都活不過去。


    黔公子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驚唿一聲:“那這下子不是完了?我可不想死啊!冥老,求您快點想想,還有沒有什麽辦法,至少能夠解開這道死結啊!”


    冥老捋著下巴上的胡子,開口說道:“辦法是有的,隻不過有些冒險,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嚐試了。”


    “悉聽君便!”黔公子沉聲說道。


    冥老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通,尤其是最後幾個字,咬的很重。


    黔公子聽後,雙手一拍,開口說道:“到了如今的情況,就隻能使用攻心計這一招了!”


    ……


    諸葛塵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隻不過仍舊未搞清楚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裏,便未曾太過放在心上,就隻是慢慢向前走去。


    他來到黔公子居住的那間屋子外,便直接以膠柱劍破開房門,走了進去。沒想到入眼的竟然不是屋內的陳設,而是遍地雜草,還有已經長滿青苔的台階。


    這是哪裏?


    諸葛塵向天空望去,階梯之上,是已經不知荒廢了多少年的祭壇。周圍立著無數龍形雕像,共同拱衛著中心那一尊最為栩栩如生的龍像。他當然來過這裏,斷龍台,那一頭人仙真龍身死道消的地方。不僅如此,這裏更是他的傷心地,那場大局的重中之重就在這裏。


    他義無反顧的踏入其中,被其中大陣鎖住,定為未來的斷龍台守台人。除非有朝一日他的殺力能夠超出昔日真龍,不然永遠無法從此脫身而出。可那頭真龍可是在如今天上天四位人仙的聯手圍攻下才斷絕生機,他若是想到那等地步,即便是身懷神王體,起碼也得千年以後。而且這裏麵還有變數,若是真被斷龍台困在其中的話,他就隻能通過冥想來提升自己的境界,這無形之中就更增加了不少難度。


    以諸葛塵的傲氣,他不允許有人將他困住,哪怕是昔日的人仙真龍。更何況這還是一場為了暗算他的局,事到如今,就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內視自己的修行路,盡量壓下自己心頭的憤怒。隻要他舍了如今的境界以及神王體不要,就與廢人無異。斷龍台的規則也不會再強行將他困在其中,此地規則就是要挑選出為真龍屍體守墓的那位修行人。若是凡人,自然也就不能合格。


    現如今,這一切諸葛塵又經曆了一次,便沒有最開始的彷徨了。因為現在的自己哪怕沒了神王體,而且被迫遠走他鄉,可總的看來也算活的滋潤。更何況他有自信不依仗神王體,也能夠登上頂峰,一覽眾山小。


    可事情似乎不像想的那般簡單,自己以膠柱劍插進自己的胸膛修行路的位置上,沒想到路不斷,劍鋒倒是折斷。那可是百器榜上的榜眼位啊!怎麽能夠被自己的修行路所挫斷?


    諸葛塵百思不得其解。


    漸漸的,他開始慌張起來,看著斷龍台上不斷豎起的牆壁。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棋差一招,日後隻能在這斷龍台內充當護衛,直到老死為止。


    ……


    黔公子看著站在那裏渾身顫抖的諸葛塵,不禁開口說道:“還是冥老您有辦法,能想到這種方法。”


    冥老聽後也是極為受用,不僅笑開了口:“我是陣師,連刺客都殺不過的修行人,我若是一力相搏的話,板上釘釘就是一個死字。陣師不擅長煉體學術,與人對敵必須得先行布置下陣法,不然半點用處也沒有。不過恰恰因為我是一名陣師,才能在他前來的過程之中設下這直指心中執念的空影陣。身為修行人,誰的心中還能無鬼不成?隻要是有,就得落入空影陣中,被自己的心中執念糾纏。最難勝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看著這白衣的樣子,想必已經深墜其中。看來又是一個修力有餘,而修心不足的可憐人。”


    黔公子聽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它也不是陣師,哪裏曉得這裏麵的彎彎繞。反正現如今在它眼中,有效果的就是好手段。刺客殺力高吧?作為家族安排在它身邊的天命劍修,從來都是馬到成功,可不還是栽在了眼前白衣的手中?所以說這東西沒處看,一物降一物。經曆此事的黔公子已經想好了,從今日開始自己可一定得廣納賢才,將那些散落在魔窟各處鬱鬱不得誌的能人異士招攬到自己麾下。如此三五十年,自己未必就不能成為下一任宰相。


    這一想法,它決定下來後,便埋藏在心中,不與別人說,但打定主意就這麽做。所以嘴上說出來的話就隻變成了:“冥老,那既然這空影陣如此玄妙,那究竟能否看出這白衣的心中執念?”


    “你當這是什麽?”冥老搖頭說道:“充其量就是一個陣法,還能看穿修行人的本心不成?倒不是沒有,隻不過那等陣法整個魔窟當中也沒有人能夠布置的出來。若真是到了那等我們這幫陣師夢寐以求的地步,恐怕就能夠飛升上界了!”


    對於上界,也就是天上天,無論是天下還是魔窟之中的修行人,無不想領略那處的無盡風光。不過兩地修行人千千萬,真正能夠去往天上天的能有幾個?


    自然是少之又少嘛!


    黔公子點頭稱是,隨後開口說道:“既然如此的話,咱們就趕緊給這白衣殺掉。不然等會生出變數,你我都活不了。”


    說罷它便順手拿來身旁一直放著的一把長刀,本來隻是想著用來裝點屋子,沒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它剛想要手起刀落,沒想到卻被冥老出言阻止:“想好了,真要這麽做?這白衣恐怕有大來頭,很有可能就是皇室主脈的嫡係,真要殺了而且被準追查到的話,哪怕是家族都保不了你!”


    它說這一番話,不過是與黔公子透一個底罷了。事已至此,哪怕不殺,都是後患無窮。死仇已經結下,若真是人有對方離去,下一次再見再見麵時對方隻需要隔岸觀火,任由扈從將它們兩個斬殺即可。那樣的後患,明顯更勝如今一籌。


    黔公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它下定決心,再一次將長刀舉起,開口說道:“必須得殺了,荒漠這麽大,很有可能無法追查到咱們身上,尚有一線生機。要真是放棄了這麽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才是真的後患無窮!”


    冥老聽後,衷心說道:“看來黔公子,未嚐不可能成為一位亂世梟雄!”


    “什麽梟雄,本公子倒是極有興趣認識一番。”就在此時,第三道聲音傳來。冥老以及黔公子驚恐望去,在兩人眼前,諸葛塵已經睜開了眼睛。


    冥老不可置信的高聲喊道:“這不可能!你怎麽會衝破空影陣的束縛?”


    “簡單。心中無鬼,無執念!”諸葛塵輕聲說道。


    簡單?


    就這五字,舉重若輕。不知有多少修行人在叩心關的時候栽倒在其上,可到白衣嘴中,竟然會是這等說法。


    隻見諸葛塵再次開口說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小沙彌這一句話,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他轉瞬之間來到黔公子的身邊,緩緩說道:“另外告訴你一件事,刺客的遺願說是讓你死。不巧,我也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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