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故事終於要開講了,眾人都開始聚精會神起來。


    沒有位置了,許一言就抱胸依靠在柱子一側,靜聽說書人會講出個什麽故事來。


    說書先生道:“諸位,那位殺妻滅兒的趙員外,名字叫做趙升。想必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


    “但肯定沒人知道,這其實並非他最初的名字。”


    “從娘胎裏出來的時候,親生爹娘給他安的名字,乃是趙初生這三個字。”


    “初生,畜生耶!”


    說書先生講到這時,特意加重了語氣。


    底下人一片嘩然。


    說書先生等他們安靜之後,繼續講道:


    “連爹娘賦予的名字都能給舍棄了,這樣的人不是畜生又是什麽。”


    “當然,在座的肯定也有不認同的。”


    “會說那趙員外是嫌本名太難聽了,是以才更換的。這名字,擱我身上,那我也得換不是。誰願意頂著一個‘畜生’的名字。”


    “而且說不準,他也是征求過父母的建議。我一個外人,憑什麽就以這點來辱罵別人。”


    “這樣想的聽眾暫且先按捺住不滿的心情,請聽我繼續往下講下去。是非黑白,你們自然知曉。”


    “聽完了完完整整的故事,你們要還是覺得我在汙蔑、辱罵他,大可朝我吐口水,砸了我的招牌。”


    此話一出,底下人果真就安靜多了。


    “故事還得從趙初生年輕的時候說起。”


    “趙初生不是在大富大貴人家中出生的,祖上也沒有發跡過,十八代都是地地道道的貧農。”


    “然而為何到了他這裏,卻忽然發跡起來?”


    “大家都知道,趙員外有一座大宅子,還有一個美嬌妻,是盡享天倫之樂,其樂融融。”


    “正所謂,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一個窮酸漢,想要掙到大筆的銀子,那就隻能鋌而走險,去幹那見不得光的買賣。”


    此話說到聽眾心坎裏去了,紛紛讚口,覺得定然如是。


    “而趙初生,比那些個鋌而走險的人還要可惡、還要壞。”


    “他幹的那些事情,不僅是見不得光,簡直就該是絕子絕孫也不為過。”


    “說起趙初生年輕的時候,還是跟著父親在地裏幹農活。”


    “直到有一天,他聽從外地迴來的同鄉說:‘我們年輕力盛的,出去幹點什麽不好,一定要留在這裏喂土?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還能有什麽出息!’聽了那人的慫恿,他果真心動了。”


    “趙初生瞞著父母,偷偷賣了幾個小豬崽子,湊了點銀子,不告而別。”


    “他的父母還是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要出去闖蕩天下了,非要發跡了才會迴來。”


    “哪個詞怎麽說來著?”


    “衣錦還鄉!”


    “都說兒大不中留,這話是一點也不錯!”


    “話說那趙初生拿著賣豬仔的錢出走,其實也沒有跑多遠,就跑到咱這信陽城來了。”


    “來幹嘛的?”


    “來給人當夥計的。”


    “這也是聽那個同鄉人說的,在城裏麵給人家當夥計,吃住都不用自己花錢,每個月還能零錢。”


    “這是多麽劃算的買賣啊。”


    “隻要不亂花錢,一年就能積攢下來三、四兩銀子。”


    “賺這些銀子,不比在家裏麵累死累活的耕地種田輕鬆多了。”


    “還不用擔心什麽風調不調、雨順不順。隻要不被辭退,都是有工錢可以拿。”


    “而且,這城裏麵花花姑娘那麽多,不花錢也能夠去路過飽飽眼福,可是在家裏看不到的。”


    聽眾知道其中意思,都哈哈一笑。


    “趙初生可是個有頭腦的人,知道自己初來乍到,如果沒有一些亮眼的特征,是不會從眾多尋求工作的人中脫穎而出。”


    “那麽他想到了什麽辦法?”


    “你們說他可惡不可惡。他竟然選擇以壓低自己的工錢,來作為自己最為突出的優勢。”


    聽眾、尤其是身份為夥計的聽眾,都覺得這趙員外確實可惡起來了。


    “要說這計策果真有有效,趙初生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香油鋪當送貨的夥計。”


    “具體是哪一家,咱就不說了,你們也別去瞎打聽,壞規矩。”


    “趙初生有一股子的拚勁和不怕苦的幹勁,做事情非常用心刻苦,經常得到老板的稱讚。”


    “這工錢啊,自然也就慢慢的升上去了,甚至還比任何一家給的工錢都多。”


    “可人心的欲望是會不斷膨脹的,得到了一個,就會想要兩個、三個。”


    “趙初生不滿足於自己夥計的身份。”


    “他算了一筆賬,自己辛辛苦苦幹一年,還不如老板幾天的盈收。”


    “這樣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出人頭地、衣錦還鄉!”


    “趙初生決定了,他不能繼續做夥計。”


    “他也要當老板,開店鋪!”


    “可是開店鋪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不僅僅是需要大量的銀子,還需要很多的經驗,這裏麵學問也大著。”


    “趙初生不僅沒有銀子,也不懂那些生意場上的事情。”


    “那麽他是如何計劃自己當上老板的?”


    “很簡單的一個辦法。那就是取代自己的老板,坐擁現成的香油鋪。”


    “可要如何取代?”


    “趙初生本來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法。”


    “直到某一天,老板娘出現在了店鋪裏。”


    “她是來找老板的,要一同出去看廟會。”


    “老板娘比老板足足小了有二十歲,是在放春樓和老板相遇相識以及相融相愛。”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此話當真不假。”


    “那趙初生和老板娘兩人的這一見麵,就奠定了很多的事情。”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很俗套,不必多說。”


    “直接說結果就是。”


    “兩年之後,香油鋪的老板染病而亡。”


    “因為膝下無兒,產業就被老板娘和趙初生聯手霸占了,隻分得了小部分給宗親那般人,讓他們好閉上嘴巴。”


    “諸位,你們以為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嗎?雖然這種忘恩負義、奸夫**謀財害命的勾當確實已經是罪大惡極,不配稱之為人。”


    “可這點對於趙初生來說,算不得什麽,真正狠辣歹毒的還在後麵!”


    到此,說書先生故意先賣個關子,停下來喝了口茶。


    故事講得精彩,聽眾要是聽入神了,是會忘記喝茶的。


    這碗裏的茶水要是不減少,茶攤還怎麽掙錢?


    說書先生還想不想要工錢了。


    就在這停歇的空當,大家夥也都覺得有些口渴,大口喝了碗中茶,讓小二續上。


    在大家的催促聲中,說書先生咳嗽一聲,清了清嗓音,這才開始繼續。


    “好景不長,這趙初生接管香油鋪不過三、四年的光景,就隱隱然出現虧負的危機。”


    “眼看著快撐不下去了,他索性就將香油鋪以及宅院,一齊打包售賣出去。”


    “這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何況香油鋪還沒倒呢,自然是賣了不少的銀兩。”


    “趙初生就帶著銀子和老板娘,哦不,應該叫妻子了,還有女兒一起坐著八抬大轎迴了家。”


    “一路之上,那叫一個威風啊。”


    “還沒走到村口的時候,已經圍聚來了一群小孩兒。”


    “爭看稀奇,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轎子。”


    “村裏人見了都豎著大拇指說:‘老趙家的兒,出息了,掙了大錢迴來了,是光宗耀祖!’”


    “呸,他們哪裏知道這畜生背後幹的那些肮髒事。”


    “一對奸夫**進了宗門!”


    “這哪裏是光宗耀祖,分明是辱沒門楣,是要劃出族譜的。”


    “趙初生在他們的吹捧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虛榮感,很快樂,他就是為此才迴來的。”


    “以前住的破舊土胚房推了,重新蓋了一間大宅子。”


    “地裏麵的活也不做了,現在的身份是老爺了,高高在上,哪兒還能親自做事情。”


    “請人伺候!”


    “什麽丫鬟、扈從、長工短工的,一應俱全。”


    “光是這些就不是個小花銷。”


    “他那些個銀子,哪經得住這樣揮霍啊。”


    “坐吃山空!”


    “必須要想主意掙錢,而且是輕輕鬆鬆不費腦筋和氣力的。”


    “在城裏麵生活的那幾年也不是白過的。趙初生通過朋友,幾經輾轉,找到了一個高人,替他想了個生財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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