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你覺得我最近白了沒有,用了你做的那個乳膏以後我覺得自己皮膚好了許多,以前臉頰兩側摸上去還有些刺手的小疙瘩,現在滑溜溜的,似乎都沒有了。”


    顧安安送的那罐脂膏,林清清已經用了兩個禮拜了, 黑白的變化其實很難說的清, 但是那小疙瘩沒有了,卻是實打實的啊。


    “來來來,小妞讓爺摸摸。”顧安安伸著兩隻小爪子朝著林清清湊過去,嘴裏還搞著怪。


    “討厭,說正經事呢。”林清清羞澀地拍開顧安安的手,假裝是一個被調戲的良家女子。


    “惡心!”這時候郝曼玉和祝妍正好從外頭進來,郝曼玉見著兩個在床邊打鬧的人,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 以前她還藏得挺好,自從知道顧安安的兩個哥哥都當上兵後反而就和吃槍藥一樣, 對著顧安安總是沒個好眼色。


    不過顧安安是個心寬的, 她又不是人民幣, 人見人愛,就算是人民幣,還有那些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呢,有人喜歡她有人討厭她那不是正常的事嗎,她要做的, 是讓自己在乎的人,永遠喜歡她。


    “摸上去似乎是比以前好了些,看樣子還是有點用的,不過現在日子還短,才用了一小罐呢,等你把整罐都用完了再說。”顧安安沒有搭理郝曼玉,摸著林清清的臉頰兩側對她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今天迴去我幫我媽盛點出來,讓她用用看看效果如何。”反正就這兩個禮拜的效果,林清清已經決定要從顧安安那裏買這個乳膏了,雪花膏大小的一罐子,也就五塊錢,算起來,能用一個半月,其實每天也就一毛錢,完全是能接受的價格。


    在美這件事上,女性都是很舍得花錢的,林清清想著上個禮拜媽媽抱怨這些日子每天熬夜趕報告,氣色越來越差了,臉頰兩側的斑似乎也長出來了,她覺得這個乳膏在媽媽的臉上,可能有更好的效果。


    “什麽好東西?”


    祝妍好奇地湊過來問道,看著林清清手上拿著的雪花膏的盒子,這個牌子的雪花膏她媽也有,她到是也想買,隻是她媽覺得她這個年紀用不著花這個錢,不管她怎麽磨都不肯給她買,她到是想過自己省錢買,可是她的生活費有些緊巴巴的,根本就擠不出錢去買雪花膏。


    “這是安安做的乳膏,是她送給我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比較喜歡攀比友情,就好像三個玩的好的孩子裏頭,另外兩個總想攀比自己在還有一個孩子心底的地位。


    林清清覺得寢室六個人裏頭,安安就送了她和林月亮,這不足以見得她在安安心裏地位的不同。


    “安安還會做乳膏,啊,我好喜歡這個味道,安安,你可不可以也送我一罐。”祝妍的眼神閃了閃,拉著顧安安的手問道。


    在這個寢室裏頭,顧安安和林月亮以及林清清比較好,和郝曼玉、祝妍以及另一個朱安安更像是一個派係的,尤其是那個朱安安,因為同樣叫安安,還是一個班,的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暗地裏和顧安安較勁,比學習,比外貌,比家世,隻可惜,除了最後一個她有著城裏戶口,前幾項幾乎是完敗,因此別想著她能對顧安安有什麽好臉色了。


    顧安安也沒想到祝妍會直接跟她討東西,說實話,她不想給。


    “我就做了兩罐,一罐給清清了,還有一罐我自己要用。”顧安安委婉地拒絕了祝妍討要乳膏的要求,朝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今天星期五了,你不是要迴去了嗎,就把你的那罐給我唄,你可以雙休日給自己再做一罐。”祝妍想也不想地迴答道,反正顧安安自己會做這東西,幹什麽那麽小氣。


    “做這乳膏還挺廢功夫的,而且材料也不便宜。”顧安安微微皺了皺眉,以前沒覺得這祝妍這麽沒眼色啊。


    “聽見沒,人家跟你可沒這麽好的感情,還想著人家白送你東西啊。”郝曼玉嗤笑了一聲,她看不上顧安安,可也看不上這祝妍,以前還沒覺得,今天看來倒是和她那群鄉下的堂姐妹一樣,每次來她家來來迴迴就是那麽幾句話。


    你已經有那麽多漂亮衣服,就不能給我幾件啊。


    你這雙鞋挺漂亮的給我吧,你可以讓你媽和你那對有錢的爺爺奶奶再去買一雙。


    憑什麽,我家裏條件好能給我這些東西還是欠了你的,就因為你沒素質,我就要讓著你啊,德行。


    郝曼玉睨了祝妍一眼:“喜歡這東西去供銷社買不就成了嗎,一罐雪花膏也就幾毛錢,撐死一塊,你們家不會連一塊錢的東西都不給你買吧。”


    這祝妍平時的表現家裏的條件可還是不錯的,還沒窮到這份上,因此郝曼玉的話說的也很不客氣。


    這人的嘴還真是毒,最近這些天就和個爆竹一樣,全方位無死角的攻擊寢室裏的人,連往日和她玩得好的祝妍以及朱安安都不太愛和她玩了。


    顧安安覺得郝曼玉今天這句話雖然帶刺,可是聽她耳力還挺順耳的,如果她和祝妍感情好,自然不介意送她一罐,可是祝妍那脾氣顯然就是貪婪無止境了,用完了一罐,就會想著第二罐第三罐,等要順手了,沒準他們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乳膏都要她顧安安一人承包了。


    相反,林清清看上顧安安的乳膏的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討好,而是花錢買,因為她知道誰做的東西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感情好一次兩次沒關係,可是次數多了,就會影響感情,真正在乎友誼的人,反而會更注重維護友誼。


    “哼,又不是什麽稀罕東西,誰買不起了,不給就不給。”祝妍氣郝曼玉,但是更氣顧安安,她覺得要不是她小氣,直接大方的把自己那罐乳膏送給她,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還真當自己做的那些糊弄人的東西是好東西呢,隨便什麽東西都敢往臉上抹,小心爛臉。


    祝妍在心裏詛咒了顧安安和林清清幾句,氣唿唿地拿上自己早早就整理好的行李迴了家。


    明明是做錯事的人,可是反倒像是顧安安她們欺負了她一般,真是莫名其妙,顧安安和林清清互看一眼,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


    “安安呢,你迴來了。”翠花鳥一早就在村口等著顧安安她們了,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袋子,裏頭裝著醜八怪,正伸出腦袋來,對著顧安安“嘎嘎”叫了兩聲,表示自己和她在打招唿。


    醜八怪也已經出生快一個月了,渾身的羽毛已經長滿,除了白色的羽翼,尾端隱隱浮現了些許從純白漸變到紅或綠的羽毛,每次展開還有些許稚嫩的羽翼的時候,流光溢彩,煞是漂亮。


    但是翠花不承認,它覺得自己這樣的才是漂亮鳥的正確打開方式,自己的養子那就是醜八怪。


    醜八怪現在已經能夠利索的走路了,隻是飛行上還是有些欠缺的,用力撲扇翅膀也就隻能飛個一兩米高,然後就後繼無力,啪嗒拍地上了。


    可是醜八怪頑強,從來不哭,每次趴地上第一件事就是叫麻,那時候是翠花最緊張它的時候,會放下平常的傲嬌,飛到它身邊哄它,然後醜八怪就會非常開心,一聲聲麻麻麻麻地叫喚。


    或許是因為這樣,醜八怪的飛行之路走的格外艱難,至今還沒有成功地飛行過一次,翠花鳥又是個閑不住的,幹脆讓顧安安做了個布口袋,正好可以把醜八怪放在兜兜裏,翠花想要出去玩了,就把醜八怪掛脖子上,帶著醜八怪一起去玩。


    “醜八怪真可愛,可是安安你怎麽就給它取了那麽一個名字呢?”林月亮看著醜八怪眼底再次閃起了小星星,同時也有些好奇顧安安為什麽給它取了這麽個名字。


    “那是沃德取得,和我可沒關係。”顧安安趕緊撇清責任,順便讓翠花停自己的肩膀上,畢竟帶著一隻幼鳥飛行還挺累的。


    “以前看沃德覺得它挺聰明的,現在看來,還是沒文化啊。”林月亮感歎了一句,替可愛的醜八怪抱不平。


    “誰沒文化了,鳥可是一出生就會說話,剛滿月就熟讀主席語錄,等周歲的時候,我已經能夠把黨紀黨章倒背如流,可謂是鳥中的戰鬥鳥,你敢說鳥沒文化。”


    翠花氣的跳腳,但是它還是記得這是在外頭,說的話都是很有分寸的,不像在家裏,說的都是四書五經,世界名著。


    “那你怎麽給鳥取個名叫醜八怪啊。”林月亮朝翠花鳥質問道。


    “醜八怪怎麽了,醜八怪那是個極好的表揚詞,你知道醜八怪這詞的由來嗎,醜八怪來源於揚州八怪,指的是李蟮、汪士慎、高翔、金農、鄭燮、黃慎、李方膺、羅聘、高鳳翰、華岩、閔貞、邊壽民、陳撰、楊法、李勉等諸人。這些人畫法新奇,被正派畫家不容,所以被篾成為醜八怪。可是同時,世人卻喜愛那種荒誕又合情理的畫法,對他們多有讚譽,因此有了醜八怪的稱唿,隻是隨著後世的演變,別人都以為醜八怪是用來罵人的話,簡直過分。”


    翠花鳥說的義憤填膺,實際上是心虛的。


    “我給醜八怪取這個名,就是希望它將來能夠堅守本心,不被外物影響,你們這些俗人,是不會懂得我的境界的。”翠花高高的仰起自己的腦袋,說著說著自己也快被自己說服了,好像它一開始給鳥取這個名字,真的是為了這個似得。


    “原來是這樣,沃德,你可真厲害,醜八怪還真是個好名字。”林月亮聽得暈暈乎乎的,但是總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你知道就好。”翠花如同隱士高人一般,站在顧安安的肩頭,看著遠方,有種要乘風而去的感覺。


    醜八怪眨巴著眼睛,默默的聽著,心中若有所思。


    *****


    晚上睡覺的時候,翠花已經閉上了眼,準備著養精蓄銳,邊上的醜八怪忽然叫了一聲。


    “麻——”


    “幹啥呢?”翠花拍了拍邊上的小肉球。


    “你真是個醜八怪。”醜八怪眨巴著眼睛,月光下一閃一閃地看著翠花。


    它好愛好愛它的麻麻,所以它也要把最好的祝福詞送給它敬愛的麻麻,讓它們一塊開開心心做醜八怪。


    說完話,醜八怪幸福的往翠花的懷裏鑽了鑽,閉上眼準備睡覺,徒留石化的翠花,覺得自己今天再一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隻是轉念,忽然間驚訝的看向一旁的養子,媽噠,這小崽子明明會講話了,每天一口一個麻的到底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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