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嘖一聲:“一種形容。”


    他繼續說,你懂那種感覺嗎?很神奇,明明剛認識,彼此還不了解,但就是抗拒不了,渾身的支棱都消失了,隻剩下了順從……


    林衍川挑眉:“渾身的支棱都不見了?”


    秦宇罵人,臭小子,你再質疑我的威武雄風,我不跟你說了!


    秦宇說這些時,林衍川隻是淡淡笑,並未放在心上。因為他從未有過相似經曆,也不想有這樣的經曆。


    大學時,同寢室的室友將這種事視為一種炫耀的資本。他能理解男人控製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卻理解不了這有什麽可得意的?


    直至現在,他也是如此覺得——不值一提。


    所以即便撲上來的鶯鶯燕燕很多,明裏暗裏接收到的邀請也不少,可他從未想過嚐試。


    直到那天雨夜,


    直到今天晚上——


    兩個晚上,兩次點頭,對他來說都是荒唐至極的事。


    秦宇還在電話裏叫喚,林衍川就將電話掛斷了。


    他實在不想秦宇酒後大言不慚,冒犯了此刻此景,或不小心令蘇姚感到不適。他認為即便是一夜情,也該給予對方最大的尊重。


    酒店房間裏的燈光昏暗,最亮的是書桌上的那盞,旁邊放著一套台式電腦,隻是酒店裏的電腦大多都不會被使用,顯得有些多餘。


    蘇姚的目光逡巡四周:“有吹風機嗎?”


    林衍川站起來,拉開了電視櫃下的一個抽屜,拿出吹風機遞給她。


    “謝謝。”


    蘇姚接過,潮濕的發絲淩亂地披散開,卸妝後素淨的臉朝他粲然一笑。然後將插頭插上,上一個使用的人沒關電源,立刻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蘇姚一手捋發,一手持著,微微歪著臉吹。


    隨著吹風機的運作,發絲上的溫度升高,酒店洗發水的味道飄溢在房間裏。


    不知道是因為四星級酒店的洗發水質量好一些,還是因為她的頭發有特殊的能力,居然不是廉價的香,反而淡淡的,若隱若現,既神秘又高級。


    林衍川順勢坐在身後的床尾上,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身形不算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樣子,但體型消瘦,寬大的白色浴袍足以裹足她兩圈,卻依舊顯得鬆垮。她的指骨勻稱,白皙好看,撩弄著濕法,柔骨纖細,撥著發,也牽人心。


    鼻息間是潮濕的香氣,眼前是暗淡的暖燈,伴隨著吹風機轟然的聲音,長發飄逸,絲絲動人。


    林衍川站起來,走至身後,從她手裏拿走了吹風機。


    蘇姚這才抬眸,從麵前梳妝台上的鏡子中,看見他離她很近,垂著眸,手上攜著暖風,長指散開她的頭發。


    她怔怔看著,感受著身後溫熱的風撲在耳根處。


    烏發不再滴水,林衍川透過鏡麵看她,兩人視線纏接。


    噠!


    他將吹風機關閉,放在了桌子上:“頭發長得不錯。”


    又黑又粗,還富有光澤。


    蘇姚轉身,因為距離過近,她上半身微微後仰,才能看見他的表情。


    微笑道:“手法也不錯,看樣子不是第一次。”


    “指哪方麵?”


    “你說呢?”


    林衍川雙手杵在梳妝台上,往後推了一步,身體前傾,與她平平對視。


    他微微一笑:“幫女生吹頭發,是第一次。”


    “那……”蘇姚一臉狡黠,緊追不放:“哪方麵不是第一次呢?”


    林衍川挑眉:“怎麽?有條件?你的邀請卡上,有處男這個要求?”


    蘇姚笑:“那倒不是,好奇問問。”


    林衍川直起身,轉身往床方向走去:“這麽好奇的話,不如問題換問題?”


    他將枕頭墊高,上床背靠著,雙手抱著後腦勺,在床頭暗黃色的暖燈下,意味深長地說:“敢玩嗎?”


    敢玩嗎?


    在蘇姚的記憶中,上次跟她說這句話的,是伍正龍。


    蘇姚剛學會極速駕駛後,伍正龍將她帶到賽場,一輛新手入門級的飛度,正紅色的車身在陽光底下是女性颯爽的帥氣。


    伍正龍說:“這是我能借到最普遍、也最容易上手的車,你已經能120碼過彎道,可以用這輛車試試更快速地飛越在這個賽道上,勇敢突破自己。”


    “不過我事先說明,你第一次上車,很容易就控製不了速度,風險很大,但我依舊期待你的完美表現。”他目光灼灼,看向麵前的少女:“姚姚,敢玩嗎?”


    十八歲的蘇姚,自信張揚、自我奔放,沒什麽不敢。


    不過今晚麵對林衍川的試探,用真心套真心的遊戲,蘇姚不敢玩。


    她的心思並不單純,甚至畸形、變態、黑暗,不如林衍川那般坦蕩。


    “這有什麽好玩的。”蘇姚爬上床,一點點爬到林衍川身邊,上半身緩慢地趴了下去,手撫在他的胸膛,下頜抵在上麵:“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你不是應該急著跟我玩點別的?”


    林衍川不動,像一座有溫度有唿吸,胸口會正常起伏的人形雕塑。


    他低眸看著她,聲音很低,語調柔和:“我說過——我喜歡慢一點。”


    蘇姚笑。


    方萍和她的姐妹們曾說過,男人見到脫光的女人,如果沒有如狼似虎般撲上來,要麽不行,要麽不合胃口。


    蘇姚覺得林衍川此時的情況,大抵是後者大於前者。


    她願意承認自己不會是林衍川的北長尾山雀,所以他們之間,這輩子最近的距離也就今天晚上。


    方萍的姐妹們還說,遇到這種男人該怎麽辦呢?那就隻能想辦法挑起他的欲望,讓他興奮到不能自持,不能冷靜,讓他狂躁,然後接下來的事也就全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可是怎麽辦呢?我喜歡快一點。”蘇姚將臉貼在胸膛,聽著裏麵溫和的心跳聲,她的手往下,於柔軟的浴袍探索,感受到純棉的觸感,她抱怨了一聲:“林律師不自覺。”


    “怎麽?”林衍川依舊未動。


    蘇姚說:“洗完澡,居然還將自己禁錮在兩個巴掌大的布料中,你說是不是不自覺?”


    “……”林衍川笑起來,枕在腦後的手抽出,一手放在身旁,一手細撚著她的頭發:“頭發還沒全幹。”


    蘇姚堅持說:“我幫你解放出來吧?我已經尋到了洞口。”


    林衍川的眼神漸深,他低聲說:“洞口不夠大,我會難受。”


    “哦?”蘇姚挑眉:“需要幫你卸下布料嗎?”


    “謝謝,我自己來?”


    “好。”蘇姚手指在溫熱上彈了兩下,抽出了手坐直,並順杆提要求:“諒解人意又勤快的林律師,可以順便幫我也解放一下,雖然我隻有一件束縛。”


    “願意效勞。”


    林衍川解決完自己,長手啪一聲關掉了總燈,視野內徒然漆黑,連對方的輪廓都看不見。


    但他卻精準地抓住她的腳踝,猛地一脫,蘇姚啊一聲躺倒在床上,他傾身而上,壓住她的半寸自由。


    “蘇姚。”他在她耳邊說:“你在哪裏學的開車?”


    她的手法很獨特,轉彎的角度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林衍川判斷,她的車技不是在普通駕校學的,她應該接受過某種特殊的訓練。


    比如,賽車。


    他的手是不正經的,這也是他的車即將上道的時刻,終該是要拿迴一點主動權,不能讓她一直牽著鼻子走,何況在這種事上,他多少有點大男子主義,他希望自己是主導的那一個。


    柔軟的浴袍包裹著另一個柔軟,他也嫌礙事,於黑暗中手指靈巧,幫她解開了外界的約束,就又將她拉進了另一種糾纏中。


    “你指哪種車?”


    她也總不正經,嘴上不正經,手也不甘示弱。這更像是在賽道上爭奪帶節奏的那輛車,這兩人都有點好勝心。


    “每一種都說說。”他有了好奇心。


    蘇姚笑,抬頭,學他含住耳垂,然後在濕潤中含糊說:“都是經驗,要不要我教你啊?”


    “嗬,”林衍川輕笑:“說說看。”


    蘇姚雙手用力,猛地將他推倒,她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手握著堅硬的方向盤,口不遮攔:“先從80碼說起嗎?”


    “願聞其詳。”


    蘇姚往上挪了一下,空出手來:“80碼的摩擦力是最合適的,對車子的輪胎損傷最小,適合心情平穩,在春日裏兜風,沐浴著溫和陽光時的速度。”


    “不過人對於長期的平淡,就會感到憋悶,間歇性地想出逃。”她手指撫摸著林衍川的嘴角,慢慢附下,親上去前,說:“要不要我帶你出逃呢?”


    唇舌觸碰,他的心跳已經到每分鍾110下。


    他猛然翻身做主,曖昧說道:“我的車技也不錯。”


    蘇姚悶哼一聲,整個人繃直,眼淚奪眶而出。


    林衍川驚詫,他察覺到自己被騙——


    這個女人,從不會開車,到今晚的總總行徑,從說的話到做的事,沒有一點真實性在裏麵。


    他不敢動:“蘇姚,你……”


    “現在——”蘇姚咬著牙,扯著嘴角笑,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到了110碼。”


    第8章


    ·08


    110碼適合在高速上,如果是新手,很容易掌控不好,就會覺得車子要飛了。想要駕駛好,就需要有車感,車速要穩定,不然很容易出事故。


    “110碼的風,適合在炎熱的天氣裏。”蘇姚唿吸斷珠,不適的感覺漸漸褪去,此刻感受著速度的激情,和恰到好處的風帶來的舒適:“你體驗過嗎?綿長又舒適——”


    林衍川動了,一點點,一點點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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