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濯連忙應是。


    邵寧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道:“你是容家之人,本職是籌集容家軍藥材,非為我做管家,此事我心中明了,放心,不久便會有人接管這筆錢。”


    董濯渾身一冷,本能地想要辯解,抬起眸時,黑色的瞳孔裏映出邵寧遠洞察一切的神色,到嘴邊的話不禁咽了迴去。


    撩起袍子,恭敬而跪道:“屬下罪該萬死,請少將軍責罰。”


    他的確不想插手邵寧遠的這筆錢,因為他隱隱能夠感覺到邵寧遠用這筆錢在做什麽,他是容家人,怕連累容家,可是送信給京城世子爺,得到的迴複竟是讓他聽從少將軍命令辦事,不得有誤。


    他心中不安,又不得不聽命,若是能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他自然歡喜。


    隻是這種以下犯上的想法被素來讓他捉摸不透的少將軍察覺,心頭惴惴,忍不住冒出一絲冷意與恐懼。


    邵寧遠鳳目微微上挑,嘴角輕抿,似笑非笑道:“你沒罪,做得很好,身為容家之人,將容家放在首位才是忠心之舉,我的事,不能妨礙容家之事,你做得對!當賞!”


    這是真的誇他?


    董濯不敢相信,也不敢放鬆,隻俯首連稱不敢。


    邵寧遠卻是懶得理會他的想法,他會用董濯幫他搭理那筆錢本是因為他可用之人太少,董濯是容家親信,負責采購藥材,送往邊疆,是可信之人。


    無人可用之下,隻能用他,權宜之計罷了。


    他終究不是真正的容家人,為何會成為容家軍的少將軍,便是義父不說,他亦是十分清楚,


    他與容家之間有著上輩子的恩情在,不可割舍,但不代表他要事事依附容家,那樣,他永遠無法實現自己內心的想法。


    故而,不久的將來,他會用自己的親信替代董濯。


    “行了,不說此事,與京中不要聯係頻繁,我們的通信渠道要做到隱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日後若是再有事,盡量用信鴿吧。義父那邊,你也要注意一些,若是有要事,速來報我。近日,我會進山一趟,你配合邱哉將東西準備好,我派人出來取。”


    “諾!屬下領命。”


    邵寧遠點點頭,又讓董濯按照陳靜宜寫的單子抓藥,抓完藥,付了銀子,便拎著兩大包的藥材走出來。


    除了購買藥材,還要購買肉蛋。


    之後,邵寧遠帶著二郎等人來到鐵匠鋪子。


    他們來的還真是巧,陳靜宜訂做的爐子與鏊子剛好做完。


    邵寧遠望著這個大大的桶子和長長的鐵皮管子,有些疑惑。


    這是爐子?


    接起來就能用?這樣不會燒紅了嗎?


    還有這個平的跟板子一樣的鍋能做飯?倒油怕是都流淨了吧!


    也不知自家娘子是怎麽想的,竟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偏生每樣東西在娘子手中都能變成寶。


    他心裏很好奇,這兩樣東西該怎麽用?又會給他帶來什麽驚喜。


    越想,心裏越發期待,迫不及待地取了東西,往家趕。


    來的時候,是兄弟三人,迴家的時候,捎上了邵保平。


    邵保平今日來得早,那員外家的活幹的差不多了,將最後的活收尾,主家便將工錢結給他們,讓他們離開。


    正好,可以與邵寧遠等人一同走。


    走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幾人買了十五個包子,邊走邊吃。


    家中不急,他們便沒人走小路,邵寧遠趕著牛車,邵保平趕著驢車,拉著滿滿兩大車東西走官路家去。


    …………


    伴隨著夕陽的到來,冷風被擋在天外,大地霎時安靜下來。


    沒有冷風作伴,冬日裏的天依舊凍得人發抖。


    邵寧遠等人到家時,二郎與穀子冷得打顫。


    陳靜宜聽到動靜,扔下手中的羽絨服跑了出來。


    見到他們,陡然一愣,買牛就算了,咋還買了頭驢呢?


    她可從來沒跟驢打過交道,咋喂養都不懂。


    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僅跟邵保平打了聲招唿,顧不上卸東西,便跑到廚房,將火點著。


    鍋裏麵是午後煮的薑湯,已經涼了,需要熱一熱。


    熱好薑湯端出來時,邵寧遠幾人正在卸爐子,爐子不小,屋子裏放不下,便堆在牆邊上,爐子是鐵做的,不怕風吹雨打。


    幾匹布還有幾袋子碎布分別堆在大丫和二郎兄弟的房間,將幾個孩子的房間堆得滿滿當當。


    “家裏太小了!”


    陳靜宜忍不住感慨一聲,惹得眾人抿嘴直笑。


    夕食是在二房吃的,陳靜宜煮了一大鍋骨頭湯,熱乎乎的,喝著渾身暖和。


    吃飯之時,陳靜宜將曲金夫婦學菜之事說與邵寧遠聽。


    後者聽完,靜默半響,深受打擊,為啥他娘子做啥都能掙錢呢?


    他手下要是有人有這本事,就不至於還剩三千兩銀子就開始跟他哭窮了。


    好在,他娘子有這本事。


    這麽一想,邵寧遠又覺得十分開心和驕傲。


    “喂……你想什麽呢?問你話呢?”


    陳靜宜推了推邵寧遠道,這家夥一會兒板著臉,一會兒笑的跟孩子似的,不知搭錯哪根筋了。


    “啊?”邵寧遠迴過神來:“沒事,你想做別累找你自己,若是忙不過來,就跟我說。”


    “有四嬸和大丫幫忙,勉強能忙得過來。”


    一旁,邵保平突然道:“大郎媳婦,你看看四叔能幹點啥?”


    “啊?”


    陳靜宜懵懵的,這話咋問她呢?


    邵保平喝了一口湯,麵無表情地道:“你家大郎說的,你最擅長掙錢,讓我找你,絕對沒錯。”


    故意忽視邵寧遠跟抽筋一般的眼睛,毫無負擔地將他“賣了”。


    陳靜宜悠悠地轉過頭來,某人嗬嗬一笑,逐漸將臉埋在碗裏,一副鴕鳥的模樣,看得陳靜宜頗為好笑。


    “我聽四嬸說,四叔會木匠活,我這有個東西想做,是做給我爹和大伯的,四叔能不能研究一下,幫我做出來。”


    “什麽東西?”邵保平眼睛一亮,興趣盎然地問道。


    “叫輪椅,是一把帶輪的椅子,專門給腿腳不便的人使用。明日,我給四叔圖紙,四叔再看看能不能做。”


    邵保安身體虛弱,需要人扶方能出門,現在,二郎跟著寧遠,三郎帶著弟弟妹妹和子言,沒辦法成日裏守著邵保安,她便想著做一把輪椅,給邵保安和邵保全用,讓她們也能出屋唿吸新鮮空氣,身體恢複的也會快些。


    “行。”邵保平痛快地答應下來。


    “嗯,四叔先做這個,我付銀子。”


    “不用銀子,不用。”邵保平連忙道。


    聞言,陳靜宜笑了笑,並未答話,銀子定是要給的,兄弟之間也要算清楚,現在說這些扯不明白,到時直接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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