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夜的唿吸越來越急促,身體在失去理智,沿著額頭一路吻到唇心,然後慢慢的滑向鎖骨處,深深吸了一口氣。


    靈鳳之息……她的胸口上依舊燃燒著神鳥的火種,一下子讓他清醒了不少,蕭千夜心頭一震,寬衣解帶的手緩緩鬆開,撐著身體微微抬頭,認真的看著雲瀟。


    她身上的傷已經好轉,唯一剩下的隻有當年自殘的劍痕,蕭千夜心中一痛,將她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拉緊,情緒卻在一瞬間崩潰,他將臉緊貼著雲瀟的胸懷壓下去,感受著對方起伏的心跳和溫熱的體香。


    雲瀟呆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他,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不知內心在經曆怎樣的折磨。


    蕭千夜緊咬著嘴唇,絲毫沒有察覺到唇角被咬破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雲瀟的胸口,他分明想不顧一切的得到這個人,得到這個他自幼就遐想無限的女人,可是他畢竟和另一個男人共存,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另一個人也在同時得到她。


    若是此生都無法再和帝仲分離,他又該如何抉擇?對雲瀟而言,她又會不會總是透過自己,看到那個人?


    恍惚之中,蕭千夜仿佛聽到腦中傳來一聲輕歎,身體在這一刻重新變得輕浮,等他迴過神來,自己又已經迴到了之前的光球中,帝仲在他耳邊輕輕笑了笑,像是感慨,更像是惋惜:“清醒了嗎?你若是再不收手,我可是要強行阻止你了,畢竟在天路這種地方,我不能看你們這麽衝動啊……”


    蕭千夜呆坐在光球裏,明明沒有實體,卻感覺身體各處傳來疲憊,他沒有迴話,隻是微微轉了一下眼睛,看見“自己”還將雲瀟按在身下。


    帝仲冷哼一聲,翻身坐起來,揉了揉額頭,自己也才從那樣劇烈的衝動裏緩過神來,他低頭看了一眼雲瀟,笑道:“還不起來?難道你也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嗎?”


    一瞬間察覺到眼前的人又變成了帝仲,雲瀟驚唿一聲趕緊跳起來,一把捂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幾步。


    帝仲看著她,果真是如一隻小鳥一樣羞澀的低著頭,那樣的麵紅耳赤,也讓他沉寂數萬年的感情微微產生漣漪,但他還是隱忍下所有的思緒,漫不經心的勸道:“不是我想破壞你們的好事,但眼下確實不合適嘛,你看,雖然天路是借著天狼星之力創造的異度空間,畢竟荒郊野外的,不遠處還有其它的旅人在呢。”


    雲瀟羞愧的不敢看他,目光遊離了一圈,果然在她不經意之間,兩側的水流上零零散散的出現了不少行人。


    帝仲撐著身體站起來,腳步晃了一下,這具不經酒力的身體此時還是飄飄欲仙的有些站不穩,他略一思忖,對著不遠處的湖中精靈勾勾手,笑道:“麻煩你們再去給我弄些解酒的東西來。”


    湖中精靈蜂擁而至,笑咯咯的吵鬧起來:“大人醉了?大人不是千杯不醉嗎?”


    “一言難盡啊……”帝仲凝視著眼前調皮的湖中精靈,自己也是好笑,忽然放慢了語速,用手指托著一隻湖中精靈小聲吩咐道,“那種緣結鈴……再給我一支吧。”


    “咦?”湖中精靈好奇的眨眨眼睛,卻見帝仲輕輕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它們不要聲張。


    他在心底隱隱有一種奇怪的衝動,若有機會重生恢複成真正的自己,他也希望這份緣分……能締結在她掌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傳說


    兩人一前一後的繼續沿著天路走著,或是被剛才的小插曲影響,兩人都不再說話,一直走了不知多久,帝仲終於停下來,示意雲瀟跟上來。


    雲瀟一步上前,發現前方已經沒有路了,所有的天路都在這裏匯聚,水像飛流直下的瀑布,不知到底是落到了哪裏,耳邊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就像一隻血盆巨獸張開獠牙正在將水吞入腹中,帝仲指了指下方幽深的地方,雖然抬高了語調,可他的聲音還是淹沒在巨大的瀑布聲中,隻是微弱的傳到雲瀟耳裏:“快到了,這個下麵就是禁閉之穀的五帝湖。”


    雲瀟望著這個深不見底的低穀,它的水霧繚繞,遮住了所有的視線,隻能依稀的看見金色的湖中精靈在翻騰跳躍。


    帝仲將雲瀟往身邊拉了拉,小心的讓她緊挨著自己,又湊近耳根,接道:“如果從空寂聖地直接進入禁閉之穀,那麽瀟湘河、月牙泉和漓水三江也會像這樣形成巨大的瀑布,但這裏是天路之中,還要再高一些,一會你跳下去的時候,大概落到中途就能看見那三條大河,就像你們中原詩中描述的那樣,‘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跳下去?”雲瀟直接無視了他後麵半句話,臉色頓時變得驚慌失措,拚命的搖頭往後退,又被帝仲死死拽著袖子不讓她跑,她苦著臉,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劍靈,問道,“非要跳下去嗎?我難道就不能用禦劍術自己下去麽?”


    “可以是可以。”帝仲也摸了摸瀝空劍,但他鎮定自若的笑著,臉上揚起一絲期待的笑容,“但是直接跳下去的話會刺激很多,你就不想嚐試一下?”


    “不想!我不想!”雲瀟拚了命的搖頭,這裏的深淵看起來比昆侖的懸崖峭壁還要危險一萬倍,看得她心裏發怵,哪有半點刺激可言?


    “不行。”帝仲一口拒絕,強自按住青魅劍不讓她使用禦劍術,兩人並肩站在天路的盡頭,雖然看起來都是一動不動,實際卻是在暗自較勁,不過一會雲瀟敗下陣來,她怎麽也喚不動自己的劍靈聽話,隻得氣的一跺腳,對著青魅劍罵道,“什麽破東西,這麽不聽話信不信我把你也扔了!”


    帝仲暗自好笑,竟然真的感覺到青魅劍委屈的低吟了一下,他一手環住雲瀟的腰,背對著深淵,笑的愈漸張揚,雲瀟卻是和他截然相反的臉色,眉頭緊蹙成一團,用力抓著他的雙臂根本不敢鬆手。


    “當年跳崖的時候,沒見你害怕呀……“帝仲輕輕拂過她的頭發,不知為何發出一聲感歎,不等雲瀟反應過來,他抱著她大退一步,一腳踩空,兩人直接從天路墜落!


    雲瀟甚至沒來得及閉眼,眼見著帝仲在空中翻了個身,讓她麵朝上方繼續下墜。


    下一刻,雲瀟就被眼前波瀾壯觀的景象震撼,一下子將恐懼拋之腦後,頭頂的天空變得璀璨斑斕,天狼星發出耀眼的白光,指引著無數天路從四麵八方匯集到這一處,天路的水流裏,金色的湖中精靈在翩翩起舞,它們手牽手,時而踮腳旋轉,時而如流星般劃過明媚的尾巴,各路的旅人都是默契的一躍而下,一邊在沸騰的水霧裏歡唿雀躍,一邊隨手撩起瀑布的酒水互相玩樂。


    像一場她聞所未聞的狂歡,明明身下就是萬丈深淵,卻沒有一個人露出恐慌之色。


    帝仲看著她眼裏的光,心內一振,當年他是坐在蕭的背上從天路一躍而下,也曾像她這樣無限遐想的望著天空,發出發自肺腑的驚歎,帝仲輕輕笑了,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下方依然黑暗的深淵,但是有熟悉的氣息越來越靠近,讓他心底產生一種難以自製的衝動。


    古塵……他在急速下墜的過程中,已經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來自古塵的顫抖。


    他不動聲色的將這種迫切收起,發現懷裏的女子已經不再害怕,她甚至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一隻手從他懷裏探出,伸向那些騰起的水霧,一隻湖中精靈飛到她的指尖,輕輕跳了一下,引得雲瀟咯咯直笑。


    她的笑聲一下子吸引了旁邊一起墜落的幾名旅人的注意,其中一人跟著大笑起來,用隨身攜帶的酒杯撩起瀑布的水直接往雲瀟身上澆過來,見她躲閃不及被淋了一頭水,還拍著肚子哈哈笑個不停。


    雲瀟一下子來了精神,她一手緊拉著帝仲不敢鬆開,另一隻手勾起靈術,將瀑布的水流引到自己身邊,然後手掌一翻,隻見那股水流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直接對著旅人的臉拍了過去!


    雲瀟對著那人挑釁的吐吐舌頭,旅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激起了興致,他一隻手握了三個酒杯,腳尖還勾起一個大酒壺,兩人在墜落的過程中,竟還有說有笑的打起了水仗。


    帝仲一隻手護著她,幫她擋下了越來越多的水流,以防止她一會又被醉倒,他寵溺的看著雲瀟,嘴裏繼續念叨著,“好玩嗎?怎麽樣,是不是比你用禦劍術下來刺激多了?”


    “嗯……嗯。”雲瀟正玩得起勁,被他突然問了一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收了手,往他懷裏縮了縮,也不再和身邊的旅人繼續嬉戲。


    “不玩了?”帝仲笑嘻嘻地瞅著雲瀟,發出譏諷的聲音,“我又沒有攔著你,你大可繼續和他們胡鬧。”


    “不、不了。”雲瀟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十分尷尬,顯然也知道此行並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她這樣的舉動明顯不合時宜,一邊收手,一邊沒話找話,“他們好像不認識你,隻有湖中精靈知道你的身份嗎?”


    “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吧?這麽遲鈍?”帝仲掃了她一眼,瞥見她臉上若有若無的尷尬,淡淡說道,“異族人的生命雖然相較於人類是要不同程度的長一些,可是我上次來到這裏已經是萬年以前的事情了,估計除了湖中精靈,隻有各地的神守還記得我吧,好在他們現在也不在,否則我來了,肯定是要引起注意的。”


    他在說話的同時,又在空中轉了個身,讓雲瀟能看到下方隱約出現的巨大湖泊,又道:“那裏就是五帝湖了,再下落一會,你就能看到三江匯聚的景象。”


    周圍的旅人也在此時紛紛有了動作,剛才那個和她打水仗的人踩著自己的酒壺,對著她遠遠的作了一揖,悠然自得的往深淵裏飄過去,帝仲抬手抽出瀝空劍,憑著蕭千夜的記憶運起禦劍術,兩人在劍靈上站穩身體,都是情不自禁的低頭看著腳下的禁閉之穀,雲瀟呆呆看著眼下,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份震撼,果然如他所言,在兩人離開天狼星創造的天路空間之後,周圍一下子明亮起來,他們迴到了現實中,從她的視線裏出現了三條波瀾壯闊的大河,也是朝著中心的深淵處瀑布一樣墜落。


    “深淵的底端就是禁閉之穀。”帝仲若有所思的迴想著當年的往事,指向三條大河,“這三條大河途徑空寂聖地,流入禁閉之穀,它們匯聚成湖的地方就是五帝湖。”


    雲瀟因震驚許久沒有說話,腦子裏飛速閃過曾經看過的古典傳說,忽然脫口問道:“中原自古就有三皇五帝的傳說,五帝則指的是東方青帝、南方赤帝、中央黃帝、西方白帝和北方黑帝,飛垣的五帝湖,難道是指的這個?”


    帝仲分了一會神,按住胸口,想起終焉之境的殘影碎片,抿嘴低語:“飛垣和中原不一樣,中原的傳說太浩瀚複雜了,瀟兒,你也相信那些遠古的傳說嗎?”


    雲瀟認真的想了想,答道:“我是信的,不過也有很多人不信這些,師父說過,信仰是個人自由,不可強求。”


    “你信?”帝仲眼眸一閃,唇邊含笑,湧起一股衝動,忽然問道,“你知道帝俊嗎?”


    雲瀟看著他,他在提起那兩個字的同時,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雖然隻是轉瞬即逝,但這是她第一次在帝仲身上察覺到緊張,雲瀟雖是不解,還是非常認真的迴答他的問題,慢慢解釋道:“我知道呀,關於他的傳說很多很多,他是上古天帝。”


    帝仲笑了笑,被這樣簡單卻震撼的迴答動容,不知為何脫口又道:“他很厲害嗎?”


    “啊?這……”雲瀟尷尬的癟癟嘴,沉默了好一會,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跟他說下去,隻得歪著腦袋想了好久,然後才點點頭,“我又沒有真的見過他,傳說裏那麽多大人物,又有多少人是真的見過的呢?但你要是問我他厲不厲害,那肯定是很厲害的吧,不然怎麽好好的就變成傳說了,你說是不是?”


    “嗬,是呀。”帝仲隨口迴話,看起來更像是應付,雲瀟倒是不滿意他這樣的態度,又自言自語的接下話,繼續說道,“可是雖然沒有人真的見過他們,傳說總不會都是空穴來風,畢竟無風不起浪嘛!比如說昆侖山脈下方就有一處隱蔽的雪穀叫無言穀,據說就是西王母遊曆至此的時候,被穀內美景迷住,驚歎無語,賜名‘無言穀’,西王母你知道不,就是那個……”


    “好了好了,誰要聽你將故事啊!煩死了。”帝仲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喋喋不休說個不停,雲瀟不甘示弱的掰開他的手,賭氣道,“明明是你先提起來的,現在又不讓我說,他們真的會一些很奇怪的法術,什麽魂術、音律之術,據說還能將劍靈這麽長的武器直接藏在身體裏,就跟你們上天界一樣神神秘秘的,平時又不讓外人進。”


    “藏在身體裏?”帝仲被她這一句話勾起注意,雲瀟連連點頭,自己也是匪夷所思,鬱悶的道,“我是沒有親眼見過,隻是青丘師叔提起過,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麽法子,可以直接從心髒抽出長劍,但是自己並不會受傷。”


    “哦……”帝仲若有所思,這種神奇的法術是不是西王母一脈的他不清楚,但是的的確確讓他想起自己的一位同修。


    雲瀟還沒注意到帝仲神色裏的異常,眼神充滿了期待和敬仰:“我隻知道無言穀主可厲害了,有時候師父和師叔都會特意去找他相助呢。”


    “我也很想見一見他呢。”帝仲看著她,笑意變深,雲瀟白了他一眼,目中有譏嘲,“無言穀可不好進哦,你想見他還未必能見得到呢。”


    “嗬。”帝仲冷哼一聲,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自信,“別人不一定,是我的話,他一定會見的。”


    雲瀟被他懟了一句,歪頭沉思,遲遲未說話,帝仲也不再之前的話題上多說什麽,他指了指下方深淵,道:“先下去,古塵感受到我的氣息已經開始沸騰了,你就在岸邊等著,不要和我們一起了。”


    “不要,我要跟著你們……”雲瀟小聲的反駁,但帝仲根本沒理她,劍靈急轉直下,朝著五帝湖方向墜落。


    第二百一十四章:巨鯨


    五帝湖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湖水呈現出瑰麗的青、赤、黃、白、黑五色,各色水流如墨一樣交織暈染,陽光透過深淵上層濃鬱的瘴氣稀薄的灑落湖麵,看起來雖然波光粼粼,卻又極盡冷清。


    雲瀟在落在湖邊之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萬萬沒想到自己身負靈鳳之息竟然能被湖風吹的有些冷,這是五帝湖人跡罕至的一處岸邊,湖水漫過沿湖的巨石,在不遠處的土地上形成深淺不一的大小水泊,參天的古樹就這麽紮根在潮濕的土壤中,樹幹粗壯,看起來至少也得要十個成年人才能環抱一圈,而樹頂遮天蔽日,看不到一絲光線。


    她好奇的掃了一眼周圍,嘀咕的問道:“不是說有酒宴嗎?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


    帝仲嘴角一抽,麵無表情:“你還想去酒宴上轉轉嗎?”


    雲瀟癟癟嘴,自知理虧,隻得強行按下心中的興致,帝仲看她失望,又不由自主的蹙眉,開口安慰:“下次吧,下次帶你去玩。”


    雲瀟這才笑起來,她踱步走到五帝湖邊,蹲下身子用手攪動湖水,就在此時,湖麵突兀的出現微弱的漣漪,有一種空靈悠遠的聲音自水下深處傳來。


    “你迴來。”帝仲皺眉把她拉迴自己身邊,認真的道,“禁閉之穀是異族人的天堂,你不要給我惹事。”


    “我就碰了一下湖水嘛!”又被他毫不留情的訓了一句,雲瀟嘟著嘴委屈巴巴的念叨了一句,帝仲拿她沒辦法,又感覺到水下有什麽龐然大物在一點點靠近,不得以隻得放低語氣,好聲好氣的道,“這個湖下麵連我都沒有去過,一會你就在岸上等著,等我拿迴古塵就會迴來找你。”


    “可我想……”


    “不行。”帝仲直接打斷她的話,不知為何目光奇怪的掃了一眼身後的古樹,察覺到一陣非常熟悉的氣息,他淡淡一笑,“我也不會把你一人留在這,不用害怕。”


    雲瀟眼睛一轉,指了指袖子裏的光球,期待的道:“不讓我一個人留著……那是要讓千夜陪著我,你自己去湖底取迴古塵?”


    “你想什麽呢,他當然是要和我一起。”帝仲好笑的看著她,用力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搖頭,“他必須自己取迴古塵,否則古塵不肯認他為主,取迴來有什麽用?”


    “哦……”雲瀟摸了摸額頭,感覺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又聽不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盡量克製著不耐煩繼續問道,“那你還不是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帝仲頓了一下,沒有直接迴答,雲瀟一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低聲下氣的央求起來:“我是第一次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你就不擔心我會有危險嘛?”


    她趕緊眨了眨眼睛,生怕對方看不出來她的緊張和害怕,帝仲一動不動,對這樣的表演無動於衷,反而不留情麵的直接戳穿:“你該不會覺得這一套對我也有用吧?我跟他不一樣,你隨便賣個慘求一下他多半就心軟了,可我不吃這一套,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喂,你怎麽這樣!”雲瀟頓時就板起臉,也不再跟他裝模作樣,索性直言道,“你這樣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哦?”帝仲冷笑著,神色似譏嘲,“你本來喜歡的也不是我,我又何必慣著你。”


    兩人大眼對小眼互瞪了片刻,雲瀟腦子轉的飛快,軟的不行,就打算死皮賴臉來硬的,反正硬跟著他也拿自己沒辦法,她這麽暗暗計劃著,幹脆眼下也不和帝仲在爭執,輕咳一聲,好聲好氣的說道:“好好好,我聽你的就是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又不累,我得跟他換迴來再去湖底看看。”帝仲其實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他沒有靠近湖邊,反而轉過身往雲瀟這邊走了幾步,他走一步,雲瀟就隻能往後退一步,一路把她逼到背靠古樹,才忽然伸出一手一把將她按在樹上。


    “你、你幹嘛?”雲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微微扭頭,就看見他的手掌直接拍進了樹幹裏,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


    “我再說一遍,不行。”帝仲貼著她的耳根,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話,沒等雲瀟反應過來,從高高的樹頂傳來一聲再也憋不住的笑,一個矯健的身影從百米多高的地方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在兩人身邊,足尖甚至沒有踢起一片水花!


    “你可真有意思,帝仲。”那人開口就像和他是老朋友,雲瀟詫異的望過來,發現這是一個看似十幾歲的少年,赤色短發,抱著一柄赤色長劍,他笑嘻嘻的圍著這顆樹踱步走了一圈,直到走到雲瀟麵前才歪著頭湊近,對著她的鼻尖輕輕吹了一口氣,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皇鳥後裔?她長得不像鳥嘛,翅膀去哪了?”


    “你怎麽來了?”帝仲波瀾不驚的看著自己的同修,反問。


    煌焰托著下巴,然後指了指手裏的赤色長劍,發起牢騷:“因為這東西一直在吵,吵得我心神不寧,所以就尋著聲音的根源找過來了,果然在這裏遇見了你們。”


    “吵?”帝仲眉間一動,看了看他懷裏的赤麟,又轉過身靜靜的注視著五帝湖,煌焰跟著他的目光,手指向湖中心,“很多年前我來過一次這裏,那時候你的古塵就已經被丟棄在湖底了,我試圖將它取出,但是它不認我,我也沒轍隻好就此罷手,如今你迴來了,古塵察覺舊主氣息產生悲鳴,帶動赤麟也一起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帝仲並不意外,古塵和赤麟本就是終焉之境龍鳳遺骸所化,相互之間有所感應也是情理之中,他指了指雲瀟,皺眉道:“你來得正好,你幫我看著這家夥,別讓她亂跑。”


    雲瀟驚了一下,雖然她從沒見過煌焰,可本能的害怕還是讓她一把拽住了帝仲,哀求道:“你說的不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難道是指他……我不要跟著他!”


    光球中的蕭千夜也厲聲反駁,斥道:“你瘋了,你不能讓阿瀟單獨和他一起!”


    “他不要緊。”帝仲淡聲駁迴兩人的意見,對著煌焰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這家夥雖然跟我有些過節,但保護一個女人,不成問題。”


    蕭千夜急的不行,甚至無暇顧及煌焰,直接低罵道:“他執念太深,隨時都會落入魔障,神心入魔,你該知道後果!”


    果然,帝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一愣,想起這次蘇醒迴到上天界,煌焰確實是出手重傷瀲灩,甚至在外圍和禺疆、琅江二人動起手來。


    但他隻是猶豫了一會會,還是信賴的笑起,淡道:“沒事,我的要求,他會好好做到的。”


    “喂,這話怎麽說?你哪裏來的自信?”煌焰好笑的看著他,也不知道對方這句話到底是出於何意,帝仲扭頭看了他一眼,激將道:“連個女人都保護不好,你也就別纏著我分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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