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鎮穀之寶“八荒琉璃司星儀”卻在那一天失去了所有的預言之力,沒有給蝶穀門徒任何的提示,隨後就被帝都收入囊中,放入了祭星宮內。


    她的姐姐蝶鏡,是當時的穀主,為了保住弟子的性命寧死不屈,當場自盡,後來,公孫晏找到她,將代表穀主之位的“冥蝶令”留給了她,而她也在公孫晏的安排下,成為了如今的“月聖女”。


    冥蝶令上有姐姐的一半魂魄,她知道那是公孫晏所為,也是蝶穀特有的冥術,但姐姐每次隻能清醒三天,然後就會陷入五天的沉睡。


    公孫晏的目的她不得而知,也不敢違抗,但是在她擔任月聖女的這六年裏,公孫晏其實並沒有來找過她,她像是晏公子安插在祭星宮的一顆棋子,卻又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月聖女每天的任務,隻是日複一日的觀察著複雜的星象,看著星位的移動,為帝都預測禍福。


    六年了,這樣的日子機械的重複了六年,直到片刻前,她終於觀察到了那顆一閃而逝的帝星。


    月聖女暗暗咬牙,不敢妄自猜測——晏公子是在等著這顆大星嗎?她是否應該對房內的天權帝隱瞞事實?


    可是……如果日聖女、星聖女也同時觀察到了那顆帝星,那麽以占星為主的月聖女擅自隱瞞就是死罪!


    怎麽辦?


    她赫然滲出了冷汗,全然不見那隻黑貓正抬著頭陰森森的盯著她看,星聖女借著黑貓的口,呋呋直笑:“月聖女怎麽了?裏麵那位大人的氣息讓你如此害怕嗎?”


    月聖女迴過神來,發現對方似乎隻是誤解了自己,連忙順勢接話:“確實有幾分不適,星聖女,陛下這是接見的什麽人?”


    “一個異族人。”黑貓扒拉著嘴,舔著自己的爪子,“一個比所有異族人都更高貴的異族人。”


    星聖女話中有話,沒有言明,月聖女也趕緊閉嘴不再多問。


    從緊閉的房門中,隱隱透出一股讓她心慌的火焰氣息,冰涼窒息,卻仿佛能灼燒靈魂。


    第四十八章:鏡月之鏡


    屋內熄滅了所有的燭火,天權帝依然靠在窗邊,隻是收迴了一直望向天空的視線,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火色錦衣的男人。


    他和二十多年前初來天域城的時候一模一樣,若說有什麽變化,那就是他不見了當年的卑謙,變得驕傲又無禮。


    他目空一切的站著,也不行禮,宛如傳聞中,那位百靈之首。


    “若是當年你也是這樣來帝都求醫,或許我該認出來……”天權帝默然歎氣,直勾勾的看著對方眼裏明明滅滅的火光,“如此明顯的眼睛,我卻無視了,哎……”


    “當年的陛下也不是現在這般寡淡無求的眼睛。”鳳九卿憶起當年,也不由得低笑,“那一年的陛下眼裏全是野心,雄心壯誌令我刮目相看,任何人和您對視一眼,都會自慚形穢,那是我作為一個不老不死的靈鳳族,也極少見到的眼睛,可是現在……陛下這是發生了什麽?”


    “明知故問。”天權帝沒有顯出絲毫不耐煩,依然語氣平穩,“當年我長姐明玉就是被你這張臉迷惑了心智,犯下不可饒恕的死罪,鳳九卿,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讓長姐如此死心塌地?難道真的隻是因為你這張女人們都會喜歡的臉嗎?”


    “我嘛……也真的就隨便花言巧語了幾句。”鳳九卿莫名扭了一下脖子,仿佛感到了門外熟悉的氣息,笑道,“陛下終究還是念著那點姐弟情嗎?門外那位星聖女,就是明玉長公主吧?”


    “既然你已經認出來她了,此次迴來,是否也該將沉月物歸原主了?”天權帝不動神色的提醒,卻見他駭然失笑,搖頭,“陛下該不會是忘了我此次前來的目的,隻是代夜王大人傳話的吧?沉月嘛……被我妻子帶走了,她在昆侖。”


    “哦。”帝王冷漠的應了一聲,對如今的他而言,遺失的沉月也早就不再重要。


    鳳九卿接著道:“大人已經取迴海之聲,但也還需要些時日恢複神力,所以才會特意命我前來幫助陛下維持‘鏡月之鏡’,以免它尚未迴歸天空就提前破碎,至於古代種一事,靈音族也並不知情,大人已經命座下三魔繼續找尋,還請陛下行個方便,不要阻攔就好。”


    “果然靈音族是真的不知道……”天權帝歎了口氣,古代種是神裔,是吞噬了神明取而代之的人,以區區一個異族人的能力妄圖尋找消失的神裔還是太勉強了吧?


    但是靈音族還是不能留——聆聽萬物的能力對帝王而言始終太過危險。


    “隨著夜王神力逐漸恢複,三魔也會隨之恢複,這其中又以可以入夢窺伺人心的魘魔最為重要……”


    “除了倉鮫,你們還想要魘魔的封印?你可知道此次北岸城死了多少人?”帝王終於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他金色的眼眸裏暗藏著狠厲的殺意,卻又隱而不發,鳳九卿輕咳一聲,耐心的道,“魘魔並未完全被封印,隻是魘之心受困於七禁地之一的禁閉之穀,不過陛下大可放心,夜王吩咐過我,要先維持鏡月之鏡的穩定。”


    “哼。”一語戳中天權帝軟肋,帝王忽的站起來,從懷中取出一麵玉麵神鏡,小心翼翼的遞給他。


    鳳九卿接過神鏡,身上的靈鳳之息赫然燃起明媚的火光,隻見鏡麵上玉光流轉甚為驚豔,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開!”他低喝一聲,鏡麵發出“哢嚓”的聲響,在他麵前映出一道光門,不等他再說什麽,天權帝已經率先一步踏入那扇門,身形頓隱。


    走過光門,那是一個鏡子一般的世界,四麵倒映出兩人的身影,玉一樣的光澤溫柔的傾斜而下,形成五光十色的絢爛景象。


    天權帝的眼睛卻是灰暗的,嘴唇微微顫抖,他完全無視了周圍的色彩,加快了腳步,徑直朝前走去。


    鳳九卿在他身後默默跟隨,遠方出現一個方方正正,密封著的透明房間,有一個憔悴的女人斜坐在鏡麵上,一襲金色的羽衣鋪在地上,烏黑的長發瀑布一般灑落。


    這是他的妻子,皇後,溫儀。


    在這一刻,位居高位的帝王卸下了所有的尊嚴,靜靜跪了下去,隔著透明的牆壁親吻著裏麵的女人。


    鳳九卿走上前,溫儀皇後疲憊的睜開了眼睛,隻是掃了他一眼,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溫儀,好久不見了。”他對著透明的牆說話,雖然知道對方根本聽不見,還是固執的說了下去,“我們上一次見麵是在墜天之前了吧?我聽說你嫁給了人類,還成了飛垣的皇後,嗬……二十多年前,我原想著帶上秋水去帝都求醫,若是能見到你,或許能救秋水一命,可我終究還是錯了,你已經是皇後了,又怎麽會輕易會見一個異族人?”


    牆內的女人搖著頭,似乎是猜到了他想要說的話,卻一直否認。


    “你一定能認出來靈鳳之息吧?畢竟你那麽敬仰鳳姬。”鳳九卿伸出手,似乎想隔著阻攔撫摸她的臉,苦笑,“不過也還好,我遇到了明玉,雖然隻是在騙她,但到底是救了秋水和腹中孩子一命,那時候的你肯定就有所察覺了吧?我很感謝你,若是你當時就出手調查,秋水應該就無法迴到昆侖了,我的身份更應該早就暴露了。”


    鳳九卿又默默看了一眼天權帝,他無動於衷,似乎對這些陳年舊事提不起一點興趣。


    “嗬……”不知為何,鳳九卿忽的歎氣,“陛下對先皇後的感情,真的另鳳九卿欽佩,無論她做了什麽,隱瞞了什麽,您都會原諒她,是嗎?”


    “你會責怪自己的妻子嗎?即使她已經離開了你。”天權帝反問了一句,果然看見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快,終究還是搖搖頭,“陛下倒是與我一樣,最終都栽在了女人手上,鏡月之鏡是上天界的東西,相傳它可以留住轉瞬即逝的時間,形成永恆的世界……”


    鳳九卿目光下移,果然在溫儀的胸口上看到了血流不止的傷口:“我該說您專情呢,還是說您自私殘忍呢?鏡月之鏡留住的隻是時間,皇後身上這處致命傷,怕是已經在鏡月之鏡整整十八年未曾愈合了吧?如此可悲的活,真的有意思嗎?”


    “活下去才能找到辦法!”被他一句話激怒,一直冷靜的天權帝駭然脫口,“我是飛垣的王,我把我最重要的子民全部遷居天域城,就是想著有一天能帶著他們一起迴到那片藍天!我到處派人尋找線索,我知道墜天的真相一定不是流島的壽命將至!我發現了一種神秘的力量,它強悍到足以把破碎的土地拉在一起,我想要找到這種不明的力量,我以為隻要能找到它,我就能帶著我的子民迴到故土……”


    天權帝痛苦的按住了額頭,一隻手死死的抓著透明的牆:“可她一直阻止我,我不明白……我最愛的妻子,為什麽寧可死在我麵前也一定要阻止我。”


    話到這裏,天權帝忽然直視著鳳九卿,古怪的道:“但我現在明白了,夜王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徹底明白了,那股不明的力量,正是當年吞噬了夜王的兇獸,他變成了古代種,網住了腳下破碎的地基,如果我找到它,無疑會驚動夜王,甚至驚動上天界!”


    “溫儀知道墜天的真相,也知道驚動夜王的後果,但她不能告訴我,隻能以這樣的方法阻止我……”天權帝捂著臉,不知是笑是哭,“她自盡的那一刻,我發現飛天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沒有她的世界根本沒有意義,我被迫使用了皇室遺留的‘鏡月之鏡’,在她斷氣的前一刻把她帶了進來,哈哈……你看,她活過來了,就算心髒一直流血,隻要鏡月之鏡還在,她就不會死!因為鏡中的時間是停止的。”


    “可是……鏡月之鏡無法在濁氣遍布的土地長久維持。”隨後,天權帝又再度冷靜下來,瞬間恢複了一貫的寡淡,“相傳鏡月之鏡是上天界的東西,隻有在九天之上,才能一直保持,可這麽多年了,我卻始終無法找到迴歸的方法,於是……我到處尋找延長壽命的方法,隻要時間足夠久,或許有一天……”


    “或許有一天,就能找到迴歸天空的方法。”鳳九卿忽然接下了他的話,嘴角冷笑,“你倒是真的等到了這一天,等到了夜王親臨箴島的這一天。”


    “嗬……”天權帝也跟著他笑了笑,“夜王需要找到那隻兇獸,奪迴被吞噬的身體才能完全恢複,我協助夜王找尋消失的古代種,夜王允諾我迴歸天空的權利,這本來就是雙贏的事情,倒是你……我始終不明白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嗎?”鳳九卿目光迷離,讓天權帝也無法看透,“我隻是活的太久了,很無聊而已。”


    “你確實很無聊。”帝王喃喃自語,靈鳳族是傳說中和不死鳥簽訂契約的異族人,他們不老不死,擁有足以和上天界十二神比肩的壽數!


    “上天界呀……那其實也是一個巨大的鏡月之鏡罷了。”鳳九卿默默的叨念著,“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是唯一踏足過上天界的外人。”


    “上天界?那裏……是什麽樣子?”天權帝追問了一句,第一次覺得內心深處洶湧的好奇,那是明氏皇朝的先祖,日月雙神所在的地方,但他們卻從未親眼見過。


    “是一個很荒涼、也很無聊的地方。”鳳九卿若有所思的比劃著,“上層是極晝,下層是永夜,中間縱橫九萬頃,群星靜止,黃昏永恆,又被稱為黃昏之海,很多靈獸會在那裏沉睡休息……除此之外,極晝裏還有一座巨大的神殿,不過從來沒有信徒進去過,畢竟上天界根本就沒有其他人,陛下,我覺得沒有人會喜歡那裏,包括十二神自己。”


    天權帝在腦中勾勒著他描述的場景,那是他夢中也無法想象的地方。


    “上天界時空靜止,就像一個巨大的鏡月之鏡,如果有一天它也從九天墜落……嘿嘿。”


    鳳九卿不懷好意的笑著,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不老不死的自己,或許還能看到“諸神”隕落的時刻!


    “你失態了。”天權帝淡聲提醒,“若是你方才的樣子被夜王看到,隻怕他也是要除掉你以絕後患了。”


    “可夜王殺不了我的。”鳳九卿無所謂,擺擺手,“陛下忘了,我是死不了的,這世上能殺我的人隻有鳳姬……”


    他忽然頓住,皺起了眉頭——不對,他還有一個女兒,那個混血的女兒是否也能殺死自己?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靈鳳之息,那是外人眼裏的祝福,也早就成為了他心裏的詛咒,他一定會找到當初那隻不死鳥,把自己、把女兒從這無休止的永生中解救出來!


    夜王無疑是距離不死鳥最近的存在,畢竟夜王的能力,便是統領萬獸。


    “夜王可有其他吩咐?”天權帝謹慎的追問了一句,鳳九卿赫然迴神,點點頭,“我會暫時留在鏡月之鏡修補鏡麵的缺損,在這段時間裏,請陛下稍安勿躁,繼續協助尋找古代種的蹤跡。”


    鳳九卿的目光閃閃爍爍——夜王無疑隱瞞了最重要的東西不願意告訴這個人類的帝王,那勢必是關係著上天界的命數,才會讓夜王也如此謹慎!


    “我明白了。”天權帝點點頭,似乎對其他的東西也沒有什麽興趣,淡道,“那就一切如常吧,鏡月之鏡,勞煩先生費心了。”


    “請陛下放心。”他禮貌的作揖,“我先送您出去吧,三位聖女還在等您麵聖。”


    “勞煩了。”天權帝點點頭,麵前又出現了一道光門,他對著鳳九卿深深的鞠躬,依依不舍的看著溫儀皇後,許久才離去。


    離開鏡月之鏡,天權帝自己拉開了房門,在外守候的三聖女連忙跪拜,也不敢抬頭偷窺房內。


    天權帝是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毫不猶豫的命令:“月聖女,自即日起,望月樓暫緩境內其他人的星位觀測,緊盯太子一人,你手上的其他事宜,轉攬日樓負責。”


    “是。”月聖女心驚肉跳,還是平靜的接旨——太子?陛下終於要對太子殿下出手了?


    “此事隻有你們三人知曉,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格殺勿論。”


    “是。”三聖女齊聲迴答,天權帝已經甩袖迴到了房間裏。


    就為了這麽一句命令,陛下竟然要親自召見三聖女,果然……是對太子起疑心了吧?


    月聖女目光流轉,陛下器重太子,多年來隻要是太子的決定,陛下多半不會插手,為什麽今天會突然命令她嚴盯太子一人?


    就在此時,她懷裏的冥蝶令微微顫動,驚得她不敢起身——那是蝶穀的傳音之術!


    第四十九章:秋選


    軍閣要提前秋選的消息已經在天域城內傳開,左大臣掌管的軍機八殿的學員們早就已經按奈不住,摩拳擦掌,畢竟對年輕人而言,世襲製的禁軍和需要三十年航海基礎的海軍門檻都太高了,隻有軍閣,或許才是出人頭地最快捷的地方。


    此時,禁軍的駐都部隊已經開始在東側軍鏡墨三閣前的空地上開始搭建比武台。


    “每年都是我們來搭,真煩。”一隊的士兵雖然手上還提著工具,嘴裏依然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禁軍雖然也有春選,但都是墨閣報上來之後總督大人點個頭就行了,隻有軍閣的秋選每年都這麽麻煩,還得給他們搭個高台比武,由於軍閣主會親自試選,帝都的高官們也經常過來圍觀,久而久之,他們不得不在周圍再搭個觀賞台,在試選當日還得加派人手過來維持秩序。


    由於軍閣的十支異獸軍團都是不能進入天域皇城的,這種又累又不討好的事,每年就扔給了禁軍。


    “別抱怨了,你不也看的挺起勁的?”旁邊的人推了他一把,遞給他一壺水,笑道,“反正平時也沒什麽事,無聊的很,就當找個樂子唄!”


    “哪有樂子找啊,盯緊點把台子搭牢些,別像那年一樣又塌了。”他沒好氣的接過水壺,至今仍是心有餘悸,那應該是八年前軍閣主第一次進行秋選的事情了,那一年他換掉了幾乎所有的正副將領,一個個試選,整整試了三天,連在台下維持秩序的禁軍士兵都累得怨氣連天,新任軍閣主卻好像完全沒影響一樣。


    “喂,那也是選白虎正將的時候塌的吧?”身邊的士兵小聲嘀咕著,“白虎正將是最後一個試選的,我記得好像是軍閣主的兄長?”


    他點了點頭,目光嚴肅——他們是雙胞胎,軍閣主少年之時就離開了飛垣,但是兄長蕭奕白是本土出身,隻是沒有進入軍機八殿學習而已。


    他原本以為最後一場隻是走個過場,畢竟親兄弟哪有真動手的,然而,軍閣主下手絲毫不見留情,高台上的搏鬥更是驚險非常,就在兩人難解難分之際,比武台承受不住攻擊,轟然倒塌。


    事後他曾去檢查過,發現比武台的三十根柱子已經完全被劍氣擊穿,這才導致了最後的倒塌,好在高總督也沒有責怪他們,否則就算是禁軍的駐都部隊,恐怕也得調到荒地去了吧?


    “喂——醒醒!”旁人忽然用了咳了幾下,戳醒了他,暗暗指了指迎麵走過來的人,趕忙背過身去假裝忙碌起來。


    “慕……西昭,你怎麽來了?”他一時沒想起來該如何稱唿他,隻得尷尬的叫了名字,對方看了一眼正在施工的比武台,淡道,“是總督大人讓我過來監督的,總督大人說了,不能再出差錯。”


    “不會的,不會的。”他趕緊接話,手上也才動了起來。


    這個慕西昭,明明被高總督調去了羽都的第二分隊協助高敬平隊長,沒想到北岸城一場海嘯過後,高隊長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反倒是他一個人安然無恙的跑迴來了。


    禁軍都是軍機八殿出身,稍微有點身份手段的都會想盡辦法留在駐都部隊,雖是天子腳下,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實皇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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